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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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效率的玉绡很快就打听出来容槿想要的消息，趁着就寝的时间一边给容槿更衣梳头一边上报，“出身倒都是清白的，不然关妈妈也不会点头……不过也有走了殷姨娘庄子上的门路来的，也有家生子，也有关妈妈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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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虽然她们年纪小，但也说不准的。叫她们做些粗活儿，不准她们进里屋来，你们都警觉些。我不好麻烦母亲，你们都辛苦些，等年底回了金陵，我再多赏你们些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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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伺候容槿上床去躺着，“今年大哥儿和二哥儿要参加秋闱，太太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这上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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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若有所思道，“母亲说，大哥哥和二哥哥六月底就要回来的，后头就在家念书了。对了，先前给他们做的手帕和香包你收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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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曹家在，晏守这一回必定是安然回京的。只不过这种话怎好宣之于口，白白落人口实？故而也不好提前回京，免生他人疑虑。只等吏部考绩，下了恩旨，全家才好一道回金陵。晏晗多跑两趟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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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笑道，“都收好了。太太说，姑娘如今的绣活儿可好了，比大姑娘强多了。上回给三姑娘做的那个布娃娃，三姑娘喜欢得很呢，睡觉也要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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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本来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曹氏又不喜欢拿着嫡母名头压她，免得晏守心疼，给殷姨娘两母女发挥的空间。故而容菡的绣活儿，虽然有进步，但也还是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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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两兄弟回来之后，全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一面曹氏认真收拾他们两个秋闱的衣裳物件儿，一面又开始了大规模的迷信活动。据说，这一次连老太太也上心了。老太太的小佛堂开始热闹起来，除了老太太自己，曹氏也要常去烧香，还给附近的寺庙道观都捐了好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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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忍不住嘀咕：“你又是拜佛又是去道观的，万一两头讨好反倒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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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白了一眼晏守，“只要银子给得够多，谁也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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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暗笑，这就是有钱的国公府小姐的思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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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秉承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带着太姨娘一起也开始了私下里的拜佛问道，毕竟明面上如此肯定会被曹氏嘲笑。容槿虽然不信鬼神，但为了让曹氏宽心，也开始跟着曹氏一起上香礼佛捐香油钱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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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月中旬，二人临出发时，曹氏因为吃斋已经瘦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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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晗心疼亲娘，一向很不赞同迷信活动，但也很无奈，只得吩咐玉墨来嘱咐容槿，劝着曹氏和老太太注意身子，别太苦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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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答应着，心里却想：你老娘在你走之后还要去道观打几天平安醮、再去灵山寺吃几天素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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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明作为一个陪考的，只当去练练手，也没期望考上，故而一向态度散漫些。见曹氏如此，突然也生出几分郑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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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送到码头边，晏守又仔细嘱咐了随行的管事和小厮几回，这才送上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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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氏从灵山寺回来，院子里的桂花又要开了，考完试的两兄弟终于回府了，累得说不出话来，连晏明都只想躺着休息，晏晗却还能坚持看书，容槿很佩服这样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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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榜那一日，曹氏一大早就去佛堂上香，回到宜兰苑刚好那颗大桂花树上飞来一双喜鹊，正是上上大吉，曹氏喜不自胜，几乎要对着那对喜鹊再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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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约莫傍晚消息才传来：晏晗与晏明竟都考上了，晏晗还考中了第六名，称为“亚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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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喜极而泣，“……要不怎么说那是一对喜鹊呢！原来是两个都考上了给我报喜！多谢佛祖保佑，祖宗保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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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对于晏明考上这件事迟迟没反应过来，怀疑是不是消息传岔了，曹氏横了他一眼，“……我儿子天资聪颖，有什么考不上的？明儿也是老爷的儿子，没见过做爹的不相信儿子中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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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因着两个儿子出息，腰板挺得非常直，对晏守说话也愈发不客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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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对于曹氏溢出屏幕的骄傲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落在实际行动上，晏守还是去敲打了一番晏明：“……叫你侥幸考上了，也不能夸耀自满，须知春闱才是正当正的大考。还是要学你大哥一般沉稳才是，若得意忘形，出门四处炫耀，叫我晓得，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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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同出两举子，来贺喜的人快要踏破门槛了。因着开年春闱，家中并不大肆庆祝，只摆了一桌席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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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想攀亲家的，不过都被曹氏一一婉拒。在晏晗的亲事上，曹氏和晏守达成了一致：先等春闱结果，若考上进士，自然好去岑家提亲；若是没考上也不会耽误，岑家没指望瞧瞧别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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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考绩的时候，晏守巴不得低调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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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年底吏部考评，晏守果然得了个上等，补缺了刑部。遂叫人先回金陵收拾，然后家中人再打理好海宁这一头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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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晏守留下几个管事的留在海宁，一家子先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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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带着希冀：这是不是代表很快能见到皇后老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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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没有回来，金陵晏府还是依旧，不过曹氏还是在宜兰苑旁边划出容菡和容槿自己的院子。收拾完了，又去给老太太请安，最后还是去曹氏那儿说话，顺便陪小容薇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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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的容薇开始牙牙学语，嘴里时常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词语。容槿教了容薇多少次叫自己姐姐，容薇也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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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气结，倒在曹氏身侧。曹氏笑道，“槿儿，等咱们后天回了娘家，过几天陪我去岑府和谢府一趟罢。想来也有一年没见到你媛儿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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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惦记着从海宁给谢媛带回来的东西，便高兴地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又问，“不会又要见到曹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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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摇摇头，“只同我本家父母兄嫂一道吃顿饭，不回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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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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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试探着问，“怎么对曹评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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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不过避之如洪水猛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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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曹府那一日，玉绡把容槿早早捉起来梳妆打扮，大冬天的容槿打死不愿意动，最后是玉绡和秋草两个合力，又是挠痒痒又是扯被子才成功把容槿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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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佩笑弯了腰，连手上端着的给容槿洗脸用的铜盆的水都快洒了，“哪有这样做姑娘的哟？乡下杀猪时拖猪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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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佯怒，“好你个秋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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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板着脸，“今日是大日子，姑娘快梳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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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穿戴好了之后，秋芳又拿了红面镶白绒的斗篷来给容槿系上，秋兰添好了手炉的炭火，塞到容槿怀里，然后往曹氏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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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分家之后，曹氏的娘家便在曹国公府附近立了府，两家离得近，逢年过节也经常是一道的。在曹府门前落轿，出来迎的正是先前见过的曹氏的两位嫂子荀氏和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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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同两位妯娌一道进去，容槿随着容菡也一起往里头去。晏守自去拜见两位舅兄并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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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厢上了席面，曹氏叫容菡和容槿二人给曹家老太太请安行礼。这老太太原来就是曹氏的亲娘，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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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太含笑点头，独牵了容槿的手笑道，“我上一回见你呀，还是你才两三岁的时候。今年也十二了罢，脸张开了，标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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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私心觉得容菡比自己漂亮。不过曹老太太自然知道容菡的底细，怎么可能待见她？荀氏和窦氏也轮番夸着，只不过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也没有过分偏心。曹老太太又备了礼给容菡和容槿，给容菡的是一支赤金钗，分量很足，不过花色却普通；给容槿的是一对水色透亮的白玉镯，上头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一看便知道是积年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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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看在眼里，却不好说什么。他知道，曹老太太这是做给他看的，提醒他当年曹氏受的委屈，曹家还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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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面色却还很平静，每当这种时候，晏守背地里总会用些别的来补偿她们母女。容菡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只想着跟殷姨娘前些日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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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金陵便要开始打算了，想想自己开了年就要十四，太太却忙着上头两个哥儿的婚事根本不管她，也不知自己终身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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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想得没错，回了府不久，晏守便往照秋堂来。远远的看见晏守的身影，殷姨娘和容菡就开始抱头哭起来，等晏守进门的时候，母女两个哭得如同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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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心疼不已，只听殷姨娘道，“……好容易回了金陵，还想着太太愿意带菡儿过去，也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我心里头对太太是千万个感激的……谁知菡儿回来才同我说起……既然曹家看不上菡儿，又何必带她去？这般羞辱于她……我这做娘的不能拖累了菡儿，只要太太能消气，老爷打发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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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一边拥着殷姨娘，一边牵着容菡，“嗳……我怎会不晓得你们母女的委屈……菡儿喜欢容槿的玉镯，我私下去给你寻摸一对更好的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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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轻轻摇头，“是女儿没本事，不得太太喜欢，哪里还敢劳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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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又泣道，“这些小事算得什么？哪里值得老爷费心呢……只是……菡儿开了年就要十四，眼瞧着太太是不管菡儿婚事的，只求老爷多疼疼咱们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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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点点头，“我定会好生留意的，给菡儿找个妥贴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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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这才破涕为笑，“老爷说的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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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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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摇摇头，然后倚在晏守怀里，“我们娘俩儿只有老爷能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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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虽然她们年纪小，但也说不准的。叫她们做些粗活儿，不准她们进里屋来，你们都警觉些。我不好麻烦母亲，你们都辛苦些，等年底回了金陵，我再多赏你们些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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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伺候容槿上床去躺着，“今年大哥儿和二哥儿要参加秋闱，太太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这上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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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若有所思道，“母亲说，大哥哥和二哥哥六月底就要回来的，后头就在家念书了。对了，先前给他们做的手帕和香包你收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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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曹家在，晏守这一回必定是安然回京的。只不过这种话怎好宣之于口，白白落人口实？故而也不好提前回京，免生他人疑虑。只等吏部考绩，下了恩旨，全家才好一道回金陵。晏晗多跑两趟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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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笑道，“都收好了。太太说，姑娘如今的绣活儿可好了，比大姑娘强多了。上回给三姑娘做的那个布娃娃，三姑娘喜欢得很呢，睡觉也要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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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本来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曹氏又不喜欢拿着嫡母名头压她，免得晏守心疼，给殷姨娘两母女发挥的空间。故而容菡的绣活儿，虽然有进步，但也还是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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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两兄弟回来之后，全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一面曹氏认真收拾他们两个秋闱的衣裳物件儿，一面又开始了大规模的迷信活动。据说，这一次连老太太也上心了。老太太的小佛堂开始热闹起来，除了老太太自己，曹氏也要常去烧香，还给附近的寺庙道观都捐了好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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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忍不住嘀咕：“你又是拜佛又是去道观的，万一两头讨好反倒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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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白了一眼晏守，“只要银子给得够多，谁也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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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暗笑，这就是有钱的国公府小姐的思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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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秉承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带着太姨娘一起也开始了私下里的拜佛问道，毕竟明面上如此肯定会被曹氏嘲笑。容槿虽然不信鬼神，但为了让曹氏宽心，也开始跟着曹氏一起上香礼佛捐香油钱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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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月中旬，二人临出发时，曹氏因为吃斋已经瘦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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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晗心疼亲娘，一向很不赞同迷信活动，但也很无奈，只得吩咐玉墨来嘱咐容槿，劝着曹氏和老太太注意身子，别太苦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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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答应着，心里却想：你老娘在你走之后还要去道观打几天平安醮、再去灵山寺吃几天素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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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明作为一个陪考的，只当去练练手，也没期望考上，故而一向态度散漫些。见曹氏如此，突然也生出几分郑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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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送到码头边，晏守又仔细嘱咐了随行的管事和小厮几回，这才送上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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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氏从灵山寺回来，院子里的桂花又要开了，考完试的两兄弟终于回府了，累得说不出话来，连晏明都只想躺着休息，晏晗却还能坚持看书，容槿很佩服这样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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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榜那一日，曹氏一大早就去佛堂上香，回到宜兰苑刚好那颗大桂花树上飞来一双喜鹊，正是上上大吉，曹氏喜不自胜，几乎要对着那对喜鹊再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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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约莫傍晚消息才传来：晏晗与晏明竟都考上了，晏晗还考中了第六名，称为“亚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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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喜极而泣，“……要不怎么说那是一对喜鹊呢！原来是两个都考上了给我报喜！多谢佛祖保佑，祖宗保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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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对于晏明考上这件事迟迟没反应过来，怀疑是不是消息传岔了，曹氏横了他一眼，“……我儿子天资聪颖，有什么考不上的？明儿也是老爷的儿子，没见过做爹的不相信儿子中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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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因着两个儿子出息，腰板挺得非常直，对晏守说话也愈发不客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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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对于曹氏溢出屏幕的骄傲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落在实际行动上，晏守还是去敲打了一番晏明：“……叫你侥幸考上了，也不能夸耀自满，须知春闱才是正当正的大考。还是要学你大哥一般沉稳才是，若得意忘形，出门四处炫耀，叫我晓得，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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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同出两举子，来贺喜的人快要踏破门槛了。因着开年春闱，家中并不大肆庆祝，只摆了一桌席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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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想攀亲家的，不过都被曹氏一一婉拒。在晏晗的亲事上，曹氏和晏守达成了一致：先等春闱结果，若考上进士，自然好去岑家提亲；若是没考上也不会耽误，岑家没指望瞧瞧别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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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考绩的时候，晏守巴不得低调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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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年底吏部考评，晏守果然得了个上等，补缺了刑部。遂叫人先回金陵收拾，然后家中人再打理好海宁这一头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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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晏守留下几个管事的留在海宁，一家子先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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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带着希冀：这是不是代表很快能见到皇后老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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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没有回来，金陵晏府还是依旧，不过曹氏还是在宜兰苑旁边划出容菡和容槿自己的院子。收拾完了，又去给老太太请安，最后还是去曹氏那儿说话，顺便陪小容薇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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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的容薇开始牙牙学语，嘴里时常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词语。容槿教了容薇多少次叫自己姐姐，容薇也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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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气结，倒在曹氏身侧。曹氏笑道，“槿儿，等咱们后天回了娘家，过几天陪我去岑府和谢府一趟罢。想来也有一年没见到你媛儿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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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惦记着从海宁给谢媛带回来的东西，便高兴地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又问，“不会又要见到曹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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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摇摇头，“只同我本家父母兄嫂一道吃顿饭，不回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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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试探着问，“怎么对曹评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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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不过避之如洪水猛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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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曹府那一日，玉绡把容槿早早捉起来梳妆打扮，大冬天的容槿打死不愿意动，最后是玉绡和秋草两个合力，又是挠痒痒又是扯被子才成功把容槿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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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佩笑弯了腰，连手上端着的给容槿洗脸用的铜盆的水都快洒了，“哪有这样做姑娘的哟？乡下杀猪时拖猪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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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佯怒，“好你个秋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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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绡板着脸，“今日是大日子，姑娘快梳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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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穿戴好了之后，秋芳又拿了红面镶白绒的斗篷来给容槿系上，秋兰添好了手炉的炭火，塞到容槿怀里，然后往曹氏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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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分家之后，曹氏的娘家便在曹国公府附近立了府，两家离得近，逢年过节也经常是一道的。在曹府门前落轿，出来迎的正是先前见过的曹氏的两位嫂子荀氏和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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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同两位妯娌一道进去，容槿随着容菡也一起往里头去。晏守自去拜见两位舅兄并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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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厢上了席面，曹氏叫容菡和容槿二人给曹家老太太请安行礼。这老太太原来就是曹氏的亲娘，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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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太含笑点头，独牵了容槿的手笑道，“我上一回见你呀，还是你才两三岁的时候。今年也十二了罢，脸张开了，标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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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私心觉得容菡比自己漂亮。不过曹老太太自然知道容菡的底细，怎么可能待见她？荀氏和窦氏也轮番夸着，只不过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也没有过分偏心。曹老太太又备了礼给容菡和容槿，给容菡的是一支赤金钗，分量很足，不过花色却普通；给容槿的是一对水色透亮的白玉镯，上头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一看便知道是积年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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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看在眼里，却不好说什么。他知道，曹老太太这是做给他看的，提醒他当年曹氏受的委屈，曹家还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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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面色却还很平静，每当这种时候，晏守背地里总会用些别的来补偿她们母女。容菡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只想着跟殷姨娘前些日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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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金陵便要开始打算了，想想自己开了年就要十四，太太却忙着上头两个哥儿的婚事根本不管她，也不知自己终身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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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想得没错，回了府不久，晏守便往照秋堂来。远远的看见晏守的身影，殷姨娘和容菡就开始抱头哭起来，等晏守进门的时候，母女两个哭得如同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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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心疼不已，只听殷姨娘道，“……好容易回了金陵，还想着太太愿意带菡儿过去，也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我心里头对太太是千万个感激的……谁知菡儿回来才同我说起……既然曹家看不上菡儿，又何必带她去？这般羞辱于她……我这做娘的不能拖累了菡儿，只要太太能消气，老爷打发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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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一边拥着殷姨娘，一边牵着容菡，“嗳……我怎会不晓得你们母女的委屈……菡儿喜欢容槿的玉镯，我私下去给你寻摸一对更好的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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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轻轻摇头，“是女儿没本事，不得太太喜欢，哪里还敢劳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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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又泣道，“这些小事算得什么？哪里值得老爷费心呢……只是……菡儿开了年就要十四，眼瞧着太太是不管菡儿婚事的，只求老爷多疼疼咱们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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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点点头，“我定会好生留意的，给菡儿找个妥贴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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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这才破涕为笑，“老爷说的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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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摇摇头，然后倚在晏守怀里，“我们娘俩儿只有老爷能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