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烨七章：沈烨与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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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官府其实并没有什么麻烦事，那县衙的县太爷姓高，是沈烨当年的一个门生，看到林信厅几乎连审都没审就将那二人扣下了，不过为了避嫌还是等着穆子怀与姚维草来了之后象征式地审问了一番，让姚维草核对了口供便将那二人押进了大牢，不过倒不是以什么勒索绑架的罪名，而是在城中擅动刀兵想要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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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的罪名更轻些，明年春天便放出来了，这让林信厅十分不喜，掀开姚维草的衣襟指着那些敷上了草药的伤肿质问道：“为何不将那些罪名一块儿算上？莫非你对这种人都能动恻隐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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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怀想了想，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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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县令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好声好气地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沉思片刻，捋了捋胡须，为林信厅开解道：“穆小友比你冷静的多了，你这些年跟在先生身边还真没怎么长进……我问你，若是将前面的罪名一并算上，那母子二人是否也要来衙内与他二人对质？”不等林信厅回答，高县令便继续道：“既要对质，那母子二人便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两人，罪名一并算上下狱也不过是两三载的时间，你们是行侠仗义舒服了不怕对方来报复，甚至大可拍拍屁股离开此处，可那母子二人在城中可怎么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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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厅一时语塞，当时情况紧急也是未曾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好好教训下那咄咄逼人且欲行不轨的二人，却没想过自己的冲动兴许真的会对那寻常人家带来可怕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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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此事上面过多的纠结，拜别了县令走出县衙大门天色已晚，穆子怀与林信厅出来一天除了红纸什么都没买成，时间愈推愈难把剩下的年货补齐，当下却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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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是要在吃完饭之前回到住处，免得老人着急，于是与姚维草在门前分离，分离之时林信厅也不忘数落了一番那功夫不精的少年侠客，虽也只是抱着好心去骂，却也骂的那少年面红耳赤不断地缩着脖子，最后再添了几句日后若是与人争斗切莫送了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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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怀没有出声，但看那少年低着头应是的模样肯定也是没有听进去，反倒让穆子怀对他的欣赏再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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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厅骂的过瘾了，摸了摸身上的腰包，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财就只好作罢，他对这少年也并不反感，若是能帮衬些自然是最好的，于是把目光放在了穆子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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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怀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并没有动作，不要让这少年的侠意变了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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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厅自知这木讷的性子一时半会是拧不过来，翻了翻白眼，最终还是掏出了一点购置年货的钱交予少年，就当是补上日后的医药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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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维草哪里能要这笔钱？推脱着甩开，直到林信厅报出暂住的地址，告诉他身上若有了闲钱来这个地方还了便是，少年这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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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随后与姚维草告别，直直地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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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沉底，白雪初化，一阵冷风吹来让众人皆是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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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站在后头怔怔地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有些踌躇，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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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前想后明白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牙齿一咬还是决定追上前去，在那两道诧异的目光下站定，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问了一句：“你们是当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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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追上来却问出这个问题，想必是那个少年看着他们与高县令的闲聊之中听出了些什么，但也只好坦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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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维草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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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厅走了多年江湖，不能听不出其中少年自有难处，于是出声询问：“你可是有难言之隐？不妨与我们说道说道，兴许还能帮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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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维草有些尴尬地笑笑，道了声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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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人不过点头之交，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于是相互辞别，日后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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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住处沈烨等人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他俩了，用过餐后林信厅与沈烨讲明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下高县令的近况，并把高县令对老人的慰问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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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笑骂一声，只道若高卫真想念他这个先生，此时就该来到餐桌上与他喝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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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敲门声便传来了，穆子怀开了院门便看见了身着便服的高县令领着两个下属站在门前，手里提了壶酒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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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了高县令，沈烨不得不再加了一餐，酒桌上的高卫无比跳脱，说评书似的汇报着几年来的工作，哪里像是一城的县令，与那说书的没甚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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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听着高县令那浮夸的种种，笑的无比自然，将脸上的皱纹都化了开来，不难看出现在的沈烨才是真正发自肺腑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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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烨在酒桌上的开怀，高县令自也是无比高兴，他白日里听林信厅说了这段时间沈烨的遭遇后便一直记挂在心，晚上撇下公务前来拜访能将沈烨逗乐便已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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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做学生的，能帮着先生分些忧便是最满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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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功似的把近几年的政绩汇报给了沈烨，听得先生的一声夸赞，高卫更加来劲，丝毫不像个而立之年的人，几乎在酒桌上跳起了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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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高卫毫无形象地醉倒在酒桌之上打起了鼾，无奈之下只得在院子里暂住一晚，直至第二日一早方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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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卫身着便服甚至没有回家中换官服便来到县衙，坐在那张坐了已有七八年之久的红木座椅上不断地捋着胡子，翻来覆去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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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那块惊堂木和一竹筒的签子，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前几个月来到泷琊郡时钱牧原的种种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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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思无果后揪了揪自己装醉时溅上了许多酒水黏在一起的几缕头发，不自觉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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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牧原啊钱牧原……你个老小子到底还有什么身份……莫非你还真是传说中陛下手中的头号狗腿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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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怀想了想，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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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县令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好声好气地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沉思片刻，捋了捋胡须，为林信厅开解道：“穆小友比你冷静的多了，你这些年跟在先生身边还真没怎么长进……我问你，若是将前面的罪名一并算上，那母子二人是否也要来衙内与他二人对质？”不等林信厅回答，高县令便继续道：“既要对质，那母子二人便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两人，罪名一并算上下狱也不过是两三载的时间，你们是行侠仗义舒服了不怕对方来报复，甚至大可拍拍屁股离开此处，可那母子二人在城中可怎么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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