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问君破敌是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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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奴军自从尝试突围失败后，闭门不出，已然三日。三日里，五府联军依然是围而不攻，空熬干了庆源府宋人盈眶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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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源府中有人说，这一小股荒奴兵，与民秋毫无犯，是好人，大宋军队在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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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荒奴大队并不在此，不过这一小股人马中，有荒奴的大人物，大宋军队这是在围点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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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离谱者说，这是大宋军队的阴谋，两千荒奴人，实则乃是大宋军队假扮，为的是向朝廷要人要钱。那人信誓旦旦说，这就是养寇自重，抓不住真寇，便造寇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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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庆源府中的闲言碎语，连城墙都飞不过去。若能飞出，雷亮听了也只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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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雷亮眼袋重了许多，整个人精神还算好，不过眉宇间多了几分灰败。于东在雷亮睡了没多久就悄悄爬起来往外跑时，睁开了眼睛，跟着雷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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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回头，苦笑着看向于东。于东叹了口气，问道：“你有什么难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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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沉默着，低头看着于东脚尖。于东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多睡一会，我去帮你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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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感激的看向于东，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于东跟着摇了摇头，也不强求，说道：“若有难事，讲与我听。多睡，多吃，莫累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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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勉强笑了笑，说道：“无事。只是睡不着，想着不如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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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嗯”了一声，回身进了营帐。雷亮也回头骑了马，开始绕着庆源府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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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到西南时，只见常山府人马比昨日离城近了二十余丈，雷亮眉头一皱，拍马过去，厉声问道：“为何越线前进？谁是你们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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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阵里一骑徐徐出来，打量雷亮，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英雄雷指挥使。我指挥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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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心中焦躁，语气不善，大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越线前进？咱们五府说好了同进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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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色也冷了下来，说道：“我是常山府聂光达。五府同进同退，话虽如此，不过三日来，纹丝不动，难不成是要等城里的荒奴人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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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懒得废话，冷冷说道：“石将军也是同意的。还是说，常山什么时候改姓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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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面色涨红，指着雷亮，口中只能说出一个“你”来。雷亮平举银枪，口中喝道：“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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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一愣，而后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要与友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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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咬咬牙，再次大喝：“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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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脖子一梗，便要上前，背后响起一声叹息：“唉，光达，退回去吧。和友军置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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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泄了气，回身叫道：“张将军。”周围军士连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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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常山府府军副将张琦。张琦微笑着向雷亮抱拳，雷亮放下枪，回了一礼。张琦笑着说道：“将士们闷得无聊，故而前进了十几丈的距离，不碍事。我这就约束他们退回去，雷指挥使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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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谢过张琦，翻身上马。聂光达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哼，不过是孟繁忠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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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瞪了聂光达一眼，聂光达别过头去。张琦看向雷亮，发现雷亮只作没听到，在马上向自己点了点头，就此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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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长叹一声，瞪着聂光达，冷笑道：“好啊，我算是压不住你了，是吧？怎么，你要不要去指着孟繁忠的鼻子骂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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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嘟哝道：“我还真想去骂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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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一脚踹过去，聂光达一跳闪开，嬉皮笑脸说道：“哎呀，将军别动怒，再闪了腰，老聂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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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怒道：“你吃罪不起？你吃得起！石将军和孟繁忠商议好的事情，一营三营四营都执行得好好的，偏就你前进十几丈？怎么，咱们常山府太小了，容不下你伸伸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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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继续嬉皮笑脸道：“瞧您说的，咱老聂是啥人，将军您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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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指着聂光达，摇头苦笑：“你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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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虚扶了张琦，缓缓行到一旁，众士兵自去警戒驻守。聂光达边走边说道：“孟繁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石将军怎么也答应了？那荒奴人凶名在外，这次也不知道为何转了性，庆源府还没怎么遭殃。若有朝一日凶性大发，咱们对庆源府来说可都是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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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叹了口气，说道：“石将军自有他的打算，你莫问，只是做。唉，人啊，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到底是极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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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雷亮吗？他受什么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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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摇摇头，看向雷亮远去的方向，发现雷亮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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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如今感觉头晕目眩。半月来动多静少，心事重重，在自己营里还要强颜欢笑，表现得如往日一般。围庆源府以来，更是每日只睡不到一个时辰，雷亮此时早已接近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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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雷亮还是咬牙前行。雷亮满脑子都是孟繁忠阴沉的笑脸和冷冰冰的言语：“谁会知道，仪表堂堂的雷指挥使，遣词用句竟是如此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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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孟繁忠的一条狗。”刚刚那个人的话一直在雷亮脑中震荡，震得雷亮太阳穴一跳一跳，仿佛头颅都要炸开。同时，雷亮开始一阵阵反胃，感觉整个胸口都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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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眩晕与反胃，雷亮巡视完，进了孟繁忠的营帐。营帐内只有孟繁忠一个人，半躺着，举着一本兵书在看。雷亮静静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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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孟繁忠放下兵书，看向雷亮。雷亮赶忙行礼说道：“荒奴龟缩城中，四府均围而不攻，一切尽在将军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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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神色不太好？想是军中饮食不到？我这里有些吃食，你来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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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连忙推辞：“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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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出口，孟繁忠打断道：“我让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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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一怔，低了头走过去，顺着孟繁忠的手指，端起了一只锦盒。雷亮勉强一笑，说道：“谢将军。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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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又打断道：“便在这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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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犹豫一下，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块颜色斑驳的腐肉。雷亮抬头看向孟繁忠，眼神中满是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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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微微一笑，说道：“与你正相配吧，雷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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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源府中有人说，这一小股荒奴兵，与民秋毫无犯，是好人，大宋军队在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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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荒奴大队并不在此，不过这一小股人马中，有荒奴的大人物，大宋军队这是在围点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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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离谱者说，这是大宋军队的阴谋，两千荒奴人，实则乃是大宋军队假扮，为的是向朝廷要人要钱。那人信誓旦旦说，这就是养寇自重，抓不住真寇，便造寇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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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庆源府中的闲言碎语，连城墙都飞不过去。若能飞出，雷亮听了也只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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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雷亮眼袋重了许多，整个人精神还算好，不过眉宇间多了几分灰败。于东在雷亮睡了没多久就悄悄爬起来往外跑时，睁开了眼睛，跟着雷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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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回头，苦笑着看向于东。于东叹了口气，问道：“你有什么难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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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沉默着，低头看着于东脚尖。于东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多睡一会，我去帮你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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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感激的看向于东，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于东跟着摇了摇头，也不强求，说道：“若有难事，讲与我听。多睡，多吃，莫累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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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勉强笑了笑，说道：“无事。只是睡不着，想着不如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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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嗯”了一声，回身进了营帐。雷亮也回头骑了马，开始绕着庆源府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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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到西南时，只见常山府人马比昨日离城近了二十余丈，雷亮眉头一皱，拍马过去，厉声问道：“为何越线前进？谁是你们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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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阵里一骑徐徐出来，打量雷亮，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英雄雷指挥使。我指挥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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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心中焦躁，语气不善，大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越线前进？咱们五府说好了同进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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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色也冷了下来，说道：“我是常山府聂光达。五府同进同退，话虽如此，不过三日来，纹丝不动，难不成是要等城里的荒奴人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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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懒得废话，冷冷说道：“石将军也是同意的。还是说，常山什么时候改姓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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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面色涨红，指着雷亮，口中只能说出一个“你”来。雷亮平举银枪，口中喝道：“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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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一愣，而后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要与友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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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咬咬牙，再次大喝：“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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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脖子一梗，便要上前，背后响起一声叹息：“唉，光达，退回去吧。和友军置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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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泄了气，回身叫道：“张将军。”周围军士连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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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常山府府军副将张琦。张琦微笑着向雷亮抱拳，雷亮放下枪，回了一礼。张琦笑着说道：“将士们闷得无聊，故而前进了十几丈的距离，不碍事。我这就约束他们退回去，雷指挥使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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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谢过张琦，翻身上马。聂光达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哼，不过是孟繁忠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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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瞪了聂光达一眼，聂光达别过头去。张琦看向雷亮，发现雷亮只作没听到，在马上向自己点了点头，就此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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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长叹一声，瞪着聂光达，冷笑道：“好啊，我算是压不住你了，是吧？怎么，你要不要去指着孟繁忠的鼻子骂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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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一脚踹过去，聂光达一跳闪开，嬉皮笑脸说道：“哎呀，将军别动怒，再闪了腰，老聂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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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怒道：“你吃罪不起？你吃得起！石将军和孟繁忠商议好的事情，一营三营四营都执行得好好的，偏就你前进十几丈？怎么，咱们常山府太小了，容不下你伸伸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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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继续嬉皮笑脸道：“瞧您说的，咱老聂是啥人，将军您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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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虚扶了张琦，缓缓行到一旁，众士兵自去警戒驻守。聂光达边走边说道：“孟繁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石将军怎么也答应了？那荒奴人凶名在外，这次也不知道为何转了性，庆源府还没怎么遭殃。若有朝一日凶性大发，咱们对庆源府来说可都是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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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叹了口气，说道：“石将军自有他的打算，你莫问，只是做。唉，人啊，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到底是极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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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达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雷亮吗？他受什么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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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摇摇头，看向雷亮远去的方向，发现雷亮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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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如今感觉头晕目眩。半月来动多静少，心事重重，在自己营里还要强颜欢笑，表现得如往日一般。围庆源府以来，更是每日只睡不到一个时辰，雷亮此时早已接近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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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雷亮还是咬牙前行。雷亮满脑子都是孟繁忠阴沉的笑脸和冷冰冰的言语：“谁会知道，仪表堂堂的雷指挥使，遣词用句竟是如此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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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孟繁忠的一条狗。”刚刚那个人的话一直在雷亮脑中震荡，震得雷亮太阳穴一跳一跳，仿佛头颅都要炸开。同时，雷亮开始一阵阵反胃，感觉整个胸口都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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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眩晕与反胃，雷亮巡视完，进了孟繁忠的营帐。营帐内只有孟繁忠一个人，半躺着，举着一本兵书在看。雷亮静静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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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孟繁忠放下兵书，看向雷亮。雷亮赶忙行礼说道：“荒奴龟缩城中，四府均围而不攻，一切尽在将军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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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神色不太好？想是军中饮食不到？我这里有些吃食，你来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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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连忙推辞：“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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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出口，孟繁忠打断道：“我让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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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一怔，低了头走过去，顺着孟繁忠的手指，端起了一只锦盒。雷亮勉强一笑，说道：“谢将军。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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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又打断道：“便在这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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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亮犹豫一下，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块颜色斑驳的腐肉。雷亮抬头看向孟繁忠，眼神中满是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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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忠微微一笑，说道：“与你正相配吧，雷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