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没有刀,我怎么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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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寿伯夫人厥得很突然,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于家夫人正拽着她的领口,被她带得也往地上摔。
    先前推搡的嬷嬷们见此状况,也就顾不上旁的了,立刻拥上前来各扶各家人。
    于家夫人爬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眉头紧皱。
    她还没有逼问出想要的答案,这人就昏了,这可怎么办?
    诚然,她最差也能让应蕊偿命,但豁出脸面、不管不顾,她更希望能真相大白。
    不只是她自己知道真相。
    是让整个京城都看清楚,阿娴是被文寿伯府害死的!
    要不然,她何必如此麻烦?
    只不过于家夫人没想到,这文寿伯夫人竟然这么不顶事!
    真是女儿废物,娘也废物!
    这番变故,于家夫人正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应对,文寿伯府的嬷嬷却先一步叫嚷起来了。
    “我们伯夫人原就抱恙,现在只怕是要病上加病,于家夫人您太过分了!”
    “您经历过丧女之痛,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体谅体谅我们伯夫人担忧女儿的心情呢?”
    “您口口声声说于家比不得文寿伯府,我们伯夫人多说一句都会被人曲解为仗势欺人,可这事不是您弱您就有理了!”
    “我们伯夫人若有什么事,就算被人说‘仗势欺人’,也得评个公道!”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辛苦架住文寿伯夫人,嘴上一瞬不停。
    于家夫人正要反唇相讥,却不想,得到消息的自家人赶到了。
    于府本就离西街近,听闻状况,她的儿子儿媳全冲出来了,敬文伯府也不远,周沅闻讯来看状况,敬文伯夫人也没坐住,一块跟着来。
    原本就人少势弱的文寿伯夫人与嬷嬷,在于家、周家人跟前,显得越发弱小无助。
    以至于,于家夫人想骂回去的话,一时间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楼上,陆念看到这场面,不由摇了摇头。
    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地捅过人,也在许多人的围观里唇枪舌剑骂过架。
    小时候输的多,后来赢的更多。
    不紧紧是因为她嘴皮子利索了,而是,她“孤勇弱势”,她也“占理”。
    就像去年的灵堂中,只要先占了“缺了母亲最爱的桂花酥”的理,她和阿薇就可以开始闹了。
    弱势的是人数,不是她们的嘴。
    但显然,眼下文寿伯府的嬷嬷抓着“伯夫人抱恙”,人少又可怜起来了。
    这么看来,于家夫人运气是差了些。
    不过……
    “抱恙?”陆念的声音明亮,冲着底下人群道,“生病的人不在家里休息,却往别人府上跑,怎么的,想让别人给你们请大夫吗?
    我原原本本告诉你,不是你们伯夫人病了晕了就有理了,在我铺子外头骂我的账,还没算完呢!
    谁也别说谁仗势欺人了,今儿都别走,就在这里等着。
    我去医馆请大夫,我去文寿伯府请人手,你们都排排站、站好了!
    我来看看谁家势大,谁家势小!
    各位看热闹的,不用捧钱场,广客来大堂有椅子有茶水点心,来捧个人场就行。”
    话音一落,不说“角儿”们是个什么反应,围着起哄的都挺高兴,三步并两步进了大堂,怕抢不到位子。
    文寿伯府的两嬷嬷大眼瞪小眼。
    马车已经从于家外头挪过来了。
    她们原是想哭个惨,趁看热闹的指责于家夫人的时候,把伯夫人扶到车上,先走再说。
    现在这样……
    她们又看于家夫人。
    于家夫人气势汹汹地在和家里人解释。
    “她女儿不见了,竟然怀疑是我把人抓走了!”
    “她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丢人?她都不怕丢人,我们怕什么!”
    “我们就是丢个脸,可、可阿娴是丢了命啊!”
    于家、周家围在一块抹泪,文寿伯府的嬷嬷看得心里呕血。
    真能装啊!
    分明就是于家夫人绑了人!
    而比大夫来得快的就是文寿伯府的人。
    不用等陆念去传话,这头一吵起来,就有去报信的了。
    正围在一块商量如何寻找应聆的应家人,一股脑儿全赶来了。
    陆念低头看着底下排排站,而后在心里鼓了鼓掌。
    文寿伯夫人真厉害,生得多,养得多。
    除了五皇子妃不会来“丢人现眼”,余下的三个女儿、三个儿子都到齐了。
    于家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有人厥了,这不是还有不厥的吗?
    “好好好,凶手全来了是吧?”
    “当年是谁害了我女儿?还是你们人人有份?”
    “你们要么推一个人出来把所有罪都顶了,要么就各认各的。”
    “你们母亲不是认定了我绑走了应蕊吗?那你们仔细想好了,谁救应蕊?”
    文寿伯世子拦住了弟妹们。
    “二妹失踪,母亲情急之下说了不恰当的话,做了不合适的事,我待她向您赔罪,”文寿伯世子说着行了一礼,又道,“母亲现在需要请大夫养病,等她病好之后,再……”
    局势所迫,他自认为这番应对也算合情合理,却不想,于家夫人撇了撇嘴,而后唇角越咧越大,笑容寒碜得他背后发凉。
    “你是应蕊的丈夫吧?”于家夫人冲一旁急切的男子道,“人若在我手里,还能保住清誉,若是叫别人抓了去,就算有一日回来了,你不介意,你家里人介意吗?
    我想知道的始终是当初我女儿的死因。
    你们夫妻感情不错吧?
    我女儿的死,是文寿伯府弄的,还是应蕊也掺了一脚?
    你要是相信应蕊,还是劝劝你的舅子姨子们,他们有人认了,洗去应蕊的嫌疑,那岂不是……”
    应家三姐厉声道:“少挑拨离间!好狠的一张嘴!你承认二姐在你手上了?你等着见官吧!”
    于家夫人根本不理她,一双眼眶深深下陷的眼睛死死盯着应蕊的丈夫。
    那男人的脸上写着惶恐与害怕,以及急切,却也回避了她的视线。
    “我明白了,”于家夫人点了点头,“你和应蕊感情极好,你甚至为了应蕊、和你父母闹得不可开交。
    但你却不敢为了应蕊,求一求你的舅子、姨子。
    因为你知道,应蕊也是凶手之一,所以求了也白求,对吧?
    谢谢你,起码我现在知道一个凶手了。”
    应蕊丈夫脸色苍白,急切道:“您别胡乱猜测。”
    文寿伯世子见状,又和敬文伯夫人搭话:“夫人,于家夫人需要冷静,我母亲需要看诊。
    您两家有质疑,等之后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
    敬文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赶来,是怕嫂嫂吃亏,不是来拆嫂嫂的台!
    正因为是互相了解的姑嫂,她才明白嫂嫂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嫂嫂说得很对。
    他们的这点脸皮,和阿娴的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要是脸皮能换阿娴的命,她宁可被人骂上几十年的“泼妇”、“疯子”、“不要脸”。
    这厢僵持着,另一厢,广客来的侧门外。
    阿薇双手抱胸,拧着眉看这场争锋。
    许富德站在她边上,低声道:“表姑娘,这么下去,恐争不出个结果了。”
    “这么多年前的旧账,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认?”阿薇嘀咕着,视线落在一直靠在嬷嬷们身上的文寿伯夫人脸上,迟疑着问道,“姨父,你说她真晕还是假晕?”
    许富德不懂医,但他有丰富的街头经验。
    他仔仔细细端详了下一动不动的文寿伯夫人,道:“假晕,先前可能是真厥过去了,不晓得什么时候又醒了,反正现在她肯定有知觉。”
    阿薇请教道:“怎么看?”
    许富德教她:“真厥过去了,四肢自然而然地放松,人会往下坠。表姑娘看她,下肢还用着劲呢,因为她怕嬷嬷们架不住,再摔一次。”
    阿薇与许富德道了谢,又低声交代了他几句,而后从侧门往铺子里走。
    许富德得令,瞧准了时机,打开了边上车架上的三只鸡笼。
    咯咯——
    鸡是广客来的。
    庄子上送来不久的活鸡,原本该拎去后厨宰杀,但前头热闹太盛了,送鸡的伙计与厨子清点数目时双双心不在焉。
    阿薇过来后,大手一挥让他们两人围到前头去看。
    现在,那两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见鸡笼开了,十几只鸡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鸡?”
    场面瞬间乱了。
    许富德“哎呦哎呦”直叫:“笼子坏了笼子坏了!大伙儿帮个忙,别伤了我们的鸡!”
    而得了阿薇指使的厨子小二们从大堂冲出来,嘴上叫着“抓鸡”,实则把鸡往人群最中心赶。
    有人躲,有人追,活络的鸡冲进了最中央,在那两方人马的中间振翅。
    两次险些被鸡撞到,文寿伯世子的脸都绿了。
    而在他的边上,一直没有动的文寿伯夫人额头上全是汗水。
    陆念睁大着眼睛看这番变故,灵光一闪,抚掌大笑。
    是了。
    闻嬷嬷打听文寿伯府状况时,曾有一条消息。
    文寿伯夫人怕羽毛,什么鸡鸭鹅鸟,只要长羽毛的,她都怕,因此文寿伯府里,但凡她瞧见的地方,多年不用鸡毛掸子了。
    请文寿伯夫人耍玩,也会提前把园子里的鸟笼都收了。
    啊呀,还是阿薇有想法。
    陆念在心里夸赞着。
    而有想法的阿薇也从大堂里出来了,甚至手上还提着厨刀。
    她大步走到混乱的人群中,眼疾手快去抓从身边飞过去的鸡。
    那鸡直直冲着文寿伯夫人去,阿薇也顺势往前进,在鸡几乎扑到伯夫人身上时,阿薇一把揪住了鸡翅膀。
    “啊——”
    硬装昏厥的文寿伯夫人再也装不下去了。
    在感觉到羽毛几乎扇到她脸上时,她失声大叫起来:“滚开、滚开!”
    阿薇把鸡紧紧控制住,然后让它朝伯夫人晃着脑袋打了个招呼:“您怕鸡啊?那真不好意思,吓着您了。”
    伯夫人忙不迭往后退,躲在嬷嬷们身后:“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抓鸡算什么疯子?!”阿薇冷笑一声。
    狼狈不堪的文寿伯世子这才想到母亲害怕,忙过来挡了挡:“把刀也收了。”
    “没有刀,我怎么杀鸡?”
    问完,阿薇迅速地勒好鸡头,露出细细的脖子,抬起厨刀就是一下。
    鸡血顷刻间喷了出来。
    阿薇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又问:“不杀鸡,我怎么儆莫名其妙跑来我广客来外骂我母亲的猴?”
    文寿伯夫人吓得一张脸刷了白芨浆子似的,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文寿伯世子一甩袖子:“小姑娘家家的,我不与你争辩。”
    阿薇把已经动弹不得的鸡扔给了许富德,越过文寿伯世子,只与文寿伯夫人道:“这天底下,有女儿能为母亲提刀,也会有母亲为了女儿拼命。
    就是不晓得你们应家会是哪一种了。
    您厥过去之前,我母亲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要么是您,要么是您二女儿,总要有人给阿娴姑娘赔命的。
    您愿意吗?
    您的二女儿,会愿意吗?”
    文寿伯夫人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死死瞪着阿薇。
    阿薇勾了勾唇角:“是了,您有五个女儿,放弃一个,还有四个,就是不知道被放弃的那个,会怎么想您、又怎么想她的姐妹们了。”
    说完,阿薇伸出了手。
    手指上有细碎的鸡毛,还有未干的鸡血。
    她动手动得突然,以至于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文寿伯夫人,像是个木人一样由着阿薇替她整理了先前被揪得乱糟糟的衣领,又轻轻拍了拍。
    后知后觉的文寿伯夫人“啊”的大叫起来。
    她受不了有鸡毛鸡血沾在衣服上,更不敢自己伸手去撕,况且衣服岂能随意撕扯开?
    一时间,愤怒害怕不安,各种情绪刺激下,文寿伯夫人再一次眼皮子一翻,昏过去了。
    乱飞的鸡都被抓了回来。
    而乱糟糟的“闹剧”也收场了。
    于家夫人心神俱疲,只抬起头冲陆念点头示意,又与阿薇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您保重身体,”阿薇柔声说着,又凑近了些,“应家定有人跟着您,您出入时多留心。”
    “我晓得,”于家夫人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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