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凡日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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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小姑娘，可不正是今天在回春堂那个小姑娘吗。李寒衣此刻才恍悟，刚才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下入了定，这一入定便是物我两忘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而面前小姑娘显然是来了好久，只是看他站在门口闭着眼便不打打扰，自己便站在门外淋着雨一直等着他。此时必定是她爹喝完酒后动手打了她，这次她没有默许而是选择逃出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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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到后把手里的白玉剑放回去，说道：“快进来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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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身子后退让出门来，小姑娘便进来了。李寒衣便赶忙给她擦头上的雨水，然后往脸上擦去。但是一看全身都是湿透透的了，孩子虽小但男女有别。便找出来一件自己干净的上衣给她后，说道：“你自己擦干去床上把干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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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便转身背过去，小姑娘穿好后像个裙子，直接到了膝下，走过来转到李寒衣身前看着他。李寒衣关上门倒了两杯茶，自己坐在凳子上指了指另一杯，小姑娘并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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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笑着道：“你为什么不找他俩反而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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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终于开口说道：“因为是你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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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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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要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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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很是欣慰道：“嗯！好！孺子可教。你竟然愿意离开家，让双雨在学堂给你安置一间屋子，你可以继续回去读书！钱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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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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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小姑娘立马就摇了摇头，李寒衣顿时呛了一口，小姑娘没说话走到他跟前，双手抓住他的袖子，祈求道：“你教我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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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顿时惊住了，她怎么能知道自己会武功呢？定心一想：“肯定是刚才入定时身体产生了异样，而小姑娘又是来到门前看了多时，便猜到自己乃是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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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定了下神，袖子一甩，干脆不承认道：“我不会武功！我就是个小商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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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便转身向着门走去，李寒衣忙道：“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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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回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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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愕然道：“回家你爹又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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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道：“竟然走不出自己的命，那什么样的日子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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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这回真是后悔三分，不过回念一想：“这从早上初识到晚间她找来撞见自己入定，岂又不是因果机缘使然呢？中间哪一步偏差也不会如现在这样，但凡是明日她爹打她跑这里来，都不会知道自己会武功！”想到此处李寒衣抬手道：“罢了，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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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听到这话后立马转过身来到李寒衣面前，端起那杯没有喝过的茶跪了下来，脆生生的叫道：“师父在上，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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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此刻依然是略有无奈的接过茶，小姑娘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抬起脸对着李寒衣笑了起来。这是李寒衣见到小姑娘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终究是手一抬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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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指了一下凳子，向她问道：“为何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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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坐下后回道：“不想再被人打，也不愿意看到有人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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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思量了一下，对她说道：“我会武功你肯定是不能说的，要保密！这算是第一条师门规矩，若有违背……直接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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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脸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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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又说道：“可以教你武功，但是你不能跟我住一起。你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尚未娶妻，这个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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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脸上立马多了几分失望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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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她能明事理反到几分欣慰，便又道：“你师傅我本是一个逃离宗门之人，当然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来到这里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教的你是什么功夫，你也不能用。别人打你就跑，只要别人追不上你，也就不会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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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道：“那我以后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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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长大了你想去哪都行，只要是行侠仗义，不为非作歹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提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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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高兴的伸出手掌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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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李寒衣对着小手拍了过去，问道：“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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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回道：“方辛！我娘叫我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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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嗯，好。那我也叫你辛儿吧。明天我带你去找双雨，我让他安排你住处。你爹如果找到你肯定还是会打你，但他如何不好再怎样也是你亲生父亲，以后你不要管他就是，他要打你你跑就行了。往我这里跑，双雨那里，或者是贞明客栈都行。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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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听到最后往贞明客栈也行愣了一下，虽然镇上的人不会去住客栈，可是贞明客栈的名头人人都畏惧，但是想到师傅肯定不会害自己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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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床上睡觉吧，我做这里调息吐纳就行。”李寒衣站起来对辛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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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看着李寒衣也不动，李寒衣见状道：“怎么？还有什么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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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咧嘴一笑，问道：“师傅！你武功有多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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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也被问的一乐，弄了半天想尽办法认的师傅，这会儿自己心里又没底了。于是李寒衣抓着辛儿的胸前衣襟，提起来朝着窗户扔去，速度之快等方辛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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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飞到窗口，外面被风吹进的雨水都已经打在了脸上，只见一道身影疾驰到窗前，直接撞了个李寒衣满怀。李寒衣顺手抱住她走到床边把她放下，说道：“睡觉吧！天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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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抱给了方辛久违的温暖，那种呵护恍惚间是在被娘护在怀中一般。方辛小手抓着李寒衣袖子不松手，说道：“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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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我拜师学艺了那么多年重来没给我师傅提过任何一个要求，你这刚拜师就给我提要求？行吧，你说说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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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开口道：“我不叫你师傅，叫你师娘。如果你以后娶了亲，她要对我不好我就叫她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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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想到方辛的身世，便说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师徒这事本身就咱俩知道，叫什么也没别人听见，愿意叫师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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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松开两手叫道：“师娘！那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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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了摸她脑袋便打坐调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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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辛还没起来，李双雨倒是来了。李双雨进屋后见到李寒衣床上躺着那小姑娘便惊愕道：“她怎么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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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回道：“昨天她爹又打她了，她跑我这里来了，可能是想躲的镇子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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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高兴的走到床边，对着方辛说道：“你想明白了？跑出来就对了。”又回过头问李寒衣：“你想怎么安排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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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嗯！让这孩子去学堂扫扫地，擦擦书桌什么的。你帮着在学堂给她弄个房间住，让她当个旁听，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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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道：“好主意！这样她也算是自食其力，有个名头免得别人说闲话！我在每月偷偷给她些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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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外一声阴阳怪气道：“什么好~主意~啊~~！”李双雨兴奋的朝门口望去，这来人可不正是水清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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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往镇子走去，方辛坐在小花驴上水清清给牵着。李寒衣在驴旁边给辛儿说着些做人的道理，出门在外注意的事情，不多时便来到多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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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看到方辛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已经是补丁连着补丁，补丁上面又开了口子。于是说道：“我去让我娘给她量量尺寸做套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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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开口道：“现量尺寸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啊！总不能老是这一身衣服吧。我领她去买一套吧！”说着便拉着方辛的手往镇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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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和李双雨二人便在店里泡了壶茶，二人聊着天喝了起来。茶都喝了几杯下去可还是不见二人回来，李寒衣问道：“服饰店离里你这店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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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回道：“不算远，在我这店和贞明客栈中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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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说道：“既然不远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时间有些长了。”说罢李寒衣和李双雨向着服饰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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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快走到服饰店的时候见水清清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邋遢男子争吵，两人站在方辛旁边各自抓着方辛的一个胳膊。二人一看快步迎上，走进便听得水清清大嚷道：“她现在不跟你走，以后你也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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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说道：“我不管她？我不管还轮得到你管？我是她爹，管闺女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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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道：“你打得她满身是伤，有你这样的爹吗？她以后就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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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一听，抓着方辛的胳膊猛的往自己这边一拽，说道：“我说这跑了才不到一天就穿着绸缎子的衣服，比我这当爹的穿的都好！原来是傍上了水家的门子。”又对着水清清道：“跟着你？凭什么跟着你？我是她爹，她得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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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一恼便道：“凭你没个当爹的样！我说带她走就得带她走！”俩人是争得各不让步，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慢慢的把路给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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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邋遢男子便是方辛的爹，李寒衣二人走到面前赶忙先拉开两人拽着的方辛，方辛被拉开后两手抱着李寒衣的一只胳膊，依偎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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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贞明客栈的跑堂小郭子给客人出来跑腿，看到有热闹就站在服饰店门口的台阶上往人群里瞧去，定睛一看那争吵的人里面竟然有自家小姐，于是拔腿往贞明客栈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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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进门便遇上出门送客的小二，俩人是撞了个正着，俩人捂着头对着鞠躬同时道：“对不起您了，小的没注意看路，您大人有……”俩人一听声音熟悉啊！抬脸一看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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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骂道：“你他娘走路不看路啊！天天慌手毛脚的，你是看西街刘寡妇洗澡长针眼了啊？！”要搁平时小郭子就得对着和他骂个没完，但是今天理都没理一个箭步便跨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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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抬头一看来人是小郭子也说教道：“小郭子，你这性子也确实不稳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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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出事了！有人找小姐麻烦！”小郭子大喘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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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大惊，问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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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饰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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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在手边抽屉里拿出一把十二寸长的锯齿短刀往背后一插，手按在台面一撑身子跃起横飞过柜台，双脚落地轻盈！顺势半蹲运足内力如飞矢一般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小二和小郭子当面反应过来时人都出去了好远，而大厅内诸般客人皆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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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疾驰到服饰店门口便听到围堵的人群里有水清清的叫嚷声，于是立马收住了身子，心里暗骂一句：“这小郭子真是他娘的忒不稳了，当街吵个架而已竟然给我说出事了！回去得把他嘴给拧烂。”立正身形后把短刀放在了衣服内后走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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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到前排时便看到李双雨在当中说道：“大家邻里听我说一句，这孩子的娘刚死没多久，她爹每天就知道赌钱喝酒，回家就打这孩子！孩子受不了她爹整天的毒打便跑出来，不是说我们要带走这孩子，是孩子跑出来之后不肯回家去！不信大家问问这孩子愿不愿意跟她爹回家？”说罢手一指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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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去只见方辛抱着李寒衣的胳膊往他身后藏去，此刻任谁也都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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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急道：“她不肯回家那也是她的家！她不肯回家我也是她爹！她不跟我回家能去哪里？还不是得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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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在一边忍不住道：“你真不要脸！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你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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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道：“这孩子不肯回家就让她在镇上学堂里扫扫地，擦擦书桌做些零碎杂活。学堂也不算白养个闲人，她也不算吃白食！别的孩子来读书落个轻便，也给这孩子一个安生处！众位邻里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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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之中不乏有热心好事的大婶，便接道：“对！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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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孩子不愿回家，总得有个地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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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孩子不愿意在个人家里？还不是打得！”旁边也逐渐有人开始指着邋遢男子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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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看向那带头的大婶一瞪眼，吓的大婶立马闭口，地痞无赖模样尽露无疑。转过脸对着李双雨道：“我把闺女养这么大给学堂干杂活去？管个吃住就结了？！她不愿意回家，住学堂里我也是她爹！她自己不想回家？我看就是你们挑唆的！如果她娘不生她，我不养她这么大，她能想不回家就不回家？想走就走？到时候我天天去学堂找她，我看那几十个小娃娃还怎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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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听到这话，抱着李寒衣胳膊的手慢慢松开了，李寒衣反手抓住她的小手，握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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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如此性子此刻也憋不住了，指着他骂道：“你这人太无耻！太不要脸了！”邋遢男子听到后轻哼了一声，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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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水清清才看到齐掌柜也来到人群前排，便叫道：“老齐！你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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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也是一副苦瓜脸的走上前，说道：“小姐！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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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没有回齐掌柜而是指着邋遢男子说道：“什么养这么大？给人家干杂活？！天天去学堂找她！说到底不就想要钱吗？你说吧！要多少钱？贞明客栈把她买下来当杂工！老齐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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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道：“哟！水家就是有钱！张嘴就是买！那水小姐愿意给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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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看水清清又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便哄着道：“小姐啊！你要个猫啊、狗啊的，哪怕是要对鸳鸯我也想法让人给你去江南弄来，这人我不能买！别闹了！喝酒那事可是还没过去呐！”后面这句齐掌柜也是靠近了水清清贴着耳朵说的，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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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见状后嘿嘿一笑，伸手指着水清清反而讥讽道：“这水家千金平时在咱们清平镇好生厉害啊！现在连自己家客栈的主都做不了！更是连自己家里的下人都支唤不动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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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听到后转过身子一脸阴沉，上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邋遢男子的手指，沉着脸说道：“方三儿！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笑话的！还有，我不是水家的下人！我是贞明客栈的掌柜！”说罢手指用力一捏，只听“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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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十指连心，方三额头上瞬间都是豆大的汗珠。齐掌柜松开手后对着方三道：“你管你的闺女，我接我的小姐回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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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惨叫可是把水清清也吓了一跳，齐掌柜转过身子对着水清清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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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听到叫自己回家才回过神来，说道：“不行！我要带走这孩子，不能让她再回她爹手里。”这话说的很是坚定，神色少有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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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苦求道：“小姐！别人的家务事，咱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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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不用你管。”水清清上前过去对着方三说道：“你说吧，你要多少钱让闺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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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三吃了齐掌柜的亏，面目狰狞的吹着手指头，故意难为道：“五十两！现银！立马给你签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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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清清憋着怒气点头答应，回过身子对着齐掌柜说道：“齐叔，那权当我求你一次，你去客栈给我拿五十两现银来，这钱是我借你的。我不用你买下她当杂工，我买下来当丫鬟！我娘那边你不用管！你只当光给我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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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一听，小姐这是脾气上来动真格的了，赶忙说道：“清清啊！这事绝对不行！这钱我不能拿给你。只要你不买这小姑娘，就是要五百两我也给你。”当下齐掌柜也是略有些急躁，当着这么多人连小姐也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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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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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水夫人何时也来到了人群中，水夫人走了过来对着齐掌柜说道：“去！回贞明客栈拿六十五两现银过来给他！她娘生养她不易，按贞明客栈的规矩再给他外加三分利！这孩子我贞明客栈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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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都是满脸惊愕，任谁都没想到水夫人会把这闲事给管了。齐掌柜听到后立马回客栈，取了银子回来向水夫人递过去，水夫人背着手冲着方三下巴一抬，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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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便把银子直接给了方三，方三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倒了出来数着，顿时眉开眼笑！做的可不像是卖亲生闺女的买卖，边数边说道：“要么都说水家在咱镇子上有威信，大家都服气呢！人家就是大方，做事儿也爽快。你们去拟个卖身契吧，拿过来我立马给你们签上。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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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夫人没理他，向着李寒衣身边的方辛看了过去，说道：“孩子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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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有些害怕抬头看向李寒衣，李寒衣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听水夫人的话。方辛向着水夫人面前走去，水夫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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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我娘叫我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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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以后你姓水，叫水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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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水夫人望着方三，单臂负手而立，左手直指西山道：“你给我记住！贞明客栈是我的，我是水家的夫人！山上的虎是怕人的虎，下山的虎乃是人怕的虎！在这清平镇水家说的话就是字据！水家行的事便是皇权！”说罢衣袖一挥，对着齐掌柜和水清清说道：“带着孩子去客栈给她安排一下。你跟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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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此时才回过神，心里是害怕的砰砰直跳，在水夫人身后低头跟着走。齐掌柜则拉起来水辛儿的手往贞明客栈走去，水辛儿边回头看着李寒衣边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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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散去后，李双雨道：“这被水夫人给买了去不能又是当牛做马了吧，这么小的年纪如果这样干活也强不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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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倒是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不会，我总感觉水夫人其实是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看贞明客栈的人哪个不对水夫人都是很尊敬，若是水夫人对他们不好如何能让他们如此尊敬水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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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恍悟道：“对啊！那这事算是结了，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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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俩人便向着多宝斋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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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之事还没完！让你在家里闭门思过，这就敢在出去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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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错了！娘！我以后不会在偷偷溜出去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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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知错，为何还犯？竟然敢犯那就是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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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啊！差不多就行了，你看谁家管女儿有动手的啊？再打就打坏了！照临！你光看着你妹妹挨打吗？！以前你妹妹可是没少帮你偷家里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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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妹妹尚且年幼，而且保证不会再犯，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就不要再打了，不然……您就打我吧，我为兄长愿替妹妹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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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年幼？这都多大了！还年幼！我和她这般年纪时人人敬畏！哼~她也倒是人人敬畏！不是你和你爹她能这么没规矩？恃宠娇纵！你以为娶了媳妇我就不敢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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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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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感情家里都是你说了算，要我这个老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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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们爷三个都是姓水的，都对着我是不是？哼~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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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房门“啪”的一声，便夺门而出。屋内水老爷对着水清清道：“清清啊！爹以后帮不了你了啊！这次把你娘都给得罪了。爹得出趟离家远点的买卖去避一避风头！你好自为之！啊~别让爹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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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李寒衣在屋里边喝茶边擦着几个用来装蜂蜜的葫芦，门被猛的推开来人正是水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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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进屋后便脆生生的喊了声：“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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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见到水辛儿也是高兴，问道：“他们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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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说道：“齐掌柜人很好！就让我干些轻便的杂活，也不让我照顾那些客人。等客人走后收拾收拾房间扫扫地，擦擦桌子叠叠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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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听到后点点头道：“嗯！水夫人把你买去，变相的把你保护起来了。你爹不敢去那里捣乱，也不能去那里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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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听到后便说：“水夫人那是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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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放下手中的葫芦，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会武功的事情应该没有瞒过她，她买你回去很大方面是冲着我来的。她那天看到那么多人你却只和我一人亲近，于是把你买去也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我的一些蛛丝马迹，这是其一。其二你在贞明客栈里也算是把你当成一个对我的要挟，而这个要挟可以不用但是要有，也算是把你扣留在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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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一听吃惊道：“那她是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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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了摸她的脑袋，站起来说道：“好人和坏人谁能说的清呢？说不清那就没有好人和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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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对我和师娘好的就是好人，对我和师娘不好的就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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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着她道：“那她应该不算是坏人，如果对我不利不需要这么麻烦。她那天最后对你爹那番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她是想告诉我在清平镇可以做到覆手云天，所以她要害我没必要兜圈子。她只是摸不清我底细，对我抱有怀疑和不信任罢了。反正我是光明磊落坦荡荡，怀疑也好不信任也罢，都且随她吧！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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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问道：“那我还跟你学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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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啊！你学不学反正都瞒不住她了，难道不学武，还真的跟着我学养蜂啊？” 李寒衣理所当然道：“你先从站桩扎马开始，等你能站够半个时辰我开始教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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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高兴的一跳，对着李寒衣抱拳一礼道：“是！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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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着水辛儿脑袋说道：“没什么事情你少来我这里，本身也是刚到客栈才没几天。凡事要多听齐掌柜的话，水夫人竟然让你改姓水，我想她对你应该也有几分好感才会让你改姓的，所以齐掌柜必定会格外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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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道：“你好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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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蓦然，看着门外远方好似回忆起往事，自语道：“是啊！师傅！我也有徒弟了！也变得开始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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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听后说道：“师娘的师傅就是师公，你是不是想师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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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出神的回道：“是啊！我想我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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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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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摇头道：“他和辛儿的娘一样也死了！街头今夜送寒衣，亏欠亲情心自知。还没来得及报答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死了！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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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仰着头一脸认真的问道：“那师娘你会不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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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低头看着水辛儿那漆黑透澈的小眼睛，突然一笑道：“不会！师娘可是月亮上的嫦娥下凡转世！”说着便抱起来水辛儿放到桌子上，掏出来一瓶蜜糖果子递给水辛儿，然后说道：“回去见到水夫人送给她，说是我们大家感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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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接过去又伸手道：“跑腿要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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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到后把手里的白玉剑放回去，说道：“快进来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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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身子后退让出门来，小姑娘便进来了。李寒衣便赶忙给她擦头上的雨水，然后往脸上擦去。但是一看全身都是湿透透的了，孩子虽小但男女有别。便找出来一件自己干净的上衣给她后，说道：“你自己擦干去床上把干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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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便转身背过去，小姑娘穿好后像个裙子，直接到了膝下，走过来转到李寒衣身前看着他。李寒衣关上门倒了两杯茶，自己坐在凳子上指了指另一杯，小姑娘并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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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笑着道：“你为什么不找他俩反而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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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终于开口说道：“因为是你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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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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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要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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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很是欣慰道：“嗯！好！孺子可教。你竟然愿意离开家，让双雨在学堂给你安置一间屋子，你可以继续回去读书！钱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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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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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顿时惊住了，她怎么能知道自己会武功呢？定心一想：“肯定是刚才入定时身体产生了异样，而小姑娘又是来到门前看了多时，便猜到自己乃是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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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定了下神，袖子一甩，干脆不承认道：“我不会武功！我就是个小商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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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便转身向着门走去，李寒衣忙道：“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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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回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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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愕然道：“回家你爹又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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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道：“竟然走不出自己的命，那什么样的日子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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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这回真是后悔三分，不过回念一想：“这从早上初识到晚间她找来撞见自己入定，岂又不是因果机缘使然呢？中间哪一步偏差也不会如现在这样，但凡是明日她爹打她跑这里来，都不会知道自己会武功！”想到此处李寒衣抬手道：“罢了，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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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听到这话后立马转过身来到李寒衣面前，端起那杯没有喝过的茶跪了下来，脆生生的叫道：“师父在上，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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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此刻依然是略有无奈的接过茶，小姑娘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抬起脸对着李寒衣笑了起来。这是李寒衣见到小姑娘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终究是手一抬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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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指了一下凳子，向她问道：“为何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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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坐下后回道：“不想再被人打，也不愿意看到有人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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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思量了一下，对她说道：“我会武功你肯定是不能说的，要保密！这算是第一条师门规矩，若有违背……直接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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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脸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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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又说道：“可以教你武功，但是你不能跟我住一起。你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尚未娶妻，这个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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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脸上立马多了几分失望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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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她能明事理反到几分欣慰，便又道：“你师傅我本是一个逃离宗门之人，当然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来到这里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教的你是什么功夫，你也不能用。别人打你就跑，只要别人追不上你，也就不会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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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道：“那我以后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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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长大了你想去哪都行，只要是行侠仗义，不为非作歹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提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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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高兴的伸出手掌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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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李寒衣对着小手拍了过去，问道：“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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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回道：“方辛！我娘叫我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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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嗯，好。那我也叫你辛儿吧。明天我带你去找双雨，我让他安排你住处。你爹如果找到你肯定还是会打你，但他如何不好再怎样也是你亲生父亲，以后你不要管他就是，他要打你你跑就行了。往我这里跑，双雨那里，或者是贞明客栈都行。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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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听到最后往贞明客栈也行愣了一下，虽然镇上的人不会去住客栈，可是贞明客栈的名头人人都畏惧，但是想到师傅肯定不会害自己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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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床上睡觉吧，我做这里调息吐纳就行。”李寒衣站起来对辛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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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看着李寒衣也不动，李寒衣见状道：“怎么？还有什么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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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咧嘴一笑，问道：“师傅！你武功有多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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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也被问的一乐，弄了半天想尽办法认的师傅，这会儿自己心里又没底了。于是李寒衣抓着辛儿的胸前衣襟，提起来朝着窗户扔去，速度之快等方辛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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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飞到窗口，外面被风吹进的雨水都已经打在了脸上，只见一道身影疾驰到窗前，直接撞了个李寒衣满怀。李寒衣顺手抱住她走到床边把她放下，说道：“睡觉吧！天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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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抱给了方辛久违的温暖，那种呵护恍惚间是在被娘护在怀中一般。方辛小手抓着李寒衣袖子不松手，说道：“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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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我拜师学艺了那么多年重来没给我师傅提过任何一个要求，你这刚拜师就给我提要求？行吧，你说说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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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开口道：“我不叫你师傅，叫你师娘。如果你以后娶了亲，她要对我不好我就叫她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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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想到方辛的身世，便说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师徒这事本身就咱俩知道，叫什么也没别人听见，愿意叫师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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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松开两手叫道：“师娘！那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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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了摸她脑袋便打坐调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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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辛还没起来，李双雨倒是来了。李双雨进屋后见到李寒衣床上躺着那小姑娘便惊愕道：“她怎么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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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回道：“昨天她爹又打她了，她跑我这里来了，可能是想躲的镇子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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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高兴的走到床边，对着方辛说道：“你想明白了？跑出来就对了。”又回过头问李寒衣：“你想怎么安排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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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道：“嗯！让这孩子去学堂扫扫地，擦擦书桌什么的。你帮着在学堂给她弄个房间住，让她当个旁听，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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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道：“好主意！这样她也算是自食其力，有个名头免得别人说闲话！我在每月偷偷给她些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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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外一声阴阳怪气道：“什么好~主意~啊~~！”李双雨兴奋的朝门口望去，这来人可不正是水清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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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往镇子走去，方辛坐在小花驴上水清清给牵着。李寒衣在驴旁边给辛儿说着些做人的道理，出门在外注意的事情，不多时便来到多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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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看到方辛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已经是补丁连着补丁，补丁上面又开了口子。于是说道：“我去让我娘给她量量尺寸做套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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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开口道：“现量尺寸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啊！总不能老是这一身衣服吧。我领她去买一套吧！”说着便拉着方辛的手往镇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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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和李双雨二人便在店里泡了壶茶，二人聊着天喝了起来。茶都喝了几杯下去可还是不见二人回来，李寒衣问道：“服饰店离里你这店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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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回道：“不算远，在我这店和贞明客栈中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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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说道：“既然不远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时间有些长了。”说罢李寒衣和李双雨向着服饰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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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快走到服饰店的时候见水清清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邋遢男子争吵，两人站在方辛旁边各自抓着方辛的一个胳膊。二人一看快步迎上，走进便听得水清清大嚷道：“她现在不跟你走，以后你也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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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说道：“我不管她？我不管还轮得到你管？我是她爹，管闺女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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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道：“你打得她满身是伤，有你这样的爹吗？她以后就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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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一听，抓着方辛的胳膊猛的往自己这边一拽，说道：“我说这跑了才不到一天就穿着绸缎子的衣服，比我这当爹的穿的都好！原来是傍上了水家的门子。”又对着水清清道：“跟着你？凭什么跟着你？我是她爹，她得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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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一恼便道：“凭你没个当爹的样！我说带她走就得带她走！”俩人是争得各不让步，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慢慢的把路给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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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邋遢男子便是方辛的爹，李寒衣二人走到面前赶忙先拉开两人拽着的方辛，方辛被拉开后两手抱着李寒衣的一只胳膊，依偎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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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贞明客栈的跑堂小郭子给客人出来跑腿，看到有热闹就站在服饰店门口的台阶上往人群里瞧去，定睛一看那争吵的人里面竟然有自家小姐，于是拔腿往贞明客栈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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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进门便遇上出门送客的小二，俩人是撞了个正着，俩人捂着头对着鞠躬同时道：“对不起您了，小的没注意看路，您大人有……”俩人一听声音熟悉啊！抬脸一看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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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骂道：“你他娘走路不看路啊！天天慌手毛脚的，你是看西街刘寡妇洗澡长针眼了啊？！”要搁平时小郭子就得对着和他骂个没完，但是今天理都没理一个箭步便跨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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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抬头一看来人是小郭子也说教道：“小郭子，你这性子也确实不稳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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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出事了！有人找小姐麻烦！”小郭子大喘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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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大惊，问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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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饰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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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在手边抽屉里拿出一把十二寸长的锯齿短刀往背后一插，手按在台面一撑身子跃起横飞过柜台，双脚落地轻盈！顺势半蹲运足内力如飞矢一般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小二和小郭子当面反应过来时人都出去了好远，而大厅内诸般客人皆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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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疾驰到服饰店门口便听到围堵的人群里有水清清的叫嚷声，于是立马收住了身子，心里暗骂一句：“这小郭子真是他娘的忒不稳了，当街吵个架而已竟然给我说出事了！回去得把他嘴给拧烂。”立正身形后把短刀放在了衣服内后走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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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到前排时便看到李双雨在当中说道：“大家邻里听我说一句，这孩子的娘刚死没多久，她爹每天就知道赌钱喝酒，回家就打这孩子！孩子受不了她爹整天的毒打便跑出来，不是说我们要带走这孩子，是孩子跑出来之后不肯回家去！不信大家问问这孩子愿不愿意跟她爹回家？”说罢手一指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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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去只见方辛抱着李寒衣的胳膊往他身后藏去，此刻任谁也都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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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急道：“她不肯回家那也是她的家！她不肯回家我也是她爹！她不跟我回家能去哪里？还不是得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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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在一边忍不住道：“你真不要脸！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你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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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道：“这孩子不肯回家就让她在镇上学堂里扫扫地，擦擦书桌做些零碎杂活。学堂也不算白养个闲人，她也不算吃白食！别的孩子来读书落个轻便，也给这孩子一个安生处！众位邻里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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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之中不乏有热心好事的大婶，便接道：“对！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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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孩子不愿回家，总得有个地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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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孩子不愿意在个人家里？还不是打得！”旁边也逐渐有人开始指着邋遢男子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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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看向那带头的大婶一瞪眼，吓的大婶立马闭口，地痞无赖模样尽露无疑。转过脸对着李双雨道：“我把闺女养这么大给学堂干杂活去？管个吃住就结了？！她不愿意回家，住学堂里我也是她爹！她自己不想回家？我看就是你们挑唆的！如果她娘不生她，我不养她这么大，她能想不回家就不回家？想走就走？到时候我天天去学堂找她，我看那几十个小娃娃还怎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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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听到这话，抱着李寒衣胳膊的手慢慢松开了，李寒衣反手抓住她的小手，握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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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如此性子此刻也憋不住了，指着他骂道：“你这人太无耻！太不要脸了！”邋遢男子听到后轻哼了一声，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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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水清清才看到齐掌柜也来到人群前排，便叫道：“老齐！你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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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也是一副苦瓜脸的走上前，说道：“小姐！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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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没有回齐掌柜而是指着邋遢男子说道：“什么养这么大？给人家干杂活？！天天去学堂找她！说到底不就想要钱吗？你说吧！要多少钱？贞明客栈把她买下来当杂工！老齐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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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道：“哟！水家就是有钱！张嘴就是买！那水小姐愿意给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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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看水清清又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便哄着道：“小姐啊！你要个猫啊、狗啊的，哪怕是要对鸳鸯我也想法让人给你去江南弄来，这人我不能买！别闹了！喝酒那事可是还没过去呐！”后面这句齐掌柜也是靠近了水清清贴着耳朵说的，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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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男子见状后嘿嘿一笑，伸手指着水清清反而讥讽道：“这水家千金平时在咱们清平镇好生厉害啊！现在连自己家客栈的主都做不了！更是连自己家里的下人都支唤不动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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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听到后转过身子一脸阴沉，上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邋遢男子的手指，沉着脸说道：“方三儿！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笑话的！还有，我不是水家的下人！我是贞明客栈的掌柜！”说罢手指用力一捏，只听“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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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十指连心，方三额头上瞬间都是豆大的汗珠。齐掌柜松开手后对着方三道：“你管你的闺女，我接我的小姐回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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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惨叫可是把水清清也吓了一跳，齐掌柜转过身子对着水清清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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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听到叫自己回家才回过神来，说道：“不行！我要带走这孩子，不能让她再回她爹手里。”这话说的很是坚定，神色少有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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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苦求道：“小姐！别人的家务事，咱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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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不用你管。”水清清上前过去对着方三说道：“你说吧，你要多少钱让闺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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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三吃了齐掌柜的亏，面目狰狞的吹着手指头，故意难为道：“五十两！现银！立马给你签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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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清清憋着怒气点头答应，回过身子对着齐掌柜说道：“齐叔，那权当我求你一次，你去客栈给我拿五十两现银来，这钱是我借你的。我不用你买下她当杂工，我买下来当丫鬟！我娘那边你不用管！你只当光给我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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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一听，小姐这是脾气上来动真格的了，赶忙说道：“清清啊！这事绝对不行！这钱我不能拿给你。只要你不买这小姑娘，就是要五百两我也给你。”当下齐掌柜也是略有些急躁，当着这么多人连小姐也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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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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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水夫人何时也来到了人群中，水夫人走了过来对着齐掌柜说道：“去！回贞明客栈拿六十五两现银过来给他！她娘生养她不易，按贞明客栈的规矩再给他外加三分利！这孩子我贞明客栈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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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都是满脸惊愕，任谁都没想到水夫人会把这闲事给管了。齐掌柜听到后立马回客栈，取了银子回来向水夫人递过去，水夫人背着手冲着方三下巴一抬，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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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掌柜便把银子直接给了方三，方三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倒了出来数着，顿时眉开眼笑！做的可不像是卖亲生闺女的买卖，边数边说道：“要么都说水家在咱镇子上有威信，大家都服气呢！人家就是大方，做事儿也爽快。你们去拟个卖身契吧，拿过来我立马给你们签上。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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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夫人没理他，向着李寒衣身边的方辛看了过去，说道：“孩子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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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有些害怕抬头看向李寒衣，李寒衣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听水夫人的话。方辛向着水夫人面前走去，水夫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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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我娘叫我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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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以后你姓水，叫水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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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水夫人望着方三，单臂负手而立，左手直指西山道：“你给我记住！贞明客栈是我的，我是水家的夫人！山上的虎是怕人的虎，下山的虎乃是人怕的虎！在这清平镇水家说的话就是字据！水家行的事便是皇权！”说罢衣袖一挥，对着齐掌柜和水清清说道：“带着孩子去客栈给她安排一下。你跟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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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此时才回过神，心里是害怕的砰砰直跳，在水夫人身后低头跟着走。齐掌柜则拉起来水辛儿的手往贞明客栈走去，水辛儿边回头看着李寒衣边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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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散去后，李双雨道：“这被水夫人给买了去不能又是当牛做马了吧，这么小的年纪如果这样干活也强不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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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倒是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不会，我总感觉水夫人其实是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看贞明客栈的人哪个不对水夫人都是很尊敬，若是水夫人对他们不好如何能让他们如此尊敬水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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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雨恍悟道：“对啊！那这事算是结了，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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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俩人便向着多宝斋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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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之事还没完！让你在家里闭门思过，这就敢在出去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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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错了！娘！我以后不会在偷偷溜出去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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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知错，为何还犯？竟然敢犯那就是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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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啊！差不多就行了，你看谁家管女儿有动手的啊？再打就打坏了！照临！你光看着你妹妹挨打吗？！以前你妹妹可是没少帮你偷家里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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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妹妹尚且年幼，而且保证不会再犯，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就不要再打了，不然……您就打我吧，我为兄长愿替妹妹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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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年幼？这都多大了！还年幼！我和她这般年纪时人人敬畏！哼~她也倒是人人敬畏！不是你和你爹她能这么没规矩？恃宠娇纵！你以为娶了媳妇我就不敢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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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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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感情家里都是你说了算，要我这个老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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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们爷三个都是姓水的，都对着我是不是？哼~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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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房门“啪”的一声，便夺门而出。屋内水老爷对着水清清道：“清清啊！爹以后帮不了你了啊！这次把你娘都给得罪了。爹得出趟离家远点的买卖去避一避风头！你好自为之！啊~别让爹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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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李寒衣在屋里边喝茶边擦着几个用来装蜂蜜的葫芦，门被猛的推开来人正是水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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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进屋后便脆生生的喊了声：“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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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见到水辛儿也是高兴，问道：“他们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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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说道：“齐掌柜人很好！就让我干些轻便的杂活，也不让我照顾那些客人。等客人走后收拾收拾房间扫扫地，擦擦桌子叠叠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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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听到后点点头道：“嗯！水夫人把你买去，变相的把你保护起来了。你爹不敢去那里捣乱，也不能去那里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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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听到后便说：“水夫人那是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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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放下手中的葫芦，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会武功的事情应该没有瞒过她，她买你回去很大方面是冲着我来的。她那天看到那么多人你却只和我一人亲近，于是把你买去也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我的一些蛛丝马迹，这是其一。其二你在贞明客栈里也算是把你当成一个对我的要挟，而这个要挟可以不用但是要有，也算是把你扣留在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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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一听吃惊道：“那她是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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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了摸她的脑袋，站起来说道：“好人和坏人谁能说的清呢？说不清那就没有好人和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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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对我和师娘好的就是好人，对我和师娘不好的就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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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看着她道：“那她应该不算是坏人，如果对我不利不需要这么麻烦。她那天最后对你爹那番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她是想告诉我在清平镇可以做到覆手云天，所以她要害我没必要兜圈子。她只是摸不清我底细，对我抱有怀疑和不信任罢了。反正我是光明磊落坦荡荡，怀疑也好不信任也罢，都且随她吧！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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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问道：“那我还跟你学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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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啊！你学不学反正都瞒不住她了，难道不学武，还真的跟着我学养蜂啊？” 李寒衣理所当然道：“你先从站桩扎马开始，等你能站够半个时辰我开始教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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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高兴的一跳，对着李寒衣抱拳一礼道：“是！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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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摸着水辛儿脑袋说道：“没什么事情你少来我这里，本身也是刚到客栈才没几天。凡事要多听齐掌柜的话，水夫人竟然让你改姓水，我想她对你应该也有几分好感才会让你改姓的，所以齐掌柜必定会格外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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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道：“你好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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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蓦然，看着门外远方好似回忆起往事，自语道：“是啊！师傅！我也有徒弟了！也变得开始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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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听后说道：“师娘的师傅就是师公，你是不是想师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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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出神的回道：“是啊！我想我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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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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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摇头道：“他和辛儿的娘一样也死了！街头今夜送寒衣，亏欠亲情心自知。还没来得及报答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死了！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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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仰着头一脸认真的问道：“那师娘你会不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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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低头看着水辛儿那漆黑透澈的小眼睛，突然一笑道：“不会！师娘可是月亮上的嫦娥下凡转世！”说着便抱起来水辛儿放到桌子上，掏出来一瓶蜜糖果子递给水辛儿，然后说道：“回去见到水夫人送给她，说是我们大家感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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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辛儿接过去又伸手道：“跑腿要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