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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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太太登门那天，容槿并未过去，不知里头情形如何，但看后头曹氏的态度，这门亲事应当是要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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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府中要操办晏明的婚事，故而要等到谢媛进门之后，孟家才会上门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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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容菡的婚事，曹氏和老太太都异常默契地表示赞同。要不说晏守实在运气不错，捡到一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孟家，至于这孟家公子如何，那便见仁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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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闲聊时随意说起，“那日听孟家太太说，那孟家大哥儿是自小养在祖母膝下的，想来是家中溺爱，不用心念书，也不知何日能考取功名。”
”（style="display:none
容槿想了想，“爹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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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爹还是考察了孟家哥儿的品行，他只不过年少贪玩些，德行并无什么缺陷。娶妻之后，若是收了心，好生念书，将来也有前程。”
”（style="display:none
容槿乖巧地点点头，“我还是觉着卫家哥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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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卫家哥哥？现下可是你堂姐夫了。”曹氏纠正容槿，“卫岷早已中举，登科也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大姐姐瞧不上商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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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无语，怎么能瞧不上有钱人？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况且，卫岷也算是个读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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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现代，谁还敢瞧不上那些做生意的大老板呢？装什么清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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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曹氏又说，“……这倒也罢了，但孟家，人情可比卫家复杂多了。孟家老大人尚在，未曾分家，几房人住在一起，这应酬往来也不少了。不过，好在孟大人这一支不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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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很佩服曹氏的侦察能力，这么快就能把孟家的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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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就轮到容槿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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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便要好很多了，谢家人口不多，你谢姨妈又是好相与的人，又不是长媳，什么事自有嫂子帮衬。”曹氏别有深意地看着容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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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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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拿出一张帖子，“谢家说入了冬梅花开了，媛儿叫你随时去顽。”
”（style="display:none
看来躲不过，容槿心里默默叹气。容槿对谢遥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书卷气的少年，看着朗润，心中不喜欢也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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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如此坚持，自己又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既然如此，便试着接触接触罢……
”（style="display:none
如果认真地问一句，对未来的老公有什么样的期待，容槿却又说不上来。两个不熟悉的人突然组成一个家庭，容槿有些不能接受。虽然知道这是古代，但还是心里有些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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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纠结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曹氏，谁知曹氏却并没有惊讶，只是有些奇怪，“当初皇后娘娘也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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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容槿开始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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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只轻轻摇摇头，“……没有然后了。后来她就成为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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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想起那一次进宫，皇后所说的养女出家之事，便叹了口气，“言官盯着，一举一动都不能任性，娘娘这些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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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似乎也能感受到，皇后老乡与曹家是互相依靠的关系。皇后在，曹家便是当朝外戚最尊；但皇后若犯错，曹家也首当其冲。曹家看着是国公府，满门的尊贵荣耀，实则却也像个精致的玻璃球，若帝王不喜，大手一挥，便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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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母仪天下，德行出众，素来不受宠，亦无所出，似乎地位不稳，但……又似乎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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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攻击的从来不是皇后，而是张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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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氏的描述中，张贵妃也算是传奇人物了。一个舞伎出身，却一路坐到了贵妃的位子上，先后生下几位公主皇子，可惜都没了。据说她素来嚣张跋扈，对皇后和苗昭仪等人向来说话不客气，但陛下也不计较，可谓是宠冠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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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在陛下心中最重，一个便是张贵妃，另一个则是福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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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公主，因至年末，公主早早便求了皇后，给晏府送了帖子，想年前让容槿入宫一次。曹氏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你虽与公主交好，却也要牢记身份，万万不可逾矩，给人留下话柄。在宫中万事小心，到了时辰定要及时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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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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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那一日白雪皑皑，朱红的宫墙上堆满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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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至仪凤阁，事先问了，才知苗昭仪去了皇后娘娘处，这回又不在，故不必先拜见，可以直接去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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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闻容槿来了，笑着出来迎，“你可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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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许久未见，公主似是又高了些，也瘦了些，细细一想，开了年便要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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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缓步上前，恭敬行礼，“臣女参见公主。”又微微侧身，对身后的怀吉屈膝问好，“梁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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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报以微笑，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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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挥挥手，示意跟着容槿的宫人都下去，然后才拉着容槿笑道，“何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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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只柔声道，“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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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礼数最多。先前姑母的几个女儿进宫来，都没有你这样多的规矩。嗳……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上回你同我讲的那个小美人鱼的故事，我还没听够呢。”公主拉着容槿坐下，怀吉轻轻退了出去，“然后呢？变成阳光下的泡沫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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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失笑，“这便结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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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皱着眉，“容槿，你说的故事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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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觉着何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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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鱼朝的公主呀，公主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吗？为了一个人，何至于如此呢？又是在刀尖上跳舞，又是变成泡沫消失，若是我呀，直接叫爹爹把那人抓来，不就是了？”公主很神气地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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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一时梗住，想了想又道，“可也有公主做不到的事情吧？比如让那个男子变成人鱼能够生活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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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在海边建一座宫殿，让这男子住在里面，每天跟公主相会呀。”公主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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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是鱼朝的陛下也不能随意建行宫呀，会被螃蟹大臣上奏的，然后那些小鱼小虾百姓们就会抗议吧……”容槿无奈，公主真是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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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了，倒是很认真地点头，“这个倒是，每次那些言官都把爹爹说得头疼。嗳……这么说来，鱼朝的公主真可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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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见公主颇有些伤心，便立即哄她，“公主，不如我给你讲灰姑娘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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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问，“什么是灰姑娘？沾满灰尘的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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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灰姑娘要一天到晚做活，所以身上沾满了灰尘。”容槿把灰姑娘的故事开始讲了起来，不过……很快发现，公主对故事产生了很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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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可是元配夫人所出的嫡女呀，即便继母刻薄，也不必她去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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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家中贫穷，没有仆人了，所以才需要她来做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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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中都这么穷了，她爹爹还要再娶么？哪里来的钱娶妻呀？而且，灰姑娘家也是只生了姑娘没有儿子么？没有儿子，为什么不纳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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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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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容槿还是靠着强大的逻辑能力编圆了故事，“那个后母是娘家很有钱的，她自己守寡了还有两个女儿，所以才带着一大笔嫁妆嫁进来的。灰姑娘的确没有兄弟，因为她母亲死得太早了，她爹爹没有纳妾，所以就没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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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一整个故事，公主却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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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同我说过，穷就是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灰姑娘比姐姐们穷，是因为她没有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可是姐姐们也没有灰姑娘的仙人干娘，也没有太子的喜爱，所以姐姐们应该比灰姑娘更穷吧？到底谁才是最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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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不是持续的，一开始灰姑娘没有这些的时候穷，后来有了一切幸福的生活，姐姐们就更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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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公主真的太喜欢刨根问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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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容槿，那我们谁更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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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想了想，“应当是我吧。公主有陛下和娘娘们的宠爱，有公主的封诰，这些是我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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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却可以不嫁给李玮，你有自由的权利，这一点上似乎我更穷些呀？”公主叹了口气，沮丧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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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劝慰道，“公主就嫁在金陵，随时可以回宫的，那些和亲的公主们，几十年也不能回归故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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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摇了摇头，“他是个傻兔子……我知道的，国朝规矩，娶了公主便不能入仕，那些青年才俊都不能尚主……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都说公主尊贵，为何却只能嫁给那些酒囊饭袋？我听说国朝有榜下捉婿的风气，可为何那些臣子的女儿可以嫁给状元郎，我却不行……？爹爹说，是为防外戚干政之风，但我只不过想要一个懂我之人陪伴身侧，为什么是李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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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絮絮说了半晌，容槿也只得沉默倾听。到最后，容槿也只能说，“公主嫁出去，便能四处游玩，还可以叫我去公主宅陪公主呀……若公主不喜驸马，也只当全了陛下孝心，素日少见，过自己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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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样快乐无忧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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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去拜见皇后，容槿便提前从公主阁中出来。公主颇舍不得，还想听故事，怀吉哄了许久这才放容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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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给苗昭仪磕了个头之后，便由宫人领着往皇后娘娘宫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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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又是很久没见到皇后老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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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柔仪殿，似是有宫人一早等着，见了容槿便笑着领她进去。皇后正坐在殿中看书，样子恬静沉稳，容槿生怕打扰了她，但还是脆生生地开了口，“臣女给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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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是容槿，含笑搁下手中的书，“你来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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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皆是宫人，容槿也保持着应有的礼节谢恩然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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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问了几句曹氏近况，听容槿说起容薇，也是不觉微笑，“好啊，她素来有心结，自有了你和三姑娘，想来是好了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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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一答之间，都充满了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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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几句话，却是一个女官急急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张贵妃派人过来，说有要事同皇后娘娘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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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听得暗暗心惊：这张贵妃竟这样嚣张么？对皇后岂能用商量这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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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皇后却神色平常，“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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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知自己听不听得，皇后先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想来不过是些琐事，好生坐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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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女官进殿，向皇后见礼之后便开口，“贵妃娘娘自公主夭折便终日忧思，只求皇后娘娘能再为她挑选两位养女，送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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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叫贵妃自己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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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却接着说，“贵妃娘娘说，没见过外臣的姑娘，不好直接挑上来，想在明年四月生辰时遍请金陵名门姑娘进宫，娘娘想亲自瞧瞧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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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心思猛地沉了沉：借生辰为名闹这一出，难不成是想炫耀自己受宠么？容槿又想起先前皇后所说养女出家之事，难不成是张贵妃眼见生子无望，准备挑选养女伺候陛下，以此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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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敢再想，一概装傻。皇后听罢，虽微微皱眉，最后却还是道，“……好。本宫知道了，此事自会为贵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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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也松了口气，给皇后磕头谢恩之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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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随后也给皇后磕头之后，由宫人领着送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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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府中要操办晏明的婚事，故而要等到谢媛进门之后，孟家才会上门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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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容菡的婚事，曹氏和老太太都异常默契地表示赞同。要不说晏守实在运气不错，捡到一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孟家，至于这孟家公子如何，那便见仁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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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闲聊时随意说起，“那日听孟家太太说，那孟家大哥儿是自小养在祖母膝下的，想来是家中溺爱，不用心念书，也不知何日能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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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想了想，“爹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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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爹还是考察了孟家哥儿的品行，他只不过年少贪玩些，德行并无什么缺陷。娶妻之后，若是收了心，好生念书，将来也有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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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乖巧地点点头，“我还是觉着卫家哥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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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卫家哥哥？现下可是你堂姐夫了。”曹氏纠正容槿，“卫岷早已中举，登科也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大姐姐瞧不上商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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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无语，怎么能瞧不上有钱人？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况且，卫岷也算是个读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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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现代，谁还敢瞧不上那些做生意的大老板呢？装什么清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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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曹氏又说，“……这倒也罢了，但孟家，人情可比卫家复杂多了。孟家老大人尚在，未曾分家，几房人住在一起，这应酬往来也不少了。不过，好在孟大人这一支不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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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很佩服曹氏的侦察能力，这么快就能把孟家的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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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就轮到容槿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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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便要好很多了，谢家人口不多，你谢姨妈又是好相与的人，又不是长媳，什么事自有嫂子帮衬。”曹氏别有深意地看着容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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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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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拿出一张帖子，“谢家说入了冬梅花开了，媛儿叫你随时去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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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躲不过，容槿心里默默叹气。容槿对谢遥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书卷气的少年，看着朗润，心中不喜欢也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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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如此坚持，自己又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既然如此，便试着接触接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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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认真地问一句，对未来的老公有什么样的期待，容槿却又说不上来。两个不熟悉的人突然组成一个家庭，容槿有些不能接受。虽然知道这是古代，但还是心里有些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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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纠结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曹氏，谁知曹氏却并没有惊讶，只是有些奇怪，“当初皇后娘娘也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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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容槿开始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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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只轻轻摇摇头，“……没有然后了。后来她就成为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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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想起那一次进宫，皇后所说的养女出家之事，便叹了口气，“言官盯着，一举一动都不能任性，娘娘这些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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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似乎也能感受到，皇后老乡与曹家是互相依靠的关系。皇后在，曹家便是当朝外戚最尊；但皇后若犯错，曹家也首当其冲。曹家看着是国公府，满门的尊贵荣耀，实则却也像个精致的玻璃球，若帝王不喜，大手一挥，便碎了。
”（style="display:none
皇后母仪天下，德行出众，素来不受宠，亦无所出，似乎地位不稳，但……又似乎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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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攻击的从来不是皇后，而是张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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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氏的描述中，张贵妃也算是传奇人物了。一个舞伎出身，却一路坐到了贵妃的位子上，先后生下几位公主皇子，可惜都没了。据说她素来嚣张跋扈，对皇后和苗昭仪等人向来说话不客气，但陛下也不计较，可谓是宠冠后宫。
”（style="display:none
若说在陛下心中最重，一个便是张贵妃，另一个则是福康公主。
”（style="display:none
说到公主，因至年末，公主早早便求了皇后，给晏府送了帖子，想年前让容槿入宫一次。曹氏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你虽与公主交好，却也要牢记身份，万万不可逾矩，给人留下话柄。在宫中万事小心，到了时辰定要及时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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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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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那一日白雪皑皑，朱红的宫墙上堆满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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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至仪凤阁，事先问了，才知苗昭仪去了皇后娘娘处，这回又不在，故不必先拜见，可以直接去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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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闻容槿来了，笑着出来迎，“你可来啦。”
”（style="display:none
又是许久未见，公主似是又高了些，也瘦了些，细细一想，开了年便要十七了。
”（style="display:none
容槿缓步上前，恭敬行礼，“臣女参见公主。”又微微侧身，对身后的怀吉屈膝问好，“梁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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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报以微笑，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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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挥挥手，示意跟着容槿的宫人都下去，然后才拉着容槿笑道，“何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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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只柔声道，“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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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礼数最多。先前姑母的几个女儿进宫来，都没有你这样多的规矩。嗳……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上回你同我讲的那个小美人鱼的故事，我还没听够呢。”公主拉着容槿坐下，怀吉轻轻退了出去，“然后呢？变成阳光下的泡沫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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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失笑，“这便结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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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皱着眉，“容槿，你说的故事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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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觉着何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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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鱼朝的公主呀，公主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吗？为了一个人，何至于如此呢？又是在刀尖上跳舞，又是变成泡沫消失，若是我呀，直接叫爹爹把那人抓来，不就是了？”公主很神气地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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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一时梗住，想了想又道，“可也有公主做不到的事情吧？比如让那个男子变成人鱼能够生活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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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在海边建一座宫殿，让这男子住在里面，每天跟公主相会呀。”公主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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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是鱼朝的陛下也不能随意建行宫呀，会被螃蟹大臣上奏的，然后那些小鱼小虾百姓们就会抗议吧……”容槿无奈，公主真是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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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了，倒是很认真地点头，“这个倒是，每次那些言官都把爹爹说得头疼。嗳……这么说来，鱼朝的公主真可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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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见公主颇有些伤心，便立即哄她，“公主，不如我给你讲灰姑娘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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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问，“什么是灰姑娘？沾满灰尘的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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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灰姑娘要一天到晚做活，所以身上沾满了灰尘。”容槿把灰姑娘的故事开始讲了起来，不过……很快发现，公主对故事产生了很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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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可是元配夫人所出的嫡女呀，即便继母刻薄，也不必她去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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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家中贫穷，没有仆人了，所以才需要她来做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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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中都这么穷了，她爹爹还要再娶么？哪里来的钱娶妻呀？而且，灰姑娘家也是只生了姑娘没有儿子么？没有儿子，为什么不纳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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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容槿还是靠着强大的逻辑能力编圆了故事，“那个后母是娘家很有钱的，她自己守寡了还有两个女儿，所以才带着一大笔嫁妆嫁进来的。灰姑娘的确没有兄弟，因为她母亲死得太早了，她爹爹没有纳妾，所以就没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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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一整个故事，公主却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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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吉同我说过，穷就是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灰姑娘比姐姐们穷，是因为她没有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可是姐姐们也没有灰姑娘的仙人干娘，也没有太子的喜爱，所以姐姐们应该比灰姑娘更穷吧？到底谁才是最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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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不是持续的，一开始灰姑娘没有这些的时候穷，后来有了一切幸福的生活，姐姐们就更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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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公主真的太喜欢刨根问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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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容槿，那我们谁更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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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想了想，“应当是我吧。公主有陛下和娘娘们的宠爱，有公主的封诰，这些是我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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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却可以不嫁给李玮，你有自由的权利，这一点上似乎我更穷些呀？”公主叹了口气，沮丧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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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劝慰道，“公主就嫁在金陵，随时可以回宫的，那些和亲的公主们，几十年也不能回归故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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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摇了摇头，“他是个傻兔子……我知道的，国朝规矩，娶了公主便不能入仕，那些青年才俊都不能尚主……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都说公主尊贵，为何却只能嫁给那些酒囊饭袋？我听说国朝有榜下捉婿的风气，可为何那些臣子的女儿可以嫁给状元郎，我却不行……？爹爹说，是为防外戚干政之风，但我只不过想要一个懂我之人陪伴身侧，为什么是李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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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絮絮说了半晌，容槿也只得沉默倾听。到最后，容槿也只能说，“公主嫁出去，便能四处游玩，还可以叫我去公主宅陪公主呀……若公主不喜驸马，也只当全了陛下孝心，素日少见，过自己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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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样快乐无忧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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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去拜见皇后，容槿便提前从公主阁中出来。公主颇舍不得，还想听故事，怀吉哄了许久这才放容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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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给苗昭仪磕了个头之后，便由宫人领着往皇后娘娘宫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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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又是很久没见到皇后老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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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柔仪殿，似是有宫人一早等着，见了容槿便笑着领她进去。皇后正坐在殿中看书，样子恬静沉稳，容槿生怕打扰了她，但还是脆生生地开了口，“臣女给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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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是容槿，含笑搁下手中的书，“你来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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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皆是宫人，容槿也保持着应有的礼节谢恩然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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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问了几句曹氏近况，听容槿说起容薇，也是不觉微笑，“好啊，她素来有心结，自有了你和三姑娘，想来是好了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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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一答之间，都充满了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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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几句话，却是一个女官急急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张贵妃派人过来，说有要事同皇后娘娘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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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听得暗暗心惊：这张贵妃竟这样嚣张么？对皇后岂能用商量这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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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皇后却神色平常，“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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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知自己听不听得，皇后先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想来不过是些琐事，好生坐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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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女官进殿，向皇后见礼之后便开口，“贵妃娘娘自公主夭折便终日忧思，只求皇后娘娘能再为她挑选两位养女，送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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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叫贵妃自己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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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却接着说，“贵妃娘娘说，没见过外臣的姑娘，不好直接挑上来，想在明年四月生辰时遍请金陵名门姑娘进宫，娘娘想亲自瞧瞧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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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不敢再想，一概装傻。皇后听罢，虽微微皱眉，最后却还是道，“……好。本宫知道了，此事自会为贵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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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也松了口气，给皇后磕头谢恩之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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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随后也给皇后磕头之后，由宫人领着送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