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宫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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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能接受乾隆是不是的去茹古涵今，是因为根据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去那里缅怀贵妃并不是主要原因，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怀念他曾有过的，慈爱仁和的母亲、信任敬重的妻子，对他真心一片的贵妃，能够和她们三个倾诉心事的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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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能理解并接受，并不代表其他妃嫔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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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知道乾隆又去茹古涵今了之后，气得将屋里看得见的瓷器全都砸了，对着贴身大宫女双喜和吉祥哭诉：“贵妃那个狐媚子，人都死了依然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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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重华宫时，她不过是个使女，哪怕跟皇上不清不楚的，连个明堂正道的身份都没有，可就敢使脸色给是当时已经是格格的我脸色看，后来迷得只是宝亲王的皇上为她这么一个伺候人的丫头请封为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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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是跟着纯妃从格格走过来的，性格有些戆直，听了这话，纠正道：“娘娘，贵妃的侧福晋不是皇上为其请封的，是先皇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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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纯妃驳道：“如果不是皇上给她请封，那么多的国家大事先皇都处理不过来，知道她是哪根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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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双喜只是远远的见过雍正几眼，但没少听到他的轶事，比如屋里摆着的瓷器，他不仅亲自过问样式，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亲手画出来，让工匠照着烧出来；至于朝堂上的臣子的履历更是倒背如流，甚至连祖上三代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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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帝那里，连针鼻大小的事，都要记在心中，这样一个人，在确定已经把宝亲王立为储君的情况下，他的侧福晋，不出意外，将来必然会被封妃，哪怕当年是皇上为贵妃请封，如果不是先帝认为贵妃当得起这个侧福晋，也不会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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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纯妃美丽的眉眼因为对贵妃的嫉恨而显得狰狞吓人，双喜忍不住劝道：“娘娘，陛下就算在怎么怀念贵妃，贵妃都已经死了，你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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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为大，而且她已经无法和你争宠，你的心思就不要放在贵妃身上了。你应该把目光落在其他的妃嫔身上，比如后来居上的娴妃和一直圣眷不衰的怡嫔，还有下面的那些贵人、常在、答应什么的，她们才是你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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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粗暴的打断她：“你说的轻巧，她是死了，可你看看皇上，隔三岔五的就入茹古涵今一趟，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在那边歇下了。阖宫皆知，贵妃已死，可你看看，她像死了吗？就皇上那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妃鬼魂能还阳，常和皇上在茹古涵今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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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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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纯妃虽然发脾气，但还是能听得进去劝的，可今天不知道在你们犯了左性，越劝脾气越大，最后言语中不仅对贵妃满是嫉恨之语，甚至对乾隆都有了怨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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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之间争风吃醋，大家面上笑嘻嘻，背后相互唾骂，是常事，所以下面服侍的宫人并不以为奇，可是对乾隆不满，那就不同了，一旦妃嫔被扣上一个“怨望”的帽子，说不定就会被冷落，甚至被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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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双喜和吉祥听了她的话，相互看了一眼，见劝不动，赶紧将屋里屋外的宫人撵走，两人也都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纯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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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屋之后，吉祥觉得纯妃那些对乾隆不满的话，都是双喜引出来的，埋怨道：“都是你，你在娘娘身边比我时日长，明知道娘娘的性子，也知道咱们家娘娘对贵妃有心结，娘娘生贵妃的气，你不说赶紧劝服，反而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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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本就因为吉祥在纯妃面前日益比自己有脸面心中不满，此刻听到她将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气道：“我火上浇油，我说的哪句话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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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已经死了，而且又没留下一儿半女，娘娘就算和贵妃过去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也都该放下，把目光放在其他妃嫔身上，我这话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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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非要斤斤计较，一直盯着贵妃不放，可是人死皆空，而且贵妃的恩宠本就比娘娘深厚，再加上她死之前刚刚救了皇上，在皇上那里正是最重的时候，因此，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皇上提起贵妃的时候，跟着说上几句好话，可是娘娘一听皇上说起贵妃，立刻就拉长了那张脸，不仅将对贵妃的不满表现给皇上看，而且也等于是给皇上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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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有三阿哥，又因为是从潜邸跟着皇上过来的老人，所以皇上没给娘娘难堪，可你算算，从上次皇上离开娘娘这里，如今多长时间没来了？娘娘要是一直和贵妃较劲，钻这个牛角尖不出来，只怕，将来皇上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很可能都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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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听她说得这么严重，也有些被吓住了，迟疑道：“不能吧？咱们娘娘可不是那些没名头的小贵人、常在和答应，可是四妃之一，而且膝下又有三阿哥，并且还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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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双喜指了指畅春园那边，说：“当年太后作为先帝的格格，从雍亲王府就跟着先帝，并且还生了皇上，可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敦肃皇贵妃早亡，根本没有太后出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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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齐妃，为先帝生了一儿一女，并且先帝主动为其请封为侧福晋，在雍亲王府甚至一度能够和当时的福晋分庭抗礼，可是后来，不仅被敦肃皇贵妃夺了宠爱，甚至还被太后后来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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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出的三阿哥不管是在资历，还是年纪上，都压皇上一头，甚至当初，在雍亲王府时先帝是将他按照未来继承人培养的，可是最后早亡，儿子被过继，英年早逝，哪怕过世，也是以妃之礼安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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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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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妃虽然因为乾隆怀念贵妃，去了茹古涵今而不满，但收到纯妃因此大发雷霆的消息，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摇头叹道：“纯妃这个蠢货，要不是肚子争气，生下了三阿哥，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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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她又道：“都说她傻人有傻福，可我觉得，就她那个脑子早晚都惹祸，果不其然，踢到‘铁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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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贵妃，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了收，叹道：“贵妃是死在了一个最好的时候。”面露惆怅之色，带着几分感触的说，“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这辈子虽然寿字缺那么一点，活得年头短了一点，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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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眼中露出几分阴狠和算计，她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道：“既然纯妃能在贵妃这事上踩了坑，那说明贵妃也算是皇上的逆鳞，这一点如果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借此让这宫里的人倒下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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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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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嬷嬷端着一盏红枣桂圆羹给正在欣赏新写完一笔草书的娴妃，道：“纯妃娘娘确实有些糊涂，贵妃已经过世，就算皇上将她捧上天，又能碍着她什么？她的心思不放在能和她争宠的活人身上，一直跟着一个死人较劲，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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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面，嘉妃要比她聪明多了。只要陛下提起贵妃，她不仅从来都不说她一个字的不好，而且一直都用‘贤良淑德’之类的言语夸贵妃，那言语，实在是有些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称赞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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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字帖放下，洗过手，娴妃一面慢慢的喝红枣羹，一面笑道：“纯妃和贵妃不死不休的这个局面，当初还是嘉妃在纯妃那里挑拨成的，如今纯妃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嘉妃自然乐得站在岸边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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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羹有些甜，娴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羹匙，不肯喝了。“不过纯妃也确实没脑子，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贵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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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出身，她和贵妃虽然都是包衣，可是她是汉军旗包衣，贵妃是满八旗的包衣，而且贵妃所在的高家，是官宦之家，她只是普通的包衣人家，家里的父母兄弟还不争气，在街面上招猫逗狗的，宛如混子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她有那么几分运气，成了陛下的女人，就她家那个情况，她的父母兄弟，特别是她大哥，都不知道该被人打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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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嬷嬷将红枣羹从娴妃手中接过来，转身递给一旁的小宫女，示意她拿下去，又让人端了一盏奶茶上来，递给娴妃，叹了一口气道：“纯妃的底气来自三阿哥，毕竟，绵延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后妃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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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入宫多年，没有孕讯的娴妃不想听到关于子嗣的话题，笑着打断她：“也怨不得皇上会怀念贵妃，贵妃病好之后，心思放开，注意力放在了吃喝上，仅仅大半年的时候，这宫里添了好多新奇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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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了一下手中的奶茶，她笑道：“比如这奶茶，还有各色花茶、水果茶、……全都是贵妃弄出来的。还有那新奇的菜式，都是根据皇上的口味而来，这饮食，乃是人之大伦，陛下只要吃饭，拿起筷子，看到自己喜欢的饭菜，就不免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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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贵妃死了，可她在日常生活中留下的痕迹根本抹不掉，而且死的时机又那么巧，正是陛下对她感情最好最浓的时候，所以，我们这些活着的后妃，只怕日后要习惯生活中有贵妃这么一个影子般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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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豁达！”章嬷嬷笑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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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笑笑不语，端起手中的奶茶一饮而尽，不是她想豁达，而是她不得不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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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嬷嬷眼珠一转，出主意：“不过看到皇上这么看重贵妃，这宫里只怕有人会把心思打到这上面，我们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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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娴妃摇头否定，“我虽然不喜欢贵妃，但我敬佩她为皇上做的，我自认我比不上她，可我觉得我并没有输她太多，因此，我不会借助她做任何事，不然，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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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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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从内务府领着新制好的藏香回来，递给怡嫔：“娘娘，这是奴婢花了银子从内务府拿来的香，听说，我大清奉先殿供奉各位祖宗那里，用的就是这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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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嫔接了过来，去了供菩萨的佛堂，点燃手中的香，看着在烟雾缭绕下有些模糊不清的菩萨脸，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贵妃姐姐，黄泉路上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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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今日给你上香了，虽然不知道，但我确实是借你的光，靠着从你那里偷看来的莺粟作用，在后宫中依然牢牢的有一席之地，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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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活着的时候，我无法把感谢的话说给你听，如今你过世了，我没了顾忌，此时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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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人提起你的死，虽然嘴上都是一片惋惜之声，可是眉梢眼角里露出的真实意图并不是这样的。可我是真心觉得你死的好，早早的离开这个糟污之地，投胎转世，去个清净的地方，远比像我这样，继续在红尘中沉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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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深宫之中，我也不好祭拜于你，只有清香一柱，希望你见了阎王之后，早早投胎转世，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嫁一个如意郎君，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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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宫里人心诡谲，在你死之后，更是阿猫阿狗，魑魅魍魉都冒了出来，不管是借着你的名头害人，还是想踩着你上位的，我都不允许，来一个，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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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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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得脸的几个妃嫔虽然对乾隆至今对贵妃念念不忘，心思各异，但总的来说，脑子都很清楚，作为一个死人，贵妃已经在她们的对手位置上消失，不过，乾隆对贵妃的怀念，倒是给了她们一个灵感，觉得在将来的厮杀中，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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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不得宠的妃嫔，在羡慕贵妃哪怕人都已经死了，依然被皇上如此惦念的同时，也有想借此看看能不能找个晋身之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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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挖空心思收集贵妃和皇上相处的旧事时，不可避免的被高位妃嫔和得宠的后妃知道了，因此，这些人，还没在乾隆面前表现，就被拉拢，被收服，被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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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能理解并接受，并不代表其他妃嫔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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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知道乾隆又去茹古涵今了之后，气得将屋里看得见的瓷器全都砸了，对着贴身大宫女双喜和吉祥哭诉：“贵妃那个狐媚子，人都死了依然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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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重华宫时，她不过是个使女，哪怕跟皇上不清不楚的，连个明堂正道的身份都没有，可就敢使脸色给是当时已经是格格的我脸色看，后来迷得只是宝亲王的皇上为她这么一个伺候人的丫头请封为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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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是跟着纯妃从格格走过来的，性格有些戆直，听了这话，纠正道：“娘娘，贵妃的侧福晋不是皇上为其请封的，是先皇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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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纯妃驳道：“如果不是皇上给她请封，那么多的国家大事先皇都处理不过来，知道她是哪根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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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双喜只是远远的见过雍正几眼，但没少听到他的轶事，比如屋里摆着的瓷器，他不仅亲自过问样式，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亲手画出来，让工匠照着烧出来；至于朝堂上的臣子的履历更是倒背如流，甚至连祖上三代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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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帝那里，连针鼻大小的事，都要记在心中，这样一个人，在确定已经把宝亲王立为储君的情况下，他的侧福晋，不出意外，将来必然会被封妃，哪怕当年是皇上为贵妃请封，如果不是先帝认为贵妃当得起这个侧福晋，也不会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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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纯妃美丽的眉眼因为对贵妃的嫉恨而显得狰狞吓人，双喜忍不住劝道：“娘娘，陛下就算在怎么怀念贵妃，贵妃都已经死了，你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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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为大，而且她已经无法和你争宠，你的心思就不要放在贵妃身上了。你应该把目光落在其他的妃嫔身上，比如后来居上的娴妃和一直圣眷不衰的怡嫔，还有下面的那些贵人、常在、答应什么的，她们才是你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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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粗暴的打断她：“你说的轻巧，她是死了，可你看看皇上，隔三岔五的就入茹古涵今一趟，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在那边歇下了。阖宫皆知，贵妃已死，可你看看，她像死了吗？就皇上那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妃鬼魂能还阳，常和皇上在茹古涵今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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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纯妃虽然发脾气，但还是能听得进去劝的，可今天不知道在你们犯了左性，越劝脾气越大，最后言语中不仅对贵妃满是嫉恨之语，甚至对乾隆都有了怨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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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之间争风吃醋，大家面上笑嘻嘻，背后相互唾骂，是常事，所以下面服侍的宫人并不以为奇，可是对乾隆不满，那就不同了，一旦妃嫔被扣上一个“怨望”的帽子，说不定就会被冷落，甚至被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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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双喜和吉祥听了她的话，相互看了一眼，见劝不动，赶紧将屋里屋外的宫人撵走，两人也都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纯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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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屋之后，吉祥觉得纯妃那些对乾隆不满的话，都是双喜引出来的，埋怨道：“都是你，你在娘娘身边比我时日长，明知道娘娘的性子，也知道咱们家娘娘对贵妃有心结，娘娘生贵妃的气，你不说赶紧劝服，反而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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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本就因为吉祥在纯妃面前日益比自己有脸面心中不满，此刻听到她将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气道：“我火上浇油，我说的哪句话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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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已经死了，而且又没留下一儿半女，娘娘就算和贵妃过去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也都该放下，把目光放在其他妃嫔身上，我这话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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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非要斤斤计较，一直盯着贵妃不放，可是人死皆空，而且贵妃的恩宠本就比娘娘深厚，再加上她死之前刚刚救了皇上，在皇上那里正是最重的时候，因此，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皇上提起贵妃的时候，跟着说上几句好话，可是娘娘一听皇上说起贵妃，立刻就拉长了那张脸，不仅将对贵妃的不满表现给皇上看，而且也等于是给皇上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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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有三阿哥，又因为是从潜邸跟着皇上过来的老人，所以皇上没给娘娘难堪，可你算算，从上次皇上离开娘娘这里，如今多长时间没来了？娘娘要是一直和贵妃较劲，钻这个牛角尖不出来，只怕，将来皇上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很可能都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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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听她说得这么严重，也有些被吓住了，迟疑道：“不能吧？咱们娘娘可不是那些没名头的小贵人、常在和答应，可是四妃之一，而且膝下又有三阿哥，并且还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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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双喜指了指畅春园那边，说：“当年太后作为先帝的格格，从雍亲王府就跟着先帝，并且还生了皇上，可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敦肃皇贵妃早亡，根本没有太后出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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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齐妃，为先帝生了一儿一女，并且先帝主动为其请封为侧福晋，在雍亲王府甚至一度能够和当时的福晋分庭抗礼，可是后来，不仅被敦肃皇贵妃夺了宠爱，甚至还被太后后来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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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妃虽然因为乾隆怀念贵妃，去了茹古涵今而不满，但收到纯妃因此大发雷霆的消息，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摇头叹道：“纯妃这个蠢货，要不是肚子争气，生下了三阿哥，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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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贵妃，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了收，叹道：“贵妃是死在了一个最好的时候。”面露惆怅之色，带着几分感触的说，“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这辈子虽然寿字缺那么一点，活得年头短了一点，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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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嬷嬷端着一盏红枣桂圆羹给正在欣赏新写完一笔草书的娴妃，道：“纯妃娘娘确实有些糊涂，贵妃已经过世，就算皇上将她捧上天，又能碍着她什么？她的心思不放在能和她争宠的活人身上，一直跟着一个死人较劲，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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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入宫多年，没有孕讯的娴妃不想听到关于子嗣的话题，笑着打断她：“也怨不得皇上会怀念贵妃，贵妃病好之后，心思放开，注意力放在了吃喝上，仅仅大半年的时候，这宫里添了好多新奇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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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了一下手中的奶茶，她笑道：“比如这奶茶，还有各色花茶、水果茶、……全都是贵妃弄出来的。还有那新奇的菜式，都是根据皇上的口味而来，这饮食，乃是人之大伦，陛下只要吃饭，拿起筷子，看到自己喜欢的饭菜，就不免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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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贵妃死了，可她在日常生活中留下的痕迹根本抹不掉，而且死的时机又那么巧，正是陛下对她感情最好最浓的时候，所以，我们这些活着的后妃，只怕日后要习惯生活中有贵妃这么一个影子般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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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豁达！”章嬷嬷笑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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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嫔接了过来，去了供菩萨的佛堂，点燃手中的香，看着在烟雾缭绕下有些模糊不清的菩萨脸，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贵妃姐姐，黄泉路上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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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活着的时候，我无法把感谢的话说给你听，如今你过世了，我没了顾忌，此时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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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人提起你的死，虽然嘴上都是一片惋惜之声，可是眉梢眼角里露出的真实意图并不是这样的。可我是真心觉得你死的好，早早的离开这个糟污之地，投胎转世，去个清净的地方，远比像我这样，继续在红尘中沉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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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深宫之中，我也不好祭拜于你，只有清香一柱，希望你见了阎王之后，早早投胎转世，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嫁一个如意郎君，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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