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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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里。
陈梁：“又是三江县的举报信，人心啊，朱泽权在位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好吗？有点风吹草动，就落井下石。”
旁边头发花白，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的老李说：“他妻子留下了遗书，还不能证明？”
陈梁反驳道：“他妻子有神经病把米娜儿当成幻想情敌，把人家杀了，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可信？”
薛茂山手里放了一摞资料，他正拿着慕雪的遗书，翻来覆去的看，又把遗书装回到档案里，他问一旁的宋小兵：“慕雪，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病历上是这样写的？”
“病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半个月后，林斌放出来了，理由是：慕雪患精神疾病，留下的遗书不予采信。
放林斌的那天，薛茂山坐在办公桌前一直抽烟没说一句话，到了下班时间，烟灰缸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缸烟蒂，他抽完手里的烟，把烟蒂狠狠摁在烟缸里走出了办公室。
与迎面而来的宋小兵撞了个满怀：“走。”
“到哪去？”宋小兵赶紧把打来的饭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跟着薛茂山向楼下停车场走去。
上了宋小兵那辆大众迅腾：“去医院。”
医院里雷彪插着氧气管，欧阳雪坐在一旁削苹果。
看到薛组长进来，雷彪微微欠了欠身子，欧阳雪放下手里的水果，给薛茂山搬来一个方櫈，宋小兵则自己拉过一个櫈子坐下，并向欧阳雪点了点头，表示：“我自己来。”
薛茂山看着雷彪：“雷总，我就开门见山。”
雷彪笑着点点头。
薛茂山又将头转向欧阳雪：“欧阳同志，我点事情想问一下雷总。”
“好的，我先回避一下。”欧阳雪站起来走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雷总，你的病情怎样？”
“时间不多了。”雷彪像是在说别人的生死，于己无关。
“雷总，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们督导组说？”
雷彪看着薛茂山摇了摇头。
“雷总，我知道你讲义气、为人仗义，你的义气只能称为小义，你讲义气包庇腐败官员，苦了老百姓，失了大义。贪官的钱财是从农民、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掏的，国家让他干10分，他们只干5分甚至3分，更有1分都不干的，这些钱变成了他们潇洒挥霍、花天酒地的资本。你的父母也是农民，留着贪官，他们还会继续压榨农民。”
雷彪一动不动的听着，薛茂山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他接着说道：“听说为了欧阳雪，你和林斌搞过事情，你的生命还有多长？你还能保护她多久，你走了，你能不能确定欧阳雪不会被针对，一个陈浩就够她受的了，再加上林斌，或者朱泽权。雷总，只有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才能改正职场风气，才能保护千千万万在职场上艰难生存的欧阳雪。”
雷彪的喉结动了两下，他说：“薛组长，我真没什么要说的。”
薛组长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雷彪：“雷总，希望在你能通联到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说完，薛茂山带着宋小兵转身离开。
宋小兵有些沮丧：“又白来了。”
薛说：“没白来。”
宋小兵说：“他什么都不会说。”
薛茂山胸有成竹：“他不说，就只能带进棺材里。”
这时候宋小兵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宋小兵向薛茂山汇报道：“咱们外围排查组，排查出民生乡扶贫办主任罗新明套取富民安居房资金元。”
薛茂山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连墨蚊都在国家的碗里打鬼主意了。”
宋小兵检讨道：“组长，是我们无能，只摸到些小鱼小虾，没有摸到有用的线索。”
薛茂山笑笑：“外围排查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帮助我们分析大方向，关键还是要撬开他们团队的嘴，不要太自责，今天雷彪这里我亲自来了，不也没打开局面吗。”
薛茂山的车刚出停车场，看到彭东青急匆匆上了医院的台阶。
“他来干什么？”
“看人吧！”宋小兵说。
“停车，停车。”宋小兵紧急踩了脚刹车，薛茂山的头几乎撞上挡风玻璃。
“干嘛？”
“你跟彭东青熟不熟？”
“不熟。”
“你去，快，去看看，他看谁来了？”薛茂山说。
宋小兵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下了车，紧随着薛茂山的背影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宋小兵满头大汗的来了：“彭东青去了雷彪的病房。”
薛茂山略一沉吟：“你猜，他去找雷彪干什么？”
宋小兵摇摇头：“看望一下？”
“不会，如果是看望，应该早看过，不应该等雷彪都住进来2个月才来，而且，关系一般不会常来，让秘书送个花篮心意到了就行，这会儿来，一定是他们之间有需要厘清的关系。”薛茂山说。
“我偷偷回去，听一下吧！”宋小兵说。
薛茂山挥挥手：“没用的。”
看到彭东青进来，雷彪已经知道他是为什么来了。
雷彪说：“彭县坐。”
欧阳雪已经搬了櫈子过来，放在彭东青身边。
彭东青假装关切地问：“雷总，身体怎么样？治疗有效果吗？我可以给你联系北京的医院，你去吧！”
雷彪说：“算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撑不了几天了，如果不是牵挂的人和事儿太多，我早就走了，生命的尽头是解脱，越少折腾对我越好。”
彭东青知道雷彪不会接受他的“好意”，便假惺惺道：“雷总，不要太悲观，还有些人不治自愈呢！”
雷彪苦笑了笑:“那样的奇迹，落不到我头上。”
欧阳雪看着两人尴尬，给彭东青递上一只苹果：“彭县，吃个苹果。”
“不吃，我不吃。”彭东青拒绝道。
彭东青知道这样枯坐着不是办法，等雷彪主动开口说，根本不可能，他假装咳嗽两声道：“雷总，咱们投资的那个庄园，你计划怎么办？”
雷彪说：“我没计划。”
听了雷彪的话，彭东青心里很不适服，你都快死了，怎么能不计划，我投的钱怎么办？
他“咳咳”两声道：“那庄园，停工了很长时候了，资金链断了，不计划不行，越放越赔。”
“我现在离死只有一步了，赔就赔呗！人都死了，还要钱干什么？”
彭东青更不爽了，你死了，我还活着，怎么说话呢！又不敢直接翻脸，毕竟钱的来路不正，不能光明正大的收回投资。
陈梁：“又是三江县的举报信，人心啊，朱泽权在位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好吗？有点风吹草动，就落井下石。”
旁边头发花白，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的老李说：“他妻子留下了遗书，还不能证明？”
陈梁反驳道：“他妻子有神经病把米娜儿当成幻想情敌，把人家杀了，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可信？”
薛茂山手里放了一摞资料，他正拿着慕雪的遗书，翻来覆去的看，又把遗书装回到档案里，他问一旁的宋小兵：“慕雪，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病历上是这样写的？”
“病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半个月后，林斌放出来了，理由是：慕雪患精神疾病，留下的遗书不予采信。
放林斌的那天，薛茂山坐在办公桌前一直抽烟没说一句话，到了下班时间，烟灰缸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缸烟蒂，他抽完手里的烟，把烟蒂狠狠摁在烟缸里走出了办公室。
与迎面而来的宋小兵撞了个满怀：“走。”
“到哪去？”宋小兵赶紧把打来的饭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跟着薛茂山向楼下停车场走去。
上了宋小兵那辆大众迅腾：“去医院。”
医院里雷彪插着氧气管，欧阳雪坐在一旁削苹果。
看到薛组长进来，雷彪微微欠了欠身子，欧阳雪放下手里的水果，给薛茂山搬来一个方櫈，宋小兵则自己拉过一个櫈子坐下，并向欧阳雪点了点头，表示：“我自己来。”
薛茂山看着雷彪：“雷总，我就开门见山。”
雷彪笑着点点头。
薛茂山又将头转向欧阳雪：“欧阳同志，我点事情想问一下雷总。”
“好的，我先回避一下。”欧阳雪站起来走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雷总，你的病情怎样？”
“时间不多了。”雷彪像是在说别人的生死，于己无关。
“雷总，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们督导组说？”
雷彪看着薛茂山摇了摇头。
“雷总，我知道你讲义气、为人仗义，你的义气只能称为小义，你讲义气包庇腐败官员，苦了老百姓，失了大义。贪官的钱财是从农民、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掏的，国家让他干10分，他们只干5分甚至3分，更有1分都不干的，这些钱变成了他们潇洒挥霍、花天酒地的资本。你的父母也是农民，留着贪官，他们还会继续压榨农民。”
雷彪一动不动的听着，薛茂山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他接着说道：“听说为了欧阳雪，你和林斌搞过事情，你的生命还有多长？你还能保护她多久，你走了，你能不能确定欧阳雪不会被针对，一个陈浩就够她受的了，再加上林斌，或者朱泽权。雷总，只有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才能改正职场风气，才能保护千千万万在职场上艰难生存的欧阳雪。”
雷彪的喉结动了两下，他说：“薛组长，我真没什么要说的。”
薛组长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雷彪：“雷总，希望在你能通联到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说完，薛茂山带着宋小兵转身离开。
宋小兵有些沮丧：“又白来了。”
薛说：“没白来。”
宋小兵说：“他什么都不会说。”
薛茂山胸有成竹：“他不说，就只能带进棺材里。”
这时候宋小兵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宋小兵向薛茂山汇报道：“咱们外围排查组，排查出民生乡扶贫办主任罗新明套取富民安居房资金元。”
薛茂山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连墨蚊都在国家的碗里打鬼主意了。”
宋小兵检讨道：“组长，是我们无能，只摸到些小鱼小虾，没有摸到有用的线索。”
薛茂山笑笑：“外围排查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帮助我们分析大方向，关键还是要撬开他们团队的嘴，不要太自责，今天雷彪这里我亲自来了，不也没打开局面吗。”
薛茂山的车刚出停车场，看到彭东青急匆匆上了医院的台阶。
“他来干什么？”
“看人吧！”宋小兵说。
“停车，停车。”宋小兵紧急踩了脚刹车，薛茂山的头几乎撞上挡风玻璃。
“干嘛？”
“你跟彭东青熟不熟？”
“不熟。”
“你去，快，去看看，他看谁来了？”薛茂山说。
宋小兵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下了车，紧随着薛茂山的背影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宋小兵满头大汗的来了：“彭东青去了雷彪的病房。”
薛茂山略一沉吟：“你猜，他去找雷彪干什么？”
宋小兵摇摇头：“看望一下？”
“不会，如果是看望，应该早看过，不应该等雷彪都住进来2个月才来，而且，关系一般不会常来，让秘书送个花篮心意到了就行，这会儿来，一定是他们之间有需要厘清的关系。”薛茂山说。
“我偷偷回去，听一下吧！”宋小兵说。
薛茂山挥挥手：“没用的。”
看到彭东青进来，雷彪已经知道他是为什么来了。
雷彪说：“彭县坐。”
欧阳雪已经搬了櫈子过来，放在彭东青身边。
彭东青假装关切地问：“雷总，身体怎么样？治疗有效果吗？我可以给你联系北京的医院，你去吧！”
雷彪说：“算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撑不了几天了，如果不是牵挂的人和事儿太多，我早就走了，生命的尽头是解脱，越少折腾对我越好。”
彭东青知道雷彪不会接受他的“好意”，便假惺惺道：“雷总，不要太悲观，还有些人不治自愈呢！”
雷彪苦笑了笑:“那样的奇迹，落不到我头上。”
欧阳雪看着两人尴尬，给彭东青递上一只苹果：“彭县，吃个苹果。”
“不吃，我不吃。”彭东青拒绝道。
彭东青知道这样枯坐着不是办法，等雷彪主动开口说，根本不可能，他假装咳嗽两声道：“雷总，咱们投资的那个庄园，你计划怎么办？”
雷彪说：“我没计划。”
听了雷彪的话，彭东青心里很不适服，你都快死了，怎么能不计划，我投的钱怎么办？
他“咳咳”两声道：“那庄园，停工了很长时候了，资金链断了，不计划不行，越放越赔。”
“我现在离死只有一步了，赔就赔呗！人都死了，还要钱干什么？”
彭东青更不爽了，你死了，我还活着，怎么说话呢！又不敢直接翻脸，毕竟钱的来路不正，不能光明正大的收回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