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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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小，渐渐地听不见他们俩的声音了，想必是吵着走远了。我和雨相视一笑，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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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是个套间，这时门从里面推开了，咿呀一声，一个泪眼婆娑的女孩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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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我爸爸撞在一块儿，又被她妈妈骂，全车人差点因为这对母女而死去，到最后关头，还想着翻窗户走的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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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苓，这两位是你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陈教授指了指我们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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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着腰，想：看她的面相，倒像是一个腼腆文静的女生，甚至还有些怯弱，却没料到她是这样的人，然而说到底这是她妈妈的错，这个叫做江采苓的女生有这样的母亲，那也是一种悲哀，于是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道歉了，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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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道歉？我妈妈现在都在所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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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擦了擦眼泪，直瞪瞪地看着我，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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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妈妈犯了错，你明白吗？还有，要不是直播的镜头中你一直背着身，让网友们看不见你长什么样，你还能在这安心地读大学？”
”（style="display:none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还有，大伯，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向着我，反而向着他们俩！其实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理解我，还不如陌生人知心！”江采苓说完这句话，转身摔门而去。陈教授叹了口气，用眼神道出了对我们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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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您是她伯伯？”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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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让她填志愿的时候选择这的，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想照顾一下她，其实她……”陈教授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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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陈教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填了一张表就让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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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烈阳高照，刺眼的阳光完全占据天空中央，但是校园树木氤氲，树荫合地，丝丝凉风拂过，却也凉爽非常。我们走过校内的花溪小道，这是一条沿水而设的石子路，雨却把鞋子一脱，在清凉的路上踮着脚轻盈地走。
”（style="display:none
“陈教授这个人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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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时候，雨双手环扣在后背，然后耸耸肩对我说道。我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全身发抖的女孩就是现在我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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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谈过恋爱。高中时代，除了学习，就是闷着看书，有时候一个人去打打球，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实际上一个人并不是孤单，而是和自己相处，和那个性格爱好完全相同的自己相处，如果这时候有个人进入我的生活，我或许还会不习惯，然而现在，我看着灵雨，突然一股很神奇的感觉贯通全身，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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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女孩闯进我生活，那也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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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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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女生宿舍门口。也许是白天宿舍大厅没有开灯的缘故吧，从外面往里面望去，里面黑魆魆一片。雨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我轻轻推了推她，想不到她又跟之前一样，身子猛地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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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加尔湖，你怎么了？”她的脸阴沉下来，小声地说道：“我害怕黑暗的地方，像这样的大厅，还有黄昏的广场，没人的房间，空旷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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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走到她前面，说道：“走！跟我进去！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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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惊呆了，其实我是个很木讷的人，而且从不管闲事，现在仿佛是个二傻子。她跟在我身后，就像是跟着将军的士兵，看着将军步履轩昂，也完全没有了战斗前的焦虑。我要带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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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你，滚出去！”宿管大妈突然从里面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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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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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要是她看见宿管大妈在那里，就已经不害怕了。她向我招了招手，我笑了笑，转身要走，可是我突然在宿舍楼下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走近一看，是只小狗。可能是被刚刚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丢弃的吧，我蹲下来，轻轻地摸着它的头，帮它把身上的草根一点一点地去掉，它也很听话地站在那里，只是用舌头舔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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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以后叫你雨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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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个人走过那幽深黑暗的宿舍大厅，走向她的新住处：914房间。推门，左床下铺一个正在玩直播的女生，右床下铺，一个女生正在用纸巾擦眼泪。雨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陆婉婉与江采苓。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直到你被它玩腻，才会被恋恋不舍地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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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该唱一首什么歌好呢？”陆婉婉正在直播，转眼看到雨站在那里，突然大喊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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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弹幕大爆发：我们要听这首歌！江采苓看见雨，直接把被子蒙到头上，倒向里头去睡了。雨轻轻地向她们俩打了声招呼雨轻轻地向她们俩打了声招呼，陆婉婉关掉直播，站起来笑着摇了摇手，雨心想，这人还挺好，虽然刚刚在心理咨询室门外她还因为自己和魏贝泰起了争执。然而江采苓却没搭理她。雨心想，慢慢相处吧，就这样她开始收拾床铺，等收拾好了，她有点困了——昨天在书店工作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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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恍惚惚睡去，睡得很轻，仿佛是一只稍稍栖息的蜻蜓。另外几个宿友在桌前开始看新闻，这是一件瞬间就轰动全国的新闻，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听见了个字：杀！“二十多年过去了，白茵市特大杀人案才终于告破，杀了十一位年轻女性的高成英逃离法网二十多年后，终于落网，现在本台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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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曾经位列四大奇案之一，其案件之奇诡，跨度之长久，影响之巨大，在史上绝对是有一席之地的，据说跨越二十多年，是由一个年轻女警官来终结的。就在此时此刻，雨突然一阵反胃，但是浓烈的困意让她挣脱不起，实际上，她已经处在一个朦脓的浅睡眠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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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太可怕了！他还专挑紫色衣服的女生下手！”陆婉婉凑过去，大喊道。过去与现在，在时间的维度上交织起来，所有的人与物开始乱码，就仿佛被攻击了计算机。雨发出轻轻的抽泣，但是她自己却不知觉，只以为在做梦。新闻在继续播放杀人案，回忆也似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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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你走！”雨摇着头，额上冒出薄薄一层雨摇着头，额上冒出薄薄一层汗。陆婉婉斜着眼看她，惊讶地发觉了什么，于是她凑过去，轻轻地低下了头，她看到灵雨的脸在抖动着，手紧紧地攥住被子，她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黑色的思想开始发酵，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魏贝泰知道这个“纯洁”的女孩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想法从她心底升腾起来。她把看新闻的电脑往雨床边靠了靠，还把声音调大了，随着新闻的深入，灵雨的反应越来越大。“凶手在犯下第九起案件时，曾惨无人道地……”还没等陆婉婉把手机拿过来实施她的计划，雨突然满头大汗地惊起，急匆匆地冲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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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但是那份惊恐仍旧没有散去，于是她穿着外套，浑身哆嗦地走出了宿舍。其实时间才过去了几十分钟而已。我看见她走出宿舍的时候，已经把狗狗身上的最后一根枯草茎弹开了，我抱着狗狗走过去，摇晃着狗爪子向她招手。但是我看见她恍恍惚惚的，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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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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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听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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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了？被人下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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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异常到可怕的地步，她微闭着眼晃晃悠悠地，突然倒下了。我连忙去扶住她，她倒在了我和狗狗身上。唉！我一只手抱灵雨，就疯狂地往校医院跑，一路上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那狗狗摇晃着尾巴，打在我的手上，不知道多痒。魏贝泰从教学楼的窗户看见我了，大声叫着雨的名字，然后疯狂地跑了过来。然而就在我们狂奔时，女生宿舍914的窗户边上正在进行一场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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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冷冷地看着楼下奔跑的三人，心里打起了算盘。陆婉婉摸了摸江采苓的头发，一边用手指头卷着，一边在她耳边问道：“采苓，想报你妈妈的仇吗？”江采苓看了她一眼，转头过去，然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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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俩得好好做做功课了……我这里可有一份好菜等着她来品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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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苓腼腆的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陆婉婉俯下身子，轻轻地把趴在护栏上的小虫子吹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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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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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这是贫血，应该是缺铁型的，而且很严重了。”医生摘下眼镜，望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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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女朋友。”我安静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问道：“医生，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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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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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问，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我就知道是魏贝泰，他问东问西，我只说五个字：“别吵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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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贝泰看了一会儿，出去了，买了一瓶营养快线又进来了，见她没醒，然后就走了，这时候吊水也快打完了，等魏贝泰前脚走出去，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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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惊讶地要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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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他好容易走了！”她贝加尔湖一般的眼睛闪烁着神采，虽然仍旧能看出虚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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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给你买的营养快线呢！”我拿着瓶子晃了晃。“他真是个好人。”雨说道。此时医生走进来，拔了针，坐在床沿关切地说道：“那个，既然你男朋友在这儿，我也就直接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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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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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觉得这医生是不是不会听人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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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来着那个？”灵雨的脸微微润红了，她嗫嚅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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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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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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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这样吧？”医生顺势把了把脉，问道。雨征了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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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都不会照顾女朋友，我跟你说，第一，不能劳累，第二，不能受气，第三，要补充营养！”雨脸更红了，仿佛天边飞过的一缕霞。我摇了摇手，心想：“随便你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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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熙暖，飘叶成阵，清风翻书，窗台落影斑斓。我们静静等待着医生给我们开药。拿了药，出门，我说要送她回宿舍，她摇了摇头。于是我们去吃了一碗面，然后在校园里散步，正好篮球队队长于修远邀请我打球，我想，篮球场人太多，雨跟我去的话，可能被球打到，但一则是她那时候害怕宿舍那两人，二则我也想让她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毕竟刚刚打了吊水，于是我说道：“走，看我打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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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小狗雨雨，很安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看我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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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我的定位是一个投手，其实这也符合我的性格，我不擅长夸张的突破，只是安静地投蓝。今天手出奇地顺，害的对方大三的胖中锋骂道：“真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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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修远运着球，往里突破，对方大个子中锋像一堵墙一般站稳，他已经飞起来了，正左右为难时，突然从人缝中看到站在三分线外空出来的我，于是一记秒传，我稳稳接着球，防守人反应不及，我手起刀落，球稳稳地钻进篮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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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围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于修远对我竖起来大拇指，雨笑着拍起手来。对面中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手感不错，还有，女朋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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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望向雨，她红了脸。我走过去，喊道：“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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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瞪着眼看我，以为我突然这么亲密地叫她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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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狗呢！它是雨雨，它也是雨雨。”雨放下狗，追着要打我，雨雨也紧紧跟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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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命运真是这样奇妙，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说起开玩笑，那是一点都不会，为什么偏偏遇见她的时候，就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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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是个套间，这时门从里面推开了，咿呀一声，一个泪眼婆娑的女孩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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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我爸爸撞在一块儿，又被她妈妈骂，全车人差点因为这对母女而死去，到最后关头，还想着翻窗户走的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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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苓，这两位是你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陈教授指了指我们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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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着腰，想：看她的面相，倒像是一个腼腆文静的女生，甚至还有些怯弱，却没料到她是这样的人，然而说到底这是她妈妈的错，这个叫做江采苓的女生有这样的母亲，那也是一种悲哀，于是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道歉了，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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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道歉？我妈妈现在都在所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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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擦了擦眼泪，直瞪瞪地看着我，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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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妈妈犯了错，你明白吗？还有，要不是直播的镜头中你一直背着身，让网友们看不见你长什么样，你还能在这安心地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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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还有，大伯，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向着我，反而向着他们俩！其实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理解我，还不如陌生人知心！”江采苓说完这句话，转身摔门而去。陈教授叹了口气，用眼神道出了对我们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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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您是她伯伯？”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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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让她填志愿的时候选择这的，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想照顾一下她，其实她……”陈教授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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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陈教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填了一张表就让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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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烈阳高照，刺眼的阳光完全占据天空中央，但是校园树木氤氲，树荫合地，丝丝凉风拂过，却也凉爽非常。我们走过校内的花溪小道，这是一条沿水而设的石子路，雨却把鞋子一脱，在清凉的路上踮着脚轻盈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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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这个人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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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时候，雨双手环扣在后背，然后耸耸肩对我说道。我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全身发抖的女孩就是现在我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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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谈过恋爱。高中时代，除了学习，就是闷着看书，有时候一个人去打打球，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实际上一个人并不是孤单，而是和自己相处，和那个性格爱好完全相同的自己相处，如果这时候有个人进入我的生活，我或许还会不习惯，然而现在，我看着灵雨，突然一股很神奇的感觉贯通全身，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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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女孩闯进我生活，那也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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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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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女生宿舍门口。也许是白天宿舍大厅没有开灯的缘故吧，从外面往里面望去，里面黑魆魆一片。雨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我轻轻推了推她，想不到她又跟之前一样，身子猛地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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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加尔湖，你怎么了？”她的脸阴沉下来，小声地说道：“我害怕黑暗的地方，像这样的大厅，还有黄昏的广场，没人的房间，空旷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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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走到她前面，说道：“走！跟我进去！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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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惊呆了，其实我是个很木讷的人，而且从不管闲事，现在仿佛是个二傻子。她跟在我身后，就像是跟着将军的士兵，看着将军步履轩昂，也完全没有了战斗前的焦虑。我要带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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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你，滚出去！”宿管大妈突然从里面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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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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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要是她看见宿管大妈在那里，就已经不害怕了。她向我招了招手，我笑了笑，转身要走，可是我突然在宿舍楼下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走近一看，是只小狗。可能是被刚刚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丢弃的吧，我蹲下来，轻轻地摸着它的头，帮它把身上的草根一点一点地去掉，它也很听话地站在那里，只是用舌头舔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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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以后叫你雨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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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个人走过那幽深黑暗的宿舍大厅，走向她的新住处：914房间。推门，左床下铺一个正在玩直播的女生，右床下铺，一个女生正在用纸巾擦眼泪。雨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陆婉婉与江采苓。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直到你被它玩腻，才会被恋恋不舍地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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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该唱一首什么歌好呢？”陆婉婉正在直播，转眼看到雨站在那里，突然大喊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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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弹幕大爆发：我们要听这首歌！江采苓看见雨，直接把被子蒙到头上，倒向里头去睡了。雨轻轻地向她们俩打了声招呼雨轻轻地向她们俩打了声招呼，陆婉婉关掉直播，站起来笑着摇了摇手，雨心想，这人还挺好，虽然刚刚在心理咨询室门外她还因为自己和魏贝泰起了争执。然而江采苓却没搭理她。雨心想，慢慢相处吧，就这样她开始收拾床铺，等收拾好了，她有点困了——昨天在书店工作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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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恍惚惚睡去，睡得很轻，仿佛是一只稍稍栖息的蜻蜓。另外几个宿友在桌前开始看新闻，这是一件瞬间就轰动全国的新闻，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听见了个字：杀！“二十多年过去了，白茵市特大杀人案才终于告破，杀了十一位年轻女性的高成英逃离法网二十多年后，终于落网，现在本台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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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曾经位列四大奇案之一，其案件之奇诡，跨度之长久，影响之巨大，在史上绝对是有一席之地的，据说跨越二十多年，是由一个年轻女警官来终结的。就在此时此刻，雨突然一阵反胃，但是浓烈的困意让她挣脱不起，实际上，她已经处在一个朦脓的浅睡眠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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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太可怕了！他还专挑紫色衣服的女生下手！”陆婉婉凑过去，大喊道。过去与现在，在时间的维度上交织起来，所有的人与物开始乱码，就仿佛被攻击了计算机。雨发出轻轻的抽泣，但是她自己却不知觉，只以为在做梦。新闻在继续播放杀人案，回忆也似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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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你走！”雨摇着头，额上冒出薄薄一层雨摇着头，额上冒出薄薄一层汗。陆婉婉斜着眼看她，惊讶地发觉了什么，于是她凑过去，轻轻地低下了头，她看到灵雨的脸在抖动着，手紧紧地攥住被子，她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黑色的思想开始发酵，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魏贝泰知道这个“纯洁”的女孩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想法从她心底升腾起来。她把看新闻的电脑往雨床边靠了靠，还把声音调大了，随着新闻的深入，灵雨的反应越来越大。“凶手在犯下第九起案件时，曾惨无人道地……”还没等陆婉婉把手机拿过来实施她的计划，雨突然满头大汗地惊起，急匆匆地冲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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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但是那份惊恐仍旧没有散去，于是她穿着外套，浑身哆嗦地走出了宿舍。其实时间才过去了几十分钟而已。我看见她走出宿舍的时候，已经把狗狗身上的最后一根枯草茎弹开了，我抱着狗狗走过去，摇晃着狗爪子向她招手。但是我看见她恍恍惚惚的，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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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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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了？被人下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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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异常到可怕的地步，她微闭着眼晃晃悠悠地，突然倒下了。我连忙去扶住她，她倒在了我和狗狗身上。唉！我一只手抱灵雨，就疯狂地往校医院跑，一路上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那狗狗摇晃着尾巴，打在我的手上，不知道多痒。魏贝泰从教学楼的窗户看见我了，大声叫着雨的名字，然后疯狂地跑了过来。然而就在我们狂奔时，女生宿舍914的窗户边上正在进行一场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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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冷冷地看着楼下奔跑的三人，心里打起了算盘。陆婉婉摸了摸江采苓的头发，一边用手指头卷着，一边在她耳边问道：“采苓，想报你妈妈的仇吗？”江采苓看了她一眼，转头过去，然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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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俩得好好做做功课了……我这里可有一份好菜等着她来品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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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苓腼腆的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陆婉婉俯下身子，轻轻地把趴在护栏上的小虫子吹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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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这是贫血，应该是缺铁型的，而且很严重了。”医生摘下眼镜，望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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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女朋友。”我安静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问道：“医生，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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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问，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我就知道是魏贝泰，他问东问西，我只说五个字：“别吵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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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他好容易走了！”她贝加尔湖一般的眼睛闪烁着神采，虽然仍旧能看出虚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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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给你买的营养快线呢！”我拿着瓶子晃了晃。“他真是个好人。”雨说道。此时医生走进来，拔了针，坐在床沿关切地说道：“那个，既然你男朋友在这儿，我也就直接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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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这样吧？”医生顺势把了把脉，问道。雨征了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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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小狗雨雨，很安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看我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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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我的定位是一个投手，其实这也符合我的性格，我不擅长夸张的突破，只是安静地投蓝。今天手出奇地顺，害的对方大三的胖中锋骂道：“真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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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修远运着球，往里突破，对方大个子中锋像一堵墙一般站稳，他已经飞起来了，正左右为难时，突然从人缝中看到站在三分线外空出来的我，于是一记秒传，我稳稳接着球，防守人反应不及，我手起刀落，球稳稳地钻进篮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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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围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于修远对我竖起来大拇指，雨笑着拍起手来。对面中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手感不错，还有，女朋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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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望向雨，她红了脸。我走过去，喊道：“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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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瞪着眼看我，以为我突然这么亲密地叫她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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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狗呢！它是雨雨，它也是雨雨。”雨放下狗，追着要打我，雨雨也紧紧跟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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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命运真是这样奇妙，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说起开玩笑，那是一点都不会，为什么偏偏遇见她的时候，就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