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百零五章 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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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下面密室第三个柜子底部的桌角有个按钮，按下之后能够打开埋在隔板之间的盒子，里面放着‘分辨善恶之果’的埋藏地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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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梦舒记忆当中父亲的原话，虽然因为时间久远，父亲的声音和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来，但是她确信自己父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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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章延找到了按钮，而夏梦舒照着记忆当中的话做了，将按钮按下之后果真看见了一个弹出的暗格，将其抽出来之后，能够发现那柜子下方的地板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刷了黑色的漆的金属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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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将其取出，那沉甸甸的手感，就好像在告诉她：里面装着的东西和心脏一样重要。而原本蹲在一旁生闷气的林語也赶了过来，盯着那个金属盒子，等待夏梦舒打开她的瞬间，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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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了？”夏梦舒手里捧着金属盒子，看向身旁的章延和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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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听出了她语气当中的不确定，只是微微一笑。对于夏梦舒来说，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奋斗的意义所在，当最终的目标近在眼前之时，她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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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吧，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章延轻声说道，“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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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还是我自己开吧……”夏梦舒摇了摇头，长舒出一口气，“你说得对……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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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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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按下了金属盒子上的锁扣，盖子发出了轻响之后便弹开了。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表面刻有小字的金属牌，还有一对贵金属制成的戒指。贵金属的戒指上面，是两颗大不算大，却异常漂亮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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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是祖母绿，一颗是蓝宝石。它们看上去并不像完整的宝石，那个大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边角料加工出来的，但是贵金属的戒指环，却是货真价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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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看到这对戒指的瞬间，便伸出手将它们轻轻捏在了指尖，忽然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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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章延看向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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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她试图正常说话，却忽然停顿住了，虽然她想要掩盖住自己说话时语气当中的哭腔，但仍然被章延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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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是结婚戒指。”章延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梦舒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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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哄人，更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心灵脆弱，却要在别人眼前强装坚强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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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了嘴，林語也没有说话，这样此时密室当中变得安静无比，只能听到夏梦舒微微抽泣的声音。她在做深呼吸，试图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但这很显然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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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章延看见夏梦舒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要抹眼睛，却在抹完之后，发现自己此时正带着防护服的头部护具。就算摘掉护具，里面还有一个负责过滤气体的过滤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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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牌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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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的声音，突兀而又冷淡地打破了这股参杂着啜泣声的沉默。她竟然直接伸出手去，从夏梦舒的手中接过了盒子，取出了其中的金属片：“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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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你在做什么？”章延皱起眉头，从夏梦舒身边站了起来凑到林語旁边，“把盒子还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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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的举动让章延有些难以置信，他感觉此时林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样，从以前开始就很有教养，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孩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做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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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夏梦舒带着头部护具，而且背对着她，所以林語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知道夏梦舒此时正在强忍着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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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扯淡的理由章延才不相信，所以他也没法找到任何词措，为林語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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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嘛……”林語嘟囔着，反而用满是疑惑的语气反问道，“不就是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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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你……”章延抬起手指了指她，摇摇头发现自己居然一瞬间气的说不出话来，便深吸一口气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抓过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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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干什么！”被抢过盒子的林語，很显然非常不悦，“不就是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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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再和你好好聊聊。”章延瞪着林語，蹲下身将盒子递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夏梦舒，“夏梦舒，你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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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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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说了。”章延站起身来，站在林語的面前就这样瞪着她，“林語你现在很奇怪，你分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吗……还有，你怎么会说出这些话……你很怪，林語，你现在真的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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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知道这个光线和环境之下，对方可能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有些恼怒的情绪，还是让章延抑制不住地露出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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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你们别吵架。”夏梦舒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两人之间，“是我太磨蹭了……这是任务，是我不好，你们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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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夏梦舒你误会了，不是你的问题。”章延能听出夏梦舒语气中的颤音，知道她才刚刚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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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说，是我的问题咯？”林語气恼地反问道，“意思就是说，是我在捣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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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难以置信！”章延再也忍不住了，“林語你怎么会是？从刚刚开始就怎么和变了个人一样！？你是林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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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试图压低自己的声音，但这很显然并不管用，在一片死寂的这个舱室当中，章延的说话声变成了怒吼，把林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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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摘头盔！”她气得一跺脚，“给你看看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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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个孩子疯了！章延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内的火气全都压出去，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按住林語试图打开自己头盔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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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围到处都是辐射，而且舱室内也因为化学物质的泄漏变得非常不安全，虽然辐射和化学物的剂量不会杀死人，但肯定会留下疾病问题。打开完全密闭的头盔，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和自虐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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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再算账。”章延用手轻轻敲了敲林語的防护头盔，声音低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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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别吵了……”夏梦舒的情绪刚稳定下来，大脑还有些混乱，她将两枚戒指快速放入了防护服上的外置密封口袋当中，收紧锁扣，确保戒指不会在这个过程中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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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她将那枚盒子当中的金属片取了出来，捏在指尖：“先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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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以前很少和人打交道，至少以前从未充当过劝架的角色，也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先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这上面写着……嗯……‘贯穿黑夜的光，永远陪伴着你，帮你找到真相’，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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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完了，但很显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很不巧的是，在旁边听着的章延和林語两人也没听懂，三人互相看了看，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仍然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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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念一遍？”章延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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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照着上面的话，又念了一遍，还将金属片递到了两人眼前。这一下章延不禁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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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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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可能是什么暗语……”章延指了指盒子，“里面还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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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分辨善恶之果’呢？”夏梦舒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将金属片放到章延的手里，仔细检查着盒子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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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三人从圣音那里得到的情报，它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一颗光滑的、赤红色的半通透水晶苹果。这个样貌，就足够引人注意了。虽然不确定，但是圣音还补充过，实际上这个“分辨善恶之果”触摸起来的感觉却与视觉上看到的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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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手去触碰，它就像是一个充满了尖刺，而且不断蠕动的球形物体，光是描述出来，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重量和一颗苹果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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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东西一点都没帮到三人——那个盒子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被说“分辨善恶之果”，就连它的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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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拿到盒子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这个盒子只有拳头大小，在打开的一瞬间就应该意识到里面有没有长得像“苹果”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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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章延疑惑地扭过头看着两人，紧接着走到那个柜子旁边往下看去，却发现那个暗格也只有拳头大小，里面空空荡荡的，在盒子被拿出来之后便什么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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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捧着盒子，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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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取回了父母的遗物，也就是那对戒指。但是作为此行的任务目标，那果实却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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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枢”下面的暗室，既然存在那肯定有它的目的，章延看着手中的那个金属片，认为它是一个谜语，但是谜语的谜底他怎么也猜不到，甚至可以说对这句话完全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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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林語，章延到不指望她帮忙，只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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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尝试了好几十种猜测，整个过程耗费了超过两个小时。她们几乎要将这整个密室的地板都踏烂了，不断翻找着，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细节，为了确保光线充足，章延甚至再次创造了几个照明器，在每个光找不到的角落里面都放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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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个小时过去，她们仍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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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已经有些开始丧气了，他头盔当中的时间表明，现在已经接近下午，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天很快就会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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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搞清楚到底“分辨善恶之果”在哪里，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回到亚特兰号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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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章延开口说道，“明天再想办法，至少先从这个暗室出去，这里太狭小了，憋着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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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先出去。”夏梦舒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已经从悲伤的情绪当中缓了过来，只不过由于没有发泄出来，让她觉得胸口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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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离开了这个暗室，来到家园舰的中枢主控室内，紧接着按照原路返回。比起慢慢探索过来，原路返回就容易得多了，从暗室一直回到亚特兰号，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十分钟，因为走过的路都是她们熟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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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亚特兰号旁边的时候，那五个“大卫”型号的傀儡还守在旁边警戒着。由于章延为它们添置了新的插槽，可以将增添自我意识的魔法阵元件放入其中，让它们拥有最低级的思考能力，就和人工智能一样。这样一来，章延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接受五个傀儡的信息，太过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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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检查五个傀儡的时候，发现这周围空气中的化学物粉尘污染是真的非常严重，傀儡携带的武器当中，有特斯拉电磁突击步枪，所以有带电的元件。而带电元件部分的外壳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附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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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夜晚更需要警戒，所以章延让五个大卫傀儡留在了亚特兰号旁边继续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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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亚特兰号的车舱内，林語就很不耐烦地将头部护具取了下来，往坐着的地方一放，然后坐在角落当中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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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舱内除了引擎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别的杂音了，这导致章延能够清楚听到林語在说些什么：“哥……你可真没用……连个东西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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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句话，章延眉头皱起来，火气立刻就涌了上来。他取下头部护具，然后由将过滤面罩解开，走到林語的旁边盯着她：“林語，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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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没说。”林語扭过头去面对着墙，坐在那里根本不肯看章延一眼，“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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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有什么事就和我说。”章延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他不会在没弄清楚问题之前，就随便乱发火，“想说什么就直说，你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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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刚那个时候，是因为环境问题和弥漫着的密契能量的干扰，那么章延还能理解，但是现在林語也和他闹别扭，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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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夏梦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放好自己的头部护具之后就走了过来，免得两人再吵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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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梦舒记忆当中父亲的原话，虽然因为时间久远，父亲的声音和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来，但是她确信自己父亲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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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章延找到了按钮，而夏梦舒照着记忆当中的话做了，将按钮按下之后果真看见了一个弹出的暗格，将其抽出来之后，能够发现那柜子下方的地板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刷了黑色的漆的金属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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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将其取出，那沉甸甸的手感，就好像在告诉她：里面装着的东西和心脏一样重要。而原本蹲在一旁生闷气的林語也赶了过来，盯着那个金属盒子，等待夏梦舒打开她的瞬间，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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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了？”夏梦舒手里捧着金属盒子，看向身旁的章延和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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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听出了她语气当中的不确定，只是微微一笑。对于夏梦舒来说，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奋斗的意义所在，当最终的目标近在眼前之时，她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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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吧，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章延轻声说道，“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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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还是我自己开吧……”夏梦舒摇了摇头，长舒出一口气，“你说得对……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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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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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按下了金属盒子上的锁扣，盖子发出了轻响之后便弹开了。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表面刻有小字的金属牌，还有一对贵金属制成的戒指。贵金属的戒指上面，是两颗大不算大，却异常漂亮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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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是祖母绿，一颗是蓝宝石。它们看上去并不像完整的宝石，那个大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边角料加工出来的，但是贵金属的戒指环，却是货真价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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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看到这对戒指的瞬间，便伸出手将它们轻轻捏在了指尖，忽然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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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章延看向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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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她试图正常说话，却忽然停顿住了，虽然她想要掩盖住自己说话时语气当中的哭腔，但仍然被章延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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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是结婚戒指。”章延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梦舒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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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哄人，更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心灵脆弱，却要在别人眼前强装坚强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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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了嘴，林語也没有说话，这样此时密室当中变得安静无比，只能听到夏梦舒微微抽泣的声音。她在做深呼吸，试图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但这很显然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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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章延看见夏梦舒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要抹眼睛，却在抹完之后，发现自己此时正带着防护服的头部护具。就算摘掉护具，里面还有一个负责过滤气体的过滤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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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的声音，突兀而又冷淡地打破了这股参杂着啜泣声的沉默。她竟然直接伸出手去，从夏梦舒的手中接过了盒子，取出了其中的金属片：“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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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你在做什么？”章延皱起眉头，从夏梦舒身边站了起来凑到林語旁边，“把盒子还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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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的举动让章延有些难以置信，他感觉此时林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样，从以前开始就很有教养，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孩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做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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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夏梦舒带着头部护具，而且背对着她，所以林語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知道夏梦舒此时正在强忍着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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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扯淡的理由章延才不相信，所以他也没法找到任何词措，为林語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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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嘛……”林語嘟囔着，反而用满是疑惑的语气反问道，“不就是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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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你……”章延抬起手指了指她，摇摇头发现自己居然一瞬间气的说不出话来，便深吸一口气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抓过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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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干什么！”被抢过盒子的林語，很显然非常不悦，“不就是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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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再和你好好聊聊。”章延瞪着林語，蹲下身将盒子递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夏梦舒，“夏梦舒，你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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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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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说了。”章延站起身来，站在林語的面前就这样瞪着她，“林語你现在很奇怪，你分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吗……还有，你怎么会说出这些话……你很怪，林語，你现在真的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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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知道这个光线和环境之下，对方可能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有些恼怒的情绪，还是让章延抑制不住地露出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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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你们别吵架。”夏梦舒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两人之间，“是我太磨蹭了……这是任务，是我不好，你们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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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夏梦舒你误会了，不是你的问题。”章延能听出夏梦舒语气中的颤音，知道她才刚刚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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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说，是我的问题咯？”林語气恼地反问道，“意思就是说，是我在捣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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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难以置信！”章延再也忍不住了，“林語你怎么会是？从刚刚开始就怎么和变了个人一样！？你是林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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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试图压低自己的声音，但这很显然并不管用，在一片死寂的这个舱室当中，章延的说话声变成了怒吼，把林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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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摘头盔！”她气得一跺脚，“给你看看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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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个孩子疯了！章延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内的火气全都压出去，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按住林語试图打开自己头盔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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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围到处都是辐射，而且舱室内也因为化学物质的泄漏变得非常不安全，虽然辐射和化学物的剂量不会杀死人，但肯定会留下疾病问题。打开完全密闭的头盔，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和自虐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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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再算账。”章延用手轻轻敲了敲林語的防护头盔，声音低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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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完了，但很显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很不巧的是，在旁边听着的章延和林語两人也没听懂，三人互相看了看，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仍然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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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念一遍？”章延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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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舒照着上面的话，又念了一遍，还将金属片递到了两人眼前。这一下章延不禁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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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可能是什么暗语……”章延指了指盒子，“里面还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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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分辨善恶之果’呢？”夏梦舒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将金属片放到章延的手里，仔细检查着盒子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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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东西一点都没帮到三人——那个盒子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被说“分辨善恶之果”，就连它的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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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已经有些开始丧气了，他头盔当中的时间表明，现在已经接近下午，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天很快就会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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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检查五个傀儡的时候，发现这周围空气中的化学物粉尘污染是真的非常严重，傀儡携带的武器当中，有特斯拉电磁突击步枪，所以有带电的元件。而带电元件部分的外壳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附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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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亚特兰号的车舱内，林語就很不耐烦地将头部护具取了下来，往坐着的地方一放，然后坐在角落当中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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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舱内除了引擎的声音之外，就没有别的杂音了，这导致章延能够清楚听到林語在说些什么：“哥……你可真没用……连个东西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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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句话，章延眉头皱起来，火气立刻就涌了上来。他取下头部护具，然后由将过滤面罩解开，走到林語的旁边盯着她：“林語，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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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有什么事就和我说。”章延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他不会在没弄清楚问题之前，就随便乱发火，“想说什么就直说，你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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