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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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俊美脸上有几处灼伤，不过等太阳下山应该就好了，如果他活得到那时候的话。
佛烈德心中充满愧疚，还有痛惜。
“你们刚刚都看到贝尔的本事了。如果现在是晚上，在场根本没几个人打得赢他。他之所以会落到这个下场，是为了陪我来这里寻找消灭阿希达的方法。难道一定要杀死全世界唯一会和狼人合作的吸血鬼，才能保护狼族的尊严吗？如果狼族的尊严这么不值钱，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狼人原本就脾气暴躁，听到他这番话，更是人人暴跳如雷。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身为叛徒还敢这么嚣张？”
“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瓦里斯抬手制止众人的喧闹。
“佛烈德，为师特别网开一面，给你机会，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师父，谢谢您。但是我没本事亲手杀死阿希达报仇，已经是可耻到极点，如果还得牺牲朋友保住自己的小命，以后就再也没有脸活在世上了。”
“碰！”
瓦里斯一拳搥在柱子上，那根五人合抱的大石柱顿时碎了一大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朋友？”
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气疯了。
佛烈德看着师父，后者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眼中却射出强烈的愤怒，还有厌恶。
某件怀疑很久的事再度浮上佛烈德心头：也许，长期以来比谁都照顾他，关心他的师父，其实一直痛恨着他──
瓦里斯缓缓站起来。
“各位同胞，我教出这样的徒弟，羞愧到没脸见人了。为了弥补我的罪过，我一定要亲手制裁这孽徒。现在请法庭允许我，跟佛烈德?波登公开决斗。如果我被这叛徒杀死或同归于尽，就表示我罪有应得，大家不需要为我哀悼。”
“呃，瓦里斯，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叛徒直接烧死就好……”另一名法官开口劝阻。
“然后我一辈子带着耻辱活下去？恕我拒绝。”
“可是如果被告打赢了，他就会得到豁免权啊。”
“所以说，你们都认为我会输给自己徒弟？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现在就自杀！”
他连这种话都出口了，又有谁能不答应呢？
“是要用枪，还是肉搏战，你选吧，波登先生。”
瓦里斯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
佛烈德摇头。
“我不跟您打。”
“哦，现在又开始尊敬师父了？但是，如果不打倒我，你就救不了你的闺中密友喽。”
佛烈德受不了他语气中浓浓的恶意。
“你干嘛要这样？直接照狼人法律把我烧死不就好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师父笑了。
充满恶意，獠牙毕露的笑。
瓦里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呢？”
佛烈德全身恶寒。
没错，如果直接处死，他只需要乖乖认命。但是现在给了他一线生机，他势必面临艰难的选择。
是要跟着爱德华一起从容赴死；还是为了救爱德华和自己，狠心杀死一路栽培他，却被他伤透心的师父？
“怎么了，佛烈德？你敢公然反抗师父和所有同族，却不敢接受挑战吗？”
不。他是佛烈德?波登，绝不逃避任何挑战，不管结果会让自己多么痛苦。
“那我选银子弹枪──”
话还没说完，他一拳击向瓦里斯，可惜瓦里斯没有被骗，同样以拳脚相迎。
“你仗着自己年轻，想用体力决胜负，这种小心机我会猜不到吗？”
佛烈德不得不承认，瓦里斯确实很了解他。
但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因为瓦里斯的体力比他想象中强得多。
很快的，佛烈德被重重摔出，撞垮了好几道石墙，倒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你这阵子该不会都是靠吸血鬼保护你吧？”
佛烈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确，他连着被爱德华救了好几次，实在很没面子。
瓦里斯一拳挥过来，这一拳使出所有力道，佛烈德用双手抵挡，两只手都震得发麻。这时瓦里斯的另一只手上握着银刀，朝他刺来。
就在脑袋快要搬家的时候，佛烈德的眼角又瞄到爱德华。
他动也不动地倒在走廊下，没有半点自保能力。随便一个小混混，只要捡起一颗石头就可以杀死他。
这不是黑衣骑士的死法！
──我跟你约好了，绝对不能死。
没错，贝尔。佛烈德心想，我们不能死。
银刀砍下，佛烈德空手抓住刀刃，顾不得鲜血直流用力一扯，瓦里斯没料到这一招，重心不稳颠了一下，佛烈德重重一拳捶在他肩上，当场手臂脱臼。
瓦里斯还来不及把手臂推回原位，佛烈德的拳头已经像暴雨一样落在他身上。
瓦里斯呕了好几口血。再回头看佛烈德，他的表情已经全变了。
狼人一旦见了血，就再也停不下来。
佛烈德再度变回了“赤狼”，眼里除了猎物，谁都不认得，脑里也只剩杀戮的念头。
没一会瓦里斯就被他打得无招架之力，倒地不起。
佛烈德抬手正要挖出他的心脏，却又看到另一个东西。
瓦里斯的衣袖在打斗中扯破了，露出手臂上几十组交错的齿痕。佛烈德的齿痕。
那是一个尽责的师父，为了教育新生的狼人而留下的伤痕。
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疤痕，佛烈德再次清醒。
眼前这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人，是他的师父。对狼人而言，比血亲还要重要的师父。
如果杀死他，佛烈德?波登就会变成连地狱都不收的怪物。
“波登，你发什么呆？”负责当裁判的狼人冷冷地说：“继续啊。狼人决斗至死方休，你忘了吗？在这里停手的话，你想脱身可就难了。”
“我……”
佛烈德脑中拼命搜寻着同时保全瓦里斯和爱德华的方法，一时分心，立刻被瓦里斯踹倒在地上，然后又挨了一记拐子，疼得差点断气。
瓦里斯跟他一样，眼中只剩杀戮的欲望，手刀直往他脖子砍下。
他忽然被凭空撞飞，佛烈德则被一股力量拖到走廊下，一只熟悉的手扶住他。
“贝尔……？”
不会吧？还有半小时才天黑呢！
爱德华站在走廊的阴影中，朝着狼人们摇头。
“你们真的很野蛮耶，既然平手，干嘛不各自解散回家，还非要分出胜负不可？长肌肉不长脑袋的人就是这样，吃饱闲着，整天只会打架。”
他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冷漠慵懒，其实血压已经快要到顶了。
狼人们正要回骂，忽然门口守卫的人回报了。
“大家安静点，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不远的地方传来震天的引擎声，地面尘土飞扬，一批车队直朝古堡而来。
其实刚才就有人隐约听到引擎声，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决斗，以及天没黑就醒过来的吸血鬼身上，没太留意。
狼人们纷纷找掩蔽，爱德华也扶着佛烈德躲到石墙后。
一群重机骑士护卫着一辆卡车，笔直开进废墟。卡车上画着太阳图腾。
圣光教。
这群人看到贝勒尼倒台，火速收拾了教团的贵重物品集体逃亡，大概想去别的城巿重起炉灶。
带头的人指挥部下把物资卸下，并分配工作，一转眼就被狼人包围了。
“你们是谁？警方还是军方？”
“你看我们像警察跟军人吗？”
瓦里斯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仍然站得笔直。
“我们是旅行者，只想在古堡待一晚，你们也是吧？这地方很大，够两批人分配，我建议两边各自选定自己的地方，互不打扰。”圣光教的首领说。
瓦里斯肿胀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可以是可以啦，只是有个小问题：我们不喜欢你们身上的味道。”
那是当然的，圣光教徒多多少少都有吸血鬼的气味。
“况且，我光用闻的就知道，你们打算在入夜后趁我们熟睡把我们赶尽杀绝。身为军警追缉的逃犯，怎么可能让人泄漏你们的行踪呢？”
佛烈德心中充满愧疚，还有痛惜。
“你们刚刚都看到贝尔的本事了。如果现在是晚上，在场根本没几个人打得赢他。他之所以会落到这个下场，是为了陪我来这里寻找消灭阿希达的方法。难道一定要杀死全世界唯一会和狼人合作的吸血鬼，才能保护狼族的尊严吗？如果狼族的尊严这么不值钱，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狼人原本就脾气暴躁，听到他这番话，更是人人暴跳如雷。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身为叛徒还敢这么嚣张？”
“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瓦里斯抬手制止众人的喧闹。
“佛烈德，为师特别网开一面，给你机会，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师父，谢谢您。但是我没本事亲手杀死阿希达报仇，已经是可耻到极点，如果还得牺牲朋友保住自己的小命，以后就再也没有脸活在世上了。”
“碰！”
瓦里斯一拳搥在柱子上，那根五人合抱的大石柱顿时碎了一大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朋友？”
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气疯了。
佛烈德看着师父，后者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眼中却射出强烈的愤怒，还有厌恶。
某件怀疑很久的事再度浮上佛烈德心头：也许，长期以来比谁都照顾他，关心他的师父，其实一直痛恨着他──
瓦里斯缓缓站起来。
“各位同胞，我教出这样的徒弟，羞愧到没脸见人了。为了弥补我的罪过，我一定要亲手制裁这孽徒。现在请法庭允许我，跟佛烈德?波登公开决斗。如果我被这叛徒杀死或同归于尽，就表示我罪有应得，大家不需要为我哀悼。”
“呃，瓦里斯，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叛徒直接烧死就好……”另一名法官开口劝阻。
“然后我一辈子带着耻辱活下去？恕我拒绝。”
“可是如果被告打赢了，他就会得到豁免权啊。”
“所以说，你们都认为我会输给自己徒弟？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现在就自杀！”
他连这种话都出口了，又有谁能不答应呢？
“是要用枪，还是肉搏战，你选吧，波登先生。”
瓦里斯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
佛烈德摇头。
“我不跟您打。”
“哦，现在又开始尊敬师父了？但是，如果不打倒我，你就救不了你的闺中密友喽。”
佛烈德受不了他语气中浓浓的恶意。
“你干嘛要这样？直接照狼人法律把我烧死不就好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师父笑了。
充满恶意，獠牙毕露的笑。
瓦里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呢？”
佛烈德全身恶寒。
没错，如果直接处死，他只需要乖乖认命。但是现在给了他一线生机，他势必面临艰难的选择。
是要跟着爱德华一起从容赴死；还是为了救爱德华和自己，狠心杀死一路栽培他，却被他伤透心的师父？
“怎么了，佛烈德？你敢公然反抗师父和所有同族，却不敢接受挑战吗？”
不。他是佛烈德?波登，绝不逃避任何挑战，不管结果会让自己多么痛苦。
“那我选银子弹枪──”
话还没说完，他一拳击向瓦里斯，可惜瓦里斯没有被骗，同样以拳脚相迎。
“你仗着自己年轻，想用体力决胜负，这种小心机我会猜不到吗？”
佛烈德不得不承认，瓦里斯确实很了解他。
但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因为瓦里斯的体力比他想象中强得多。
很快的，佛烈德被重重摔出，撞垮了好几道石墙，倒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你这阵子该不会都是靠吸血鬼保护你吧？”
佛烈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确，他连着被爱德华救了好几次，实在很没面子。
瓦里斯一拳挥过来，这一拳使出所有力道，佛烈德用双手抵挡，两只手都震得发麻。这时瓦里斯的另一只手上握着银刀，朝他刺来。
就在脑袋快要搬家的时候，佛烈德的眼角又瞄到爱德华。
他动也不动地倒在走廊下，没有半点自保能力。随便一个小混混，只要捡起一颗石头就可以杀死他。
这不是黑衣骑士的死法！
──我跟你约好了，绝对不能死。
没错，贝尔。佛烈德心想，我们不能死。
银刀砍下，佛烈德空手抓住刀刃，顾不得鲜血直流用力一扯，瓦里斯没料到这一招，重心不稳颠了一下，佛烈德重重一拳捶在他肩上，当场手臂脱臼。
瓦里斯还来不及把手臂推回原位，佛烈德的拳头已经像暴雨一样落在他身上。
瓦里斯呕了好几口血。再回头看佛烈德，他的表情已经全变了。
狼人一旦见了血，就再也停不下来。
佛烈德再度变回了“赤狼”，眼里除了猎物，谁都不认得，脑里也只剩杀戮的念头。
没一会瓦里斯就被他打得无招架之力，倒地不起。
佛烈德抬手正要挖出他的心脏，却又看到另一个东西。
瓦里斯的衣袖在打斗中扯破了，露出手臂上几十组交错的齿痕。佛烈德的齿痕。
那是一个尽责的师父，为了教育新生的狼人而留下的伤痕。
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疤痕，佛烈德再次清醒。
眼前这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人，是他的师父。对狼人而言，比血亲还要重要的师父。
如果杀死他，佛烈德?波登就会变成连地狱都不收的怪物。
“波登，你发什么呆？”负责当裁判的狼人冷冷地说：“继续啊。狼人决斗至死方休，你忘了吗？在这里停手的话，你想脱身可就难了。”
“我……”
佛烈德脑中拼命搜寻着同时保全瓦里斯和爱德华的方法，一时分心，立刻被瓦里斯踹倒在地上，然后又挨了一记拐子，疼得差点断气。
瓦里斯跟他一样，眼中只剩杀戮的欲望，手刀直往他脖子砍下。
他忽然被凭空撞飞，佛烈德则被一股力量拖到走廊下，一只熟悉的手扶住他。
“贝尔……？”
不会吧？还有半小时才天黑呢！
爱德华站在走廊的阴影中，朝着狼人们摇头。
“你们真的很野蛮耶，既然平手，干嘛不各自解散回家，还非要分出胜负不可？长肌肉不长脑袋的人就是这样，吃饱闲着，整天只会打架。”
他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冷漠慵懒，其实血压已经快要到顶了。
狼人们正要回骂，忽然门口守卫的人回报了。
“大家安静点，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不远的地方传来震天的引擎声，地面尘土飞扬，一批车队直朝古堡而来。
其实刚才就有人隐约听到引擎声，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决斗，以及天没黑就醒过来的吸血鬼身上，没太留意。
狼人们纷纷找掩蔽，爱德华也扶着佛烈德躲到石墙后。
一群重机骑士护卫着一辆卡车，笔直开进废墟。卡车上画着太阳图腾。
圣光教。
这群人看到贝勒尼倒台，火速收拾了教团的贵重物品集体逃亡，大概想去别的城巿重起炉灶。
带头的人指挥部下把物资卸下，并分配工作，一转眼就被狼人包围了。
“你们是谁？警方还是军方？”
“你看我们像警察跟军人吗？”
瓦里斯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仍然站得笔直。
“我们是旅行者，只想在古堡待一晚，你们也是吧？这地方很大，够两批人分配，我建议两边各自选定自己的地方，互不打扰。”圣光教的首领说。
瓦里斯肿胀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可以是可以啦，只是有个小问题：我们不喜欢你们身上的味道。”
那是当然的，圣光教徒多多少少都有吸血鬼的气味。
“况且，我光用闻的就知道，你们打算在入夜后趁我们熟睡把我们赶尽杀绝。身为军警追缉的逃犯，怎么可能让人泄漏你们的行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