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魔十话 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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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风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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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内外早起的人们推开屋门时，望见一望无际的雪白，映照着旭日的光辉，是一副壮美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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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北武胜门的兵丁互相打趣着，懒洋洋走出了城楼，拉开了那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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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上，贴了一张字条，落款是江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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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条的内容，让两个兵丁的脸上涌出一阵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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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拿着这字条，去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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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快马在官道上奔驰起来，惊起阵阵积雪，被清晨的阳光映照得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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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一队衙役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城北沙湖畔的大宅外。这大宅，正是当初千总府灭门案的凶宅。衙役们轻轻推开宅门，便望见宅院里积雪间，静静躺着一个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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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留下的那张字条上，写明了这尸首便是这些日子四处杀人的剑客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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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江月容果然是惩奸除恶的！”一个衙役兴奋地喊道，“她定是因为破了千总府，心知闯下大祸，所以代那赵贞元守护这武昌城的太平！”
”（style="display:none
“少听信那些坊间传闻！”另一个衙役斥道，“这分明是我们兄弟几个凑钱去了趟江门，人家江门刺客应下了这单生意。保武昌城太平的，不是江月容，是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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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衙役在宅院里争执了起来，却说也说服不了谁，只留叶衡和那断剑在白雪间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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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的江门，许多弟子还在睡梦中。秦狼却一夜无眠，此时迈着闲散的步子来到了院落里。他望着这一院的落雪，白茫茫一片，倒也比秋末时遍地落叶枯枝的样子要干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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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过时，惊扰了困意，他才觉得身上衣服穿得有些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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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月容的破庙里，会不会太冷。他想着，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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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旧宅外，传来了一声细微的人声，像是个未满岁的孩子咯咯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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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一惊，脚下忽起一阵疾风，快步趟开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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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骤然大开，门外却无人影，只在门前的雪地上，静静放着一杆裹着黑布的物件，似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一般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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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急跳到门外，四处张望，却只看到绵延到城墙的茫茫白雪，和初升冬日打下的斑驳光影。隐隐地，有孩童的嬉闹声从不远处的巷道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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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合上宅门，身形随脚力一跃，跳上那些小巷的屋檐房梁，在屋顶上疾驰，寻那孩童声的踪迹。孩童的闹声时隐时现，秦狼的步子也时快时慢，直到临近了城东宝阳门前，他终于望见一个黑衣人影，手中提着一柄长刀，背上背着一个孩童，缓缓向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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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奔波了许久的秦狼却停下了步子，只远远望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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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也停下了步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远处屋顶上的动静。她缓缓转过身，望向了秦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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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的一瞬，秦狼的心中涌起一股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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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三年来，他每夜都爬上吕家村外的那株高高的树顶，盼着看到那一眼回眸。于他而言，这一切似乎是在梦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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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却只是凝望着那人影，呆呆地伸起了一只手，向她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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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静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形，对着秦狼，微微抱拳，行了一礼，又转过身去，向着城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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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痴痴地望了许久，直到那人影出了城门，望不见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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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城东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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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渐散，阳光洒落，天地间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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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邋遢的身影缓缓向破庙走来。大殿里的江月容望得清晰，那是江南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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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为你，我岂会在这大雪天里出屋子来。”江南风说着，有些恼火地扔下一张字条到大殿里，“若被江门的人看到了我，杀将起来，你可得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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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的那张字条，是江月容清晨时潜入他的小屋窗前留下的。江南风的小屋里，暂住下了野雪和石老三，还有一群工头伙计。江月容要在那里说话，有许多不便处，所以只好请江南风来城外破庙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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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屋里人太多，我也住不舒服。”江南风埋怨着，在大殿里坐下了身子，“说吧，把我喊出来有什么事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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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抱过孩子，拦在身后，取出江南风所赠的那瓶毒药放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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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瓶药，还给三叔。”江月容轻声道，“这一次，多谢三叔助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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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斜着眼瞥了一眼那药瓶，冷冷道：“怎么，今后就用不着这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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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沉吟半晌，终于轻声道：“我总觉得，我这些年所受的苦难，都是这药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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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飞，便是死在这毒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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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却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药就是药，人调出来的，又不是什么神仙恶灵，能咒得了你么？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怎么怪得到这药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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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低首，抿了抿嘴，轻声道：“三叔，你说那个叫叶衡的剑客是魔道，因他全凭嗜血而杀人。若如此便是魔道，那你我是魔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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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一愣，慨然答道：“当然不算！你我以前是刺客，杀人是为了银两，靠这武艺过活，如何算得上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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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为银两，便算是魔道么？”江月容轻声道，“我离了江门后，也杀了许多人，今后还会杀很多人。有的是因怒，有的是因恨，有的我也不知是为何。因这些而杀人，说到底也是为了个人痛快罢了，与叶衡真有差别么？三叔，我，是魔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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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望向那硕大的佛陀，满眼迷茫。佛陀只是慈悲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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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拿了刀剑，便已入了魔道？”她喃喃地说着，“若拿刀剑是魔道，那拿洋枪算不算魔道？若天下武人都是魔道，这江湖，岂不是成了修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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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怔了许久，忽然低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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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解，望三叔为我解答。”江月容惨然笑道，“这些话，除了三叔，我谁也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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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对我也不要讲了。”江南风取了那瓶药，愤愤地甩了甩袖子，“对我讲有什么用，好像我能答得上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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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江月容，只管迈开步子，往武昌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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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却不看向江南风的背影，而是痴痴望着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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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真是魔道，受了天谴，死在了刀剑下……”她如梦呓般轻声道，“佛陀，我愿用我的命赎我的罪，只求你能救下我的孩儿，莫让她受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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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望着母亲的面容，伸出了小手，拉拽着母亲的衣角，咿呀地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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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内外早起的人们推开屋门时，望见一望无际的雪白，映照着旭日的光辉，是一副壮美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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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北武胜门的兵丁互相打趣着，懒洋洋走出了城楼，拉开了那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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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上，贴了一张字条，落款是江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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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条的内容，让两个兵丁的脸上涌出一阵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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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拿着这字条，去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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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快马在官道上奔驰起来，惊起阵阵积雪，被清晨的阳光映照得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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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一队衙役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城北沙湖畔的大宅外。这大宅，正是当初千总府灭门案的凶宅。衙役们轻轻推开宅门，便望见宅院里积雪间，静静躺着一个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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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留下的那张字条上，写明了这尸首便是这些日子四处杀人的剑客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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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江月容果然是惩奸除恶的！”一个衙役兴奋地喊道，“她定是因为破了千总府，心知闯下大祸，所以代那赵贞元守护这武昌城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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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听信那些坊间传闻！”另一个衙役斥道，“这分明是我们兄弟几个凑钱去了趟江门，人家江门刺客应下了这单生意。保武昌城太平的，不是江月容，是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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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衙役在宅院里争执了起来，却说也说服不了谁，只留叶衡和那断剑在白雪间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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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的江门，许多弟子还在睡梦中。秦狼却一夜无眠，此时迈着闲散的步子来到了院落里。他望着这一院的落雪，白茫茫一片，倒也比秋末时遍地落叶枯枝的样子要干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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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过时，惊扰了困意，他才觉得身上衣服穿得有些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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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月容的破庙里，会不会太冷。他想着，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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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旧宅外，传来了一声细微的人声，像是个未满岁的孩子咯咯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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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一惊，脚下忽起一阵疾风，快步趟开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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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骤然大开，门外却无人影，只在门前的雪地上，静静放着一杆裹着黑布的物件，似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一般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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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急跳到门外，四处张望，却只看到绵延到城墙的茫茫白雪，和初升冬日打下的斑驳光影。隐隐地，有孩童的嬉闹声从不远处的巷道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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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合上宅门，身形随脚力一跃，跳上那些小巷的屋檐房梁，在屋顶上疾驰，寻那孩童声的踪迹。孩童的闹声时隐时现，秦狼的步子也时快时慢，直到临近了城东宝阳门前，他终于望见一个黑衣人影，手中提着一柄长刀，背上背着一个孩童，缓缓向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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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奔波了许久的秦狼却停下了步子，只远远望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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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也停下了步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远处屋顶上的动静。她缓缓转过身，望向了秦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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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的一瞬，秦狼的心中涌起一股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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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三年来，他每夜都爬上吕家村外的那株高高的树顶，盼着看到那一眼回眸。于他而言，这一切似乎是在梦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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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却只是凝望着那人影，呆呆地伸起了一只手，向她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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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静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形，对着秦狼，微微抱拳，行了一礼，又转过身去，向着城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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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狼痴痴地望了许久，直到那人影出了城门，望不见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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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城东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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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渐散，阳光洒落，天地间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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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邋遢的身影缓缓向破庙走来。大殿里的江月容望得清晰，那是江南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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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为你，我岂会在这大雪天里出屋子来。”江南风说着，有些恼火地扔下一张字条到大殿里，“若被江门的人看到了我，杀将起来，你可得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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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的那张字条，是江月容清晨时潜入他的小屋窗前留下的。江南风的小屋里，暂住下了野雪和石老三，还有一群工头伙计。江月容要在那里说话，有许多不便处，所以只好请江南风来城外破庙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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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屋里人太多，我也住不舒服。”江南风埋怨着，在大殿里坐下了身子，“说吧，把我喊出来有什么事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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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抱过孩子，拦在身后，取出江南风所赠的那瓶毒药放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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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望向那硕大的佛陀，满眼迷茫。佛陀只是慈悲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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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拿了刀剑，便已入了魔道？”她喃喃地说着，“若拿刀剑是魔道，那拿洋枪算不算魔道？若天下武人都是魔道，这江湖，岂不是成了修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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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怔了许久，忽然低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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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解，望三叔为我解答。”江月容惨然笑道，“这些话，除了三叔，我谁也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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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对我也不要讲了。”江南风取了那瓶药，愤愤地甩了甩袖子，“对我讲有什么用，好像我能答得上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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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江月容，只管迈开步子，往武昌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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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容却不看向江南风的背影，而是痴痴望着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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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真是魔道，受了天谴，死在了刀剑下……”她如梦呓般轻声道，“佛陀，我愿用我的命赎我的罪，只求你能救下我的孩儿，莫让她受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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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望着母亲的面容，伸出了小手，拉拽着母亲的衣角，咿呀地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