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七十三章 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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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漫无目的地走在应天大街上，正欲寻个人来打探消息，忽见迎面走来一个锦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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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不停扫视过往行人，像是在找人。瞥见费九关，那公子一下站住，上下打量，眉头紧锁，似在思索什么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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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站住脚，刚想发问，那公子率先一揖，客客气气道：“在下谢墨林，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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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犹豫了一下，“楼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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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点点头，把这个名字回味了一番，不认识。他不尴不尬地一指街边酒楼，努力做出一副慷慨豪迈的神气，“呵呵呵，楼兄你好。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不知可否赏脸，你我到楼上共饮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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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皱眉，这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他还在莽原镇时，就曾听人说起过许多歪门邪道。譬如各大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常会安排年轻貌美的女子与客人搭讪，为的就是将行客骗至酒楼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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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这公子容貌固然俊美，但脸色极差，显是常年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体。费九关更加确定来人的目的，迈步便往前走，一边摆手敷衍道：“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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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见他要走，心里焦急。姑姑那脾气比自己老爹还要厉害三分，况且自己是老爹的亲儿子，平时是打是罚老爹还有点分寸，这个姑姑可是真敢下手揍他的！这事要是不帮她办妥了，自己这段日子恐怕就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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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急之下一把扯住费九关的袖子，哀求道：“兄台！你别走啊！我是真对你一见如故。咱们喝一杯好不好？就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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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使劲把袖子往回扯。心里暗骂南都太邪门，干这事都让男人来吗？燕云的不法商贩还知道雇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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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没空。你找别人吧，别在我这儿耽误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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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意？我可没把你当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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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都止住脚步，南都风气开放，情侣之间当众示爱也是寻常。虽然眼前两人都是男性，但南都百姓见多识广，断袖也不是没见过，百姓依旧包容，纷纷向他们投以温柔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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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绷不住了，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砭人肌骨。他以近乎请求的语气道：“兄台，我直接给你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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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急，把他袖子拽的更紧，大声道：“我不要钱！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连跟我多坐一会儿都不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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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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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发出阵阵惊叹。这份称赞显然是送给谢公子的，是对他勇于示爱的由衷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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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大窘，一张脸憋得黑红，忍不住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要不是大庭广众，他连拔照胆出来把人斩了的心都有了。谢公子也发觉他的拳头紧攥，他惊悸道：“你难道还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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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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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费九关的拳头已经残忍落在谢公子的脸上一样。看费九关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无声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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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知道今天算是栽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深呼吸几下，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平静，淡然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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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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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欢天喜地的放开费九关衣袖，还特别殷勤地替他牵过马，把他迎上了酒楼。百姓们这才绽放出笑容，不少上了岁数的大娘已忍不住为爱鼓掌。在陌生人的祝福中，费九关像上刑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跟在谢公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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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酒楼，谢公子轻车熟路的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四色小菜，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他一套动作顺溜无比，还不忘与费九关客气，“这家店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不过他家大煮干丝倒是爽口开胃。一会儿让他先上来，楼兄可尝尝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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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一副认命的表情，闻言点点头，直截了当道：“多少钱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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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愣，失笑道：“楼兄把我当什么人了。在南都你是客，全当谢某一尽地主之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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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钱？”费九关瞧着谢公子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背脊有些发凉，迟疑道，“这位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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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爽朗道：“叫我墨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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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公子。”费九关言辞斟酌，语重心长道：“我真没那个意思。倒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只是这个，咱们爱好不同，我比较偏爱女子。你要是找我为了那个事，那咱们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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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莫名道：“哪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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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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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无怪费九关误会。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个素未谋面的人非说与你一见如故，要请你吃饭，说没有所图那是不可能的。能图谋的只有两样，要么是钱，要么就是人。谢公子既然不要钱，那必然就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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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还颇为感慨。要说像义弟柯一尘那样的翩翩公子，被人盯上还情有可原。自己这副尊荣，居然也会碰到这种事，不得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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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顿时僵住，明白了费九关隐晦的暗示，下意识就要辩解。可转念又一想，自己总归是要将此人稳住。现在寻个由头接近，这也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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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后姑姑再有指示，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至于此人怎么看自己，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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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挤出一副期盼的表情，祈求道：“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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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坐不住了，“要不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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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楼兄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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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急忙把他按回座上，叹道：“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我也不是死缠烂打之徒。既然楼兄言明了，那我也就是死了这条心。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哪天楼兄想通了，还可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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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通”字听得费九关眼皮直跳，他僵硬地支吾道：“谢公子，爽快人！拿得起，放得下！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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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飒然一笑，接着以手托腮，笑眯眯道：“楼兄这是第一次来南都吗？有什么打算？要不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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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不死缠烂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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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跳脚，他一滞，继而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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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得意道：“说来有些得罪。我在南都活了十九年，对这南都风貌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像春雨兄这样初次来南都的游人，多会茫然无措。那副表情我见得多了，花花世界嘛，难免让人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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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微窘。原来自己是乡下人进城，逃不出谢公子这种南都人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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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继续道：“这南都天子脚下，名士贵胄一多，关系自然也就错综复杂。不论春雨兄想办何事。倘若没有一人指点门路，恐怕也为难的紧。兄弟不才，出身云梦谢氏，多少也能帮点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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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谢家子弟？那你是谢为霜谢前辈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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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惊讶，看不出这龙阳公子居然还是洪武六高门之首的谢家人，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世家公子没事都喜欢干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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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柯一尘有些时候做事扭扭捏捏，时不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念及此处，顿时不寒而栗，深觉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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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不动声色，佯作惊讶道：“哦？春雨兄识得我家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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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坦然道：“说识得倒也谈不上。一年之前，我与谢前辈曾有过一面之缘。也承蒙陈谢两位前辈出手，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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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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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拖长声调应道。原来关节出在此处。一年前，听说姑姑与陈将军去了贺兰。也就是说，这个楼春雨是在贺兰与姑姑见过面。怪不得此人是北地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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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猜测，这个人来历多半不简单。否则不会让姑姑如此郑重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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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无意深究。知道的越多，越难以置身事外。于是假意感慨道：“春雨兄居然还与我家姑姑是旧识。你我当真缘分不浅。来，我敬春雨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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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硬着头皮与他碰杯，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他对自己的称呼已从“楼兄”变成了“春雨兄”，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打岔道：“谢公子既然是高门出身，想来对世家子弟十分熟悉。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名叫柯一尘。他是我的旧友，据说是柯氏子弟，不知谢公子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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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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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皱眉思索。柯氏他是见过的，族里就那么几个人，并没有柯一尘这号人物。但考虑到费九关身份特殊，他谨慎道：“是我孤陋寡闻。不识得此人。柯氏早已搬离南都，关于柯氏的消息也就稀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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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费九关一阵失望。又问道：“那谢兄可知晓关浮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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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看出来了。这个谢公子虽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武艺稀松，显然消息也不那么灵通。恐怕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过眼下就这么一个能问话的人，抱着万一的希望，他还是想打探一下关浮沉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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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谢公子点头道：“关浮沉？那我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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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不停扫视过往行人，像是在找人。瞥见费九关，那公子一下站住，上下打量，眉头紧锁，似在思索什么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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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站住脚，刚想发问，那公子率先一揖，客客气气道：“在下谢墨林，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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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犹豫了一下，“楼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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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点点头，把这个名字回味了一番，不认识。他不尴不尬地一指街边酒楼，努力做出一副慷慨豪迈的神气，“呵呵呵，楼兄你好。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不知可否赏脸，你我到楼上共饮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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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皱眉，这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他还在莽原镇时，就曾听人说起过许多歪门邪道。譬如各大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常会安排年轻貌美的女子与客人搭讪，为的就是将行客骗至酒楼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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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这公子容貌固然俊美，但脸色极差，显是常年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体。费九关更加确定来人的目的，迈步便往前走，一边摆手敷衍道：“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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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见他要走，心里焦急。姑姑那脾气比自己老爹还要厉害三分，况且自己是老爹的亲儿子，平时是打是罚老爹还有点分寸，这个姑姑可是真敢下手揍他的！这事要是不帮她办妥了，自己这段日子恐怕就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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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急之下一把扯住费九关的袖子，哀求道：“兄台！你别走啊！我是真对你一见如故。咱们喝一杯好不好？就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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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使劲把袖子往回扯。心里暗骂南都太邪门，干这事都让男人来吗？燕云的不法商贩还知道雇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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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没空。你找别人吧，别在我这儿耽误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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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意？我可没把你当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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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都止住脚步，南都风气开放，情侣之间当众示爱也是寻常。虽然眼前两人都是男性，但南都百姓见多识广，断袖也不是没见过，百姓依旧包容，纷纷向他们投以温柔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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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绷不住了，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砭人肌骨。他以近乎请求的语气道：“兄台，我直接给你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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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急，把他袖子拽的更紧，大声道：“我不要钱！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连跟我多坐一会儿都不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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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发出阵阵惊叹。这份称赞显然是送给谢公子的，是对他勇于示爱的由衷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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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大窘，一张脸憋得黑红，忍不住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要不是大庭广众，他连拔照胆出来把人斩了的心都有了。谢公子也发觉他的拳头紧攥，他惊悸道：“你难道还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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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费九关的拳头已经残忍落在谢公子的脸上一样。看费九关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无声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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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知道今天算是栽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深呼吸几下，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平静，淡然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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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欢天喜地的放开费九关衣袖，还特别殷勤地替他牵过马，把他迎上了酒楼。百姓们这才绽放出笑容，不少上了岁数的大娘已忍不住为爱鼓掌。在陌生人的祝福中，费九关像上刑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跟在谢公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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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酒楼，谢公子轻车熟路的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四色小菜，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他一套动作顺溜无比，还不忘与费九关客气，“这家店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不过他家大煮干丝倒是爽口开胃。一会儿让他先上来，楼兄可尝尝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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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愣，失笑道：“楼兄把我当什么人了。在南都你是客，全当谢某一尽地主之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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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钱？”费九关瞧着谢公子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背脊有些发凉，迟疑道，“这位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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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爽朗道：“叫我墨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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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公子。”费九关言辞斟酌，语重心长道：“我真没那个意思。倒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只是这个，咱们爱好不同，我比较偏爱女子。你要是找我为了那个事，那咱们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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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无怪费九关误会。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个素未谋面的人非说与你一见如故，要请你吃饭，说没有所图那是不可能的。能图谋的只有两样，要么是钱，要么就是人。谢公子既然不要钱，那必然就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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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林顿时僵住，明白了费九关隐晦的暗示，下意识就要辩解。可转念又一想，自己总归是要将此人稳住。现在寻个由头接近，这也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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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后姑姑再有指示，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至于此人怎么看自己，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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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九关坐不住了，“要不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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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无意深究。知道的越多，越难以置身事外。于是假意感慨道：“春雨兄居然还与我家姑姑是旧识。你我当真缘分不浅。来，我敬春雨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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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看出来了。这个谢公子虽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武艺稀松，显然消息也不那么灵通。恐怕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过眼下就这么一个能问话的人，抱着万一的希望，他还是想打探一下关浮沉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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