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两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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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直接拉着楚鹤离走出了岐王府，到了门口才松开拉着楚鹤离的手。楚鹤离不明白程清霜为什么对天子这么气愤，但看着程清霜正在起头上，也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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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一路上未说半句话，带着楚鹤离走进客栈。上了楼，楚鹤离一直跟在程清霜身后，却见程清霜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程清霜进去后，就楚鹤离还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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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本已经坐着了，见此来到门前，将楚鹤离拉了进来。楚鹤离知道程清霜要向自己说明之前在岐王府的事情了，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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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给两人倒了杯茶，看着楚鹤离道：“阿离，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和顾氏皇族的人扯上关系。”楚鹤离疑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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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继续说道：“顾氏皇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你本就是诸侯的目标，这时候你要是帮了他们，自己什么下场，你要想清楚。”顿了顿，程清霜继续道，“顾衍七是什么人，顾氏皇族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你看他当初讲学大会，面对讥讽可说了一句话？有这样忍耐力的人，做你的敌人，毫无弱点，做你的朋友，很容易背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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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对程清霜说的话不置可否，程清霜又道：“他父亲，顾六元。当今天子的弟弟，当年一手将天子推上皇位，你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你有没有看到，今日我讥讽天子的时候，顾六元什么话都没有说，反倒是顾衍七，还和我争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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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想了想，点点头。程清霜继续道：“总之整个岐王府，有多远离多远。我不希望你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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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鹤离并没有说什么，程清霜声音软了下来，轻声道：“你也知道，如今九州这个局势...我只告诉你，就连朝歌，也在准备反周复商的打算。阿离，我不希望你受到什么伤害，你要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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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听见程清霜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对大周有多少的情感，自然是有的。但其实最多的还是对秦国的情感，玉垒山庄在秦国，自己也是个秦国人。人们总会有一个归属感，对故乡，对爱人，对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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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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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个人坐在首位上，顾六元和顾衍七都在他身旁。天子睁开眼揉了揉脑袋，转头说道：“衍七，你先退下吧，我同你父亲聊聊。”顾衍七看了看顾六元，然后退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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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见顾衍七离开了，来到天子身前。天子低声道：“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恨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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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跪下来道：“臣弟应该谢过皇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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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站起身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去扶顾六元起身。天子来回踱步，然后道：“寡人要你答应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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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只需吩咐。”顾六元低着头，淡淡道。若说是对天子无礼，却也不算，若是说对天子有礼，却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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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叹了口气，走到顾六元身侧，左手拍在他肩膀上，道：“答应寡人，现在不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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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天子又拍了拍顾六元的肩膀，然后向着门外走去，此时顾六元道：“臣弟答应皇兄。”经过一番只有两人能懂的交谈，天子离开了岐王府。而走时，顾衍七陪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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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走后，大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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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跪了许久，不知道是在跪谁。大厅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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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站起身，回头望向大厅外，摇了摇头，不屑道：“我这皇兄太过天真，莫非真的认为答应了就要做到？”大厅后那苍老的声音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顾六元会说这种话。大厅内一时间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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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跟着天子走在缙云宫街上，并没有立即进宫。两人身后不远处是一众侍卫，顾衍七跟在天子身后，离着皇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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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的时候，真是感觉做天子做累了。”天子叹了口气，脚下并未停歇。顾衍七只是跟着，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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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转头看向顾衍七，顾衍七当即将头低了下来。天子笑了笑，唤了句，“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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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双手成掌交叉，行礼。天子道：“你说我大周，是不是真的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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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看着天子，道：“陛下若是真这么想，那我大周，才是真走到头了。”天子并不在意顾衍七这破格的话，听着他讲下去。“大周立国八百年，只是有许多东西已经过时，只要陛下想改变，还是可以的。我大周是天命王朝，若要亡，断不会亡在陛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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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笑了笑，见顾衍七说的严肃，道：“衍七，若是你...若是你当这个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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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当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忙道：“微臣断不敢有这种想法。”天子将顾衍七扶了起来，心中不由得变得轻松，拍了拍顾衍七的手，又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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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七，答应寡人一件事。”天子如同刚刚在岐王府对顾六元说的一样，同样对着顾衍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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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低着头，等待天子说出想让自己答应的事情。此时车撵过来，天子登上马车，顾衍七站在地面。天子扭头看向顾衍七，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有人让你选择的话，选择大周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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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不明白天子为什么会说这种奇怪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天子已经走进车撵，放下了帘子。马车回头向着宫城，只留下顾衍七一个人站在原地。天子不等顾衍七答应与否，他也不需要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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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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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现在不明白，只是沉着脸，回到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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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岐王府与缙云宫街上的约定，有人答应了，也有人没有答应。会有人做到，也会有人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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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和程清霜说完话，便各自回到房间中休息，然而今夜注定不眠。楚鹤离站在窗前，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月亮时隐时现。程清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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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忽的想到了崔璟。不知这个时候，崔璟在成京的哪一个地方，在做着什么。他会不会知道自己来了成京，会不会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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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月下饮酒的几个少年，如今都不知在何处。自己离开了天下剑门，假若他们有谁给自己传信，自己也收不掉。而方棠那个小姑娘，不知道病如何了？孙十常这一次有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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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想着，自己将朝歌的事情告诉了楚鹤离，不知道要如何向朝歌中人解释。而一想起朝歌，就想起了当初问剑谷时宁慕之那个焦急的样子。朝歌中有谁，让他如此焦急？唯一满足他要求的，只有一个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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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成京城里，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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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京城中的建筑，按理不能高出皇城中最高的宫殿。皇城中最高的宫殿，是皇城东边的一处阁楼。阁楼是一处禁地，天子从不许任何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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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阁楼最高层，崔璟正站在栏杆边，赏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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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一路上未说半句话，带着楚鹤离走进客栈。上了楼，楚鹤离一直跟在程清霜身后，却见程清霜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程清霜进去后，就楚鹤离还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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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本已经坐着了，见此来到门前，将楚鹤离拉了进来。楚鹤离知道程清霜要向自己说明之前在岐王府的事情了，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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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给两人倒了杯茶，看着楚鹤离道：“阿离，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和顾氏皇族的人扯上关系。”楚鹤离疑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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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霜继续说道：“顾氏皇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你本就是诸侯的目标，这时候你要是帮了他们，自己什么下场，你要想清楚。”顿了顿，程清霜继续道，“顾衍七是什么人，顾氏皇族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你看他当初讲学大会，面对讥讽可说了一句话？有这样忍耐力的人，做你的敌人，毫无弱点，做你的朋友，很容易背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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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对程清霜说的话不置可否，程清霜又道：“他父亲，顾六元。当今天子的弟弟，当年一手将天子推上皇位，你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你有没有看到，今日我讥讽天子的时候，顾六元什么话都没有说，反倒是顾衍七，还和我争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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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想了想，点点头。程清霜继续道：“总之整个岐王府，有多远离多远。我不希望你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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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鹤离并没有说什么，程清霜声音软了下来，轻声道：“你也知道，如今九州这个局势...我只告诉你，就连朝歌，也在准备反周复商的打算。阿离，我不希望你受到什么伤害，你要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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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离听见程清霜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对大周有多少的情感，自然是有的。但其实最多的还是对秦国的情感，玉垒山庄在秦国，自己也是个秦国人。人们总会有一个归属感，对故乡，对爱人，对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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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个人坐在首位上，顾六元和顾衍七都在他身旁。天子睁开眼揉了揉脑袋，转头说道：“衍七，你先退下吧，我同你父亲聊聊。”顾衍七看了看顾六元，然后退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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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见顾衍七离开了，来到天子身前。天子低声道：“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恨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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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跪下来道：“臣弟应该谢过皇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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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站起身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去扶顾六元起身。天子来回踱步，然后道：“寡人要你答应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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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叹了口气，走到顾六元身侧，左手拍在他肩膀上，道：“答应寡人，现在不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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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天子又拍了拍顾六元的肩膀，然后向着门外走去，此时顾六元道：“臣弟答应皇兄。”经过一番只有两人能懂的交谈，天子离开了岐王府。而走时，顾衍七陪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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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六元站起身，回头望向大厅外，摇了摇头，不屑道：“我这皇兄太过天真，莫非真的认为答应了就要做到？”大厅后那苍老的声音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顾六元会说这种话。大厅内一时间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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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跟着天子走在缙云宫街上，并没有立即进宫。两人身后不远处是一众侍卫，顾衍七跟在天子身后，离着皇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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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看着天子，道：“陛下若是真这么想，那我大周，才是真走到头了。”天子并不在意顾衍七这破格的话，听着他讲下去。“大周立国八百年，只是有许多东西已经过时，只要陛下想改变，还是可以的。我大周是天命王朝，若要亡，断不会亡在陛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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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低着头，等待天子说出想让自己答应的事情。此时车撵过来，天子登上马车，顾衍七站在地面。天子扭头看向顾衍七，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有人让你选择的话，选择大周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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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七不明白天子为什么会说这种奇怪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天子已经走进车撵，放下了帘子。马车回头向着宫城，只留下顾衍七一个人站在原地。天子不等顾衍七答应与否，他也不需要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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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成京城里，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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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京城中的建筑，按理不能高出皇城中最高的宫殿。皇城中最高的宫殿，是皇城东边的一处阁楼。阁楼是一处禁地，天子从不许任何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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