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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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两全其美
    闻言,朱序欣喜道:“文度所请,固乃人之常情,我岂会有所异议!不过……”
    说着,他忽然语气一顿,像是突然灵光一闪一般,微笑道:“我看文度现如今行动自如,不妨即刻启程回京,何须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再回建康去看望妻儿?”
    闻言,谢文如梦初醒般的惊喜道:“若非使君提醒,我险些陷入自我禁锢之中!”
    感慨一声,他又半自言自语,半询问的语气道。“我休养已然数月,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家,应当也不会再叫人担心了吧?”
    “文度立下如此大功,回家之后,自然是人人恭贺,如何来的担心一说!”朱序笑道。
    “若非使君相助,末将何敢奢言建功!使君莫在折煞末将了。”谢文一本正经的谦虚道。
    “哈哈哈……”
    朱序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又道:“好好!旧事不提,旧事不提!”
    说着,他稍稍一顿,从怀里拿了一封奏表出来,递给谢文道:“我这里已写好一封奏表,其中所言之事,乃是请朝廷准文度随我同赴兖州上任,就烦请文度此行回京,顺道呈交谢仆射。”
    谢文接过奏表,一脸正色地道:“末将领命!”
    “那我就不打搅文度收拾行装了,咱们广陵城再会。”
    说罢,朱序便站起了身,准备告辞离去。
    谢文见状,也连忙起身道:“末将送使君一程。”
    “嗯。”
    朱序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便同谢文一道走出了别院。
    ……
    送别朱序之后,谢文当即命人收拾行装,在当天午后,便带着几十个亲兵,驾着马车,离开了乌程县,直奔建康城而去。
    他归心似箭,一路疾驰,途中只在夜间稍稍停歇了三四个时辰,其余时间,几乎全都用在了赶路上。
    所以,这一条五六百里的路,他仅仅只走了三天。
    现在,午时末,他正站在乌衣巷内,谢府门前,望着门匾,愣着神。
    他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想家的一天。
    以致于他的心头竟然涌出了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愣神良久,他终于抚平了内心的激动,然后快步跨入府门之中,直奔他和张彤云所居住的厢房小院而去。
    不知不觉间,他便走过了数道走廊,来到了小院之外,倚着走廊边的红柱,静静地看着小院里温馨的母女嬉戏场景。
    一时间,他竟抑制住了从心底不住迸发的要想抱住她们母女的冲动,变得异常沉着冷静,没有跨出半步。
    只见张彤云正蒙着眼,在小院里伸手慢慢寻觅着东躲西藏的小景玉。
    “娘亲,我在这儿呢!”
    “嘿嘿……这次你休想骗我,我定然能抓着你!”
    “嘻嘻……娘亲,你又猜……”
    “哼!这次我还不信你能跑得掉!”
    忽然,谢文发现小景玉竟毫无征兆地愣在了原地,抬头望向了他,神情木然,嘴里说到一半的话,也突然间消失了声音。
    而恰巧这个时候,张彤云一把将小景玉给抱在了怀里,只见她欣喜至极地摘下了蒙着眼睛的纱巾,得意地道:“娘亲可又赢了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
    “……”
    小景玉依旧神情木然,直盯着谢文,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张彤云的话,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
    看起来就像是在生闷气一般。
    “怎么了?咱们小景玉生气了?要不咱们再玩一次,说不定这一次,娘亲就会输了呢!”
    张彤云却并没有发现小景玉神情异样的缘故所在,还一本正经地出声安抚着。
    “……”
    小景玉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来,娘亲给你把眼睛蒙上,娘亲会轻轻的,景玉不要动哦。”
    张彤云十分耐心地一边安抚着小景玉,一边将纱巾轻轻举起,放到小景玉的眼前。
    然而就在纱巾刚刚遮住小景玉眼睛视线的时候,小景玉忽然伸出手,一把将纱巾给打在了地上。
    “景玉,你怎么……”
    “爸爸……爸爸……”
    张彤云刚想出声训斥一两句时,却看到小景玉忽然开口喊了起来。
    听到“爸爸”二字,张彤云不由得心中涌出一股忧伤之意,已经到嘴边的训斥之语,硬生生让她给咽了回去。
    她情难自抑地将小景玉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景玉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也知道这样的语言很是苍白,可是对一个才两岁多一点的孩子,她又哪里知道如何才能劝慰得通呢。
    毕竟这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就连她自己,也常常忍不住心中对谢文的思念之情,会在深夜独自对天泣诉。
    “爸爸!爸爸!爸爸……”
    忽然,小景玉的神情变得格外激动,只见她面露惊喜之色,一边嘴里大声呼喊,一边举着双手伸向谢文所在的方向。
    张彤云见状,这才意识到不对,她猛然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倚在走廊柱子旁,已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的谢文。
    只见谢文两眼通红,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过脸颊,他心中的思念之情显然已经倾泻了出来。
    可他的嘴角却还强撑起笑容,像是在极力表现坚强一般。
    张彤云见状,不由得也愣起了神,不过只片刻,她便抱着小景玉朝谢文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沉稳而缓慢,那一双本来无比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在脚步踏出的那一刻渐渐蒙上了一层雾,一滴滴泪珠悄然溢出,从眼角滑落。
    谢文总算回来了,总算安然无恙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此前的一切担心,都终于可以就此“烟消云散”。
    可是为什么谢文现在才回来?是什么让谢文迟迟不归?谢文会不会将其中的实情告诉她?
    她的心里虽然有无数的话想要向谢文诉说,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谢文给她答案。
    但当他俩慢步向对方靠拢之后,一切都化作了无言。
    只见他们三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谢文正轻轻地擦拭着张彤云脸颊的泪痕,而张彤云也温柔地替谢文揩掉了脸上的泪珠。
    至于小景玉,则像是被挠了痒痒一般,没心没肺地笑着。
    “呵呵呵……嘻嘻……娘亲……爸爸……呵呵嗝……”
    听着小景玉那无比动听的银铃般的笑声,看到她那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上无比“治愈”的笑容,张彤云和谢文不由得相视一笑,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怀抱。
    然后谢文便将小景玉从张彤云怀里抱了过去,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小木人,拿在手里摇晃着道:“景玉,你看这是什么?”
    “……”
    小景玉并没有接话,而是轻轻将手伸出,拿过小木人,提溜着眼珠,对着张彤云看了许久,才嘟着嘴道:“娘亲,给。”
    说罢,她便伸出手,将小木人双手举在手里,等着张彤云自己来取。
    张彤云微笑着接过小木人,感受着小木人上温润的触感,仔细看了又看,见雕刻得的确有几分像她,心头不由得一暖,暗道:“想来他是凭此遥寄相思。”
    然后她又看到小景玉再一次伸出手,嘟着嘴索要道:“爸爸,我的!”
    “哈哈哈……”
    闻言,谢文不由得大笑了起来,欣喜非常地道:“咱女儿可真是聪明!”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木人,递给了小景玉。
    这个小木人只有张彤云手里那个一半大小,而且雕刻的精细程度也远比不上张彤云那一个。
    只见小景玉看了又看,忽然撇着嘴道:“爸爸,偏心!”
    此言一出,顿时让谢文吃了一惊,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彤云,颇为失落地叹息道:“看来我的确是离家太久了。”
    然后他才对小景玉道:“要不再让爸爸给你雕刻雕刻?”
    小景玉将小木人紧紧地握在手里,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不要!我就要这个!”
    那样子就像是是深怕有谁要来抢夺一般。
    “哈哈哈……好好!就依你!”谢文大笑道。
    ……
    谢文和张彤云在庭院中陪着小景玉玩到申时,小景玉才撑不住困意,安静地睡下。
    这时,谢文和张彤云才终于有了独处的时光,可以聊一些夫妻之间的“秘语”,只见张彤云嗔怪道:“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让人家也没个准备,刚才净在夫君面前出丑了!”
    “丑?谁丑?我谢文的娘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谁敢说你丑?”谢文一脸得意地笑道。
    “就你会哄人!”
    张彤云白了谢文一眼,娇笑一声,依偎在了谢文的怀里。
    她似乎已经忘了心里要问谢文的话,此刻只想享受这片刻的难得温存。
    当软玉温香入怀,张彤云身上独特的芝兰香气不住向他的鼻孔袭来,谢文那颗“久耐寂寞”的心忽然躁动了起来,他不自主地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着张彤云的柔荑。
    就这样相拥着不过片刻,谢文忽然感觉到张彤云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脸颊也悄悄染上了红晕。
    见此情状,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情动的不止他一个。
    已经忍了一年多的他,怎能再行忍耐!
    他轻轻放低下颌,在张彤云的耳边轻声道:“娘子,好时光不容辜负,咱们到里面去吧……”
    谢文的话虽然含蓄,但是张彤云如何能听不出来其中意味,只不过她虽然也情难自抑,但毕竟是天性矜持,再加上如今天色未黑,她还不敢就这么从心放纵!
    只见她羞红了脸道:“妾身知夫君忍耐辛苦,但若被人听了去,恐于声名不利,还是等入夜之后,妾身但凭夫君施为,如何?”
    在她说话之时,谢文便满目柔情地望着她那一张樱桃红唇,那红唇一张一合之间,都令谢文的心弦为之怦动。
    等听到“但凭夫君施为”六字,正血气方刚的他哪里还能抑制得住心中的悸动。
    他忽然俯下头,一把将张彤云拦腰抱起,走进了寝房之中。
    只见张彤云脸颊绯红,轻咬着红唇,双眸微闭,欲拒还迎,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少女”一般娇羞动人。
    她知道谢文的“雅兴”已不能阻止,也不能过于压抑自己作为人的天性,她所能做的,只有好好享受这久违的温情。
    至于其他需要担忧的事,也只有在此之后,再和谢文一同去面对了。
    当埋藏在他们心中的思念之苦在这一刻尽情释放,当动听的情话在房间里飘然回荡,当水乳再一次紧密交融,当他们的灵魂在时隔一年之后再次激情碰撞。
    他们这一年多的分离,似乎就如一缕春风,悄然无声地拂过,埋藏在记忆之中,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激情渐渐褪去,谢文怀抱着张彤云,静静享受着这只属于他们的片刻宁静,而张彤云却悄悄伸出左手,滑入谢文的衣襟之中,轻抚着谢文身上新添的伤疤。
    那凹凸不平的触感,以及刚才谢文动作之时从她眼眸中闪过的疤痕模样,犹如一根根尖刺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痛。
    当她从小腹轻轻滑过,摸到谢文背上近十寸长的刀疤时,她眼眶中早已装满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溢了出来,将谢文的胸膛悄悄沾湿。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谢文今天才回来,为什么谢琰当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她更深切地明白了,谢文曾说过的“悔教夫婿觅封侯”其中所蕴含的真意。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谢文身上的三处伤疤有一处正中要害,她将面临怎样的境况。
    她几乎忍不住要劝谢文就此留在建康,不再去疆场搏什么功业,她现在要的只是一个爱她的夫君,以及景玉的父亲。
    可是话几次到了嘴边,她都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她的男人有一颗极强的好胜之心,如果她真的说出了口,或许只会让谢文走得更快,走的更远,离开得更久。
    但谢文又如何能不知道此时此刻张彤云的内心感受,作为男人,他不能让张彤云就那样沉默,将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
    因为一旦常年累积下去,难以排解的心事,可是会害死人的。
    他轻抚着张彤云的背道:“娘子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亲犯矢石,娘子不必如此忧心!”
    “夫君既上疆场,欲立战功,岂能临阵退缩?不如就此……”
    张彤云正要劝说,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谢文打断道:“大丈夫既然立志于前,岂可轻易更改!而且娘子有所不知,经此一役之后,我已转任参军,今后只需运筹帷幄之中,不必再冲锋陷阵了,像这般刀枪之伤,应当是难以遇到了。”
    “是么……”
    张彤云轻声嘀咕一声,忽然发觉不对,又道:“夫君不是升任殿中将军么?怎么又转任了参军?”
    “哎呀!”
    谢文猛然惊醒,伸手拍了一下额头,然后道:“我一心思念娘子,险些忘了大事!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望娘子,还受了新任南中郎将、兖州刺史朱使君之托,送一封请朝廷准我前往朱使君帐下任参军的奏表给叔父,有此奏表,我想叔父定然会改变初衷。”
    说罢,他稍稍一顿,又道:“而且,咱们夫妻或许也能就此免了分离之苦,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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