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前尘往事（3）

    被拍倒在地的白汐缓缓爬起身，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鲜血，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声。
    看着二人其乐融融离开的背影，白汐垂眸，那双本就呆滞的眸子，越发显得灰暗。
    看了一眼小汐消失的方向，白汐一瘸一拐的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寒风萧瑟，大雪纷飞。
    飘落的雪花很快就将地上繁杂的脚印覆盖住，洁白的地面好似从未有过脏污，可到底，圣洁的表面下掩盖的是泥泞不堪的污秽。
    很快，年关来临。
    府上街上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今年是个丰收年，每家每户都有余粮，致使这个年家家户户过的都很愉快。
    城主府外的大红灯笼高挂，府中下人来来往往，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精致菜品，点心，身上穿的，也是主家发放的崭新的衣裳，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笑容。
    只有白汐，依旧穿着那身脏污的衣裳，单薄发臭，甚至结了块。
    瘦弱的身躯小心翼翼的瑟缩在大红柱子后，起皮干裂的脸从干枯毛躁的发丝下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人们手中的吃食。
    她好饿。
    饿的快走不动路了。
    柴房里没有老鼠了。
    所以，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哪怕被发现后迎接她的是一场毒打，但只要能活下去，似乎毒打什么的，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小心翼翼的溜进厨房，眼看着食物近在眼前，可手还未触碰到，疼痛率先来临。
    木板拍在手背上，死死的压在桌子上，鲜血很快从桌子上滴落。
    明明该是痛到尖叫。
    可白汐却是面无表情，抬眸看向拿着木板的老婆子，木纳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对方却并没有打算饶过她。
    一时间，谩骂声，嬉笑声，充斥着整个厨房。
    可对方见白汐毫无反应，似乎是没了兴趣，抡起板子狠狠地拍在白汐的背上，不过几下，就将她打的头昏眼花，视线模糊。
    可她明明一股风就能吹倒，却愣是在木板子下没吭一句。
    只因为发出声音，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老婆子发泄完了，一桶连汤带烂菜叶子的潲水出现在她面前，酸臭粘稠，隔了很远都能闻到，紧接着，两个硬邦邦的长了毛的馒头掉落在地。
    “今儿个年关，婆婆我好心赏你的。”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白汐没有理会，因为她饿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胃里像是火烧似的，一阵一阵的痛。
    鲜血淋漓的手垂在身材，另外一只满是冻疮的手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馒头，在同样硬邦邦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迎着众人嬉笑的目光放进嘴里。
    “哈哈哈哈！还真是个傻子！”
    “就这，跟希悦小姐差了十万八千里，难怪夫人不喜欢她！”
    白汐顿了顿，继续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
    啃不动了，就往潲水里泡泡，运气好，还有一块带肉的骨头，虽然已经发臭发酸，但不影响她填饱肚子。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满含质问和怒气。
    白汐充耳不闻，好似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眼前的食物。
    而身旁那些方才还神色嚣张，趾高气扬的丫鬟婆子们，此刻一个个抖的跟个筛子似的，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地面，像极了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