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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二百七十二章深思

    孤独的声息在一片雨水之中更加清晰而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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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够知晓此时的夏泽，不仅将所有防护的道法舍弃，还加强了对伤痛的感知，任凭伤痛在身上蔓延，在心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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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吭也不吭一声，夏泽只是在荒凉的山中尽情地奔跑，尽情地思索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只属于自己思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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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家人？什么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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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如同他讲的那样，什么身不由己，都是笑话！只是他自己无能和不愿的托辞！我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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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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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是吗？我又能怎么样？这般活着又能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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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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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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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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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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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黑夜之中突然响起夏泽撕心裂肺般的嘶鸣，几如猛兽。林间被雨水欺打的百鸟走兽，从躲避处惊起而纷纷飞走，呼啦啦又是一片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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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句惊喊震动了上苍，夜还是当初的黑，倾盆大雨却骤然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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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泽泪如雨下，心中悲凉的凄寒甚至超过了身上的痛楚，茫然若失地站在林中，一动不动，几如塑像任凭密林之上所有树梢残留的雨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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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泽呆立着，内心纠结着，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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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的秋雨停了，风没有歇，带着浊骨的寒意将一切在凌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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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催人残，冷秋撵物衰。”林默放开了林采雪以后，静静地站着，眺望着黑夜，慢慢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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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林默！雨停了！”林采雪侧耳倾听，刚才依稀传来的那声惊呼也把她吓了一跳，但是仔细听闻，只听到骤然停歇的大雨急促，和林默两句略带伤感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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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雨停了。现在什么时刻？”林默对着林采雪问道，全然不顾刚才的诗句是否被她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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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林采雪也不说，只是答道，虽然此时的她其实并不想理会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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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泽应该快要想清楚了罢，应该要回来了！”林默又转过身来，继续凝视着黑暗的夜，悄然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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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什么？”林采雪其实已经听清，只是想让林默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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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没什么，我没说什么。我们还是等等吧。哦，对了，林姑娘，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不知能否问一下？”林默转过身来，对着林采雪恭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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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林采雪无意间又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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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夏泽质疑我的一开始，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杀意？觉得我不是当初的我。”林默紧紧盯着林采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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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呵呵……不错！是的！”林采雪迎着他的目光，同样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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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呵呵。没事，你只是把我当成了林落尘了吧，以为我是他装扮的？”林默似乎怕了林采雪目光，同样地低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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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是的，不错，你这一次给我的感觉与你当年给我的感觉，差别太大了。虽然一开始我并没有发觉，但是我们相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越明显。这个其实我一直想问问，希望你能够说一说。”林采雪也缓和下来，几乎以商量的口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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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真的没什么，我的变化，只是因为随着……唉，其实这只是天生的，我能够把这成为天赋吗？因为我的血中流淌的就是这样能力！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那肯定是我的修为功力提升增强引发了这一切！”林默见林采雪如此细问，知道不好说什么，就依着心中所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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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赋？那样说的话，你的胞弟是否也会有这般能力？”林采雪继续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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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至于林落尘是否真的是我的胞弟，我可没有把握。当初见他也只是很有亲切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感觉。不过我的这个天赋一定更多与后天努力相关，才能够炼得心平气和、宠辱不惊。其实我想如果你再修炼一年半载绝对也能够感受到。也许这些与天赋没有任何关系，只与后天努力有关，只与自身功力修为有关。但到底是怎么样，我真的无法知晓。”林默突然又说了很多，让林采雪也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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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采雪听后，沉默许久，几乎就在林默准备转身冲入黑夜的时候，她才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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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我只问你一件事，什么天赋，性格变换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对家人那么不看好吗？真的无所谓亲人吗？真的像你对夏泽说得那样，那样冷血吗？”林采雪连问了几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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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苦涩的一笑，并没有回答，只颓然地坐下，望着漆黑的夜，也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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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林默睁开双眼，对着关切而稍稍戒备的林采雪说道：“其实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也许我有机会去弄清楚到底我来自哪里，我是否还有亲戚在世。但如果一切真的存在，我又能如何？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我将好生修炼，当我的师父无名道长飞升以后，承担蓬莱的复兴，我将为了门派奉献一切，至死方休。因为我是蓬莱的人，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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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采雪听完也不再说话，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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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黎明前的黑夜有了曙光，看着是要天明，几只归鸟离巢而去，留下几声啼叫回荡在长安之外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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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来了。”林默对着林采雪说道，稍稍整整面容，看看又是意气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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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来了？夏泽？”林采雪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同，有些狐疑地问道。经过刚才的林默一袭话语，林采雪对于他又有了更深的见解，然而又无法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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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他啊回来了。我没有看错他，希望他已经看清，能够迈过心里的那道坎。”林默说道，已经恢复了往日间蓬莱掌门大弟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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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是怎么能够恢复的？”林采雪还是有些不解，但是不好问到底林默怎么能够感受到夏泽的，因为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秘传之法俩相互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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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果然没有回到她，只是笑着对着即将天明的星空，一副得道模样，完全没有昨夜的颓然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