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兴阑珊背井离乡 断曲直黑白分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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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曹掾史王林远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在决曹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经验丰富，只是他胸无点墨，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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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来得正好，两人取长补短，张望之学习揣摩王林远理讼决狱的老到，而王林远也不必再为咬文嚼字而绞尽脑汁，这之后所有文书讼状的撰写一并由张望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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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王林远外出公干，未及时赶回，有了讼案就由张望之来临时决断，竟然也有模有样，断得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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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白天在决曹官署中履职，晚上回到住处服侍完澓老先生睡觉之后，便专心致志练习图册上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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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下来，图册中第一个画像的姿势早已被他练得收发自如，了然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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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张望之感到疲惫倦怠时，只要练起图册上的御真术，不一会就神清气爽，精神倍增，这让他更是痴迷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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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时日的增加，修炼第一个画像所带来精力旺盛的收益渐渐趋于平庸，张望之隐隐觉得不能再这样停滞不前了，他对图册中剩余的画像陡然升起了无比好奇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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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开始试着按照图册中的第二个画像练习时却差点让他丧命，按照这个画像所摆出的姿势远比第一个更为复杂怪异，张望之不知道深浅，练功时明明感觉到丹田之内的气息有些乱了，然而他却以为是自己心有杂念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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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屏住气息准备心神合一时，丹田内的那股内力突然有如洪水猛兽般冲了出来在他的身体内乱撞，这时他才知道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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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络中到处都是倒行逆施的真气，这让张望之苦不堪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他只有闭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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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当张望之放弃抵抗之后，那些肆意妄为的真气竟然慢慢顺着经络回归到他的丹田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召唤它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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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浑身的酸痒疼痛慢慢减轻，换来的是身体中每一条经络都无比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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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的张望之感觉到最后一丝真气汇入丹田之后，猛地睁开眼睛，不由得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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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发现自己现在所维持的姿势已经变成了图册中第一个画像的模样，当张望之回想起刚才所经历的生死回转的细节时，才悟出来其中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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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对于这图册中十八个不同画像姿势的练习是循序渐进的，一个比一个难，如果前一个没有练到火候，就不知所以地开始修炼下一个反而会身受其害，弄得不好一个不小心便会像张望之刚才那样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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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要在凶险发生时，及时调整，恢复成上一层武功所修炼的姿势，那些真气还是会乖乖听话，慢慢变得不再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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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乌屠斯丢了图册之后心中不太着急的原因，如果图册真的被好武之人捡走，那人试了它的神奇效果之后，必然贪图神功速成，不知深浅地想要越快练成越好，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凶险，本来以为天降洪福于自己，却哪知道里面隐藏着厉害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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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经历了这次凶险之后，张望之便每天以修习第一个画像为主，第二个画像只是偶尔练练，一旦遇到危险马上转换成第一个画像的姿势便可自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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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循序渐进了多日，张望之逐渐习惯适应，可以整晚保持修炼第二个画像的姿势不变，内力修为自然又前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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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王林远赶去参加郡守马志明召集的集会，又由张望之来临时坐堂断案理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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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什么击鼓鸣冤之事，张望之闲着无聊正在看书，决曹官署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打盹的打盹、想事的想事，公堂上一片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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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夏日午后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突然闯入官署中的一个莽撞大汉惊扰地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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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杂役正要上前出手阻拦，却被那大汉举手抬足之间，轻而易举地纷纷打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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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在决曹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磨练，早已变得沉稳有度，他年纪虽轻，却是一副十足的老成干练的派头，虽然见对方气势汹汹，心里却并不慌张，张口向那大汉呵斥道：“来者何人？为何扰乱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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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听见有人质问，抬起头来见到张望之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正坐在朝堂中央发号施令，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这会稽郡决曹署中难道没人了吗？一个小娃娃也敢坐堂断案。大爷我便是广陵国王宫侍卫章会宗，此次前来是应广陵王之命，前来提走狱中人犯左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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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并不理会章会宗的出言讥讽，听到此人是广陵王的手下，心中不由得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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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广陵王真是无所不在啊，自己到了哪里都会有事情和他扯上关系，想到这里，张望之更加小心翼翼，说道：“左右来人，取来人犯左商的案录，我要看看他所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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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官署杂役正要应命去取案宗，却听章会宗大声说道：“不用拿了，就是上个月在你们吴县伤人的左商。你可知道这左商乃是广陵王爱妾左姬的兄弟，只不过打伤了个把刁民就被你们关押了这么久，此事惹得广陵王大为震怒。我今日前来就是向你们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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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还道是何事，原来是广陵王贵戚伤人一案。左商身为诸侯王外戚，本应奉公守法，为万民表率，然而他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更何况他伤人的地点是在会稽郡属境之内，由本郡官员断案责罚再正常不过了，广陵王虽然贵为国戚，也不能如此地公然徇私枉法吧？”张望之理直气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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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会宗本想着抬出广陵王的尊号，对方必定乖乖放人，没想到碰到了张望之这个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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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怒从心生，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和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霸气，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伸手想要抓住张望之的衣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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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知道张望之虽然年纪轻轻，却武艺高强，特别是这两个多月以来修炼御真术，内力大涨，已经今非昔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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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望之侧身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掌，右手轻轻一带对方的肩膀，章会宗的身子已经顺势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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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来得正好，两人取长补短，张望之学习揣摩王林远理讼决狱的老到，而王林远也不必再为咬文嚼字而绞尽脑汁，这之后所有文书讼状的撰写一并由张望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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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王林远外出公干，未及时赶回，有了讼案就由张望之来临时决断，竟然也有模有样，断得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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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白天在决曹官署中履职，晚上回到住处服侍完澓老先生睡觉之后，便专心致志练习图册上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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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下来，图册中第一个画像的姿势早已被他练得收发自如，了然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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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开始试着按照图册中的第二个画像练习时却差点让他丧命，按照这个画像所摆出的姿势远比第一个更为复杂怪异，张望之不知道深浅，练功时明明感觉到丹田之内的气息有些乱了，然而他却以为是自己心有杂念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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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屏住气息准备心神合一时，丹田内的那股内力突然有如洪水猛兽般冲了出来在他的身体内乱撞，这时他才知道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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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浑身的酸痒疼痛慢慢减轻，换来的是身体中每一条经络都无比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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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乌屠斯丢了图册之后心中不太着急的原因，如果图册真的被好武之人捡走，那人试了它的神奇效果之后，必然贪图神功速成，不知深浅地想要越快练成越好，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凶险，本来以为天降洪福于自己，却哪知道里面隐藏着厉害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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