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闻乡音物是人非 绕愁丝孤掌难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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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了半天诗，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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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想到这翠宫山虽然距离长安城很近，但是如不早点下山，等到天黑了两人再回到澓中翁家中，若是被人撞见了，如此不合礼仪，徒遭四邻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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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匆忙下山，在山路上正巧遇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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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洞看似久未有人出入，洞口杂草丛生荆棘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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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上山时张望之神不守舍，再加上洞口被野草荆棘遮住，并未看清楚这里还有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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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顶上呆了大半天，张望之心胸逐渐开阔起来，尤其是与霜儿对诗之后心情更加舒畅，此刻他心无杂念，一眼便发现了这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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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刚想呼唤霜儿继续赶路，心中却突然一动，这里莫非就是去年冬天赵长信与乌屠斯他们鏖战过的那个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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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赵长信，往事历历在目，又加上他好奇心已起，便拉着霜儿拨开荆棘进入到洞窟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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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洞中幽暗漆黑，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光亮可以看见一堆燃过的树干树枝散落得到处都是，张望之心想，定是乌屠斯那恶贼在洞中无恶不作，他走了之后，害得附近的猎户和村民久久不敢进入山洞，时间长了，洞口便密布荆条，这原本供人休憩的山窟倒变成了孤狼野狐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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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少年心性使然，既然已经来到了山洞之中，张望之便想一探这洞窟幽暗深处究竟有何古怪神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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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用地上散落的木头做了个火把，点燃之后，便向霜儿问道：“你怕不怕？敢不敢跟我进到深处看看到底有无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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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见张望之童心已起、兴趣盎然，虽然心中胆胆突突的，但想到若是自己胆小，恐怕会惹得张望之轻视耻笑，日后想要再找他一起出来游玩便没了底气，不由得鼓起勇气说道：“好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你那么大的块头，有你在旁边，妖怪第一个准先吃了你。”说完咯咯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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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知道这山洞早已废弃，就算里面真有什么狼狐之类的野兽，以自己的功夫应付起来也应该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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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心情大好，有心营造恐怖气氛戏弄霜儿，便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不时故意发出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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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本来就底气不足，进入到洞窟深处见到周围到处都是怪石嶙峋的，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不禁胆战心惊，经张望之这么一吓更是魂飞魄散，竟然拖着他不肯再前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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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正在心中暗自偷笑，却见那隧道尽头似乎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天然石室，便对着霜儿说道：“走，那里好像就是这山洞的尽头了，我们去看看就离开，我保证不再故意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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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听到张望之这话如遇大赦，大起胆子继续跟着他进入到那间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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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里面，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石室内的情景，两人不禁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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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石室从外面看起来门洞虽小，但里面却颇为广阔，虽然中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然而四周却是堆满了累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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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虽然听赵庆吉讲过乌屠斯令人发指的**残暴行径，但当他亲眼见到有这么多无辜大汉女子被他奸杀，还是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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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胆子更小，尖叫了一声，然后便紧紧抱住张望之，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说什么也不肯再看一眼这恐怖离奇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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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两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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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知道这是很久以前乌屠斯作恶留下的痕迹，恐怕他早已身在几千里之外的车师了，现在这山洞里却并没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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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张望之刚想推开她，却突然看见那石室的一角有个闪光之物正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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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顿时大骇，心想这废弃的洞窟之中难道真的有鬼蜮怪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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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正在蠕动的东西似乎看到有人在注视着它，便停止了爬行，警觉地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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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霜儿全神戒备地走近仔细一看，那蠕动之物却原来是条全身透明的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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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虫子身边是一潭不知道深浅的泉水，石室墙壁上渗出的一些熔岩水滴全都汇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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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小虫，只见它全身无毛，不似一般的毛虫那般恶心，且全身晶莹剔透，竟像是用水做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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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身体展开之后，只有人手小拇指般大小，显得十分精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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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神奇的是，小虫子的脸竟像极了人脸，正在笑容可掬地看着发现了自己的张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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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虫旁边还有一只木盒和一卷羊皮制成的图册散开摊在地上，张望之见小虫十分友善，这么半天了也没什么古怪的举动，便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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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木盒，只见正面盒盖上钻有几个小孔，背面则刻着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那羊脸刻画得邪恶怪异，让人看了心中不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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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盒子打开来却是半尺见方空空如也，张望之心想这木盒莫非就是透明小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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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身拾起那卷羊皮图册，只见上面画有十几个姿态各异的男子，都是身着短衣短裤，显然绝非中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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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此时也已恢复了常态，好奇地走近查看，待看到那条小虫时，不禁面露惊喜之色，说道：“这小虫子倒还真是有些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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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稀奇古怪，我想必定是那车师国师乌屠斯遗漏在洞中之物。只是不知这小虫在洞中没有食物，怎么能活得如此长久，咱们先不用费神猜想，把它们拿回家中再仔细琢磨。”张望之说完，便把小虫捡起放在木盒中把盖子盖好，连同那卷羊皮图册一同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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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之想到这翠宫山虽然距离长安城很近，但是如不早点下山，等到天黑了两人再回到澓中翁家中，若是被人撞见了，如此不合礼仪，徒遭四邻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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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匆忙下山，在山路上正巧遇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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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洞看似久未有人出入，洞口杂草丛生荆棘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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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见张望之童心已起、兴趣盎然，虽然心中胆胆突突的，但想到若是自己胆小，恐怕会惹得张望之轻视耻笑，日后想要再找他一起出来游玩便没了底气，不由得鼓起勇气说道：“好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你那么大的块头，有你在旁边，妖怪第一个准先吃了你。”说完咯咯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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