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师留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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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大雪虽比不得京城,却也是几日未停。
    大雪纷纷,将那百里茅山妆点的一个银装素裹。于山顶放眼望了去,便是一眼的白山映黑水,瑞雪绕仓林,且是一个清凉境界。
    茅山祖庭前,亦被连日的大雪覆盖,只剩那阴阳两泉眼咕嘟嘟的冒了热雾,将那祖庭晕染的如同仙境一般。
    雪景固然是个好看,亦能陶冶了情操。引得文人骚客书文写诗的赞来。
    然,于那百姓来说却是一个灾难。
    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你得先挨过这“瑞雪”这零下三四十度。能活下来的,才能看到那所兆的丰年来。
    北宋,棉花尚未传入中原,若遇寒冬,百姓只得用薪炭燃火挨过寒冷。不过这薪炭也是个一个难得,大家都得用,富人虽然是个有钱,但也是个肉身凡胎。不吃东西会饿,天气寒了会冷,也是需要烤火取暖的。
    想烤火过冬?那就看谁有钱呗。
    大观四年,十月骤然雪降,连绵竟有月余。饶是毁舍遍地,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
    茅山周遭亦是个如此,不是是个人都能到进砖盖的房子里,烧了薪炭、烫了酒水吃吃喝喝的过冬。
    于是乎,掌门静之先生慈悲,便让弟子停了丹炉,匀些个炭火舍与那周边百姓,使其能得一个活命,熬过得这一冬。
    天寒地冻,倒是与这修道之人亦无影响。终日的练气打坐,修的道行,倒也是个寒暑不侵。
    只是今年大寒来的突然,静之掌门便开了茅山仙洞让那龟厌在内闭关。
    说起这茅山仙洞却是一个极好去处。溶洞相连,洞深无测,又有活水暗河自洞下四季不断川流不息。
    尽管这外面且是冰挂垂门,水瀑如石。然这洞内,且是得了活水的滋养,便是一个冬暖夏凉,不受人间寒暑之苦也。
    不过,这仙洞尊贵,本是茅山藏箓,堆经之地。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的。只因那龟厌是掌门代师。
    五师兄听闻那静之先生的了三决,心内却是安分了许多,也无先前那非分之想。对这昔日混世魔王的小师弟亦是同以代师敬之,对那掌门的安排自是无话。
    龟厌也是却之不恭,便在那洞府前室摆了程之山的灵位,洒扫一番。且静下心来终日沉浸于仙师和师叔之山留下的书卷中。
    虽对应了碑石拓片得知“庚辰”年主君对应地脉有偏,而细研之却疑窦百出,饶是个百思不得其解。
    说那“璇玑文书”上的文字看似神秘,其实就是些个简单的数图。按照“上清储祥宫决”先找到是哪块碑,然后,按照所示的数字,找到数图上的空位,对应了碑刻,便可读懂其间的文字。
    说白了,也就是个数图、空位的双重加密的文字。
    见那书卷对了碑文,再以上清储祥宫决解之,便得师尊留文一篇来,曰:
    “庚辰易主,天星、地脉皆偏失。地气趋寒,而至阴盛,藏水气与内,至戊子积滞,终成始秽。又,慧入紫微,幸无大害。庚寅而甚,地气寒,至阴极。水气不出,遂复淤滞成秽,而异物百出。寒极生热,阴寒亢盛于里,格阳于外,其表为燥。主星多疑,而至紫薇无光,傍星夺耀,而成兵祸刃煞之势也。应于艮位而固之,雄黄炉甘为底,上以花石为山。围十里,高六仞,求得盛阳开局。以仙骨、灵龟、戊火、十阴、天青行黑虎白沙镇之于离位。期,散水气,消阴寒,而不致成大祸。镇物为五,识秽后不可相离。遂,国祚三百有余。”
    这“易主”之言,便指的是新人皇登基。却怎的说与“这天星地脉有偏”?莫非与师父和之山师叔当年所堪“龙踔一目”有所关联?
    然,“内有秽成”。这“秽”又是一个什么玩意?并且,怎么能知道什么是这“秽”?
    再仔细研读,看这“秽”且是由“水气淤滞”所致。心下又暗自盘算了,这“秽”与那“眚”且是有些个关联麽?
    那位问了,这“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有没有这个玩意?还是你写小说,胡编出来的一个什么神话传说?
    是不是神话传说倒是不敢说来,但是,“眚”这玩意肯定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此物屡见于各朝正史,且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具体怎么形成的,亦是个语焉不详。
    然,在宋,这“眚”倒是易数。
    《宋史·五行志》有记载的黑眚黑祥的共十段:
    第一次出现是:淳化三年六月,黑风昼晦。
    其二,景佑四年七月,黑气长丈余,出毕宿下。
    其三,康定元年,黑风昼晦。
    其四,元丰末,尝有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而神宗崩。
    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崩。
    至大观间,渐昼见。政和元年以后,大作,每得人语声则出。先若列屋摧倒之声,其形廑丈余,仿佛如龟,金眼,行动硁硁有声。黑气蒙。不大了了,气之所及,腥血四洒,兵刃皆不能施。又或变人形,亦或为驴。自春历夏,昼夜出无时,遇冬则罕见。多在掖庭宫人所居之地,亦尝及内殿,后习以为常,人亦不大怖。宣和末,浸少,而乱遂作。
    其五,政和三年夏至,宰臣何执中奉祀北郊。有黑气长数丈,出自斋宫,行一里许,入坛壝,绕祭所,皆近人穿灯烛而过。俄又及于坛,礼将毕,不见。
    其六,宣和中,洛阳府畿间,忽有物如人,或蹲踞如犬。其色正黑,不辨眉目。始,夜则掠小儿食之后,虽白昼,入人家为患,所至喧然不安,谓之“黑汉”。有力者夜执枪棒自卫,亦有托以作过者,如此二岁乃息。已而北征事起,卒成金人之祸。三年春,日有眚,忽青黑无光,其中汹汹而动,若鉟金而涌沸状。日旁有黑正如水波,周面旋绕,将暮而稍止。
    其七,建炎三年二月甲寅,日初出,两黑气如人形,夹日旁,至巳时乃散其八,乾道四年春,舒州雨黑米,坚如铁,破之,米心通黑。
    其九,淳熙十一年二月,临安府新城县深浦天雨黑水终夕。十六年六月,行都钱塘门启,黑风入,扬沙石。
    其十,庆元元年,徽州黄山民家古井,风雨夜出黑气,波浪喷涌。
    大观年后出现的姑且的不说,就这“元丰末,尝有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而神宗崩。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崩”就够渗人的。
    也就是说,这玩意一旦出现就死皇帝!
    “至大观间,渐昼见”大观二年“大作,每得人语声则出,腥雨四洒,兵刃皆不能施,帝恐之”。
    徽宗那个文青小哥哥一看立马就傻眼了!这是要闹哪样?先弄死了我爹,又搞死了我哥!现在怎的?轮到我了?我这凳子还没暖热呐!
    这大观年年间的事,龟厌亦是个知晓。
    彼时人皇下旨茅山,接连下旨,一日数诏师父华阳先生到京。
    于是乎,那茅山拼了师父并十几个师兄弟进去,才得以将那“眚”镇摄了去。
    并将其分而处之。做了阵法,将其元神深埋于那大庆典基座之下。且真身,封禁在朱砂漆罐之中带回茅山总坛,望以正道纯阳之气化之。
    然,此物真身,却与大观四年无端的出现在汝州程之山草堂之中。幸有先天八卦毁其于汝州之野,残余灵根已被那济尘禅师舍命封在体内,却又怎会再做得害人之事?
    但是,若不是它,这“秽”所指又为何物?
    这事饶是让那龟厌又是一阵阵的挠头抠嘴的想不出个明白。
    莫非另有他物为秽也?
    且书文所提“艮位立山,而东京周遭却无花石所产。
    虽然,那官家喜好花石,且是一个年年呈贡,却不嫌耗费靡繁。如今倒是有些个堆积,但如文卷所言“应于艮位而固之,雄黄炉甘为底,上以花石为山”那点花石且是个不够看。
    若如文所言,要一个“围十里,高六仞,求得盛阳开局”必举全国之力而为之。
    此举却又是为那正根基行逆天改命之法麽?然,那文中所提“镇物”又为何物哉?
    饶是思前想后却又是一个不得而知。
    那龟厌看罢,心下茫然。虽有众多不通,疑惑甚多。然却能解得这文卷亦算是喜事一桩也。
    回想彼时,师叔之山命他回茅山取那师父遗留之物,他便带了校尉前来茅山。却因这所取之物与那静之、怡和两师兄闹的有些个不甚不愉快。说是来取,却也如同抢得一般,将一座茅山幽静修炼之所闹的一个鸡毛鸭血。
    而今在此文中看到镇物便有“天青”字面便是了然。
    想那之山师叔和师父,于元丰二年堪完皇家地脉,便已经推算了出结果。且定下了无纹无裂的“天青”为镇物之一。
    想至此,且是不难理解那之山师叔为何苦求得此器无纹!而且,能拿出华阳先生的遗命,令自家回茅山取之。并用了师父收集了这天华地宝融入这瓷中。
    然,文中又有“镇物为五,识秽后不可相离”,可判,这镇物且是个复数形式的!后面的加“S”,而非单单只是那“天青釉无纹三足洗”。
    若书文所言,那“秽”之所生只是阴阳不调所致,如此倒是有条理可循。
    然,后文所言之“大祸”为何?而且,前文的那句“兵祸刃煞”听上去已经很吓人了!
    那龟厌心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便又将自己埋进了茅山藏经洞府之中,翻遍了茅山藏书,并列为师祖所遗留堪虞记录,以求其解。
    却是一个事与愿违,这不看还则罢了,看了这列祖堪虞之留存,这心下且是更加的疑窦丛生。
    怎的?从堪虞所示,这汴京城上不应天星,下不顺地脉。外有八面贼风来袭,内无生气以蓄。本就是个衢地,焉何却有七朝都城的命数?
    咦?倒是这“衢地”不祥麽?
    那倒也不是。
    没有什么祥不祥的,只有合适不合适。
    于这堪虞之法中,所谓“衢者”:乃四通之地。
    然,四达者必有八风所扰。凡国都者,必有山川土龙护佑才能藏风聚气,护得王朝的气运。
    这就好比,咱们住的房舍一样,四面的有墙,顶上的有房顶,这才不至于“八风来袭”然后,才能“生气自聚”。就像那汝州那草岗之上“八风不动禅房”一样,不能暂时是个住所,过不得冬的。
    说白了,这“衢地”虽是个四通八达,却少了屏障和护卫,且不是很安全的样子。不应是有得国都的命数。然,怪就怪在此地却偏偏有那七朝的气运。
    龟厌整日亦是个挠头,流连师祖堪虞所留,却是看得一个越发糊涂,心内更是疑窦百生。
    咦?说这龟厌本就是那华阳先生的儿徒,这“堪虞之术”怎的就学的如此的狼犺?
    这也怪不得龟厌。
    道术繁杂,总结起来分为五大类:山、医、命、相、卜。
    所谓“山”就是通过食饵、筑基、玄典、符咒、丹药来修炼精神和肉体,超脱身心,达偷天之力。
    “医”,则通过方剂、针灸,推拿、灵治等方法保持身体健康。
    “命”者通过推算命理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此来穹达自然法则,改善命运的一种学问。
    “相”,一般包印、名、人、家、墓之相来观察存在于现象界形相的一种方术,也叫“堪虞”。通俗点就是风水玄学。
    “卜”,含占卜、选吉、测局,其目的在于预测以及处理事情,做到防患于未然。
    不过这行里浪荡的,说起来容易,你要学全学透了简直就是个痴人说梦。
    就是庄子这个奇才,也有“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的名言!
    那意思很明确,什么都学?什么都要学的精?你疯了?那是一个花样作死的行为!而且,死得很透!
    而且,这学问这方面也是看天赋的,所有的努力在天赋面前也就是个渣!
    也别说什么数学。健身房里很多这样的人,一组八到十二个,他能查的很清楚。
    但是,你一旦问他:你还有几组?他就会给你一个迷茫的脸,然后就挠了头,去旁边掰指头了。
    你也很迷茫,这他妈不就是十位数之内的事嘛?至于的?
    世间万千的学问,能吃透一门便是旷世奇才一个。
    就拿“卜”来说,能把“六壬”“易断”玩明白的,也只有唐朝的李淳风和袁天罡了。
    中国历史上大部分的科学家,天文学家,医学家都逃不出这个范畴。
    世界上的?大抵也是这样的吧。
    就像鲁迅先生于《秋夜》中所言:“我家院子有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也别说“占卜”这玩意迷信。那玩意说白了,原理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大数据对比。
    再比如说“祝由术”这个争议性比较大的中医治疗方法,说白了就是利用掌握病人的心理状态,以催眠法、暗示法、集中意念法来治疗疾病的。
    是不是的,姑且不好说来,文革都过去好多年了,改革开放也好多年了,帽子也不是说扣就扣的。
    按你说的,西医也有心理疗法,他们的是科学的、可行的。为什么到中医这就成了装神弄鬼封建迷信?莫非加几个英文的或者是其他文字字母就是科学?
    闲话扯远,还是书归正传,省的那帮文革余孽把我当糟粕给批判了去。
    得!各位看官,还是继续看我神神叨叨!
    如此,即便是天纵之才,仙骨在身,华阳宗师的儿徒龟厌,也止在“山、医”。
    对于这“堪虞”、“天象”之术也是个十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咦?难道这上清宗坛的茅山便是无有一个通晓这“堪虞之术”之人?
    有倒是有,那又是一个天妒之才。
    此人便是那刘混康弟子排名第七的唐昀是也。
    然,此人那龟厌且是不敢直面而。倒是不敢去招惹了她。
    那龟厌一时之间且是诸多不解,脑子一团的乱麻,理不出个头绪。然这心下却也不敢将此事姑且撂下。
    倒是有心请了七师兄来看,倒是舍不下个脸面,于是乎便唤了门口的道童请掌门师兄来。
    不消片刻,那静之来在这仙洞之中。
    龟厌将这一文交予师兄静之,而静之先生看罢面色凝重,对了那文掐指算了,道:
    “兹事体大,我即刻上表朝廷。”
    说罢,便拿了那文卷起身。
    龟厌起身相送,然却是一个面色犹豫,小声提醒了他道:
    “师哥,且不让七师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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