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琉璃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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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洢以前是个瞎子,当然不是靠眼睛认出的琉璃花。那年千甲盛典过后,垣澈带她到漾土府各处游玩,在漾土的西海岸上,垣澈偶然间向她提过一次琉璃花。她就留了心。
    可巧,有一年垣澈往北荒去,得了一朵蓝色的琉璃花带回来。她闻过琉璃花的花香。她眼盲时靠闻和尝辨识草药,记一朵花的气味也是很容易的事。
    “琐儿!”
    深涉喊了一声。
    那朵血红色的琉璃花立时从树上退了下来,花盏渐行变小,变得只有碗口大,青色的藤蔓也变得纤细柔软,温顺地缠在深涉手腕上,缠了几道,血红的花盏停在深涉的手面上,仍散发着血红而明亮的光芒。
    深涉拍拍它道:“琐儿真乖!”
    琐儿得了他的夸奖,血红的花盏欢喜地左右摇摆,像个忽然开心起来的孩童,亲昵地将花盏往深涉身上贴。
    长洢不由震惊道:“它竟认你作主?”
    琉璃花是万木之王,一界王者,绝不轻易臣服,也不受人豢养。垣澈当年带回来的那朵蓝色琉璃花在她手中没两日就行将枯败,她只好让垣澈送回了北荒。
    深涉摊了摊手道:“不然,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排上的东洲四公子榜?凭我长得好看么?当然了,若要以长相论四公子榜的排名,本公子就不是四公子了,必定是榜上第一!”
    长洢当没听见。
    “放我下来——”挂在树梢上的宛潼叫嚣道,“再不放我下来,本公主灭你们九族!”
    深涉看她道:“我还真是佩服你唉!本公子今天就教教你,当自己的小命在握别人手里时该怎么说话!”
    他动动手指,一根藤蔓缠住宛潼的脚踝,将她往上一拎,她立时头朝下倒挂在了树上。
    藤蔓忽而一松,她倒挂着笔直地坠下来,头正往地上撞。
    “啊——”宛潼拼命的尖叫。
    眼看就要撞到地上,藤蔓猛地一收,她下坠的姿势立时往上,撞开树枝飞到树顶上。到了树顶上又迅疾往下坠。
    如此上下反复几次,宛潼被折腾得头发散乱,几欲昏厥,涕泗横流道:“四公子,四公子,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
    深涉恍若未闻,宛潼哭叫道:“我已经求你了,你快放我下来……”
    深涉奇怪道:“我有说过,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宛潼立时破口大骂。
    深涉根本不理会,向长洢道:“走了!说不定后面还有追兵呢!”
    他一只手腕上缠着琐儿照亮,另一只手拉着长洢往树林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马蹄声轰鸣,两人一齐回头,右相沧禹薄正率领了上千城防军追来。
    宛潼见救兵来了,挂在树枝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长洢瞪深涉道:“乌鸦嘴!”
    深涉并起两指,指天发誓道:“我发誓,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这么多城防军,打是打不完了。赶紧跑。他施精思术带长洢逃,却不料到处都是追兵。
    劫天牢,本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此时,帝都渐离城内的城防军都被调动起来,在城内挨家挨户搜捕长洢。
    城门早已经关闭,出不得城,只能先找地方藏身。深涉带着长洢逃到了城东,闪身进了一间破旧的院落。
    已经是深夜,寻常百姓家都已经熄灯睡觉,这一家的厢房内却还亮着灯火,听到外面有响动,房子的主人披了外裳,举起房内的油灯,推门出来查看。
    长洢和深涉躲在院子里半人高的大水缸后面,虽然看不见人,但深涉怕黑,琐儿一直伏在他手腕上照亮,此时满院子漆黑中就见一团耀目的红光,想不让人发现也难。
    “是谁?”房子的主人发声道,“夜半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长洢听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从水缸后面露出眼睛,借着那人手中的灯火,隐约能看清面容,正是先前在渭水使馆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淡沮。
    淡沮一面举灯走近,一面告诫道:“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
    长洢道:“是我。”
    她从水缸后站起身,淡沮举灯一看,不由惊道:“昭和长公主殿下?”
    深涉也紧随着站起身道:“还有我。”
    淡沮看见他,又吃了一惊道:“四公子?”
    他上前行了礼,见长洢和深涉都是一身狼狈,问道:“殿下是从牢中逃出来的?”
    长洢道:“公子也知我的事?看来我弑父杀君的罪名已经传遍天下了。”
    淡沮道:“这倒没有。只是四公主忙着寻找门路救殿下,我偶然遇见她,她与我说了一回。”
    长洢奇怪道:“宛潼费心劳力地将我打入天牢,竟然不抓着这个机会将我的罪名公布出去?”
    深涉道:“她倒是想啊。可惜没机会。你呀!”
    他靠着长洢身旁悄声道:“被你那个好姐姐摆了一道。你爹的遗体当时是我从血海里打捞出来的,也是我亲手交给沧禹沐的。那么明显的剑伤,我会让它露出去给旁人看出端倪么?我早弄乱了剑痕。”
    长洢立时恨得咬牙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深涉道:“往你爹的遗体上毁剑伤,怎么说也不太尊敬。我当时不是怕你不同意嘛!再者说,你也没早问啊!说到底,还不是你做贼心虚。有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往坑里跳。这要搁在我身上,我是打死也不会认账的!唉,我说,你不是挺会赖账的么?”
    长洢瞪他。
    他道:“你爹的验伤记录和锟铻剑的剑痕绝对不一样,但宛潼为了弄死你,肯定会说是一样的。我估摸着太后和沧禹薄都知道这事。他们如今想方设法要打压沉山府,你却处处护着沉山府,他们抓着这个把柄,正好来收拾你。”
    没有充足的证据,太后和沧禹薄还不敢向外昭告长洢的罪行。因为一旦昭告天下,沉山府和涅川府甚至南昭必定会质疑,要求对证。
    这个时候,先杀了她,死无对证是最好的交代。
    难怪连城防军都调动起来了。
    长洢想到此,立时道:“我们快走。”
    话音未落,就听院外马蹄声大作,追兵已经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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