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因与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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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的，如今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十号大眼仔突然哈哈大笑。
“深渊的领导者，看破知识长河的命运者，虚空眼一族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就是你啊！异界的人类。”
大眼仔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林衍，那是倾巢而出的所有虚空眼一族。
“还挺会挑对手。”
昧拦在林衍身前，双眸亮起锋锐的光芒，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王对王，臣对臣。”
“凭你们还没有资格对我的王出手。”
“话虽如此，但你一个人想要对付我们所有未免太过自大。”
十号大眼仔心里还抱有希望，如果能够让林衍吞噬虚空之眼身上的腐败气息的话！
晦涩的天空之下，唯一的白色浓雾与守候在他身前的深渊之暗。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飞翔在上空的大眼仔兵团。
在无数的大眼仔兵团之后。
更有一道顶天立地的浓紫身影，如恶鬼降临，向世间投来猩红的俯瞰。
这一幕实在颇具冲击力，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倾覆而来，仿佛天都有塌陷。
“我，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反抗军第一次见到虚空眼一族的全部战力，连说话都仿佛在从破风箱里嘶气。
“还能怎么办！”
有人颤抖地重新拿起武器。
“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就是最终决战！”
一直在观察林衍的混血少年并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紧张的神情。
诚然他见识过对方强大的攻击和吞噬之力，但如今双方战力悬殊是事实。
哪怕是这遍及天空的虚空眼一族站着让他们打。
凭借那坚硬的触须，他们估计要用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打碎。
不过混血少年十分在意刚才十号大眼仔话语里提到的称呼。
知识长河的命运者他已经亲眼见证过，但深渊的领导者？
下一瞬，所有人突然听见了一声轻叹。
很不可思议的。
在浓稠的黑暗，虚空之眼发狂的嘶吼中，他们居然还能如此清晰地听见这一声叹息。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朝林衍望去。
随后，他们便见到那对林衍周围的白雾向外舒开，重新化作巨蟒。
同时黑发青年朝虚空中伸出了手。
只是在对方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那一直游刃有余地陪伴在其周身的少女，突然神情一肃。
昧甚至毫不在意身后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
她突然背向所有虎视眈眈的大眼仔们，直直地朝空中的黑发青年突然单膝跪下。
从黑发青年使用她的权柄的这一刻起，契约的印记开始疯狂闪烁。
深渊之暗褪去了昔日的冷漠，果断。
她飞快地切入了另一重身份，那是成为黑发青年手中的傀儡，代替对方征战沙场。
与此同时，一股压制虚空的黑暗之力不断蔓延。
见状，大眼仔们更是大惊失色。
熟悉的不详预感漫上了十号大眼仔的心头。
上一次它出现这种预感后便亲眼看着青年借用了巨蟒的力量。
这次，这次又是什么！
“不好，快阻止他！”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挽留，熟悉的无力。
大眼仔们触手拍击地面，接力一抽，猛地飞跃到空中朝那人亮出光线。
“嗡！”
奇异的嗡鸣声突然从虚空中扩散开来。
下一刹，所有人的脑袋骤然一痛，正在肆无忌惮破坏王城的暴走虚空之眼都僵直了一下。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位的力量降临的征兆。
随后，黑发青年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本书。
它确实拥有着书的姿态。
只是封面上流动的纹路与辉芒，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所有人只是下意识看了那本甚至未曾打开的书一眼，便好像被某种力量抽出灵魂，然后抛坠到虚空。
在这里他们只是一粒微尘。
在这浩瀚的知识面前，在这至高的法则面前，人人都显得渺小。
黑发青年甚至没有给袭来的大眼仔一个眼光。
对方被无形的护罩阻隔在外，不得寸进。
“呼！！”
直到身体被触发保护机制，众人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上，才借机移开了视线。
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们按住快要窒息的心脏。
天生敏锐的虚空种族疯狂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那是什么？”
无法理解。
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手握着那本书的青年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与此同时企图攻击黑发青年的大眼仔凝滞在空中半晌。
终于轰然坠落在地，触手点地，眼眸不断闪躲抽搐。
林衍将众人的反应纳入眼中却并不意外。
记录之书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数位深渊生物的力量，这些人产生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况且，昧和世界之蛇的维度远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
紧接着，黑发青年随手翻开书本。
上面活跃的名字们早已迫不及待，疯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似乎颇为苦恼地扫视了一下，随后决定按照收服顺序来。
记录之书，若是以某个传说为原型，它真正的功能其实是召唤。
简而言之，被契约对象的全部都会成为记录之书的东西，知识、力量，乃至于其本身。
不过林衍一般只使用对方的知识，以合体为标志而直接使用力量的次数都很少。
召唤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想到那些正在奔赴向知识长河的感应，他觉得这次也不需要再特意征求他们的意见了。
因为一切都很明显。
于是，林衍开口唤道：“深渊之火，炎。”
手中的书页骤然翻到第二页，同时上面的名字闪耀起前所未有的光辉，仿佛回应一般。
一扇巨大的赤色门骤然出现在林衍身后。
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身门扉之后传来的扭曲热度，燎燃的火焰甚至透过门缝流窜出来。
而比那扇门扉打开速度更快的是林衍的声音。
“深渊之寂，灭。”
“轰隆。”
又是一扇门从天而降，并排于赤色门旁边。
与此同时，第一扇赤色的门轰然打开！
一道身影在红色火蛇的环绕下，自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君主出现在众人眼前。
林衍继续道：“深渊精灵，殒。”
“轰。”
第三道门应声而落。
每一下都仿佛在敲击着众人的心脏，挑战着众人理智的极限。
但所有人都冥冥之中知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那本书上究竟有多少名字？
恐怕除了黑发青年本身以外没有人知道。
每一个名字落下，就有一道门降临。
第一扇赤色门中的人已经走出，那是个身绘着红色魔纹，如火焰化身般的男人。
在金红的火光中，他就是狂炎的君王。
然而与这份炽热力量相反的，是他异常冷峻的神情，。
那双如火的眼瞳比极寒之地的冰更冷。
只是这份冰冷在见到门扉前的黑发青年时骤然出现波动。
那双眼瞳中浮现的情绪如破冰的裂痕。
“嘿，炎，好久不见。”
大门还在不断落下，同为元素类化身的深渊生物，。
被林衍放到一旁的昧，姑且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被称为炎的红发恶魔从好不容易见到的那抹身影上移开，竟看了昧一眼。
“你为什么比我来的更早。”
炎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然而那双炽烈的眼眸中却分明流露出惊人的压迫感。
昧看了眼正在专心点名的林衍，对红发的君主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随后猛地越过对方看向往后第三扇门走出来的男人，“哟，陨吗？”
好一个假装无事发生，转移话题！
被呼唤名字的乃是个深渊男精灵他朝这边看了眼，对两位同僚点了点头。
随后男性精灵便大步一迈，直接朝林衍走去。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随着召唤，越来越多的深渊生物从门中出现并第一时间抵达林衍身边。
大地之上，抬头仰望的混血少年紧了紧喉咙，声音终于干涩起来。
“这些全部都是深渊种吗？”
虽然没有离开过虚空，但深渊高位生物的威名连他都有所耳闻。
简而言之，就像一直以来虚空眼是虚空世界的王者一样。
这些强大的深渊生物就是深渊金字塔顶端的绝对统治者。
但根据以前的情报，据说深渊生物完全不像虚空眼一族那样团结。
强大的深渊种大多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那如今仿佛深渊生物大集结的开会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高位种族天然对普通虚空种族的气场压制和精神碾压，在哪都有效。
大地各处传来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温度的升高，众人的汗水开始滴滴答答地疯狂落下。
“可恶，手脚，动不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降落的门越来越盛大，来自深渊的强大气息越来越多。
而使用记录之书召唤中的黑发青年，却安如磐石。
不管是那些踏出门的深渊种，还是那些紧盯着他的众人又或者为信仰越战越勇的大眼仔们。
他都全不在意，全副心神都在书页上一个个疯狂闪耀的名字中。
这种状态下，即便是深渊生物们也无法轻易触碰到他。
就像之前企图碰到林衍的大眼仔一样，会被无形笼罩在林衍周身的护罩隔开。
甚至因为他们自身是契约法则下的一员，这种不可冒犯的制约会更强。
那么谁会是林衍从记录之书上抬头时第一个看到，并第一个与之对话的人呢？
“陨，你来得正好。”
在赶往林衍身侧的过程中，被从四方召唤而来的深渊生物们总免不了要碰面。
说话的深渊生物有一对尖耳，眼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
正是之前与殒在山崖上谈话的另一方，其为深渊女精灵的落。
落按了按眼角，看了眼走至林衍不远处的殒。
竟少见的没有流露出之前不对付的样子。
这是因为在场的深渊强者跟殒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她才没有自讨没趣，呛声殒。
这其实得益于殒是众多深渊生物中，少见的对林衍抱有老父亲心态的精灵。
这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减轻了他给大多数深渊生物的危机感。
因此殒经常在一众大佬间充当和事佬的作用，效果甚至比自诩了解林衍喜好的萨尔要好。
但除开殒，落对其他人显然不能也保持住心平气和，尤其是当她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
“刚刚就是你！”
落冷笑一声，按住眼角，“就是你在我们横渡知识长河的时候多加妨碍吧！”
落怎么能够忘记当她尝试横渡知识长河时，那一道突然落下的晴空霹雳！
要不是因为她自身也是位实力强大的深渊生物，她可能就当场重伤了！
殒闻言望了眼被落指责的对象。
是深渊雷霆，自深渊雷光中诞生的元素种族。
“算了，落。”
殒看了眼远处不曾注意到这里的黑发青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那应该是雷廷外溢的力量被知识长河的河水导引，他并非故意攻击你。”
“蠢货。”
雷廷冷嘲地睨了眼落，一副完全不屑解释的态度。
随后雷廷直接站到林衍身前一步。
在这个位置他可以替对方抵挡下任何方向可能袭来的攻击。
雷廷在踏出门扉的一刻，便迅速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现场的状况。
那些大眼仔，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虚空。
虽然不知为何林衍会与虚空的大眼仔为敌。
莫非那时候萨尔所说林衍仍然乐于征战异世界，并不是用来糊弄他们的谎言？
但不论如何，只要林衍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就像他至今为止做的那样，他会为那人扫尽一切障碍！
如同阴云下紧盯猎物、伺机而动的雷蛇般。
雷廷泛着蓝色的竖瞳危险地锁定了那些大眼仔们，让无所畏惧的大眼仔们心中都莫名一寒。
这时候，林衍终于念完了最后一个名字。
他并没有召唤出记录之书上所有的契约对象，那个数量太过庞大。
完全不知道要念到猴年马月，他只叫来了距离知识长河最近的深渊伙伴。
然而即便如此，数量也相当壮观。
最后一扇门正要缓缓开启。
可谁曾想到。
“轰！”
狂暴中的虚空之眼突然暴起，将这位选中的幸运儿的门猛地挥出触手拍了回去。
刚打开到一半的门猝不及防地被关闭。
那十号大眼仔突然哈哈大笑。
“深渊的领导者，看破知识长河的命运者，虚空眼一族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就是你啊！异界的人类。”
大眼仔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林衍，那是倾巢而出的所有虚空眼一族。
“还挺会挑对手。”
昧拦在林衍身前，双眸亮起锋锐的光芒，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王对王，臣对臣。”
“凭你们还没有资格对我的王出手。”
“话虽如此，但你一个人想要对付我们所有未免太过自大。”
十号大眼仔心里还抱有希望，如果能够让林衍吞噬虚空之眼身上的腐败气息的话！
晦涩的天空之下，唯一的白色浓雾与守候在他身前的深渊之暗。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飞翔在上空的大眼仔兵团。
在无数的大眼仔兵团之后。
更有一道顶天立地的浓紫身影，如恶鬼降临，向世间投来猩红的俯瞰。
这一幕实在颇具冲击力，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倾覆而来，仿佛天都有塌陷。
“我，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反抗军第一次见到虚空眼一族的全部战力，连说话都仿佛在从破风箱里嘶气。
“还能怎么办！”
有人颤抖地重新拿起武器。
“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就是最终决战！”
一直在观察林衍的混血少年并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紧张的神情。
诚然他见识过对方强大的攻击和吞噬之力，但如今双方战力悬殊是事实。
哪怕是这遍及天空的虚空眼一族站着让他们打。
凭借那坚硬的触须，他们估计要用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打碎。
不过混血少年十分在意刚才十号大眼仔话语里提到的称呼。
知识长河的命运者他已经亲眼见证过，但深渊的领导者？
下一瞬，所有人突然听见了一声轻叹。
很不可思议的。
在浓稠的黑暗，虚空之眼发狂的嘶吼中，他们居然还能如此清晰地听见这一声叹息。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朝林衍望去。
随后，他们便见到那对林衍周围的白雾向外舒开，重新化作巨蟒。
同时黑发青年朝虚空中伸出了手。
只是在对方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那一直游刃有余地陪伴在其周身的少女，突然神情一肃。
昧甚至毫不在意身后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
她突然背向所有虎视眈眈的大眼仔们，直直地朝空中的黑发青年突然单膝跪下。
从黑发青年使用她的权柄的这一刻起，契约的印记开始疯狂闪烁。
深渊之暗褪去了昔日的冷漠，果断。
她飞快地切入了另一重身份，那是成为黑发青年手中的傀儡，代替对方征战沙场。
与此同时，一股压制虚空的黑暗之力不断蔓延。
见状，大眼仔们更是大惊失色。
熟悉的不详预感漫上了十号大眼仔的心头。
上一次它出现这种预感后便亲眼看着青年借用了巨蟒的力量。
这次，这次又是什么！
“不好，快阻止他！”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挽留，熟悉的无力。
大眼仔们触手拍击地面，接力一抽，猛地飞跃到空中朝那人亮出光线。
“嗡！”
奇异的嗡鸣声突然从虚空中扩散开来。
下一刹，所有人的脑袋骤然一痛，正在肆无忌惮破坏王城的暴走虚空之眼都僵直了一下。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位的力量降临的征兆。
随后，黑发青年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本书。
它确实拥有着书的姿态。
只是封面上流动的纹路与辉芒，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所有人只是下意识看了那本甚至未曾打开的书一眼，便好像被某种力量抽出灵魂，然后抛坠到虚空。
在这里他们只是一粒微尘。
在这浩瀚的知识面前，在这至高的法则面前，人人都显得渺小。
黑发青年甚至没有给袭来的大眼仔一个眼光。
对方被无形的护罩阻隔在外，不得寸进。
“呼！！”
直到身体被触发保护机制，众人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上，才借机移开了视线。
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们按住快要窒息的心脏。
天生敏锐的虚空种族疯狂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那是什么？”
无法理解。
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手握着那本书的青年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与此同时企图攻击黑发青年的大眼仔凝滞在空中半晌。
终于轰然坠落在地，触手点地，眼眸不断闪躲抽搐。
林衍将众人的反应纳入眼中却并不意外。
记录之书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数位深渊生物的力量，这些人产生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况且，昧和世界之蛇的维度远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
紧接着，黑发青年随手翻开书本。
上面活跃的名字们早已迫不及待，疯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似乎颇为苦恼地扫视了一下，随后决定按照收服顺序来。
记录之书，若是以某个传说为原型，它真正的功能其实是召唤。
简而言之，被契约对象的全部都会成为记录之书的东西，知识、力量，乃至于其本身。
不过林衍一般只使用对方的知识，以合体为标志而直接使用力量的次数都很少。
召唤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想到那些正在奔赴向知识长河的感应，他觉得这次也不需要再特意征求他们的意见了。
因为一切都很明显。
于是，林衍开口唤道：“深渊之火，炎。”
手中的书页骤然翻到第二页，同时上面的名字闪耀起前所未有的光辉，仿佛回应一般。
一扇巨大的赤色门骤然出现在林衍身后。
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身门扉之后传来的扭曲热度，燎燃的火焰甚至透过门缝流窜出来。
而比那扇门扉打开速度更快的是林衍的声音。
“深渊之寂，灭。”
“轰隆。”
又是一扇门从天而降，并排于赤色门旁边。
与此同时，第一扇赤色的门轰然打开！
一道身影在红色火蛇的环绕下，自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君主出现在众人眼前。
林衍继续道：“深渊精灵，殒。”
“轰。”
第三道门应声而落。
每一下都仿佛在敲击着众人的心脏，挑战着众人理智的极限。
但所有人都冥冥之中知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那本书上究竟有多少名字？
恐怕除了黑发青年本身以外没有人知道。
每一个名字落下，就有一道门降临。
第一扇赤色门中的人已经走出，那是个身绘着红色魔纹，如火焰化身般的男人。
在金红的火光中，他就是狂炎的君王。
然而与这份炽热力量相反的，是他异常冷峻的神情，。
那双如火的眼瞳比极寒之地的冰更冷。
只是这份冰冷在见到门扉前的黑发青年时骤然出现波动。
那双眼瞳中浮现的情绪如破冰的裂痕。
“嘿，炎，好久不见。”
大门还在不断落下，同为元素类化身的深渊生物，。
被林衍放到一旁的昧，姑且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被称为炎的红发恶魔从好不容易见到的那抹身影上移开，竟看了昧一眼。
“你为什么比我来的更早。”
炎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然而那双炽烈的眼眸中却分明流露出惊人的压迫感。
昧看了眼正在专心点名的林衍，对红发的君主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随后猛地越过对方看向往后第三扇门走出来的男人，“哟，陨吗？”
好一个假装无事发生，转移话题！
被呼唤名字的乃是个深渊男精灵他朝这边看了眼，对两位同僚点了点头。
随后男性精灵便大步一迈，直接朝林衍走去。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随着召唤，越来越多的深渊生物从门中出现并第一时间抵达林衍身边。
大地之上，抬头仰望的混血少年紧了紧喉咙，声音终于干涩起来。
“这些全部都是深渊种吗？”
虽然没有离开过虚空，但深渊高位生物的威名连他都有所耳闻。
简而言之，就像一直以来虚空眼是虚空世界的王者一样。
这些强大的深渊生物就是深渊金字塔顶端的绝对统治者。
但根据以前的情报，据说深渊生物完全不像虚空眼一族那样团结。
强大的深渊种大多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那如今仿佛深渊生物大集结的开会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高位种族天然对普通虚空种族的气场压制和精神碾压，在哪都有效。
大地各处传来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温度的升高，众人的汗水开始滴滴答答地疯狂落下。
“可恶，手脚，动不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降落的门越来越盛大，来自深渊的强大气息越来越多。
而使用记录之书召唤中的黑发青年，却安如磐石。
不管是那些踏出门的深渊种，还是那些紧盯着他的众人又或者为信仰越战越勇的大眼仔们。
他都全不在意，全副心神都在书页上一个个疯狂闪耀的名字中。
这种状态下，即便是深渊生物们也无法轻易触碰到他。
就像之前企图碰到林衍的大眼仔一样，会被无形笼罩在林衍周身的护罩隔开。
甚至因为他们自身是契约法则下的一员，这种不可冒犯的制约会更强。
那么谁会是林衍从记录之书上抬头时第一个看到，并第一个与之对话的人呢？
“陨，你来得正好。”
在赶往林衍身侧的过程中，被从四方召唤而来的深渊生物们总免不了要碰面。
说话的深渊生物有一对尖耳，眼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
正是之前与殒在山崖上谈话的另一方，其为深渊女精灵的落。
落按了按眼角，看了眼走至林衍不远处的殒。
竟少见的没有流露出之前不对付的样子。
这是因为在场的深渊强者跟殒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她才没有自讨没趣，呛声殒。
这其实得益于殒是众多深渊生物中，少见的对林衍抱有老父亲心态的精灵。
这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减轻了他给大多数深渊生物的危机感。
因此殒经常在一众大佬间充当和事佬的作用，效果甚至比自诩了解林衍喜好的萨尔要好。
但除开殒，落对其他人显然不能也保持住心平气和，尤其是当她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
“刚刚就是你！”
落冷笑一声，按住眼角，“就是你在我们横渡知识长河的时候多加妨碍吧！”
落怎么能够忘记当她尝试横渡知识长河时，那一道突然落下的晴空霹雳！
要不是因为她自身也是位实力强大的深渊生物，她可能就当场重伤了！
殒闻言望了眼被落指责的对象。
是深渊雷霆，自深渊雷光中诞生的元素种族。
“算了，落。”
殒看了眼远处不曾注意到这里的黑发青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那应该是雷廷外溢的力量被知识长河的河水导引，他并非故意攻击你。”
“蠢货。”
雷廷冷嘲地睨了眼落，一副完全不屑解释的态度。
随后雷廷直接站到林衍身前一步。
在这个位置他可以替对方抵挡下任何方向可能袭来的攻击。
雷廷在踏出门扉的一刻，便迅速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现场的状况。
那些大眼仔，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虚空。
虽然不知为何林衍会与虚空的大眼仔为敌。
莫非那时候萨尔所说林衍仍然乐于征战异世界，并不是用来糊弄他们的谎言？
但不论如何，只要林衍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就像他至今为止做的那样，他会为那人扫尽一切障碍！
如同阴云下紧盯猎物、伺机而动的雷蛇般。
雷廷泛着蓝色的竖瞳危险地锁定了那些大眼仔们，让无所畏惧的大眼仔们心中都莫名一寒。
这时候，林衍终于念完了最后一个名字。
他并没有召唤出记录之书上所有的契约对象，那个数量太过庞大。
完全不知道要念到猴年马月，他只叫来了距离知识长河最近的深渊伙伴。
然而即便如此，数量也相当壮观。
最后一扇门正要缓缓开启。
可谁曾想到。
“轰！”
狂暴中的虚空之眼突然暴起，将这位选中的幸运儿的门猛地挥出触手拍了回去。
刚打开到一半的门猝不及防地被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