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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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都心思百转,大殿之中,顿时一片静默。
    李承怿问道:“他和西楚有关系吗?二皇子景洵之死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我猜测贺家和西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贺家想要和西楚里应外合,谋夺北列的统治权。”
    李承怿喃喃道:“这可难办了......事情完全超过南桓能够触及的范围。”
    薛焕压着胸口的怒火,握紧拳头道:“有什么难办的!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焕哥说的没错,这事情,也不难办。”李承平略歪着头道:“既然西楚有志于吞并北列,我们要改变策略,不能被西楚牵着鼻子走。西楚能许给南桓的好处,无非是一些看不见的空头承诺,南桓有可能和西楚一起将北列瓜分吗?三国的平衡一旦被打破,西楚若是得到了北列的领土,国富民强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南桓!”
    李承怿道:“说的没错。南桓要夺回边关三邑,但也不能真的让西楚一家独大。若真如你所说,西楚在北列内部有贺家这么强有力的内应,景氏的政权岌岌可危,南桓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反而更加危险。”
    薛焕点点头:“如今南桓在夹缝中生存,要想在风云激变的事态下趁机夺回三邑,要更加了解整个的局势才行,不能做西楚吞并北列的棋子!”
    李承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些的神情:“所以,皇兄和焕哥都同意,南桓要在北列赢得西楚的前提下夺回三邑,对吧?”
    李承怿对道:“你有高招?”
    李承平轻飘飘道:“兵不厌诈,我的计策就是骗。”
    薛焕问道:“骗谁?”
    “骗北列也骗西楚,只要战事进入僵持状态,不管是西楚还是北列都会需要南桓的帮助。对西楚使臣说我们保持中立,必要时会配合西楚同时攻打北列南疆,而同时对北列说南桓不会帮助西楚,可以帮助北列,前提是归还边关三邑。而后坐山观虎斗,谁赢面大,南桓就投奔谁。”
    李承怿却是笑了道:“你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使臣了,两面三刀,虚与委蛇。”
    承平拱手道:“且当皇兄在夸奖我好了。”
    “虽然南桓要从北列手中夺回三邑,却不代表不能借西楚之力完成这件事。等北列被外忧内患逼到生死存亡的境地,南桓想要不费兵卒要回三邑,不就是顺手牵羊之事?”
    李承怿道:“朕知道你的心偏向北列,可你也不能因为心中的偏私而看不清楚事态的发展。”
    李承怿觉得李承平其实是在忽悠他,以此拖延南北开战的时间。
    李承怿转而道:“薛焕,你怎么看?”
    “臣也认为时机未到,不能过早的让南桓和西楚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战局是瞬息万变的。”
    承平就知道薛焕会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对李承怿拱手道:“皇兄不妨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些,帮助西楚作战,夺回三邑之后,又怎样呢?如果北列真成溃败之势,贺家会毫不犹豫的发动兵变夺权,西楚吞并北列后便磨刀霍霍向南桓而来。可如果南桓帮助北列作战,趁机以归还三邑为条件,一来不费兵卒夺回三邑,二来卖了北列一个莫大的人情,三来继续保住三国的几十年平衡,南桓休养生息,趁机壮大国力,邻国便不敢轻易进犯,南桓的江山是千秋万代的,皇兄才是真正的圣明君主。”
    李承怿抖了抖袖子,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对承平道:“你想的,可真够远的。与你相比,朕算是短视了。”
    “皇兄,我还没有说完呢。”承平抬头对他笑笑:“另一种情况是,接下来北列反败为胜,一路收复失地,将西楚赶出国境,贺家根本没有机会发动政变,此时,南桓又该如何选择?”
    李承怿立刻收住了笑:“那么夺回三邑之事,只能硬碰硬了。”
    “焕哥觉得呢?”
    薛焕左看看李承怿,右看看李承平,低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兄妹,一个赛一个得七窍玲珑心,他只好道:“如果北列一鼓作气赢得战争,夺回三邑之事,只能从长计议。”
    李承平唇角的笑怎么看都很讽刺:“在皇兄刚刚登基不久,南桓自己还未整顿改革之前,和刚刚赢得胜利的北列打这么一场硬仗......皇兄是认真的吗?”
    李承怿眼眸一垂,挥袖回头道:“你胳膊肘就继续往外拐吧!”
    高公公此时小心地出声道:“皇上,兵部拿来了西楚与北列的最新的边境战报,皇上是不是现在......”
    薛焕和李承平同时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李承怿道:“念。”
    “北列与西楚在希县一战,北列大捷,成功夺回希县!”
    李承平微微勾了勾嘴角:“瞧瞧,我说什么来着,看来我可以改行去钦天监占卜了。”
    李承怿瞧李承平那副得意的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李承平走出长信殿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至少她在李承怿这里成功拖延了南桓向北列出兵的时间,只要事情还没有发生,就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已经向李承怿揭露了西楚和贺家联手离间南北关系的事情,只要能解决李承怿对于领土完整这个心病,南北重新开始通商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到时候它也可以回到北列,重新和景韬一起生活。
    接下来,便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北列将三邑还给南桓了......
    承平正在出神的苦苦思索,却被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打断:“哟,这不是将宁姐姐么。”
    李承卉正带着一队宫女,打扮的灿若繁花般,堵在她的面前。
    李承平今天穿着紫色的朝服,金丝锈线的男靴,用玉簪束发,整个人气度不凡,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承卉。
    李承平眯着眼睛看她,鼻子哼了一声:“这路不太宽,麻烦让让。”
    “当初将宁姐姐可是千里红妆敲锣打鼓送到北列做英王妃的,怎么才两年的光景,就灰溜溜的回了娘家?还好卉儿福薄,当初这份福气没落在我身上。”
    李承卉昂首挺胸的盯着她道:“你被赶回娘家这么久,连自己的母后都不去拜见,是想除了不贤之外,再加一个不孝的名声呢?”
    李承平自己心里的事情还多着呢,没空和李承卉计较,索性想越过她的队伍而去。
    见李承平要无视她,李承卉的火气一下子大了,竟然向右挪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你还配做南桓的公主吗?你还是敌国王爷的妻子,天天伺候着他,还有脸回来?不要脸了,南桓的女人哪里有你这么贱!”
    李承平正是怒火中烧,不料后面却有人道:“臣拜见安盛长公主。臣斗胆要说一句,是皇上要接将宁长公主回国,与北列无关。”
    李承平闻声回头,她没留意薛焕一直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焕哥,不必和她解释什么。在这个皇宫里,我早没有什么名声了,也不在乎。”
    薛焕跟上李承平的脚步要走,李承卉咬了牙,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南桓的先皇曾经给薛焕和李承卉赐婚,可是薛焕却一直逃婚在外,不肯回淮安。直到先皇驾崩,李承怿废除了这纸婚约,李承卉也因为要守孝三年而待字闺中,等她再许配人家时,都已经过了二十。
    李承卉自然是恨薛焕恨得牙痒,而一切的根源还是李承平。
    “薛焕!你给我站住!你让本公主丢了这么大的脸,现在还好意思站她这边!你们就是一对没皮没脸的人!”
    薛焕只好低声道:“安盛长公主误会了,臣和将宁长公主......”
    “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一样的。”李承平直接捏着李承卉的下巴道:“你再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李承平的眼神凶狠,好像头狼射出的寒光。
    李承卉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李承平的威胁恐吓,就像是一只被追得满地乱跑的鸡一样扑腾着。
    “李承卉,你继续做你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就好了。我不指望你长脑子,也不指望你看看家国天下的局势,只希望你不要总在我面前秀脑子。你就和这天下其他多嘴多舌又心胸狭隘的女人一样,满心只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讨厌你,也可怜你。念在你姓李的份上,我不想让皇兄太为难,你懂了吗?”
    李承平将她往后面一甩,好在几个宫女们接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薛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怜香惜玉,捂着眼睛没看李承卉摔得狼狈的样子,快步跟着李承平离开了。
    李承平和薛焕沉默地往宫门外走,薛焕以为李承平是被李承卉气到了,出声劝慰道:“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世人并不都是那样看你的。”
    承平却道:“在那些女人眼里,我便就是一个不贤不孝被赶回娘家的公主又如何?无所谓,反正也是事实。我的所作所为,世人会如何批判,我根本不在意。”
    说实话,自李承平归国后,民间也有不少传闻,说她回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在两国交恶的时期,说她又要继续做南桓公主,又没彻底断绝与北列英王的夫妻关系。其实她夹在两国之间,心中又怎么会好过?薛焕知道知道李承平不在意这些累人的名声,也便放心了。
    马上要走到宫门口了,这段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就要结束,薛焕握了握拳,才问重新开口道:“他为什么没有护好你,你和他......”
    薛焕还在为了刚才她在长信宫说的话而担心。
    薛焕于她,是亦兄亦友的关系。承平明白他的关心,也明白他对景韬的怨念。
    李承平扭头对他道:“焕哥,我从没想要过他的保护,我的敌人,我会亲自打倒。”
    薛焕皱着眉头,停下脚步问道:“承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一国公主,你是不是会更加自由和幸福。”
    承平的视线微微一颤,抿紧了嘴角。
    “我从没想过不做这个公主。没有这个身份,我如何有资格能力保护四海安宁,百姓安居。即使被困在那方池子里,我的心依然是自由的。”
    承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平直的望着远方的,她看着朱墙玉瓦的宫城,再远处,是繁华万千的淮安城,再更远,是四海升平的南桓。
    如果还可以换一个方向远眺,向着北边望去,那里也有同样心怀安宁和期待的人们。
    薛焕的眉头舒展开,他抱拳道:“我明白了。公主心中的大义与宏愿,薛焕愿意一同守护。”
    李承平对薛焕,是一份对知己的惺惺相惜。只是碍于男女之间的礼数和身份的障碍,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承平眸色沉沉,道:“我知道,你害怕我变成我最不想成为的人。我也一样害怕你变成你不想成为的人。”
    薛焕最害怕因为她因女子的身份而遭到世间的蹂躏,丢掉尊严。
    古往今来,多少联姻的公主,背负着家国天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在异国低下了头,弯下了腰,折断了脊梁。换作别的女子,低眉顺眼可能是天性,但是让李承平低声下气的讨要地位,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薛焕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问出口:“他待你如何?”
    承平不自觉的放缓了步子。
    景韬待她,说是十足的好,也不尽然;说他待她不好,他却已经掏心掏肺的对她了。
    承平轻轻启唇,说道:“情深义重。”
    薛焕担心承平在撒谎。
    承平抬头看着薛焕的眼睛道:“冷暖自知,得失参半。其实,在北列的日子,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不好,不然,我也不会再回去。”
    在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日子,依然有如万丈天光破除阴霾的存在。
    薛焕垂眸片刻,微提嘴角:“那样便好。”
    承平看着薛焕勾起的嘴角,也望着他轻轻笑了笑。
    那份笑容依然是锦衣绣袍,满怀少年意气,打马奔过淮安的薛家公子所特有的,他会带着唯一的一颗赤子之心,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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