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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温木酒的修行

    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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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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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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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啪，嗒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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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布衣的剑客正悠闲倚靠在凉亭的木柱上饮酒，酒水从下颌滴落有极其细微的嗒啪声传出，这是出自岐山脚下的春魁酒入喉极烈，同样香味浓郁，不多时泗水亭中已经酒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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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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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望着对面的长街笑容苦涩道，已经说不清这是第几波入城的剑客，只知道独孤前辈从天色未亮的时候便等在这里，来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街道两旁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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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啪，嗒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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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酒水滴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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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靴底踏在积水青石板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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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的尽头，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剑客正踩着临街店铺的砖瓦纵跃而下，脚步踩在青石之上，踏着积水而行，当走到长街的中央时，那名剑客的拇指已经抵住了腰间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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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山剑冢，亲传第子，孟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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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独孤前辈，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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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隔着厚重的雨帘执剑一丝不苟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凉亭中独孤求败也是放下了酒葫徐徐起身回了一礼，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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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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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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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原本借给独孤前辈的那把木剑在登山的时候已经折断，可听独孤前辈说那木剑使着挺顺手的，只是可惜折断了，后来赔给了自己一柄在天下都排的上号的名剑，还要收自己当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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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收徒一事，基本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师傅的见面礼已经给了，自己还得准备一份拜师礼，自己便寻思着独孤前辈似乎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于是乎在离开那小镇之前，自己拆掉了床板重新做了一把木剑，权当做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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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是后来自己才晓得，原来并不是独孤前辈没有佩剑，而是已经在他这般境界，已经不需要佩剑，又或者说他修行的剑道中，剑在心中，已经人剑合一，一花一树，一草一木皆可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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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趟三千里归途，走走停停，就像是最温和的师长，悉心教导不说，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嫌弃过那把木剑，反而是如同寻常剑客一般，佩剑从未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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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剑名为“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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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送剑的当日，温木酒曾讪讪地笑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已经是自己拿得出最好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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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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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前辈将鹅毛扬起嘴唇轻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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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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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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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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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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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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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即便隔着厚重的雨帘也能感受着长街对面的那名剑客的强悍的气息，这趟三千里走下来其他的没学会多少，至少学会最基本的望气术，在温木酒的眼中那名剑客的气息如同江河一般汹涌澎湃，至于独孤前辈温木酒穷极目力望去也看不出分毫，他知道前辈更强，可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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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前辈温和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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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步走到泗水亭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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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中央的那名剑客开始疾行，长剑刺出的那一刻，清冷的剑身映衬着那剑客眉宇间的冷冽，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死意，因为这名剑客在出剑之前就已经心存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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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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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剑身上的雨滴被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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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靴底踏下积水往四周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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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的剑客顷力一剑让满天的雨势都顿了顿，他的眼中透着疯狂，这也是自己毕生最强的一剑，他从没想过要杀掉对面的人，毕竟他是千百年来第二个活着从岐山问剑下山的人，第一个人叫徐九，第二个人叫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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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对面那位老者强得离谱，那哪怕下山的时候带着满身伤痕，也不是自己能够斩杀的，所以自己也只是想着之前让他的布衣之上在添一道剑痕，仅此而已，至于自己，身为一名剑客，死在他的手中似乎也是不错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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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还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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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光就已经照亮了整个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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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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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眼的时候只看见前边站着的独孤前辈云淡风轻的将手中的木剑笔直的刺出，毫无花哨，了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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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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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铁剑落地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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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呼吸之后长街上再添上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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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定睛看去他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红点，这是木剑刺中的地方，此刻那身穿蓑衣的剑客正缓缓的往后倒去，倒地的刹那斗笠扬起，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可尚未合拢的眼眸中带着的平静让温木酒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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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地后嫣红的血迹从他的后脑勺缓缓浸出，还没来得及形成血泊就被从天而降的雨水冲淡，连带着身体的温度被流水带走，只余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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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成功的伤到了独孤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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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他的命也丢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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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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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容置疑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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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今日来的几波剑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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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尸体倒下的地方距离凉亭最近，已经不足十丈，而十丈之外还零零散散的躺着八九名剑客的尸体，他们都是剑修，他们都从岐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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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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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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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缘于剑客的骄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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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岐山出来的剑客似乎都是这般骄傲，骄傲到了骨子里，明知不敌也要出剑，也蠢到了骨子里，可独孤前辈却笑道，说山上这类蠢人挺多的，所以他们的剑道修为很高，所以自己才能活着下山，所以岐山剑冢能执天下剑道之牛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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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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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前辈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怀中抱着的那柄木剑多出了一丝裂缝，布衣上也多出了一道口子，可他没有在意只是笑容温和的看着还处在出神的温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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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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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还呆愣杵在原地鼻尖缭绕着还未散去的浓郁的酒香，和一丝极淡血腥味，思绪飘飞，自己离开小镇前独孤求败的话语在脑海中炸开如同春雷轰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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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独孤前辈刚刚下山的时候，站在客栈门口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去，前辈身上的布衣有无数道极其细微的裂口，胸前更是被一道剑痕撕裂清晰可见其间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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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学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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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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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前辈只是若无其事的仰头灌下一口春魁酒坐在自己身旁的台阶上笑着自问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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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教我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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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良久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呐呐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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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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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求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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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上还有一把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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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那姑娘的父亲登山时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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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轻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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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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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下意识的开口道，不过心底也莫约明白了什么，宝儿姑娘的身世自己也曾听掌柜的提起过，他的父亲是一名三品的剑修，那名剑客问剑岐山就再也没有走下来过，他的妻子也没有离去，而是留在了小镇上生下了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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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知道宝儿她娘亲瞧不上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也是，三品剑修的妻子，又能么可能看得上一个酒楼打杂的小厮，又怎么甘心让自家女儿嫁给一个身份如此卑微的人，哪怕他将来有可能变成酒楼的小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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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往后你可以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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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求败轻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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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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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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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是说我将来能登上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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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我也能有很高的剑道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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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夸张的比划着这是自己这辈子得到过最大的认可，而且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天下登顶剑仙，平日见上一面都祖坟冒青烟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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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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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莫要打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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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渐渐语调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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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眼眸也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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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提，就早些时候比武的燕大侠，若是全力出手能打几十个温木酒，更别提那三品的剑修，怕是能打几十个燕大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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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起身夸张的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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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掩盖满身的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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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柜的早些时候也给我讲过了，剑仙那都是顶天的人物，剑仙什么的离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太远了，哪有娶妻生子来得实在，小子不甘心，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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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老掌柜的话来说这就是命，生下来就注定的东西，就好比我温木酒生下来就是个孤儿，能遇见老掌柜的没被饿死就已经是顶好的运气了，哪能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奢求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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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望着手中剑身冷冽的名剑“春分”缓缓推出，递还到了独孤求败的手里，眼中有几分不舍，可还是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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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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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说命里没这个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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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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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仔细想想张屠夫的闺女也挺不错的，屁股大，往后保管生个大胖小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好的，其实我也知道，宝儿姑娘和我温木酒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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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那是三品的剑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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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练了十年剑还没摸到九品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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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眺望着远处的小巷子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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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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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微不可查的轻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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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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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得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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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前辈坐在客栈门前的台阶上将温木酒退还的“春分”扬起，起身剑出九式，破剑，破刀，破枪，破鞭，破索，破掌，破箭，破气，共有三百六十总变化，这是自己下山以后演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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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上余下的纵横的剑气似乎能搅碎天地间的的一切，区区九式，似乎就能破尽天地间的万般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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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有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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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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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思虑了片刻后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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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独孤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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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管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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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出剑之后随手将“春分”抛给温木酒，然后拿过另一坛子春魁酒往腹中灌去，一口饮尽，如鲸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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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你刺出一百万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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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管你剑道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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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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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底那个姑娘也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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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满身酒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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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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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还是离开了那个岐山脚下的小镇，一趟远游三千里，走走停停，所谓江湖远远没有想象中来得精彩，因为他除了吃饭，喝水，睡觉之外皆在练剑，枯燥的刺出，枯燥的收回，便是骑马之时也从未停歇，用他的话来说便是勤能补拙，自己没有不过人的天赋便用过人的勤奋来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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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十二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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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喝拉撒拢共三个时辰，余下的九个时辰便是温木酒雷打不动的练剑时间，从最开始每日几百剑便累的胳膊肿胀发麻，到最后的一日千剑游刃有余，这个极为艰难的过程温木酒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三五个月下来风吹日晒雨淋从未中断，也刺出了几万剑，可还总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废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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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天底下能做到这般练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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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天下剑道最高的岐山也寻不出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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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做到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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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知道，在岐山脚下有一小镇名为临淄，在那个小镇上，还有一个姑娘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去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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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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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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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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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木酒也缓过神来望着那孟不器已经彻底冰冷的尸体嘴唇蠕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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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调中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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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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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能想到最远的最遥不可及的顶点便是三品，如今，自己能够想到的顶点轻易的倒在这滂沱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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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剑客如果不死在这里的话，或许很多年后天下还会在多出一名二品的小剑仙，要知道二品的剑仙已经是人世间绝顶的战力，他本可以名满天下，再不济也能叱咤一方，可如今还没来得及让天下记住他的名字，就倒在了上京城中一条不知名的长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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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清冷的长街上如同山川湖海一般纵横不绝，久久不然的剑气，和独孤前辈右手多出的一道血痕，映衬着他三品巅峰的修为，佐证着这场顶尖剑客之间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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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时候温木酒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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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前辈口中所说的剑道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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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不止三品自己当真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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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你也能打半个燕不武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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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求败顺着温木酒的目光看去，看着那倒地的三品剑客，顿时了然于心，知道此刻温木酒想的什么，不禁哑然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