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共通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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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夜色中,正按照手中定位符咒的指引前往连优景所在之处的原早见霍然回首。
    身旁与他同行的时顾也跟着他步子一顿,微微蹙眉道:“怎么?”
    原早见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定位符咒,代表连优景所在方位的那颗红色小球正指着前方,原早见只短暂停了一下,便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感继续前行。
    某座山上。
    巍峨奢华的大别墅静默地矗立着,其中一间房的窗户中隐约透出房间内闪烁的红光。
    连优景盘腿坐在圆形魔法阵当中,闭目缓缓呼吸着,双唇紧抿,眉心似有一点黑光一闪即逝。
    陪伴在一边的向抚和曲元化沉默着注视着魔法阵的变化,当然也早就发现连优景身上萦绕着的黑色气雾。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从连优景开始尝试制作连承之笔记本上的符咒,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这期间,魔法阵的颜色从红转黑,又从黑转红,来回反复多次,而连优景身边围绕着的雾气也伴随着魔法阵颜色的改变而愈发浓重。
    那些雾气就像一缕缕丝线,最初是极浅极淡以至于很难看清的薄薄几缕,随着魔法阵颜色的转变而愈发显现出真正的形体来,颜色也越来越深,缠绕在连优景的身边,将她裹在层层黑雾当中,让人看不清晰。
    黑色,在魔法界一向代表着高深莫测的禁术魔法,除了最高阶的金系元素是自然黑色以外,其他的魔法一旦产生黑色光芒,即代表该魔法迈入了不应当存在于当代魔法界的高度。
    所谓不应当存在于当代魔法界——
    在和平年代并不需要破坏力过大的魔法,以往的实力为尊年代已经过去了,当代的魔法社会崇尚平等与自由,即使魔法师自身实力不算很强,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这也是东方魔法学校规定,即使魔法师未通过毕业考试,也允许一辈子呆在学校修习的原因。
    在实力未达到一定阶段之前,能够继续生活在学校这样的象牙塔里,类似这样的规定还有许多。
    当代魔法社会是平静的,充满包容性,但黑光魔法往往都是非常危险的魔法,破坏性太强,如果在战斗中使用,很容易使人丧命,正因此,黑光魔法被组织列入了禁术当中。
    只是……
    向抚一直在思索,连承之是过去百年间最有名也最强大的符咒师,当初组织在制定禁术清单时,他也是坚定认为应该禁止黑色魔法的人之一,然而现在……
    他留给自己孙女的这张独特的符咒,明显烙印着黑色魔法。
    向抚不懂连承之留下这张符咒的理由,曲元化也同样不明白。
    连优景进入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制作一张符咒,按照向抚教导连优景的经验来看,这张符咒制作必然很复杂。
    连优景是属于有天赋但是后天不努力的类型,跟着向抚学了一段时间,她的进步非常明显。
    尽管向抚从来没有夸奖过她,但连优景学习的速度还是让向抚感到惊讶。
    惊讶的同时,却也感觉理所当然。
    连优景拥有接近于金色的火焰,她从小在连承之身边长大,平时安静内敛,偏好看书。
    以往只是刻意地放纵,如今她为了提高实力,也在自己努力。连优景学习的时候很投入,能够比同龄人更快地了解符咒或魔法背后的原理,进步也是必然的。
    原本向抚以为,连承之既然已经将符咒的制作图纸画了出来,连优景在找到记录点之后,应该很快能够制作出来。
    但连优景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向抚和曲元化都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到她,两人虽然都有些焦虑,但还是安静地守护在一旁。
    向抚微叹了口气,曲元化却突然警惕地望向窗外。
    夜色暗沉,星月微弱的光芒与室内的灯光比起来实在太过黯淡。
    然而银白色的半圆月亮之上,能看到两个小小的黑点。
    两个黑点只是一闪而过,月亮再度恢复了无暇。
    曲元化皱了皱眉。
    向抚也很快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连优景,那些黑色雾气已经越来越浓厚了,但连优景还没有要完成符咒的迹象。
    向抚轻啧了声,对曲元化低声道:“师父,我出去看看。”
    “嗯。”曲元化应了声,“注意安全。”
    “我知道。”向抚点了点头。
    ……
    原早见跟随着定位符咒的引导,与时顾一起在这座山停了下来。
    两人甫一落地,立即察觉到了这座山便是连优景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
    原早见怔了一下,时顾却已经熟门熟路地往连优景小时居住过的那间木房子走去,像是肯定连优景一定会在那里一样,时顾走得很快。
    原早见微微蹙眉看着他的背影,迈步跟了上去。
    木房子隐在繁茂的树林里,在夜色下黑漆漆的一栋,根本看不见灯光。
    连优景不在里面。
    两人在木屋前面停了下来,时顾烦躁地啧了声,扭头问原早见:“你的符咒到底指的哪里?”
    原早见没有说话。
    他掌中漂浮着的金色符咒上,红色小球悬浮其上,仍旧是对准了木屋的方向。
    时顾瞥了眼他手中的符咒,抬脚绕过小木屋,往树林的深处走。
    没有和原早见打招呼,时顾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即使是在夜色里,也方向清楚地走着,就好像他的大脑里装有一副完整的地图。
    原早见盯着他丝毫不带犹豫的背影看了几秒,眉心微微聚拢。仿佛想起了什么,原早见收拢掌心,手中符咒因此消失,他沉默地跟上了时顾。
    两人绕过小木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看到一层结界屏障。
    非常简陋的隐蔽魔法,几乎等同于不存在。
    两人透过这层结界看到这之中威严豪华的大别墅,于夜色下巍峨矗立,半圆月亮直挂别墅中央,为之投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别墅看起来有些阴凉。
    半透明的结界屏障在月色下微微闪烁冷光,时顾伸手轻点结界,只听一声低低的嗡鸣,结界突然张开一道可供人进出的小口。
    “果然……”
    时顾低声自语了一句。
    没有过多停留,他已经迈入结界当中,原早见紧跟其后,两人前行了几步,别墅的入口处,黑色短发的男人已经静候已久。
    “是你们。”向抚挑了挑眉。
    “向先生。”原早见朝对方颔首致意。
    时顾并没有正儿八经跟向抚打过照面,但这一段时间以来,时顾上过好几次魔法界的新闻头条,向抚认识他也不奇怪。
    时顾开门见山问道:“连优景在不在这里?”
    “在。”向抚回答的很爽快,“但她现在不能见你们,请回吧两位。”
    “她怎么了?”
    时顾顿时有些紧张,原早见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向抚身上,那种对连优景的关心骗不了人。
    向抚略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没事,只是不方便见到你们罢了。”
    向抚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他打了个响指,他与两人之间浮现一条红色的长线,楚河汉界一般将那两人划在别墅安全范围之外。
    这是不打算让他们进去了。
    时顾有些烦躁地啧了声,对方是连优景的师父,从这个角度来说,连优景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但……
    “连优景的精灵还在我这里。”
    时顾侧头看去,开口的是原早见。
    相比于时顾,原早见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更冷静,现在面对的是连优景的长辈,时顾本以为原早见会更不动声色。
    但显然原早见并不如他所想,原早见只是顿了下,又道:“之前出了些意外,她的精灵曾经受到伤害,虽然已经经过修复,但我不确定连优景本身有没有受到影响。”
    连优景曾经以精灵佯装成自己,偷偷溜出了安全区。原早见说的“意外”,正是连优景溜出去之后发生的。
    当时留在安全区的人都没有发现连优景的离开,直到林瑾的哥哥林珩带人偷袭安全区,连优景所在的房间被人用魔法强行突破,她的精灵受到惊吓而恢复成小火球的形状,被人趁机打上一道魔法。
    好在当时状况混乱,小火球逃窜飞快,冲进了同伴们的保护圈内。
    小火球受伤不算严重,事后经过简单的疗愈便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正因此事,同伴们才发觉连优景的离开。
    精灵受伤,连优景作为本体是有感觉的,但那之后她也没有使用精灵与同伴们联系,这很不寻常。
    同伴们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只能从精灵的状况推测她暂时应该没有遇上危及性命的紧急情况,但尽管如此,联系不上连优景,同伴们还是颇为焦虑。
    再加上那个时刻,余一凡和林瑾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时顾和原早见以此为契机进行合作。通过原早见的定位符咒,他们发现连优景和余一凡在同一个地方——连优景也在林瑾的控制之下。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突袭林家行动。
    尽管在这一次行动当中,救出余一凡才是最首要的目的,但不管是时顾还是原早见,还是有些放不下连优景。
    原早见指尖微动,一只小火球窜了出来,围着他转了几圈后漂浮在原早见身侧。
    精灵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向抚在看到小火球的时候便感受到了那只火球上的火系元素气息,无疑是连优景的。
    向抚略有些惊讶,连优景居然没有将精灵收在体内。
    精灵是魔法师的核心,也是魔法师最脆弱的地方,一旦精灵被毁灭,魔法师也会随之死亡。
    连优景会将自己的精灵交给时顾和原早见,对这两人应该是相当信任的。
    那张符咒的记录点是连优景的精灵,如果得到精灵,或许会对她制作符咒有帮助,但也可能对她是一种打扰。
    向抚不清楚连承之留下的符咒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精灵回到连优景身边到底会带来助益还是损害也未可知,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稍微冒一下险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向抚略略沉吟了会儿,打量两人几眼,终是撤回了那条红色长线。
    “先说好,”向抚转身将别墅的大门打开,“把精灵还给她之后,你们,一个都不准留。”
    原早见应了声,时顾没说话。
    两人跟在向抚身后往楼上走,心思各异。
    ……
    连优景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的黑色中,伸手不见五指,眼睛明明大睁着,入目却只是一片黑暗。
    但有声音。
    有微弱的声音从远方飘渺而来,像是某种指引一样一直重复着。
    重复了多少遍?几十遍?几百遍?
    连优景记不清楚了。
    她已经在这一片黑暗中呆了好长时间。
    那声音实在太过微弱,尽管重复了许多遍,她还是听不清。
    连优景想召唤出自己的精灵,尝试了几次才想起,她的精灵被留在了安全区,在同伴的身边。
    没有火,这里好暗。
    什么都看不到。
    连优景感觉自己像是黑暗里的一张薄薄的纸片,漂浮在无重力的空气里,浑身轻飘飘的没有力气,连大脑也变得迟钝。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制作符咒。
    什么符咒?
    ——爷爷留给她的符咒。
    怎么做出来符咒?
    ——找到记录点,理解记录点。
    那么,记录点是什么?
    是什么?
    “……”
    “……球。”
    她听不清。
    “……火球!”
    大脑猛然一震。
    黑茫茫的一片里,忽然显出红色的虚影来。
    最开始是小小一点,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终于完整地显露在眼前。
    一个全身燃烧着的火焰小人。
    那是——
    她的精灵。
    “景景!”
    脆生生的喊声。
    小火人转了个圈,身体蜷曲成一颗红彤彤的小火球,直直撞入她的胸前。
    “唔……”
    仿佛有什么阔大又清凉的东西闯入脑海,连优景终于感觉灵魂轻了起来,她的思路变得灵活,灵台一片清明。
    黑色忽然消退,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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