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即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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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柳如玉现在竟然直接当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交代出自己的身份来。
这让赵赫多少有点不高兴。
但是因为他对柳如玉的完全信任，使得他还是打算给柳如玉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存在。
柳如玉笑着介绍道：“他叫叶凡，是我从北域找到的一位绝世天骄。”
“嗯？”
赵赫上下打量着叶凡。
“绝世天骄吗？如何说？”
他行走亿万年，早已对所谓的天骄没有什么感觉了。
柳如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让叶凡好好介绍自己。
包括从小到大的经历。
“你尽管放心说，他活了亿万年，修为极高，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命格，只管说实话就行。”
柳如玉都这么说了，叶凡便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娓娓道来。
包括他之前是如何天骄，后来又是如何突然失去了修为，后来认识了老师，便恢复了天资。
听完叶凡的经历。
一直以来都满脸无所谓的赵赫，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这……这不是主角模板吗？”
赵赫揉揉眼睛，下意识在叶凡身上仔细打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残灵，可能还寄居在你的戒指里？”
赵赫一边打量叶凡，一边问答：“如果我猜的还是没错的话，残灵的夙愿就是让你为他炼制出一副身躯？”
“嗯……”
这下轮到叶凡瞪大眼睛了。
这……
竟然说的分毫不差！
难道他真是活了亿万年的人？
拥有读心术吗这是？
叶凡不理解了。
赵赫继续道：“而你之前说的那个老师……就是戒指里的残灵吧？”
叶凡忍不住说道：“对！”
他本来还想继续为老师韩遂隐瞒的。
但对方说的事无巨细！
丝毫不差！
这还有什么可瞒的了？
人家明显是看出来了！
既然都被看出来了，那就不再瞒了！
“我老师……他确实是个残灵，前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凡有些激动的看着赵赫。
他之前还不相信柳如玉说的，赵赫活了亿万年什么的。
但如今看来。
太有可能了啊！
这何止是亿万年？
他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强者！
赵赫摆摆手，让叶凡安静点：“你别太激动了，你老师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想看看金手指……啊不，你老师长什么样子。”
叶凡为难的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骨戒。
他不好拿这个主意。
旁边的柳如玉听傻了。
什么老师，什么残灵。
为什么他根本听不懂？
淦。
他这个大师兄感觉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柳如玉叹息。
叶凡耳中传来一道悠悠的传音：“小凡，你带着柳如玉离开，把骨戒交给这个人。”
叶凡直接听出来这是老师的声音。
他诧异了片刻，随后还是把戒指交给了赵赫。
赵赫拿着戒指，明白了叶凡的意思。
叶凡拍了拍柳如玉的肩膀：“大师兄，你陪我去藏经阁里看看吧？”
“嗯？”
柳如玉皱眉：“为什么现在……”
“走吧走吧。”
叶凡强行把柳如玉拉走。
树下，只剩赵赫和一枚骨戒。
赵赫打量着手上的骨戒，意外发现骨戒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总觉得这裂痕不是什么好兆头。
突然。
一道青烟从骨戒中飘散而出。
青烟在空气中变化，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白衣，仙风道骨。
剑眉凌厉。
赵赫诧异。
这就是老爷爷金手指吗？
看上去……还真挺牛啊！
“那个……”
赵赫想跟韩遂打招呼。
却听得韩遂率先开口：
“你也是穿越者？”
赵赫愣住。
穿越者……
这三个字。
他都快忘了！
他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询问道：“你……难道你也是……”
“对。”
韩遂飘在赵赫身边，点头。
这下。
道心平稳了数万年的赵赫，忍不住心中泛起涟漪！
都是穿越者！
竟然在这个玄幻世界，能找到蓝星的人！
赵赫激动。
“你穿越过来是什么时候？”
赵赫强压心里的激动，询问道：“穿越过来就是金手指了吗？还是说……你之前就穿越过来了？”
韩遂苦笑着，摇摇头：“不，我穿越来的时候，就是这幅鬼样子了。”
赵赫唏嘘。
穿越过来就人不人鬼不鬼的。
确实是有点惨啊。
韩遂问道：“你呢？我听柳如玉说，你活了亿万年？还是炼气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
赵赫又是一阵唏嘘。
同样，脸上也闪过些许失落。
“我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此界还是一片混沌，我在混沌中游行，亲眼见到盘古开天，鸿钧讲道，三皇五帝……直到现在。”
韩遂心里泛起酸涩。
还真是亿万年！
都是穿越者。
咋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个鬼，人家上来就是一个混沌。
“咋，我看你这表情，好像挺羡慕我的？”
赵赫看着韩遂脸上的表情，好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这样挺好吧？”
韩遂反问一句：“难道不好吗？”
“呵呵……”
赵赫笑着摇摇头。
神色复杂。
韩遂看着赵赫这幅样子，心中明白，想必应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苦衷。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
光鲜亮丽都是别人看得到的。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你有多难。
韩遂静静听着赵赫开口。
赵赫说道：“亿万年里，我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天道之中没有我的姓名，我就如同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你知道吗，即使我被烧的飞灰湮灭，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活过来。”
“而且，亿万年的时光流逝，我见过太多悲欢离合，现在已经近乎没什么感情了。”
赵赫苦笑着抬头：“你觉得，我这样还好吗？没有感情，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更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可言，虽然修为滔天，但……没用啊。”
“一个人度过亿万年，那种要窒息的孤独感……”
韩遂听着赵赫诉苦，心里叹了口气。
亿万年。
一个人。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
甚至连个人都不算。
似乎也确实没什么值得羡慕的了。
唯一值得羡慕的，就是他可以一直活着，活下去，不用担心生老病死。
可一想到这是用亿万年的孤独换来的……
啧。
没什么可羡慕的。
“算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赵赫拍了拍韩遂的肩膀，说道：“那个叶凡，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是主角吧？”
韩遂点头：“是啊，妥妥的一个主角模板，他不是谁是？”
赵赫笑了一声：“然后你是废柴主角的金手指老爷爷？”
韩遂点头。
这不都显而易见了吗。
赵赫哈哈笑道：“还可以啊！等主角成长起来，你抱着主角大腿就行了！”
“算了吧。”
韩遂摇头，一脸苦涩：“我跟你说实话，这其实是一本书里的世界，我破坏了书中的剧情走向，所以……看到我栖身的那个骨戒了吗？”
韩遂指了一下赵赫手上的骨戒。
赵赫低头看过去。
“咔嚓……”
只见骨戒突然之间，又出现了一条裂缝。
赵赫睁大眼睛。
韩遂道：“我破坏了剧情走向，所以我栖身的这个骨戒空间正在崩塌，我这个残魂形态和骨戒空间紧密绑在一起，骨戒空间消失，我也就……”
他话没说完。
但赵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韩遂破坏了剧情线，所以导致剧情改变，韩遂这个始作俑者，自然要直面这方世界的惩罚。
“要我帮你吗？”
赵赫转头道：“我可以帮你再找到一个骨戒，我的实力，你应该明白的，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方世界中。
能遇到一个同为穿越者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韩遂说需要自己的帮忙。
赵赫现在就可以出手帮韩遂把灵体转移到其他地方。
谁知。
韩遂摇摇头。
“算了，就这样吧。”
赵赫皱眉：“你不想活了？”
“不是。”
韩遂解释道：“现在仅仅是我遭受惩罚，如果你强行干预剧情进展，结果未知啊。”
赵赫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韩遂继续道：“再说，我来这个世界，主要就是为了引导主角叶凡，现在叶凡走到了乾离学院，前路光明，我就算死了，也心安。”
赵赫眼眸深邃。
他能感觉到，韩遂说的是真心话。
他虽然是穿越者。
却对叶凡这个人物，确确实实的产生了师生情谊。
他之所以不接受自己的帮助，也是怕这方世界的惩罚，会转移到叶凡身上。
“看在咱们都是穿越者的份上，我有件事求你。”韩遂道。
赵赫正了正神色：“你说。”
韩遂说道：“我要是死了，叶凡自己不一定能收集到所有本来该收集来的资源，需要一个人引导他，如果你不觉得麻烦，我希望你能带着叶凡，按照这张纸上的剧情，尽可能的为叶凡收集到资源。”
说着，韩遂从骨戒空间中拿出了一张纸，交给赵赫。
赵赫接过来纸张。
上面写着叶凡将会得到的种种机遇。
他不禁有些眼眶发涩。
“你真打算就这么死了？”赵赫再次问道。
他觉得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直接给自己判死刑，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韩遂苦笑摇头：“就这样吧，骨戒空间坍塌，我的残灵也受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即使你把我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不出三天，还是会死的。”
听到这，赵赫终于不得不放弃了。
如果一定要这样。
那也只能牺牲韩遂。
况且，韩遂自己就根本没想着活下来的事。
“你……唉。”
赵赫满心复杂，不知该如何说。
“如果你不觉得麻烦，还请你帮我这一次，我也没别的念想，叶凡只要能安稳的按照剧情走，成长为一方强者就行了。”韩遂道。
赵赫把纸张收进自己的纳戒中，点点头：“行，我帮你。”
韩遂凝重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开口道：“谢谢。”
赵赫摆手。
“谢什么谢，举手之劳而已，亿万年那么无聊的日子我都过来了，这算得了什么。”
“对了，你……”
赵赫看着韩遂，思索片刻，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这种话题稍显沉重。
韩遂脸上的笑容略去。
时间……
他看着正在逐步崩塌的骨戒空间，沉思片刻后，说道：“最多两天。”
“明天叶凡会拜入新师父门下，我会尽力撑到明天晚上。”
赵赫脸上愕然。
他以为韩遂至少还有几天时间。
怎么明天就……
难怪他着急把叶凡交到自己手里！
他看着韩遂，发现韩遂一脸轻松，没有死期将至的感觉。
他又远远的看了一眼在藏经阁中，跟柳如玉一起翻书的叶凡。
突然有些心情惆怅。
“我看叶凡对你好像挺有感情的，你就这么消失了，你就不怕对他造成什么打击？”
赵赫问道。
韩遂笑着摇摇头：“我这些日子研究了灵符，有一种灵符，可以封印相关的记忆。”
“我准备把叶凡脑中关于我的记忆全部封存，待他何时突破飞升，自然冲破了那灵符之后，便能明白我的苦心。”
赵赫欲言又止。
但看这对师徒如此，他还真是心有不忍。
“算了，随你吧。”
赵赫摆摆手，不想再管这件事。
时间过得飞快。
一天过去。
韩遂静静坐在骨戒空间之中，看着周围已经坍塌了一半的空间，面无表情，神色淡然。
已坍塌的那部分空间，充斥着虚空暴风，仅仅是一道风刀，就足够能将他的残魂形态剿灭到一丝不剩。
换而言之。
现在，骨戒于韩遂而言，处处都是危险。
但是他又不愿出去面对叶凡。
随着骨戒空间的消失，他的残魂形态也变得无比脆弱，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脆弱。
以叶凡的眼力，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没必要为叶凡再填什么心事了。
就是可惜了骨戒之中的东西。
韩遂叹了口气，估摸着叶凡已经睡下之后，带着骨戒中的全部东西，脱身骨戒。
纳戒认主，仅仅是主人的神魂印记才能打开纳戒。
但韩遂日日和叶凡在一起，对于叶凡的纳戒，他也随便可以打开。
他把骨戒中全部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在叶凡纳戒中。
他相信，以叶凡的天资，哪怕没有自己。
他也一定能找到最适合他的功法，认真修炼，按原着那样，成为一方强者。
叶凡完全没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呼呼大睡。
韩遂把东西全部塞进叶凡的纳戒中后，便回到了自己栖身的骨戒里面，静静等待着天亮，等待着死期。
……
翌日。
柳如玉一如既往的早上来敲门。
“叶凡！快醒醒！”
今天的柳如玉看上去十分暴躁，他一边敲着门，一边说道：“叶凡！今天得早点走！你还要拜执教长老为师父呢！”
叶凡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打开门。
“知道。”
柳如玉看了眼叶凡身上的装束，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怎么还是他刚来的那身衣服？
“你怎么还穿这身？”柳如玉问道。
叶凡反问：“不然？难道光着跑出去？”
柳如玉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你现在已经是乾离学院弟子了，你为何没有穿学院统一送给你的内院衣物？”
叶凡定定的盯着柳如玉的脸。
他眼神深邃，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把柳如玉盯得有点紧张。
“你你……你在看什么？”
叶凡呵呵冷笑：“你倒是把衣服给我啊！”
柳如玉楞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
自己好像……还真没把服装给叶凡！
难怪叶凡不穿呢！
合着他是根本没有啊！
柳如玉讪讪一笑。
“我大意了，大意了。”
柳如玉忙说道：“这是衣服，你现在去换吧。”
他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来一身天青色衣物，交到叶凡手中。
叶凡甩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回屋换衣服。
等叶凡换完衣服，再站到柳如玉面前时。
彻底给柳如玉惊艳住了。
只见少年表情淡然，五官立体，剑眉星目。
即使穿的是学院统一的服装，也没有掩盖住少年的一丝的锋芒！
这才是天才该有的样子啊！！
柳如玉瞪大眼睛，心里疯狂庆幸！
还好！
还好他下手快，没让叶凡跑掉！
这么好的天才，要是跑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走走走，咱们去落鹰峰，行拜师礼！”
柳如玉兴冲冲的拽着叶凡，从竹林小院往落鹰峰走。
走在路上。
叶凡能明显感觉出来，周围的人似乎比前两日多了不少。
路上多了很多弟子。
那些弟子看到柳如玉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朝柳如玉弯腰：“见过大师兄！”
柳如玉面对所有人都是微笑点头，礼数齐全。
既不让人觉得冷漠，又不会太过疏远。
“大师兄，这位便是今日要拜入落鹰峰的新弟子吗？”
有几个看上去和柳如玉关系很不错的女弟子往柳如玉身边凑，虽然嘴上问的是叶凡，但眼睛自始至终都挂在柳如玉身上。
可以看出，柳如玉在乾离学院是很受欢迎的。
至少一路走来，许多女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倾慕和喜爱。
这也使得叶凡多看了柳如玉几眼。
柳如玉在他眼里的形象有点太接地气，以至于如果不认真看，他根本发现不了柳如玉的优秀。
只见柳如玉俊美无俦，玉树临风。
立如芝兰玉树。
笑若朗月开怀。
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柳如玉是再合适不过了。
加上柳如玉常年强者榜第一的地位。
加上大师兄的身份。
被女弟子喜欢似乎是一件根本无法避免的事。
叶凡叹了口气。
现在的世道啊，强者一个个长得还那么帅气。
真是不给别人活路了。
叶凡摇摇头。
柳如玉拍着叶凡肩膀，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被院长破格提升进内院，受执教长老赏识，成为长老亲传弟子的叶凡，是一个资质很不错的天骄，大家以后记得多多照顾他。”
有柳如玉的介绍，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叶凡。
很多女弟子的眼睛在看到叶凡的一刻，瞬间直了。
这个小哥长得也十分俊朗！
“果然是大师兄拉拢来的天才，一看便十分不凡！”
“是啊，叶凡师弟，以后师姐们会多多照顾你的！”
“叶凡师弟，多大年纪了呀，可有婚约？”
“你看师姐怎么样？”
一种女弟子围着叶凡和柳如玉，纷纷出言调侃叶凡。
这些调侃都十分善意，让人很难在心里生出厌烦。
叶凡从未经受过这么多女弟子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大赧。
柳如玉看出叶凡的窘迫，笑着分开众人：“好了好了，叶凡师弟年纪还小，你们再吓着他！”
“以后日子还长，认识的机会多了，日后再说。”
女弟子们还是不想离开。
直到柳如玉搬出执教长老：“你们要是再拦着，耽误了叶凡师弟去见执教长老，行拜师礼，执教长老再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们担着！”
听到“执教长老”四个字。
女弟子们纷纷摆手作鸟兽散。
师弟虽好。
但执教长老也很可怕！
还是算了吧！
她们一哄而散。
看到叶凡一阵难以回神。
“这……这就走了？”
叶凡诧异道：“执教长老如此可怕吗？”
柳如玉笑道：“倒也不能说是可怕吧，执教长老本就是个古板性子，做事规矩惯了，没太多人情味，大家惧怕他太正常了。”
叶凡了然点头。
确实。
他这个新师父光是看着就很凶了。
他刚上山几天，就看出了执教长老的呆板。
何况这些在执教长老收下饱受“折磨”的弟子们？
但叶凡心里完全没有紧张。
甚至还觉得……
这样反而更好！
他不需要多少人情味。
他想做的，只是变强，仅此而已！
没有女弟子们的挡路，柳如玉和叶凡前进的速度十分的快。
用不了多久，便到了落鹰峰。
所谓的拜师礼，并没有叶凡想象中的那么盛大。
相反，看上去还挺简单的。
就只有几个长老坐在一起，他的新师父执教长老坐在正中间。
周围站着一些其他弟子。
弟子数量不多不少，大概有三四十位。
叶凡能叫上名字来的只有一个桃月。
桃月没有站在她爷爷院长身后，而是站在离媚长老后，表明她是离媚长老的弟子。
这看的叶凡倒是觉得有些惊奇。
之前柳如玉和院长一个劲的说离媚长老如何不靠谱。
但院长却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交给离媚长老？
足可以看出来离媚长老并没有院长口中的那般不堪和嫌弃。
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否则。
院长怎会把自己的宝贝孙女交给她？
叶凡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
柳如玉这是脸上的笑容收敛，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带着叶凡走上前。
“大弟子柳如玉，见过诸位长老，诸位师弟师妹。”
“见过大师兄。”
在柳如玉向其他人行礼时。
那些长老身后的弟子们，也纷纷弯腰，恭敬地朝柳如玉行礼。
这一幕看上去无比和谐。
柳如玉道：“弟子柳如玉，带内门弟子叶凡，向千鹰长老行拜师礼。”
叶凡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师父，执教长老，道号是千鹰。
千鹰……
很霸气的道号！
“起来吧。”
执教长老抬手，示意柳如玉站起身。
柳如玉起身，转身向叶凡介绍起在做的各位。
“这位是执教长老，道号千鹰，你未来的师尊，居住在落鹰峰，有八名亲传弟子。”
“这位是五长老，道号离媚，居住在红枫山，共有三名亲传弟子。”
“这位是……”
柳如玉为叶凡介绍起周围的人。
叶凡挨个看过去，挨个行礼。
他周全的礼数，惹来一片好评。
“我乾离学院一切从简，拜师礼只消敬茶便可。”
柳如玉说着，拍手，立马有人从旁边端着一杯茶，走到叶凡面前。
叶凡端起茶杯，瞬间思绪翻涌。
他突然想到。
他拜韩遂为老师至今，似乎从未行过一次正式的拜师礼。
就连茶水都未奉过。
叶凡心情复杂，动作止住。
骨戒中的韩遂察觉到叶凡的思绪变化，立马出声提醒。
“小凡，这次的拜师礼很重要，休要乱来。”
叶凡怔住。
韩遂语气微怒：“为师从不在意那些虚礼，但千鹰在意，速速拜师，休要惹为师不快。”
有韩遂的压力。
叶凡终于妥协。
他抬起头，恭敬地跪在千鹰长老面前。
“弟子叶凡，为师父奉茶。”
执教长老满意的点头。
显然是很满意叶凡这个新徒弟。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手边。
这就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叶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落鹰峰的亲传弟子。”
执教长老沉声道：“我落鹰峰规矩不多，但你需注意……”
执教长老开始为叶凡念起规矩。
叶凡恭敬地听着。
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
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赵赫坐在树丛间，眼中闪过一些火焰。
他盯着叶凡手上的骨戒。
除了他，无人看得到，骨戒中的韩遂，正在承受何等折磨。
骨戒空间在缓缓坍塌。
随着一寸骨戒空间的坍塌，韩遂的灵体便要一阵颤抖，随后透明几分。
赵赫行走时间亿万年，对灵体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他清楚。
灵体颤抖，便说明灵体正在遭受攻击。
灵体所承受的攻击，和一般凡人被攻击是不一样的。
凡人肉身被攻击，顶多就是受伤，严重者断胳膊断腿，
但这只是肉身攻击。
咬牙忍忍就能过去。
灵体收到攻击时。
灵体承受的痛苦，比肉身被攻击要疼上百倍千倍！
很多灵体之所以消散，就是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可韩遂，为了亲眼看到叶凡拜入新师门，硬是咬着牙，生生受住了这些疼痛。
赵赫只觉得眼眶湿润。
看向叶凡的眼神，也逐渐不善。
他不知道韩遂到底是怎么想的。
区区一个叶凡，难道在他心里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但这是韩遂自己的选择，他纵然不忿，也无法多加干预。
能做的，只有按照韩遂的愿望，带着叶凡，寻找他自己该有的机遇。
拜师礼结束后。
叶凡便住在了落鹰峰上，成为乾离学院执教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
因为叶凡是第一天拜入师门。
所以执教长老并没有苛责叶凡，而是给了他一天的调整时间，让他好好休息。
当夜。
叶凡刚回到屋中。
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不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床上，沉沉睡过去。
梦中。
叶凡似乎来到了一处正在逐渐坍塌的空间之中。
空间周围一片空空荡荡，只有呼啸而过，锐利到几乎能杀人的寒风。
在他的不远处。
一个白色的魂体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身形挺立。
他定定地打量。
“老师？”
叶凡不确定地说道。
韩遂缓缓转身，朝他微微点头。
叶凡诧异。
“老师你怎么变得如此年轻了？”
他印象中的老师，一直都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可眼前这人……
一身如谪仙临世的白衣。
脸上的皱纹已经消失。
面如冠玉。
俊秀无比。
通过眉眼之间，隐约能分辨出来，这似乎……真是他的老师韩遂！
“老师，这是什么地方？”
叶凡确定这人是韩遂之后，心情放松了很多，不自觉的想往韩遂的方向靠近。
谁知。
他刚迈出一步，就遭受到了周围寒风猛烈的攻击！
“好痛！”
叶凡慌忙后退一步，面色痛苦！
好痛！
是一种像把灵魂撕扯开的痛！
根本无法忍受！
“小凡，站在那里不要动，那是这里唯一一块安全的地方。”
韩遂出言提醒。
叶凡愣住。
他这才注意到。
自己脚下，还有一块白色空间。
可老师，整个人都在那片寒风中！
仔细看老师的身形，还能看出来老师的魂体正在颤抖！
甚至，魂体有些地方，都已经被寒风撕扯出了裂缝！
“老师！你快来我这里！”
叶凡焦急道。
他刚刚只是被寒风攻击了一下，就痛苦的要死一般。
老师这时时刻刻都在遭受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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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赵赫多少有点不高兴。
但是因为他对柳如玉的完全信任，使得他还是打算给柳如玉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存在。
柳如玉笑着介绍道：“他叫叶凡，是我从北域找到的一位绝世天骄。”
“嗯？”
赵赫上下打量着叶凡。
“绝世天骄吗？如何说？”
他行走亿万年，早已对所谓的天骄没有什么感觉了。
柳如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让叶凡好好介绍自己。
包括从小到大的经历。
“你尽管放心说，他活了亿万年，修为极高，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命格，只管说实话就行。”
柳如玉都这么说了，叶凡便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娓娓道来。
包括他之前是如何天骄，后来又是如何突然失去了修为，后来认识了老师，便恢复了天资。
听完叶凡的经历。
一直以来都满脸无所谓的赵赫，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这……这不是主角模板吗？”
赵赫揉揉眼睛，下意识在叶凡身上仔细打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残灵，可能还寄居在你的戒指里？”
赵赫一边打量叶凡，一边问答：“如果我猜的还是没错的话，残灵的夙愿就是让你为他炼制出一副身躯？”
“嗯……”
这下轮到叶凡瞪大眼睛了。
这……
竟然说的分毫不差！
难道他真是活了亿万年的人？
拥有读心术吗这是？
叶凡不理解了。
赵赫继续道：“而你之前说的那个老师……就是戒指里的残灵吧？”
叶凡忍不住说道：“对！”
他本来还想继续为老师韩遂隐瞒的。
但对方说的事无巨细！
丝毫不差！
这还有什么可瞒的了？
人家明显是看出来了！
既然都被看出来了，那就不再瞒了！
“我老师……他确实是个残灵，前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凡有些激动的看着赵赫。
他之前还不相信柳如玉说的，赵赫活了亿万年什么的。
但如今看来。
太有可能了啊！
这何止是亿万年？
他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强者！
赵赫摆摆手，让叶凡安静点：“你别太激动了，你老师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想看看金手指……啊不，你老师长什么样子。”
叶凡为难的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骨戒。
他不好拿这个主意。
旁边的柳如玉听傻了。
什么老师，什么残灵。
为什么他根本听不懂？
淦。
他这个大师兄感觉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柳如玉叹息。
叶凡耳中传来一道悠悠的传音：“小凡，你带着柳如玉离开，把骨戒交给这个人。”
叶凡直接听出来这是老师的声音。
他诧异了片刻，随后还是把戒指交给了赵赫。
赵赫拿着戒指，明白了叶凡的意思。
叶凡拍了拍柳如玉的肩膀：“大师兄，你陪我去藏经阁里看看吧？”
“嗯？”
柳如玉皱眉：“为什么现在……”
“走吧走吧。”
叶凡强行把柳如玉拉走。
树下，只剩赵赫和一枚骨戒。
赵赫打量着手上的骨戒，意外发现骨戒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总觉得这裂痕不是什么好兆头。
突然。
一道青烟从骨戒中飘散而出。
青烟在空气中变化，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白衣，仙风道骨。
剑眉凌厉。
赵赫诧异。
这就是老爷爷金手指吗？
看上去……还真挺牛啊！
“那个……”
赵赫想跟韩遂打招呼。
却听得韩遂率先开口：
“你也是穿越者？”
赵赫愣住。
穿越者……
这三个字。
他都快忘了！
他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询问道：“你……难道你也是……”
“对。”
韩遂飘在赵赫身边，点头。
这下。
道心平稳了数万年的赵赫，忍不住心中泛起涟漪！
都是穿越者！
竟然在这个玄幻世界，能找到蓝星的人！
赵赫激动。
“你穿越过来是什么时候？”
赵赫强压心里的激动，询问道：“穿越过来就是金手指了吗？还是说……你之前就穿越过来了？”
韩遂苦笑着，摇摇头：“不，我穿越来的时候，就是这幅鬼样子了。”
赵赫唏嘘。
穿越过来就人不人鬼不鬼的。
确实是有点惨啊。
韩遂问道：“你呢？我听柳如玉说，你活了亿万年？还是炼气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
赵赫又是一阵唏嘘。
同样，脸上也闪过些许失落。
“我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此界还是一片混沌，我在混沌中游行，亲眼见到盘古开天，鸿钧讲道，三皇五帝……直到现在。”
韩遂心里泛起酸涩。
还真是亿万年！
都是穿越者。
咋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个鬼，人家上来就是一个混沌。
“咋，我看你这表情，好像挺羡慕我的？”
赵赫看着韩遂脸上的表情，好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这样挺好吧？”
韩遂反问一句：“难道不好吗？”
“呵呵……”
赵赫笑着摇摇头。
神色复杂。
韩遂看着赵赫这幅样子，心中明白，想必应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苦衷。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
光鲜亮丽都是别人看得到的。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你有多难。
韩遂静静听着赵赫开口。
赵赫说道：“亿万年里，我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天道之中没有我的姓名，我就如同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你知道吗，即使我被烧的飞灰湮灭，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活过来。”
“而且，亿万年的时光流逝，我见过太多悲欢离合，现在已经近乎没什么感情了。”
赵赫苦笑着抬头：“你觉得，我这样还好吗？没有感情，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更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可言，虽然修为滔天，但……没用啊。”
“一个人度过亿万年，那种要窒息的孤独感……”
韩遂听着赵赫诉苦，心里叹了口气。
亿万年。
一个人。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
甚至连个人都不算。
似乎也确实没什么值得羡慕的了。
唯一值得羡慕的，就是他可以一直活着，活下去，不用担心生老病死。
可一想到这是用亿万年的孤独换来的……
啧。
没什么可羡慕的。
“算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赵赫拍了拍韩遂的肩膀，说道：“那个叶凡，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是主角吧？”
韩遂点头：“是啊，妥妥的一个主角模板，他不是谁是？”
赵赫笑了一声：“然后你是废柴主角的金手指老爷爷？”
韩遂点头。
这不都显而易见了吗。
赵赫哈哈笑道：“还可以啊！等主角成长起来，你抱着主角大腿就行了！”
“算了吧。”
韩遂摇头，一脸苦涩：“我跟你说实话，这其实是一本书里的世界，我破坏了书中的剧情走向，所以……看到我栖身的那个骨戒了吗？”
韩遂指了一下赵赫手上的骨戒。
赵赫低头看过去。
“咔嚓……”
只见骨戒突然之间，又出现了一条裂缝。
赵赫睁大眼睛。
韩遂道：“我破坏了剧情走向，所以我栖身的这个骨戒空间正在崩塌，我这个残魂形态和骨戒空间紧密绑在一起，骨戒空间消失，我也就……”
他话没说完。
但赵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韩遂破坏了剧情线，所以导致剧情改变，韩遂这个始作俑者，自然要直面这方世界的惩罚。
“要我帮你吗？”
赵赫转头道：“我可以帮你再找到一个骨戒，我的实力，你应该明白的，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方世界中。
能遇到一个同为穿越者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韩遂说需要自己的帮忙。
赵赫现在就可以出手帮韩遂把灵体转移到其他地方。
谁知。
韩遂摇摇头。
“算了，就这样吧。”
赵赫皱眉：“你不想活了？”
“不是。”
韩遂解释道：“现在仅仅是我遭受惩罚，如果你强行干预剧情进展，结果未知啊。”
赵赫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韩遂继续道：“再说，我来这个世界，主要就是为了引导主角叶凡，现在叶凡走到了乾离学院，前路光明，我就算死了，也心安。”
赵赫眼眸深邃。
他能感觉到，韩遂说的是真心话。
他虽然是穿越者。
却对叶凡这个人物，确确实实的产生了师生情谊。
他之所以不接受自己的帮助，也是怕这方世界的惩罚，会转移到叶凡身上。
“看在咱们都是穿越者的份上，我有件事求你。”韩遂道。
赵赫正了正神色：“你说。”
韩遂说道：“我要是死了，叶凡自己不一定能收集到所有本来该收集来的资源，需要一个人引导他，如果你不觉得麻烦，我希望你能带着叶凡，按照这张纸上的剧情，尽可能的为叶凡收集到资源。”
说着，韩遂从骨戒空间中拿出了一张纸，交给赵赫。
赵赫接过来纸张。
上面写着叶凡将会得到的种种机遇。
他不禁有些眼眶发涩。
“你真打算就这么死了？”赵赫再次问道。
他觉得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直接给自己判死刑，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韩遂苦笑摇头：“就这样吧，骨戒空间坍塌，我的残灵也受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即使你把我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不出三天，还是会死的。”
听到这，赵赫终于不得不放弃了。
如果一定要这样。
那也只能牺牲韩遂。
况且，韩遂自己就根本没想着活下来的事。
“你……唉。”
赵赫满心复杂，不知该如何说。
“如果你不觉得麻烦，还请你帮我这一次，我也没别的念想，叶凡只要能安稳的按照剧情走，成长为一方强者就行了。”韩遂道。
赵赫把纸张收进自己的纳戒中，点点头：“行，我帮你。”
韩遂凝重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开口道：“谢谢。”
赵赫摆手。
“谢什么谢，举手之劳而已，亿万年那么无聊的日子我都过来了，这算得了什么。”
“对了，你……”
赵赫看着韩遂，思索片刻，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这种话题稍显沉重。
韩遂脸上的笑容略去。
时间……
他看着正在逐步崩塌的骨戒空间，沉思片刻后，说道：“最多两天。”
“明天叶凡会拜入新师父门下，我会尽力撑到明天晚上。”
赵赫脸上愕然。
他以为韩遂至少还有几天时间。
怎么明天就……
难怪他着急把叶凡交到自己手里！
他看着韩遂，发现韩遂一脸轻松，没有死期将至的感觉。
他又远远的看了一眼在藏经阁中，跟柳如玉一起翻书的叶凡。
突然有些心情惆怅。
“我看叶凡对你好像挺有感情的，你就这么消失了，你就不怕对他造成什么打击？”
赵赫问道。
韩遂笑着摇摇头：“我这些日子研究了灵符，有一种灵符，可以封印相关的记忆。”
“我准备把叶凡脑中关于我的记忆全部封存，待他何时突破飞升，自然冲破了那灵符之后，便能明白我的苦心。”
赵赫欲言又止。
但看这对师徒如此，他还真是心有不忍。
“算了，随你吧。”
赵赫摆摆手，不想再管这件事。
时间过得飞快。
一天过去。
韩遂静静坐在骨戒空间之中，看着周围已经坍塌了一半的空间，面无表情，神色淡然。
已坍塌的那部分空间，充斥着虚空暴风，仅仅是一道风刀，就足够能将他的残魂形态剿灭到一丝不剩。
换而言之。
现在，骨戒于韩遂而言，处处都是危险。
但是他又不愿出去面对叶凡。
随着骨戒空间的消失，他的残魂形态也变得无比脆弱，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脆弱。
以叶凡的眼力，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没必要为叶凡再填什么心事了。
就是可惜了骨戒之中的东西。
韩遂叹了口气，估摸着叶凡已经睡下之后，带着骨戒中的全部东西，脱身骨戒。
纳戒认主，仅仅是主人的神魂印记才能打开纳戒。
但韩遂日日和叶凡在一起，对于叶凡的纳戒，他也随便可以打开。
他把骨戒中全部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在叶凡纳戒中。
他相信，以叶凡的天资，哪怕没有自己。
他也一定能找到最适合他的功法，认真修炼，按原着那样，成为一方强者。
叶凡完全没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呼呼大睡。
韩遂把东西全部塞进叶凡的纳戒中后，便回到了自己栖身的骨戒里面，静静等待着天亮，等待着死期。
……
翌日。
柳如玉一如既往的早上来敲门。
“叶凡！快醒醒！”
今天的柳如玉看上去十分暴躁，他一边敲着门，一边说道：“叶凡！今天得早点走！你还要拜执教长老为师父呢！”
叶凡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打开门。
“知道。”
柳如玉看了眼叶凡身上的装束，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怎么还是他刚来的那身衣服？
“你怎么还穿这身？”柳如玉问道。
叶凡反问：“不然？难道光着跑出去？”
柳如玉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你现在已经是乾离学院弟子了，你为何没有穿学院统一送给你的内院衣物？”
叶凡定定的盯着柳如玉的脸。
他眼神深邃，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把柳如玉盯得有点紧张。
“你你……你在看什么？”
叶凡呵呵冷笑：“你倒是把衣服给我啊！”
柳如玉楞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
自己好像……还真没把服装给叶凡！
难怪叶凡不穿呢！
合着他是根本没有啊！
柳如玉讪讪一笑。
“我大意了，大意了。”
柳如玉忙说道：“这是衣服，你现在去换吧。”
他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来一身天青色衣物，交到叶凡手中。
叶凡甩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回屋换衣服。
等叶凡换完衣服，再站到柳如玉面前时。
彻底给柳如玉惊艳住了。
只见少年表情淡然，五官立体，剑眉星目。
即使穿的是学院统一的服装，也没有掩盖住少年的一丝的锋芒！
这才是天才该有的样子啊！！
柳如玉瞪大眼睛，心里疯狂庆幸！
还好！
还好他下手快，没让叶凡跑掉！
这么好的天才，要是跑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走走走，咱们去落鹰峰，行拜师礼！”
柳如玉兴冲冲的拽着叶凡，从竹林小院往落鹰峰走。
走在路上。
叶凡能明显感觉出来，周围的人似乎比前两日多了不少。
路上多了很多弟子。
那些弟子看到柳如玉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朝柳如玉弯腰：“见过大师兄！”
柳如玉面对所有人都是微笑点头，礼数齐全。
既不让人觉得冷漠，又不会太过疏远。
“大师兄，这位便是今日要拜入落鹰峰的新弟子吗？”
有几个看上去和柳如玉关系很不错的女弟子往柳如玉身边凑，虽然嘴上问的是叶凡，但眼睛自始至终都挂在柳如玉身上。
可以看出，柳如玉在乾离学院是很受欢迎的。
至少一路走来，许多女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倾慕和喜爱。
这也使得叶凡多看了柳如玉几眼。
柳如玉在他眼里的形象有点太接地气，以至于如果不认真看，他根本发现不了柳如玉的优秀。
只见柳如玉俊美无俦，玉树临风。
立如芝兰玉树。
笑若朗月开怀。
这种形容词，来形容柳如玉是再合适不过了。
加上柳如玉常年强者榜第一的地位。
加上大师兄的身份。
被女弟子喜欢似乎是一件根本无法避免的事。
叶凡叹了口气。
现在的世道啊，强者一个个长得还那么帅气。
真是不给别人活路了。
叶凡摇摇头。
柳如玉拍着叶凡肩膀，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被院长破格提升进内院，受执教长老赏识，成为长老亲传弟子的叶凡，是一个资质很不错的天骄，大家以后记得多多照顾他。”
有柳如玉的介绍，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叶凡。
很多女弟子的眼睛在看到叶凡的一刻，瞬间直了。
这个小哥长得也十分俊朗！
“果然是大师兄拉拢来的天才，一看便十分不凡！”
“是啊，叶凡师弟，以后师姐们会多多照顾你的！”
“叶凡师弟，多大年纪了呀，可有婚约？”
“你看师姐怎么样？”
一种女弟子围着叶凡和柳如玉，纷纷出言调侃叶凡。
这些调侃都十分善意，让人很难在心里生出厌烦。
叶凡从未经受过这么多女弟子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大赧。
柳如玉看出叶凡的窘迫，笑着分开众人：“好了好了，叶凡师弟年纪还小，你们再吓着他！”
“以后日子还长，认识的机会多了，日后再说。”
女弟子们还是不想离开。
直到柳如玉搬出执教长老：“你们要是再拦着，耽误了叶凡师弟去见执教长老，行拜师礼，执教长老再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们担着！”
听到“执教长老”四个字。
女弟子们纷纷摆手作鸟兽散。
师弟虽好。
但执教长老也很可怕！
还是算了吧！
她们一哄而散。
看到叶凡一阵难以回神。
“这……这就走了？”
叶凡诧异道：“执教长老如此可怕吗？”
柳如玉笑道：“倒也不能说是可怕吧，执教长老本就是个古板性子，做事规矩惯了，没太多人情味，大家惧怕他太正常了。”
叶凡了然点头。
确实。
他这个新师父光是看着就很凶了。
他刚上山几天，就看出了执教长老的呆板。
何况这些在执教长老收下饱受“折磨”的弟子们？
但叶凡心里完全没有紧张。
甚至还觉得……
这样反而更好！
他不需要多少人情味。
他想做的，只是变强，仅此而已！
没有女弟子们的挡路，柳如玉和叶凡前进的速度十分的快。
用不了多久，便到了落鹰峰。
所谓的拜师礼，并没有叶凡想象中的那么盛大。
相反，看上去还挺简单的。
就只有几个长老坐在一起，他的新师父执教长老坐在正中间。
周围站着一些其他弟子。
弟子数量不多不少，大概有三四十位。
叶凡能叫上名字来的只有一个桃月。
桃月没有站在她爷爷院长身后，而是站在离媚长老后，表明她是离媚长老的弟子。
这看的叶凡倒是觉得有些惊奇。
之前柳如玉和院长一个劲的说离媚长老如何不靠谱。
但院长却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交给离媚长老？
足可以看出来离媚长老并没有院长口中的那般不堪和嫌弃。
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否则。
院长怎会把自己的宝贝孙女交给她？
叶凡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
柳如玉这是脸上的笑容收敛，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带着叶凡走上前。
“大弟子柳如玉，见过诸位长老，诸位师弟师妹。”
“见过大师兄。”
在柳如玉向其他人行礼时。
那些长老身后的弟子们，也纷纷弯腰，恭敬地朝柳如玉行礼。
这一幕看上去无比和谐。
柳如玉道：“弟子柳如玉，带内门弟子叶凡，向千鹰长老行拜师礼。”
叶凡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师父，执教长老，道号是千鹰。
千鹰……
很霸气的道号！
“起来吧。”
执教长老抬手，示意柳如玉站起身。
柳如玉起身，转身向叶凡介绍起在做的各位。
“这位是执教长老，道号千鹰，你未来的师尊，居住在落鹰峰，有八名亲传弟子。”
“这位是五长老，道号离媚，居住在红枫山，共有三名亲传弟子。”
“这位是……”
柳如玉为叶凡介绍起周围的人。
叶凡挨个看过去，挨个行礼。
他周全的礼数，惹来一片好评。
“我乾离学院一切从简，拜师礼只消敬茶便可。”
柳如玉说着，拍手，立马有人从旁边端着一杯茶，走到叶凡面前。
叶凡端起茶杯，瞬间思绪翻涌。
他突然想到。
他拜韩遂为老师至今，似乎从未行过一次正式的拜师礼。
就连茶水都未奉过。
叶凡心情复杂，动作止住。
骨戒中的韩遂察觉到叶凡的思绪变化，立马出声提醒。
“小凡，这次的拜师礼很重要，休要乱来。”
叶凡怔住。
韩遂语气微怒：“为师从不在意那些虚礼，但千鹰在意，速速拜师，休要惹为师不快。”
有韩遂的压力。
叶凡终于妥协。
他抬起头，恭敬地跪在千鹰长老面前。
“弟子叶凡，为师父奉茶。”
执教长老满意的点头。
显然是很满意叶凡这个新徒弟。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手边。
这就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叶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落鹰峰的亲传弟子。”
执教长老沉声道：“我落鹰峰规矩不多，但你需注意……”
执教长老开始为叶凡念起规矩。
叶凡恭敬地听着。
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
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赵赫坐在树丛间，眼中闪过一些火焰。
他盯着叶凡手上的骨戒。
除了他，无人看得到，骨戒中的韩遂，正在承受何等折磨。
骨戒空间在缓缓坍塌。
随着一寸骨戒空间的坍塌，韩遂的灵体便要一阵颤抖，随后透明几分。
赵赫行走时间亿万年，对灵体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他清楚。
灵体颤抖，便说明灵体正在遭受攻击。
灵体所承受的攻击，和一般凡人被攻击是不一样的。
凡人肉身被攻击，顶多就是受伤，严重者断胳膊断腿，
但这只是肉身攻击。
咬牙忍忍就能过去。
灵体收到攻击时。
灵体承受的痛苦，比肉身被攻击要疼上百倍千倍！
很多灵体之所以消散，就是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可韩遂，为了亲眼看到叶凡拜入新师门，硬是咬着牙，生生受住了这些疼痛。
赵赫只觉得眼眶湿润。
看向叶凡的眼神，也逐渐不善。
他不知道韩遂到底是怎么想的。
区区一个叶凡，难道在他心里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但这是韩遂自己的选择，他纵然不忿，也无法多加干预。
能做的，只有按照韩遂的愿望，带着叶凡，寻找他自己该有的机遇。
拜师礼结束后。
叶凡便住在了落鹰峰上，成为乾离学院执教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
因为叶凡是第一天拜入师门。
所以执教长老并没有苛责叶凡，而是给了他一天的调整时间，让他好好休息。
当夜。
叶凡刚回到屋中。
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不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床上，沉沉睡过去。
梦中。
叶凡似乎来到了一处正在逐渐坍塌的空间之中。
空间周围一片空空荡荡，只有呼啸而过，锐利到几乎能杀人的寒风。
在他的不远处。
一个白色的魂体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身形挺立。
他定定地打量。
“老师？”
叶凡不确定地说道。
韩遂缓缓转身，朝他微微点头。
叶凡诧异。
“老师你怎么变得如此年轻了？”
他印象中的老师，一直都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可眼前这人……
一身如谪仙临世的白衣。
脸上的皱纹已经消失。
面如冠玉。
俊秀无比。
通过眉眼之间，隐约能分辨出来，这似乎……真是他的老师韩遂！
“老师，这是什么地方？”
叶凡确定这人是韩遂之后，心情放松了很多，不自觉的想往韩遂的方向靠近。
谁知。
他刚迈出一步，就遭受到了周围寒风猛烈的攻击！
“好痛！”
叶凡慌忙后退一步，面色痛苦！
好痛！
是一种像把灵魂撕扯开的痛！
根本无法忍受！
“小凡，站在那里不要动，那是这里唯一一块安全的地方。”
韩遂出言提醒。
叶凡愣住。
他这才注意到。
自己脚下，还有一块白色空间。
可老师，整个人都在那片寒风中！
仔细看老师的身形，还能看出来老师的魂体正在颤抖！
甚至，魂体有些地方，都已经被寒风撕扯出了裂缝！
“老师！你快来我这里！”
叶凡焦急道。
他刚刚只是被寒风攻击了一下，就痛苦的要死一般。
老师这时时刻刻都在遭受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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