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流言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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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王主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微微欠身,压低了声音:“嗯……你猜的没错。”
    “我闺女谷雨出阁,按咱东北老礼儿,嫁妆里得备一对鹿心血酒,外加整支老山参压箱底。”
    说着,他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红纸,上头用金粉精心描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可眼下这事儿难办呐,供销社的山参都是碎须子,鹿心血更是半年没见着货了。”
    王主任眉头紧皱,重重地叹了口气。
    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向李冬生,那目光里满是期许。
    李冬生坐在对面,手里正捻着一支烟卷,听到这话,动作微微顿了顿。
    他心里原本就隐约猜到王主任怕是有事相求,如今一听,果不其然。
    他当然记得王主任闺女要出嫁这事儿,如今王主任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帮这个忙。
    但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开春正是鹿群换毛的时节,这时候取鹿心血,非得追着发情的公鹿跑不可。
    老林子里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得撞上狼群。
    李冬生对自己的本事有自信,可这忙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帮。
    “您这是考我手艺呢。”李冬生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把烟灰轻轻弹进桌上的搪瓷缸里,“前年大雪封山,林业局那帮人追了半个月都没逮着鹿影儿。”
    他故意把“林业局”三个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王主任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上个月刚查获的私猎案,可还挂着肉联厂的名头。
    这事儿在当地可闹得沸沸扬扬。
    李冬生提起这茬,就是要让王主任知道,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这就是社交的手腕,再简单的事儿,再难的事儿,都不能直接答应下来,不然就显得太廉价,太好拿捏了。
    更何况王主任刚才只是提了自己的需求,却希望他主动揽下来。
    甚至连个价都不开,李冬生可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王主任是个聪明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李冬生的心思。
    “当然,不会让你白忙活。”
    他干笑两声,脸上堆起一层笑,伸手从桌上杂乱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张批条。
    “听说你要扩建兔舍,这方面我是支持的,毕竟你们的产量上来,对我们厂里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把批条摊在桌上,钢笔尖在“准予采伐”四个字上点了点。
    “有厂里背书的话,入夏前能批下来。”
    李冬生盯着批条上那鲜红的公章,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这个条件确实挺诱人的,有了这张批条,扩建兔舍所需的木材就能顺利解决,养殖场的规模就能扩大,未来的收益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
    这老小子可真会算计,自己到头来还是没花一分钱!
    不过,李冬生也清楚,自己能获得的利益是实打实的。
    权衡再三,他伸手拿起批条,利落地折成方块,塞进内兜。
    “成,我试试。”
    “不过丑话说前头,老林子里的参把头规矩大,能不能寻到参,还得看山神爷赏不赏脸。”
    王主任嘿嘿一笑,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换上一副轻松的模样。
    “你的能力我还不放心吗,祝你马到功成!”
    李冬生站起身,告辞离开。
    回程的路上,雪粒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都这天了,还有雪呢……”
    李冬生在车斗里缩了缩脖子。
    天色渐暗,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和纷飞的雪粒子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不清。
    骑着三轮的石虎慢悠悠地开口:“哥,我觉得这事儿行啊,正好你不是说打算下一步养鹿试试嘛?”
    “说不定还能从王主任这儿寻到养鹿的门道,说不定往后咱的养殖场能做大做强。”
    李冬生沉默了片刻,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缓缓说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别光想着指望别人。”
    “有些东西看似是个机会,可背后指不定藏着多少麻烦。”
    “咱得步步小心,不能被眼前这点甜头迷了眼。”
    车子离村子越来越近,远远地,已经能瞧见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轮廓。
    原本李冬生心里还盘算着养鹿的事儿,心情虽说不上多轻松。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骂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破鞋!”
    “偷汉子!”
    那是小孩儿稚嫩却又满含恶意的声音。
    李冬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孩子正咋咋呼呼地追着一个身影跑。
    可不正是何婉清吗?
    李冬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底瞬间泛起血丝,他跳下车就朝着那群孩子冲过去。
    “都给我站住!谁教你们这么说的?”
    那些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
    李冬生跑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惊恐的小脸,心里又气又急:“到底是谁教你们说这些话的?”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
    李冬生满心疑惑,村里人为什么会知道何婉清的底细?他明明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啊。
    难道是有人特意跑来村子里说的?
    可自己爹向来是个嘴紧的人,也不可能说出去啊。
    他正想着,那群孩子瞅准他分神的功夫,一哄而散,眨眼间就消失在雪幕里。
    李冬生顾不上追他们,赶忙跑到何婉清身边。
    何婉清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站在那儿。
    她身上倒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可那张脸却面如死灰,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李冬生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搀扶住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而且他心里清楚,自己最怕的不是何婉清受了委屈。
    而是这些难听的话传到自己爹耳朵里。
    果不其然,当晚,李冬生刚一迈进家门,就听见一阵“啪啪”的声响。
    他定睛一看,只见父亲李长贵正坐在堂屋的旧椅子上,手里的烟袋锅子被他摔得震天响。
    李长贵满脸怒容,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一看到李冬生,就大声吼道:“明天就送她走!”
    李长贵这人,一辈子最爱面子,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怎么能容忍。
    “冬生,你说什么也没用!明天就送她走!”
    李长贵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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