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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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莺与陈宴洲出发去锦州时,恰逢天降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斜飞在天空中,将离别的愁苦都加重了几分。
    客船驶在幽幽的河水上,云莺泪眼婆娑的站在客船上,看着撑着油纸伞站在码头上的父亲和两个兄长,忍不住埋在陈宴洲怀中嘤嘤啜泣起来。
    之前送别父亲离京,她都没有这么浓重的思念之情。可此刻换做她要离开,云莺只感觉一颗心被扯得生疼。
    她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父兄和祖父母。
    陈宴洲不住的拍哄着,“莺莺乖啊,不哭了,岳父过两天就要回西北了,就是你留在京城,也见不到岳父。”
    云莺气的边哭边拍陈宴洲的胸膛,“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丧气话了。莺莺你这样想,京城和锦州有运河相通,来回一趟也很方便。若你真想家想的厉害,我就陪你回来看看他们,你说可好?”
    “你骗人吧。你是外放官员,无召不得归京。”
    陈宴洲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出来。原以为云莺这时候满脑子离别之情,没想到还能记起他无召不得归京。
    这不好糊弄啊,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哄,才能哄得好。
    时值仲夏,一路南下时,天气越来越热。
    好在一早一晚天气还是凉爽舒适的,也就正午时分,炽热的骄阳,让云莺有点受罪。
    但这比之早先南下去云归县时,可好多了。
    那时候他们也是乘船南下,但住的是二等房,一间厢房中有两个人。那时候没有冰盆,冰湃过的果子也轮不到她们吃。加上为免招惹是非,一路上她们都呆在厢房中,等闲不能出门。
    即便是个好好的人,在房间里待那么久,也要憋坏了。更何况她们还是些没出过门的小姑娘,那时候只是听着夹板上来来往往的,船夫和客商的吆喝说话,她们就忐忑惊慌的不得了,生恐他们会破门而入,冒犯她们。
    云莺与陈宴洲说起乘船南下的事儿,陈宴洲将她抱在怀里默默听着,一边却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面颊和头发。
    她那时候迫于无奈选了他,可她也没真打算做他的妾室。她一路上都想着逃,怕不是乘船时,她还想过跳河潜浮上岸吧?
    陈宴洲如此一问,把云莺问住了。
    这人未免太机警了些,竟连她曾经想跳河都能猜出来。
    她确实动过这种念头,但这边的河道她又不熟悉。那里有暗桩,那里有水匪,她两眼一抹黑。更害怕天气突变,来一场倾盆暴雨,那她不是死路一条?
    再有了,就她这容貌,身边没个人护持着,她若上了岸,还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也是基于这种种考量,她最终没有轻举妄动。
    但这些想法,可以说给陈宴洲听么?
    云莺觉得,她们是至亲至密的夫妻,说给陈宴洲听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曾想逃跑。
    云莺据实以告,这可把陈宴洲气的不轻。
    有些事情尽管知道,但此时想想,仍旧忍不住后怕。
    若她真的逃脱,哪里还有他们的以后?
    若她出了意外,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脑海中想到那句“物理原理”,还有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陈宴洲的思绪瞬间紊乱起来,就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变得急促。
    云莺意识到不妥,仰头看他,“你怎么……唔……”
    话都没说完,云莺就被陈宴洲抱起来,丢到了床榻上。
    厢房的床榻只是普通的架子床,在质量上,与家里精工雕琢的拔步床,有天差地别。
    尽管登船后,这张床陈宴洲又让人加固过,绝不至于出现吱吱嘎嘎的声响。但这是外边,隔音很差,稍微闹出点声音,隔壁房间的人就有可能听见。
    云莺推着陈宴洲,让他冷静些。
    他好歹也是个知州,白日宣淫的事情传出去,脸面要不要了?
    陈宴洲却只沉沉的看着她,双手紧紧的钳制着她,生恐她跑了一样。
    他压在她身上,哑着声音说,“那你小声些,莺莺你忍一忍,外边人不会听见的。”
    什么叫忍一忍?
    就跟她叫的多厉害一样!
    “啊……”
    一道仿若吟唱的声音陡然出现,那娇软的音调,缠绵悱恻的尾音……这还不是都怪陈宴洲太过分!
    ……
    锦州到京城,若顺风顺水,七日可达。
    但如今正值仲夏,东南风呼呼的刮着,加上时不时就来一场暴雨,严重耽搁了几人的行程,以至于船只行到锦州时,都已经是第九天了。
    船停在码头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漆黑的夜幕下,只有几颗星子点缀在天幕上。闷热的空气中,几缕清风吹到河面上,驱散了白日的暑热,给人带来一点点凉意。
    这时候百姓们都入睡了,城门也已经落了锁,但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
    上货的,卸货的,接人的,远行的……锦州这处码头,作为举国皆知的大码头,其日吞吐量,单说出来,就足以让人瞠目。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下了船,又登上了前来接人的马车。
    云莺睡前被迫做了高体力劳动,以至于此刻酣睡过去。陈宴洲小心翼翼抱着她,竟也没将人闹醒。
    如此,很快上了马车,又很快到了城门前。
    守城门的差役早就得了吩咐,知道知州大人近两日会回城。他们一直提着神,等看见知州大人身边的随云亲自架着马车,带着一众人往这边走,忙不迭的开城门,迎接知州回归。
    这边的闹腾和喧嚣,云莺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她再睁开眼,入目的全是陌生的物件。
    雪青色的百子千孙帐,葱绿色西番花刻丝薄锦被,床是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床畔放着一张梳妆台,台面上放着一张,掐丝珐琅绘花鸟百年好合图样的水银镜,再就是两个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
    云莺正仔细观看着,突然察觉有脚步声靠近,继而有阴影投了下来。
    “睡醒了么?”
    云莺看到来人是陈宴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出手要他抱。
    他穿着深紫色的官袍,一副刚从衙门回来的模样。
    深紫色显老气,他却因为过分白皙英俊的容貌,以及那雍容矜贵的气质,将这官袍穿的刚刚好。
    老气没有了,只有通身的官威与气派。
    这样肃穆端方的陈宴洲,比起在闺帷内厮混的陈宴洲……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是对身上这身官服的亵渎了。
    云莺声音中都是刚苏醒的慵懒和散漫,“我们昨晚几点下的客船?我睡的好沉,竟然一点没发觉。还有现在几时了,我感觉我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陈宴洲再次忍不住笑起来,他没提昨晚下船的事儿,不然她指定会羞。陈宴洲只说时间,“现在都午时了,我早起喊你用早膳,你眼睛都睁不开,挥手撵我走,差点甩我一耳光……”
    云莺惺忪的眼睛立马睁开了,“不会吧,我看看。”
    “没打中,我躲过去了……今天要见知府和下官,若真顶着一张伤脸露面,我怕坏了你的名声。”
    不等云莺露出懊恼的模样,陈宴洲又说,“快起来用午膳吧,厨娘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肴。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还想往外祖家去一趟?用过午膳我陪你出门,明天我就没空了。”
    听陈宴洲此言,云莺不敢再磨蹭,被他抱着去了一趟净室,又赶紧去更衣梳妆。
    用过午膳后,将给外祖一家的各样礼装车,云莺和陈宴洲一道去了楚家。
    云莺成亲时,两个舅舅和舅母都去京城送她出嫁了,但外祖父没来。
    老人家腿疾又犯了,腿疼的走不动路。加上到底上了年纪,上一年的奔波至今没养回来,大舅和二舅不让外祖父跟去凑热闹,不然他真出点意外,云莺得后悔死。
    外祖父听劝,就真的留了下来。
    如今云莺跟着陈宴洲赴任,于情于理,都该带着新女婿往外祖父这里拜一拜。
    楚家人早就得了信,好几个人在门口等着。
    舅妈看了看云莺的面色,问她,“昨晚半夜下的船,今天早起没起来是不是?”
    云莺红着脸点头。
    本来约好的是今天上午过来,谁知道昨天一通闹腾,再加上沿途劳累,她上午直接睡了过去。
    舅妈没想多,只以为她累坏了,就心疼的牵着她的手说,“晚两天来也没事儿,总归以后在锦州待的日子还长。”
    云莺说:“不好让外祖父久等,再来,我也想念他老人家。不给外祖父问个安,我心里总不安稳。”
    “你外祖父也记挂着你呢。”
    这一天下午,云莺与陈宴洲都留在这里。
    两人陪长辈们说了会儿话,外祖父就招呼陈宴洲往书房去,不知道又要提点他什么。
    云莺呢,两个舅母招她去房里,问一些私房话。
    舅母们算着日子,此时距离云莺成亲,已经有二十余日了。若是一切顺利,指不定现在都揣上了。
    云莺现在在她们身边,舅母们免不了多问几句。
    “这几天吃用上可有不适?”
    “身上有没有不爽利?”
    “你们刚成亲,倒也不急着要孩子。只是若不想要,免不了做好措施……若是想尽快添丁,就巴拉巴拉……”
    这是一场私房话,其中内容,是绝对不能往外传的。
    云莺被舅母们传授的“机密”弄得面红耳赤,其中如何避孕,如何添丁,更是让她口干舌燥。
    尽管她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各种没羞没耻的事情,也和陈宴洲用过了。但如此隐蔽之事,拿出来在外人面前说,她依旧很不适应,只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云莺脸红的滴血,两个舅母看见了,忍不住心里好笑。
    她们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如何不知道小年轻脸皮薄?
    若换做别人,她们也不讨这个嫌,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
    但禾儿没母亲,凌嘉那孩子自己也年轻,怕是不好意思说,老太太又上了年纪,难免有顾忌不到的地方……总不能让禾儿婆家的婆婆和妯娌和她说这些,那禾儿才真是羞的得钻地缝去了。
    盘算来盘算去,也只有她们这两个舅母说说这事儿,最靠谱。
    两个舅母自己也不好意思,但孩子在她们身边,她们可不敢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舅母们再三交代,“若感觉身体不适,就及时请大夫。也不要太纵着外甥女婿了,你也得把自己身体养好……对了,禾儿你月事以往都是什么时候来?”
    云莺说了个日子,距离现在还有八天。
    舅母们顿时提起精神,“若到了正日子还没来,就及时派人告知我们俩……你这几天也格外小心些……”
    云莺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心里念叨,她才刚成亲,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怀了吧。
    但是,也说不准。
    毕竟频率太高,要的又很……
    回去时,陈宴洲问云莺,舅母都与她说了什么,为何她脸过去那么久,还红彤彤的?
    云莺吭哧吭哧,避过了重要情节,只说舅母们提及怀孕一事。
    陈宴洲挑眉,忍不住摸了摸云莺的肚子。
    她腹部平坦,他完全想象不到,她怀上他们的血脉是何等画面。
    但若是他们有了血脉相连的儿女,她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陈宴洲似乎找到一个留住她的办法,于是,愈发勤勉起来。
    可他勤勉太过,导致云莺几天后身上见了血。
    原本云莺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月事提前了。
    可这次不仅肚子疼,小腹还有坠胀感,她全身都不适,只想一天到晚窝在床上。
    陈宴洲见状,让人请大夫来,结果出人意料,云莺许是怀孕了!只是月份还小,这胎不稳……
    陈宴洲得偿所愿,欣喜若狂。
    但想到这几日的折腾,以及云莺频频出血,他又被吓的面色青白。
    好在大夫医术高明,云莺喝了两幅保胎药后,情况好转。
    终于苦等到三个月,陈宴洲书信告知所有亲朋:云莺怀孕了,他要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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