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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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
好名字！
这是李忘昔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只是转瞬，他便觉得有些讽刺。
这个世界总会对某人、某些人，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为什么会让一个名叫“千岁”的人承受这种足以摧垮千百遍身心的痛苦？
难道，糅以“千岁”的代价，就是日日夜夜，由内到外的折磨？
李忘昔从来不相信什么“苦难论”。
苦难从来都不值得被歌颂，苦难就是苦难。不是成功的基石，也不是想要得到快乐的伊始，而是想要彻底翻越就得付出比旁人更多代价、出奇难的事务。
而苦过之后就一定是甜？
更是扯淡。
会觉得甜，那也只能说明苦难把感官阈值给拉低了，而不是什么因果论或者什么“先苦后甜是人生常态”。
吃苦成不了人上人，得吃人才行。
现在也是一样。
这些苦，挽救不了岁岁的人生，只有真实的甜才可以。
......
“千岁。这名字给人一种回到古代的感觉。”
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岁岁茫然的翻动身体，将望向窗外的视线转回到房间内。
没有言语。
岁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稍稍嗫嚅的嘴唇上已经干裂到满是白痕，眼窝也凹陷了下去，脸上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已经虚弱到连张嘴都带有延迟了。
见状，幽一很自然的坐到床边，从床头拿了两根棉签，沾着水一点点涂在岁岁的嘴唇上。
“忘昔大人，这几天岁岁嘴里长了四个溃疡，茶饭难咽，请您见谅。”
李忘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我理解，人在饿的时候是不想说话的。更何况......咱们突然就过来了，总得给岁岁一点适应的时间。”
小昔也在一旁附和道：“嗯呢，先紧着岁岁就好啦。”
古颜也收起了“反驳型人格”：“不用勉强，慢慢来就好。”
见状，幽一勉强露出一个感激的神情，接着又默默的给岁岁梳理起了头发。
而在他们之中唯一唱反调的就是张萌了。
张萌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还好，就是从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开始，眼里便开始酝酿悲伤。
现在更是直接绷不住嚎啕大哭：“呜呜呜......岁岁......我的岁岁......呜呜呜呜......”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止不住的念叨着岁岁的名字。
这语气和仪态简直是跟“哭丧”似的。
“喂！人家岁岁只是病了，又不是人不在了！别人拿你当朋友，你别咒人家死啊！”李忘昔下意识便想这么说，但感觉当着岁岁的面这么说不太好，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岁岁居然一点都不反感，苍白的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哈哈......嘶......哈哈哈......哈......疼......”貌似是咧嘴的幅度有点大，扯到了嘴里的溃疡，岁岁脸上半吊子的笑变得扭曲了几分。
不过这下子，竟意外的把病房中沉闷的氛围驱散了不少。
岁岁在幽一的帮助下，艰难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萌的眼泪一下止住了，好像看到“病入膏肓”的朋友还能坐起来，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泪是不是太草率了。
她这举动同时惹怒了三个人！
“给老娘继续哭啊！”古颜最先忍不住，抬手就是一记脑瓜嘣。
“哎呦！”张萌吃痛，闭着眼下意识向后躲。
然而李忘昔就在她背后。
“继续哭！”李忘昔黑着脸，抬手又是一下。
“啊呜！”张萌的脑袋跟个陀螺似的，被抽来抽去。
她慌不择路，也不管下一个躲得地方能不能拦住哥嫂的愤然，苦哈哈地躲到了小昔身后。
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对谁都温温柔柔、软软萌萌的小昔，突然从爪子上的肉垫里露出了锋利的指甲。
小昔机械般地摸了一把她的头：“小妹，嫂子建议你继续哭哦。”
“啊？”张萌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她脑门正中央又双被狠敲了一下。
“呜呜呜呜......”张萌捂着头继续哭了起来。
不知道她现在是为岁岁哭，还是为自己哭......
而岁岁就静静看着这一幕，疲惫却充满光的眼眸中是对家人的向往。
......
“谢...谢谢你们......”稍微适应了一会，岁岁逐渐放下了心中的不安感，变得能正常交流了......吧。
“嗯~嗯！”小昔使劲摇摇头，小心翼翼牵起岁岁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在魔都待得惯吗？”
岁岁低着头，声音小小地回答道：“嗯...还好...就是...玩不了游戏......有时候心里...不太舒服。但是...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姐姐...过来...跟我聊天......心情...会好一点。”
说到这，岁岁猛地抬起头，有些羞涩，笑着看着他们：“今天......是我...住院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但她的笑容又忽然一转，变得有些扭捏：“就是...就是......为了我这样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人......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看得出来，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被帮助的现状，也决心要跟病魔、跟生活掰掰手腕。但对这一切，她仍旧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岁岁，尽量不要乱想。”李忘昔说。
“对不起......”岁岁立即惶恐的低下头。
看着这一幕，李忘昔差点没忍住给自己嘴上打一巴掌。
这破嘴！除了对昔儿的时候能弱下来，难道对别人就不能稍微带点感情吗！明明是好心啊，结果却让岁岁害怕了。
好在小昔跟李忘昔心意相通，适时柔和地解释道：“岁岁别怕，忘昔人不坏的哦。他虽然高冷，表情也经常是个死鱼脸，说话也很强势，但他其实很温柔的~”
死鱼脸？那叫扑克脸！至于说话强势嘛......这个确实。
有小昔解释，李忘昔尽量让自己僵硬的脸摆出了个和蔼的表情。
“这样......吗？”岁岁用眼睛的余光缓缓上移，从李忘昔的下巴往上看去。
好像是这样......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对上了李忘昔那对极具压迫感的双眸，又被吓得垂下了眼。
“......”李忘昔感觉在无声中被骂了两句。
无形的挫败感让他坐立不安。
古颜幸灾乐祸，在一旁落井下石道：“李忘昔，看吧，有我跟小昔能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不然就你这样子，不把别的女孩子吓哭就算好的了。”
“就你话多！”李忘昔扭头剜了古颜一眼。
这时，小昔又握着岁岁的手，骄傲的说道：“岁岁，你看你看，忘昔人很刀子嘴豆腐心的，就算这样也不会真的生气，可傲娇了呢。你不要怕哦~”
岁岁重新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李忘昔。
李忘昔白眼（?_?）。
“扑哧———”岁岁一下子没忍住，没想到李忘昔还能做出这么娇羞的表情。
趁机，张萌也凑了上去，在岁岁床前说：“没戳没戳！岁岁你不要让我哥这张脸给骗了，他跟你说‘不要乱想’，实际是他理智思考过后觉得最好的解决方法。男生嘛，都是效率生物。”
“嗯？”李忘昔惊讶道：“小妹，你还挺了解我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妹妹？”张萌膨胀道。
“但是，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总惹我生气？”李忘昔发出灵魂质问。
张萌撅着嘴，一副“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欸”的样子，嫌弃道：“我愚蠢的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当妹妹的人都想有个能管住自己的哥哥吗？”
“喂！这跟兄妹能扯上半点关系吗？你是m吧！”李忘昔吐槽道。
眼看着这对兄妹又开始互相“攻击”，小昔不禁汗颜。
不管他们，小昔和古颜都可稀罕岁岁这个病弱少女了。
如果没猜错，岁岁今后肯定会跟着幽一一起生活。
而幽一又是李忘昔的女仆长。
那岁岁就变相成了李忘昔的干妹妹。
反正张萌这个妹妹性格太乖张，想忽悠也难得很。现在有岁岁的到来，在这个家里，谁能跟岁岁率先打好关系，那谁就夺得了先机。
小昔和古颜这姐妹俩的关心和爱护不是假的，但她们也都知道李忘昔心软的内核。
于是便都想让岁岁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多一个养成系的妹妹，李忘昔肯定也会多投入点关心。
......
对着岁岁安慰了一番。
“可是......我控制不住会多想......”岁岁拐弯抹角，最后终于扭扭捏捏地说出了属于一个重病少女的顾虑。
但不管怎么问、怎么引导，她就是不肯说出究竟在顾虑什么。
就这样，时间到了下午四点整点。
随着门口响起敲门声，说话声戛然而止。
岁岁看了一眼病房里的表，小声说道：“心理医生姐姐来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声极度温柔的女声。
“千岁~姐姐能进来吗？”
岁岁环顾一圈，默默低下了头。
而门外没听到回应也不着急，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见状，李忘昔知道该走了，之后的时间应该交给岁岁和心理医生。
于是，李忘昔便站起身，示意小昔她们穿好外套。
小昔和古颜点点头。
接着，李忘昔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从面相来看就能让人感到放松的女医生。
“你好？”
“你好。”
李忘昔和医生都愣了一下。
李忘昔楞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心理医生。别人都说：他从气质上就能感觉出是一个极其冰冷的人。
以前李忘昔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气质确实能在接触的第一时刻印下难以改变的第一印象。
而医生愣，则是因为在岁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幽一之外的人。
之前听岁岁说，岁岁的父母早就把她放弃了，就连现在能继续治疗，也都是因为很幸运地认识了一群重感情的朋友。
“您是？”医生仅是一瞬便调整好了表情。
“啊......嗯......我算是千岁的哥哥吧。”李忘昔挠挠头说道。
“算是？这么说，您是千岁的干哥哥了？噢，你是雪莉姐的小儿子吧。”医生猛地想起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
“啊？您认识我妈？”李忘昔惊讶道。
“你以后就知道了。“心理医生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开始感慨：”哎呀，真是没想到，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李忘昔心有预感，抢先猜测道：“您不会要说什么：‘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之类的话吧？”
医生又笑了笑，那双温柔的眼眸中却突然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仅仅是一瞬间，李忘昔便感觉有种整个人被彻底看穿的“被窥探感”。
“您......”
“好啦，你是个表里不一、反差极大的孩子，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闷骚’。但你的责任心和有些病态的部分？嗯，这可有些意思了。你的这一部分并不会因为心中的吐槽欲、好奇心，来强制搁置一件事情的唯物主义发展。”
卧槽！什么啊这是？
就......就一眼？
全中？？？？
“我不需要你回答，因为现在你并不是我的病人。”医生笑眯眯地说道。
“呃......”李忘昔通体冰凉，愣在原地，只觉得心理医生真是个可怕的职业。
“那么，请各位暂时移步，我要开始工作了。”
“......好。”众人纷纷点头。
而这种被完全看穿的危机感直击李忘昔的内心。
“好了，咱们今天先走吧。给医生腾出空间。”
“嗯嗯，咱们走吧。”小昔再次点点头，接着转身对岁岁挥了挥手：“拜拜~明天见啦~”
但......就在李忘昔即将带着小昔她们离开病房时......岁岁突然开口叫住了李忘昔！
好名字！
这是李忘昔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只是转瞬，他便觉得有些讽刺。
这个世界总会对某人、某些人，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为什么会让一个名叫“千岁”的人承受这种足以摧垮千百遍身心的痛苦？
难道，糅以“千岁”的代价，就是日日夜夜，由内到外的折磨？
李忘昔从来不相信什么“苦难论”。
苦难从来都不值得被歌颂，苦难就是苦难。不是成功的基石，也不是想要得到快乐的伊始，而是想要彻底翻越就得付出比旁人更多代价、出奇难的事务。
而苦过之后就一定是甜？
更是扯淡。
会觉得甜，那也只能说明苦难把感官阈值给拉低了，而不是什么因果论或者什么“先苦后甜是人生常态”。
吃苦成不了人上人，得吃人才行。
现在也是一样。
这些苦，挽救不了岁岁的人生，只有真实的甜才可以。
......
“千岁。这名字给人一种回到古代的感觉。”
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岁岁茫然的翻动身体，将望向窗外的视线转回到房间内。
没有言语。
岁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稍稍嗫嚅的嘴唇上已经干裂到满是白痕，眼窝也凹陷了下去，脸上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已经虚弱到连张嘴都带有延迟了。
见状，幽一很自然的坐到床边，从床头拿了两根棉签，沾着水一点点涂在岁岁的嘴唇上。
“忘昔大人，这几天岁岁嘴里长了四个溃疡，茶饭难咽，请您见谅。”
李忘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我理解，人在饿的时候是不想说话的。更何况......咱们突然就过来了，总得给岁岁一点适应的时间。”
小昔也在一旁附和道：“嗯呢，先紧着岁岁就好啦。”
古颜也收起了“反驳型人格”：“不用勉强，慢慢来就好。”
见状，幽一勉强露出一个感激的神情，接着又默默的给岁岁梳理起了头发。
而在他们之中唯一唱反调的就是张萌了。
张萌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还好，就是从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开始，眼里便开始酝酿悲伤。
现在更是直接绷不住嚎啕大哭：“呜呜呜......岁岁......我的岁岁......呜呜呜呜......”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止不住的念叨着岁岁的名字。
这语气和仪态简直是跟“哭丧”似的。
“喂！人家岁岁只是病了，又不是人不在了！别人拿你当朋友，你别咒人家死啊！”李忘昔下意识便想这么说，但感觉当着岁岁的面这么说不太好，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岁岁居然一点都不反感，苍白的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哈哈......嘶......哈哈哈......哈......疼......”貌似是咧嘴的幅度有点大，扯到了嘴里的溃疡，岁岁脸上半吊子的笑变得扭曲了几分。
不过这下子，竟意外的把病房中沉闷的氛围驱散了不少。
岁岁在幽一的帮助下，艰难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萌的眼泪一下止住了，好像看到“病入膏肓”的朋友还能坐起来，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泪是不是太草率了。
她这举动同时惹怒了三个人！
“给老娘继续哭啊！”古颜最先忍不住，抬手就是一记脑瓜嘣。
“哎呦！”张萌吃痛，闭着眼下意识向后躲。
然而李忘昔就在她背后。
“继续哭！”李忘昔黑着脸，抬手又是一下。
“啊呜！”张萌的脑袋跟个陀螺似的，被抽来抽去。
她慌不择路，也不管下一个躲得地方能不能拦住哥嫂的愤然，苦哈哈地躲到了小昔身后。
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对谁都温温柔柔、软软萌萌的小昔，突然从爪子上的肉垫里露出了锋利的指甲。
小昔机械般地摸了一把她的头：“小妹，嫂子建议你继续哭哦。”
“啊？”张萌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她脑门正中央又双被狠敲了一下。
“呜呜呜呜......”张萌捂着头继续哭了起来。
不知道她现在是为岁岁哭，还是为自己哭......
而岁岁就静静看着这一幕，疲惫却充满光的眼眸中是对家人的向往。
......
“谢...谢谢你们......”稍微适应了一会，岁岁逐渐放下了心中的不安感，变得能正常交流了......吧。
“嗯~嗯！”小昔使劲摇摇头，小心翼翼牵起岁岁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在魔都待得惯吗？”
岁岁低着头，声音小小地回答道：“嗯...还好...就是...玩不了游戏......有时候心里...不太舒服。但是...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姐姐...过来...跟我聊天......心情...会好一点。”
说到这，岁岁猛地抬起头，有些羞涩，笑着看着他们：“今天......是我...住院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但她的笑容又忽然一转，变得有些扭捏：“就是...就是......为了我这样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人......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看得出来，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被帮助的现状，也决心要跟病魔、跟生活掰掰手腕。但对这一切，她仍旧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岁岁，尽量不要乱想。”李忘昔说。
“对不起......”岁岁立即惶恐的低下头。
看着这一幕，李忘昔差点没忍住给自己嘴上打一巴掌。
这破嘴！除了对昔儿的时候能弱下来，难道对别人就不能稍微带点感情吗！明明是好心啊，结果却让岁岁害怕了。
好在小昔跟李忘昔心意相通，适时柔和地解释道：“岁岁别怕，忘昔人不坏的哦。他虽然高冷，表情也经常是个死鱼脸，说话也很强势，但他其实很温柔的~”
死鱼脸？那叫扑克脸！至于说话强势嘛......这个确实。
有小昔解释，李忘昔尽量让自己僵硬的脸摆出了个和蔼的表情。
“这样......吗？”岁岁用眼睛的余光缓缓上移，从李忘昔的下巴往上看去。
好像是这样......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对上了李忘昔那对极具压迫感的双眸，又被吓得垂下了眼。
“......”李忘昔感觉在无声中被骂了两句。
无形的挫败感让他坐立不安。
古颜幸灾乐祸，在一旁落井下石道：“李忘昔，看吧，有我跟小昔能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不然就你这样子，不把别的女孩子吓哭就算好的了。”
“就你话多！”李忘昔扭头剜了古颜一眼。
这时，小昔又握着岁岁的手，骄傲的说道：“岁岁，你看你看，忘昔人很刀子嘴豆腐心的，就算这样也不会真的生气，可傲娇了呢。你不要怕哦~”
岁岁重新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李忘昔。
李忘昔白眼（?_?）。
“扑哧———”岁岁一下子没忍住，没想到李忘昔还能做出这么娇羞的表情。
趁机，张萌也凑了上去，在岁岁床前说：“没戳没戳！岁岁你不要让我哥这张脸给骗了，他跟你说‘不要乱想’，实际是他理智思考过后觉得最好的解决方法。男生嘛，都是效率生物。”
“嗯？”李忘昔惊讶道：“小妹，你还挺了解我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妹妹？”张萌膨胀道。
“但是，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总惹我生气？”李忘昔发出灵魂质问。
张萌撅着嘴，一副“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欸”的样子，嫌弃道：“我愚蠢的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当妹妹的人都想有个能管住自己的哥哥吗？”
“喂！这跟兄妹能扯上半点关系吗？你是m吧！”李忘昔吐槽道。
眼看着这对兄妹又开始互相“攻击”，小昔不禁汗颜。
不管他们，小昔和古颜都可稀罕岁岁这个病弱少女了。
如果没猜错，岁岁今后肯定会跟着幽一一起生活。
而幽一又是李忘昔的女仆长。
那岁岁就变相成了李忘昔的干妹妹。
反正张萌这个妹妹性格太乖张，想忽悠也难得很。现在有岁岁的到来，在这个家里，谁能跟岁岁率先打好关系，那谁就夺得了先机。
小昔和古颜这姐妹俩的关心和爱护不是假的，但她们也都知道李忘昔心软的内核。
于是便都想让岁岁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多一个养成系的妹妹，李忘昔肯定也会多投入点关心。
......
对着岁岁安慰了一番。
“可是......我控制不住会多想......”岁岁拐弯抹角，最后终于扭扭捏捏地说出了属于一个重病少女的顾虑。
但不管怎么问、怎么引导，她就是不肯说出究竟在顾虑什么。
就这样，时间到了下午四点整点。
随着门口响起敲门声，说话声戛然而止。
岁岁看了一眼病房里的表，小声说道：“心理医生姐姐来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声极度温柔的女声。
“千岁~姐姐能进来吗？”
岁岁环顾一圈，默默低下了头。
而门外没听到回应也不着急，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见状，李忘昔知道该走了，之后的时间应该交给岁岁和心理医生。
于是，李忘昔便站起身，示意小昔她们穿好外套。
小昔和古颜点点头。
接着，李忘昔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从面相来看就能让人感到放松的女医生。
“你好？”
“你好。”
李忘昔和医生都愣了一下。
李忘昔楞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心理医生。别人都说：他从气质上就能感觉出是一个极其冰冷的人。
以前李忘昔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气质确实能在接触的第一时刻印下难以改变的第一印象。
而医生愣，则是因为在岁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幽一之外的人。
之前听岁岁说，岁岁的父母早就把她放弃了，就连现在能继续治疗，也都是因为很幸运地认识了一群重感情的朋友。
“您是？”医生仅是一瞬便调整好了表情。
“啊......嗯......我算是千岁的哥哥吧。”李忘昔挠挠头说道。
“算是？这么说，您是千岁的干哥哥了？噢，你是雪莉姐的小儿子吧。”医生猛地想起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
“啊？您认识我妈？”李忘昔惊讶道。
“你以后就知道了。“心理医生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开始感慨：”哎呀，真是没想到，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李忘昔心有预感，抢先猜测道：“您不会要说什么：‘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之类的话吧？”
医生又笑了笑，那双温柔的眼眸中却突然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仅仅是一瞬间，李忘昔便感觉有种整个人被彻底看穿的“被窥探感”。
“您......”
“好啦，你是个表里不一、反差极大的孩子，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闷骚’。但你的责任心和有些病态的部分？嗯，这可有些意思了。你的这一部分并不会因为心中的吐槽欲、好奇心，来强制搁置一件事情的唯物主义发展。”
卧槽！什么啊这是？
就......就一眼？
全中？？？？
“我不需要你回答，因为现在你并不是我的病人。”医生笑眯眯地说道。
“呃......”李忘昔通体冰凉，愣在原地，只觉得心理医生真是个可怕的职业。
“那么，请各位暂时移步，我要开始工作了。”
“......好。”众人纷纷点头。
而这种被完全看穿的危机感直击李忘昔的内心。
“好了，咱们今天先走吧。给医生腾出空间。”
“嗯嗯，咱们走吧。”小昔再次点点头，接着转身对岁岁挥了挥手：“拜拜~明天见啦~”
但......就在李忘昔即将带着小昔她们离开病房时......岁岁突然开口叫住了李忘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