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天街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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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昂然望向了对面围墙上，喝道：“尉迟兄既已大驾光临，又何必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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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过雨，天色漆黑，一黛下弦月弯曲如钩。随着一声长笑，尉迟敬德悄然现身于围墙之上，手中擎着一柄钢鞭，神态威猛之极。他的身侧还立着一人，一名蓄着短髭，身穿锦袍的儒衫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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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尉迟恭、庞玉见过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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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寇仲面面相觑，目前的形势眼看已经越来越差。任谁也不敢信，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内，居然聚集着三大门阀，六个顶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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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哈哈一笑，说道：“两位幸会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下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须向人辨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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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脸色一变，一旁的庞玉含笑道：“之前彼此都在东都，但从未见到，今日才有幸遇到周兄，果然伶牙俐齿得很。李阀的事就不劳费心了，不过周兄聪明绝顶，为何竟连大难临头仍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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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扫了寇仲一眼，寇仲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笑道：“少说废话，要动手便动手好了。和氏璧确是我们偷的，师妃暄既已把和氏璧交给了李世民，你想要拿回，便自来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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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刚才的否认，又是从寇仲的口中说出来，这番“直言“反变成似是意气之语，比任何“辩白“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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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敬德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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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把和氏璧交给了李世民？”宇文伤和尤楚红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极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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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李阀倒是心大得很。从现在起，若我不容许，你们俩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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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回过头冰冷的盯了尉迟敬德二人一眼，旋又望向了周宁：“最后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到那里去的？是否是王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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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抓头道：“这事与城守大人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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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踏前一步，凌厉的杀气立时紧罩三人，厉叱道：“还要装蒜，若不是王世充，你们这几个初来甫到的人，怎猜到和氏璧藏在了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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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淡淡的道：“尤前辈明鉴，告诉我们和氏璧所在的人，并非是王世充，而是项羽。当时他在曼清院私会洛阳帮的上官龙，想要伏击师妃暄，恰好被我们偷听到和氏璧的位置，岂知竟是项羽布下害我们的陷阱。这趟真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一个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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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心中叫妙，项羽之前在董家酒楼当众说要盗和氏璧，又和周宁有仇，周宁这番话大半真，小半假，模棱两可，顺手栽赃给项羽，要知道道门能人众多，要找个人假扮周宁，也是大有可能的事。如此便可把项羽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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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倒也不无可能……”宇文伤微微颔首道，“我之前便有想过，若是你们偷的和氏璧，便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例如你们给人发现迫退后，怎会忽然又掉头回去要强抢，且何来信心只让一个人去冒险。更不运功改变身型，以致给人认了出来等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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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叹道：“还是宇文阀主明白事理。这块鬼玉我们拿去有啥用？哪怕是送给我也要拒收。更何况还要以小命去博。唉！只可惜明白事理的人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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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双目一瞪，眼帘上扬，露出精芒大盛的眸珠，环视全场，冷笑道：“你们几个最好是尽快离开洛阳，否则下次碰上，我再不会像今趟般因和氏璧而留有余地，明白吗？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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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那想得到她如此“明白事理“，提得起放得下，齐齐松了口气，目送独抓凤掺扶着她消失在远处。宇文伤亦是哼了一声，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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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移到了尉迟恭二人处，庞玉含笑望向周宁：“说起来周兄倒是让我吃惊的很，翻手云，覆手雨，转眼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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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周宁望向了庞玉，含笑道：“我劝庞老兄要关心一下自家的事情，日月照龙舟，淮南逆水流，扫尽杨花落，天子季无头……这首童谣恐怕已经传至了皇上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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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庞玉目光陡然一凝，盯住了周宁，但随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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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周兄费心，敝阀自有分寸，只是周兄说的那些话，恐怕师仙子一个字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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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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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骚动也已经传来，在墙角一阵人影闪动，十数个人影在墙上闪动，都是李阀的人，个个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气魄甚为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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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沉声道：“周兄，现在距离子时还有最后一个时辰，二公子交代过了，除去净念禅院之外，赫连勃勃，以及刚达抵洛阳的石勒、石虎等几个匈奴高手亦是和方夜羽结盟，虎视眈眈，要借你立威，念在朋友一场，若是你肯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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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要打便打！坦白说，就算我真有和氏璧在手，也绝不会交出来。像和氏璧这等宝物，唯有德者居之，谁有本事，便该属谁，若要拿宝，就凭真本领来索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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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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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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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有些不耐，默念起《塞下曲》，庞玉微微一愣，举起手中的刀要挡，只听“铿——”的一声巨响，一骑轻骑悄无声息的驱策而出，周宁身影刷的向他飞扑过去，生生的轰开了他的防御，仅仅一招，人被打飞出去，飞跌在地上，跌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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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边的尉迟恭猛然运鞭挥了过来，只扫中了周宁的残影，与此同时，寇仲已经迎了上去，刷的，拔出了刀，井中月的刀芒在空中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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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走罢。”周宁吸了口气，踩住了庞玉的手，庞玉吃痛缩手，顺手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不速之客实在太多，这里并非是久留之地，若是被他们团团围住的话，我们实力再强，亦是难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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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沉声道：“正应如此，我感到周围有不少高手正在迫近，事已至此，恶战再所难免，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勿要弄出人命，否则会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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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点点头，长生诀的真气发挥到了极致，钢刀径直劈落，生生的将尉迟敬德迫退，凌厉异常，徐子陵亦是疾冲而上，螺旋劲疾轰而至。他们均是以快打快，兵器撞击的声音密集得像雨点打在瓦片上，清脆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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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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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面色一青，往后连退了数步，神情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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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周宁三人发足朝着院外的围墙处奔去，与刚好冲过来的李阀的人打个对面，今次李阀过来的人大约有十几个人，人人都武艺不凡，其中一个人冲上去试图缠住周宁，交手仅仅几招，周宁猛地斩出一刀，破风呼啸。这人手上的钢刀竟被一刀斩断，惊呼着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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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哈哈一笑，踏足曼清院后院房舍的瓦面，沿着瓦面朝外面飞奔，加速之后，高高的跃了起来，跃向了远处的天井。李阀的人转瞬间就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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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距离子时，大约还有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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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天上挂着一弯明月，御道附近寒风逼人。周宁一边飞奔，一边淡淡的道：“现在还未到子时，按照往日惯例，这会天街上人流应该尚旺，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显然已被人封锁。这样看来，今晚的激战已经在所难免。今趟洛阳的天街之战，将是我们一生之中最大的考验。若能不死，立即可晋身武林顶尖高手之列，天下可任我们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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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颔首道：“大哥说的是，但待会我们却绝不可兴奋，我们可先来猜猜，待会第一个遇到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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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举目望向长街外，沉吟半响，道：“能够有足够的人力封锁天街，说不定便是上官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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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的目光从石阶移往街心特别以白石板铺成，再以榴、榆与旁道分隔的宽大御道，微笑道：“当然亦有可能是僧王法明，我们放了他们的鸽子，想必他们此刻定然极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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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游目四视，搜索敌人的影踪，道：“不管是谁，横竖都要找我们麻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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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徐子陵放声道：“何方高人，为何有大路不走。偏要在屋顶上盘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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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亦是察觉到了，放眼望向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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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静如鬼域，只有三人的呼吸声，沉重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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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明月斜照下，在一幢金色的屋顶上面，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迎风而立，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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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远处的小巷里，恰好传来了更夫敲更的声音：“咣咣，子时已到，关紧门窗，小心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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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的目光缓缓的沉了下来，低声道：“阁下……便是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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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用他说出对方的名字，寇仲和徐子陵也知道前面那人正是化名秦川的师妃暄芳驾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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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师妃暄的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似乎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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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尉迟恭、庞玉见过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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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扫了寇仲一眼，寇仲闻弦歌而知雅意，哈哈笑道：“少说废话，要动手便动手好了。和氏璧确是我们偷的，师妃暄既已把和氏璧交给了李世民，你想要拿回，便自来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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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刚才的否认，又是从寇仲的口中说出来，这番“直言“反变成似是意气之语，比任何“辩白“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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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敬德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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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把和氏璧交给了李世民？”宇文伤和尤楚红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极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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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李阀倒是心大得很。从现在起，若我不容许，你们俩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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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回过头冰冷的盯了尉迟敬德二人一眼，旋又望向了周宁：“最后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到那里去的？是否是王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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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踏前一步，凌厉的杀气立时紧罩三人，厉叱道：“还要装蒜，若不是王世充，你们这几个初来甫到的人，怎猜到和氏璧藏在了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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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淡淡的道：“尤前辈明鉴，告诉我们和氏璧所在的人，并非是王世充，而是项羽。当时他在曼清院私会洛阳帮的上官龙，想要伏击师妃暄，恰好被我们偷听到和氏璧的位置，岂知竟是项羽布下害我们的陷阱。这趟真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一个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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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心中叫妙，项羽之前在董家酒楼当众说要盗和氏璧，又和周宁有仇，周宁这番话大半真，小半假，模棱两可，顺手栽赃给项羽，要知道道门能人众多，要找个人假扮周宁，也是大有可能的事。如此便可把项羽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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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倒也不无可能……”宇文伤微微颔首道，“我之前便有想过，若是你们偷的和氏璧，便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例如你们给人发现迫退后，怎会忽然又掉头回去要强抢，且何来信心只让一个人去冒险。更不运功改变身型，以致给人认了出来等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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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叹道：“还是宇文阀主明白事理。这块鬼玉我们拿去有啥用？哪怕是送给我也要拒收。更何况还要以小命去博。唉！只可惜明白事理的人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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