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不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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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对于年龄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事实上，洛拉米娅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曾问过凯尔·贝洛斯。
“贝洛...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你这样做的话...不太合理吧？”
其实洛拉米娅担心的还不止这一点。
当时，莽天帝国已经在伊什塔梅尔的统治下达到鼎盛，数百万铁骑横扫亚欧大陆，将广阔无垠的土地纳入自己的版图。
她南抵大洋洲，北即北冰洋，东征服东瀛列岛，西已经抵达中欧罗巴区域。
若不是凯尔·贝洛斯一直在西欧区域组织当地的原住民打游击，暂时挡住了伊什塔梅尔的铁蹄，她恐怕已经把整个欧罗巴洲吞进帝国的肚子里了。
常年来的征战，使得凯尔·贝洛斯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王女”，而是各地反抗军们的希望，是一个图腾。
在很多人的心中，只要凯尔·贝洛斯还活着，还在反抗莽天帝国的暴政和杀伐，那他们就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一线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们只认凯尔·贝洛斯，不会再认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领袖换了人，那就算是凯尔·贝洛斯钦点的继承人，恐怕也不会得到承认。
到那时，原本还算平稳的局势，将会瞬间崩塌。
没人有那个威势再去阻止疯狂的伊什塔梅尔，谁都做不到。
洛拉米娅觉得自己也不行。
事实上，这姑娘一直都认为，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领导者”的天赋。
和自己的两位“姐姐”不同，洛拉米娅既没有伊什塔梅尔那种铁血手段，能狠下心用拳头把所有胆敢不听从自己命令的人脑袋敲碎，也不像凯尔·贝洛斯那般受人欢迎，一番演讲下来，掌声几天几夜都不会停歇。
她比起领袖，更适合去做一个追随者，一个忠心耿耿的“打手”，这或许才是发挥她力量的最佳身份。
然而，面对少女的质疑，凯尔·贝洛斯却只是笑了笑。
“没人天生就适合当领袖，都是后天练出来的。”
“我出生时，老爹老妈都因为一些原因早早离去，世人都说我掀不起什么风浪，也说我不配拥有他们俩的血脉，但我依旧证明给他们看了，我不是他们口中的废物，我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小拉拉米娅，在我身边，可不许贬低自己哟~”
“再者说...”
凯尔·贝洛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远方，喃喃道...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当时，洛拉米娅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但她很快就会明白了。
...
洛拉米娅16岁那年，莽天帝国在皇帝御驾亲征的情况下，碾碎了欧罗巴大陆上最后一个抵抗军营地。
当时的场景，可谓是哀鸿遍野，遍地尸骸。
而怪异的是，面对此情此景，身为亚特兰蒂斯最强战力的凯尔·贝洛斯，居然没有动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疑惑，都在问她为何不动手，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欧罗巴最后的国度覆灭。
为什么呢...？
原因只有洛拉米娅知道。
因为凯尔·贝洛斯病了。
她动不了手。
其实这件事，凯尔·贝洛斯同样没有对洛拉米娅说过。
她只是对所有人说，自己需要去都城【神庙】里闭关，而后便把自己关在了那座石头神殿里，一连几周都不曾出来。
洛拉米娅出于担心，悄悄潜入了那座庙宇。
而后，她便听到了凯尔·贝洛斯...和‘另一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还能坚持多久？贝贝？”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和凯尔·贝洛斯一样，都像是清脆的风铃，但不知为何，却总是带着一种空虚的感觉。
“最多也就...一两年吧？或许更短一点。”
凯尔·贝洛斯回答道。
她倚靠在一张石头椅子上，脸上没有半点血气，整个人也虚弱无比，仿佛大病未愈，哪还有之前那种英姿潇洒的风范？
“没办法，‘时间’的反噬实在是太严重了，强行在不正确的时期知道正确的答案，带来的后果就是这样麻烦。”
“不用再耗费精力了，我的灵魂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五年，就算天神来了也改变不了。”
“...”
另一个人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唉。”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些东西提前告诉你的。”
“本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如果加把劲，说不定真的能够开创出一个盛世，但可惜...终究还是没这个机会。”
“不过...”
她稍微顿了顿，又话锋一转，小声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你知道的，时间这东西，并不是一个从头连接到尾的连贯河流，而是由一个个璀璨明星构筑而成的‘节点’，而这些明星本身，就是稳定时间的‘锚’。”
“至于这个时代的明星，很明显就是那个红发小丫头，和她的姐姐。”
“若是能够让这两个锚点消失，那么...”
后面的话，那个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凯尔·贝洛斯明白她的意思。
锚点消失，时间便会变得不稳定，更容易被改变。
如此一来...那所谓的“反噬”，也会得到缓解。
洛拉米娅其实一点也不懂那些名词的意义。
但她听得出来，自己姐姐的情况很糟糕，凯尔·贝洛斯得了某种怪病，说不定已经没几年的寿命了。
而想要治好这种病，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她洛拉米娅自己得死。
“...”
小丫头沉默了片刻，但最终，却接受了这个命运。
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凯尔·贝洛斯这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姐姐将她过去从未体验过的爱，倾注在她的身上，让她能够以“正常人”的身份长大，无忧无虑地生活。
能够过上这样的人生，洛拉米娅已经是心满意足。
“我已经在姐姐那里索取了足够多的东西了，难道如今连她活下去的希望，也要再索取走么？”
“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的，如今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
她摇了摇头。
在那一刻，洛拉米娅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凯尔·贝洛斯开口，那么，她将毫不犹豫地奉献出生命。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
在听到这个方法之后，凯尔·贝洛斯做出的选择，竟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
她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虚弱，但语气却坚定如常。
“我不会为了我自己的活，而牺牲掉拉拉米娅的生命。”
“我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生命在我这里，永远都不会成为某件事的代价，永远也不会...”
事实上，洛拉米娅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曾问过凯尔·贝洛斯。
“贝洛...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你这样做的话...不太合理吧？”
其实洛拉米娅担心的还不止这一点。
当时，莽天帝国已经在伊什塔梅尔的统治下达到鼎盛，数百万铁骑横扫亚欧大陆，将广阔无垠的土地纳入自己的版图。
她南抵大洋洲，北即北冰洋，东征服东瀛列岛，西已经抵达中欧罗巴区域。
若不是凯尔·贝洛斯一直在西欧区域组织当地的原住民打游击，暂时挡住了伊什塔梅尔的铁蹄，她恐怕已经把整个欧罗巴洲吞进帝国的肚子里了。
常年来的征战，使得凯尔·贝洛斯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王女”，而是各地反抗军们的希望，是一个图腾。
在很多人的心中，只要凯尔·贝洛斯还活着，还在反抗莽天帝国的暴政和杀伐，那他们就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一线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们只认凯尔·贝洛斯，不会再认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领袖换了人，那就算是凯尔·贝洛斯钦点的继承人，恐怕也不会得到承认。
到那时，原本还算平稳的局势，将会瞬间崩塌。
没人有那个威势再去阻止疯狂的伊什塔梅尔，谁都做不到。
洛拉米娅觉得自己也不行。
事实上，这姑娘一直都认为，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领导者”的天赋。
和自己的两位“姐姐”不同，洛拉米娅既没有伊什塔梅尔那种铁血手段，能狠下心用拳头把所有胆敢不听从自己命令的人脑袋敲碎，也不像凯尔·贝洛斯那般受人欢迎，一番演讲下来，掌声几天几夜都不会停歇。
她比起领袖，更适合去做一个追随者，一个忠心耿耿的“打手”，这或许才是发挥她力量的最佳身份。
然而，面对少女的质疑，凯尔·贝洛斯却只是笑了笑。
“没人天生就适合当领袖，都是后天练出来的。”
“我出生时，老爹老妈都因为一些原因早早离去，世人都说我掀不起什么风浪，也说我不配拥有他们俩的血脉，但我依旧证明给他们看了，我不是他们口中的废物，我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小拉拉米娅，在我身边，可不许贬低自己哟~”
“再者说...”
凯尔·贝洛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远方，喃喃道...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当时，洛拉米娅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但她很快就会明白了。
...
洛拉米娅16岁那年，莽天帝国在皇帝御驾亲征的情况下，碾碎了欧罗巴大陆上最后一个抵抗军营地。
当时的场景，可谓是哀鸿遍野，遍地尸骸。
而怪异的是，面对此情此景，身为亚特兰蒂斯最强战力的凯尔·贝洛斯，居然没有动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疑惑，都在问她为何不动手，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欧罗巴最后的国度覆灭。
为什么呢...？
原因只有洛拉米娅知道。
因为凯尔·贝洛斯病了。
她动不了手。
其实这件事，凯尔·贝洛斯同样没有对洛拉米娅说过。
她只是对所有人说，自己需要去都城【神庙】里闭关，而后便把自己关在了那座石头神殿里，一连几周都不曾出来。
洛拉米娅出于担心，悄悄潜入了那座庙宇。
而后，她便听到了凯尔·贝洛斯...和‘另一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还能坚持多久？贝贝？”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和凯尔·贝洛斯一样，都像是清脆的风铃，但不知为何，却总是带着一种空虚的感觉。
“最多也就...一两年吧？或许更短一点。”
凯尔·贝洛斯回答道。
她倚靠在一张石头椅子上，脸上没有半点血气，整个人也虚弱无比，仿佛大病未愈，哪还有之前那种英姿潇洒的风范？
“没办法，‘时间’的反噬实在是太严重了，强行在不正确的时期知道正确的答案，带来的后果就是这样麻烦。”
“不用再耗费精力了，我的灵魂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五年，就算天神来了也改变不了。”
“...”
另一个人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唉。”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些东西提前告诉你的。”
“本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如果加把劲，说不定真的能够开创出一个盛世，但可惜...终究还是没这个机会。”
“不过...”
她稍微顿了顿，又话锋一转，小声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你知道的，时间这东西，并不是一个从头连接到尾的连贯河流，而是由一个个璀璨明星构筑而成的‘节点’，而这些明星本身，就是稳定时间的‘锚’。”
“至于这个时代的明星，很明显就是那个红发小丫头，和她的姐姐。”
“若是能够让这两个锚点消失，那么...”
后面的话，那个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凯尔·贝洛斯明白她的意思。
锚点消失，时间便会变得不稳定，更容易被改变。
如此一来...那所谓的“反噬”，也会得到缓解。
洛拉米娅其实一点也不懂那些名词的意义。
但她听得出来，自己姐姐的情况很糟糕，凯尔·贝洛斯得了某种怪病，说不定已经没几年的寿命了。
而想要治好这种病，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她洛拉米娅自己得死。
“...”
小丫头沉默了片刻，但最终，却接受了这个命运。
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凯尔·贝洛斯这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姐姐将她过去从未体验过的爱，倾注在她的身上，让她能够以“正常人”的身份长大，无忧无虑地生活。
能够过上这样的人生，洛拉米娅已经是心满意足。
“我已经在姐姐那里索取了足够多的东西了，难道如今连她活下去的希望，也要再索取走么？”
“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的，如今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
她摇了摇头。
在那一刻，洛拉米娅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凯尔·贝洛斯开口，那么，她将毫不犹豫地奉献出生命。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
在听到这个方法之后，凯尔·贝洛斯做出的选择，竟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
她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虚弱，但语气却坚定如常。
“我不会为了我自己的活，而牺牲掉拉拉米娅的生命。”
“我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生命在我这里，永远都不会成为某件事的代价，永远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