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半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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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丘绵延错落，土黄色的风蚀地貌从冰缘地带扩散过来，向着海岸绵延。
巨大的肉食鸟类擦着恒星的边沿飞过，影子变大的同时贴近地面，精准地抓起不知名的小动物，再度腾空。
两道人影自地平线的尽头浮现，其中一人身着长尾道袍，看上去非常不适合行动。
他走过的地方，迅速有绿意冒出，抽枝长叶，鲜花盛开。
此地是两个温带的交界地，每年都有很短的时间复返春天，绿意盎然，绿植猛长，动植物迅速完成生长、交配，然后在急速下降的气温中凋零。
平日里缺乏雨水，干燥异常，气温也不适合生存繁衍。
这个人的到来，让“春天”提前到来。
“亚瑟，你到底要找什么？”
愿人神落后半个身位，气定神闲。
绿洲是他带来的。
去除了长久以来压制他的红雀剑杀伐人格，少米逐渐开始恢复过去的力量性质，恢复生命本貌。
他正在享受每一秒钟，就好像一个无法呼吸却又不会死去的人，在历经数百年的憋闷折磨后，终于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相比之下，亚瑟完全没有半点闲适，甚至比在【罗雷塔】决战多米时更加严肃。
没能联系上阿佐恩。
当初劣人联盟会针对他，实属意料之外，如果它们背后有高人指点，做了周全完备的针对性计划，那么针对法师高层进行精准捕杀也是应有之义。
两人有交换过力量符文，虽然联系相当微弱，但还是让他找到了这里。
“最后的气息线索，断了……”
蹲下身，亚瑟伸手抚摸着干燥开裂的地面，但荒芜的土地迅速变成水润沃土，进而被绿植覆盖。
“亚瑟，我现在就感觉无比舒爽，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爽过，这些年还没人和我说话，我也说不了话，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能说话了，我感觉我什么都能做，能走路，能说话，这太棒了！”
“你给我稍微安静一点。”
亚瑟黑着脸回了句。”
“好吧，我知道我很烦，只是忍不住想表达下情绪，真的，多米那个神经病从来不让我出来说话，他自己也不说，整天只知道砍人，开口就是杀杀杀，练功把自己练到走火入魔了，最后还是没打赢，真是可悲。”
“……”
稍微相处一段时间会发现，这货就是个话痨。
他在多米身上待得太久，旁观了太久，估计也被无视了相当久的时间，现在看到块石头都能唠上半天。
少米靠近一步，阴影覆盖亚瑟，面无表情。
“我说，连我这种外行都感觉得到，你的心灵状态非常不稳定，攻击性上升，遇到危险可是会死的。”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战斗的绝对准则。
“我自有分寸。”
亚瑟站起身，揉了揉拳头。
“站开点。”
“哈哈哈，好好好，你是地头蛇，你说了算。”
身影一闪，少米升上天空，向下俯视。
灰光以极其夸张的重量感刺入空间，手刀平挥横切。
道人眯起眼睛。
这种力量……无法言喻的生硬，不像是常世存在的东西……又好像在哪见过。
把当代红雀剑逼入绝境，彻底打压的力量。
首先，能和琉璃火匹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空间裂纹纵横，从中浮现出大片无色无形的符文阵列，相互之间如同齿轮咬合，将集中在一点的力量向四面八方卸掉。
嗤！
手刀再次击出，时机恰到好处，恐怖的反作用力把地面压到沉降，大片黄土弥漫。
灰雾顷刻间摧毁符文阵列，吹飞大量物质，周遭弥漫的魔力全部被排挤出去，连带着空气都被抽离，刚刚复苏的小绿洲带化为乌有。
残缺的符文中间显露出异质的黑暗，仿佛能吞下世间所有的事物。
“这个世界还有这种技术？空间裂隙？”
少米不知何时出现在亚瑟身后，身周自发亮起护体剑光，抵消掉横冲直撞的能量余波。
他的力量操纵，似乎比另一个人格更加圆滑细腻，从绝对的死意和杀念转向无限生机。
亚瑟没有回头，感受着内部的情况。
“它们叫半位面。”
“虽然世界的整体烈度很低，但是低等能量很活跃，容易从一态跳向另一态，附属的空间形式不是很稳定。”
“是吗？这样的世界一般战争频发，时代变化极快。”
“差不多，能量性质决定物质构成基础，支配文明衍进方式……你懂得还挺多。”
“活得久，是头猪都会变得博学。”
“猪不行，生理结构限制。”
“那是你孤陋寡闻——”
“走了。”
伸手拎起少米，亚瑟纵身钻入其中。
短暂的黑暗后，强光映入眼帘，视觉冲击堪比闪光弹。
破碎的地表上，一头五十米高的巨大晶石巨人横亘，浑身散发着足以造成杀伤的强光。
金芒闪耀！
巨人肩膀上坐着渺小的人形，身体年龄在146岁上下，瘦如柴骨，溃烂的表皮有严重的辐射痕迹，估计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痛苦难耐生不如死。
【奥法国度】的法师，将远超自身器量法力吸纳入体内，失败死亡乃是家常便饭。
风雷大作！
雷光闪过，伴随着纯粹的魔法火焰熊熊燃烧，阿佐恩突兀出现在年迈法师身后，淡黄色短发飘飞，金色竖瞳盯着他最薄弱的躯干。
雷霆炸裂，连锁闪电绕过中途凝聚的土石盾墙，钻入年迈法师的体内。
“咕……啊啊啊！”
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他整个人体表燃起大火，但细看会发现火焰只在灼烧一层贴身的石甲，没能伤及本体。
伪装受伤，等待敌人上钩。
呼！
破空声中，巨人挥拳猛击，力量有余但速度不足，被驾驭着风系魔法的阿佐恩轻易躲开。
雷光消失，火焰熄灭，年迈法师的右眼从烧焦的死皮中探出，看了眼空中再度凝聚魔力的身影。
“没用的。”
“灾难魔女，老朽虽然无法击败你，但是这些年来精研防御术法，不会被轻易杀败。”
“烦请留在这里，等到外面战事结束为止。”
“锆石学院首席，你为什么背叛人类？”
“背叛？老朽忠于魔法，忠于真理，而不是任何种族……海族向我许诺了外域知识，我帮他们拖住你，仅此而已。”
“你觉得之后那些劣人会放过你？”
“没有哪个法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知识，那是无价的，你好像不明白啊。也对，毕竟严格意义上，灾难魔女也不过是术士，继承血脉力量，不明白知识的可贵——”
眼珠转动，年迈法师看向远处出现的两个人影。
不加掩饰，也没有魔力气息，更不像是劣人。
它们甚至和整个时空都格格不入，不是身处其中，而是浮于其上。
“……二位是？”
迟疑。
老法师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但对方没有表明来意，他碍于贵族礼仪，不好抢先发难，还是礼貌地询问。
在【奥法国度】，法师都是贵族，更准确地说，贵族是多多少少能和法师沾上点血缘关系的人。
血缘越接近，越有可能是王族，有继承王权的法理。
少米闻言愣了下。
身为前任红雀剑道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如此低等的生物如此平视了，有点不习惯。
更离谱的是，这只草人似乎看不出来实力的差距，还在那暗中凝聚力量准备先发制人进攻？！
“那啥，他在和我们说话？”
少米挠了挠头，并不接话，而是看向亚瑟。
和草人没什么好交流的，好比是人类不会和什么老鼠蟑螂交流，一个道理。
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饶是以老法师的定力，也不禁嘴角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住心口不适。
现在任务在身，任务成败关乎海族……海族背后的神秘势力，是否支付剩下那部分知识。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他们能闯进半位面，会拆解符文阵列，说明对魔法有所了解，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法师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对符文魔法一窍不通的情况下，单纯是靠暴力破解。
“两位，这里是私人领地，如果是误入的，还请尽快离开。”
按照他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态度，算是非常克制的了。
“亚瑟！！”
“你没事吗？”
老法师愣了下。
再看向灾难魔女时，发现她居然扑入了那个叫“亚瑟”的人类怀中，甚至在撒娇。
幻觉？
我什么时候中的幻觉？来者是资深的幻术师？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灭族的怪物，恐怖忌讳魔女！
“你们！……你们竟敢愚弄老朽！”
遗憾的是，在场四个人没有谁离他，连带他座下的晶石巨人都像是大号电灯泡。
亚瑟揉了揉阿佐恩的头，没有抗拒。
熟悉的味道令他心安，稍微放开了点防线。
“我没事，之前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少米，那个操纵石头的草人你可以随意处置，记得之后记忆分我一份。”
“就当是……你重回人世间的第一个娱乐项目。”
“好嘞。”
少米咧开嘴，居高临下俯视着老法师，后者立刻感觉到恐怖的寒意，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别那么紧张，小家伙，我不是多米那个疯子。”
小、小家伙？！
法师面色一沉，怒发须张，缓缓抬起手中法杖。
巨大的肉食鸟类擦着恒星的边沿飞过，影子变大的同时贴近地面，精准地抓起不知名的小动物，再度腾空。
两道人影自地平线的尽头浮现，其中一人身着长尾道袍，看上去非常不适合行动。
他走过的地方，迅速有绿意冒出，抽枝长叶，鲜花盛开。
此地是两个温带的交界地，每年都有很短的时间复返春天，绿意盎然，绿植猛长，动植物迅速完成生长、交配，然后在急速下降的气温中凋零。
平日里缺乏雨水，干燥异常，气温也不适合生存繁衍。
这个人的到来，让“春天”提前到来。
“亚瑟，你到底要找什么？”
愿人神落后半个身位，气定神闲。
绿洲是他带来的。
去除了长久以来压制他的红雀剑杀伐人格，少米逐渐开始恢复过去的力量性质，恢复生命本貌。
他正在享受每一秒钟，就好像一个无法呼吸却又不会死去的人，在历经数百年的憋闷折磨后，终于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相比之下，亚瑟完全没有半点闲适，甚至比在【罗雷塔】决战多米时更加严肃。
没能联系上阿佐恩。
当初劣人联盟会针对他，实属意料之外，如果它们背后有高人指点，做了周全完备的针对性计划，那么针对法师高层进行精准捕杀也是应有之义。
两人有交换过力量符文，虽然联系相当微弱，但还是让他找到了这里。
“最后的气息线索，断了……”
蹲下身，亚瑟伸手抚摸着干燥开裂的地面，但荒芜的土地迅速变成水润沃土，进而被绿植覆盖。
“亚瑟，我现在就感觉无比舒爽，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爽过，这些年还没人和我说话，我也说不了话，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能说话了，我感觉我什么都能做，能走路，能说话，这太棒了！”
“你给我稍微安静一点。”
亚瑟黑着脸回了句。”
“好吧，我知道我很烦，只是忍不住想表达下情绪，真的，多米那个神经病从来不让我出来说话，他自己也不说，整天只知道砍人，开口就是杀杀杀，练功把自己练到走火入魔了，最后还是没打赢，真是可悲。”
“……”
稍微相处一段时间会发现，这货就是个话痨。
他在多米身上待得太久，旁观了太久，估计也被无视了相当久的时间，现在看到块石头都能唠上半天。
少米靠近一步，阴影覆盖亚瑟，面无表情。
“我说，连我这种外行都感觉得到，你的心灵状态非常不稳定，攻击性上升，遇到危险可是会死的。”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战斗的绝对准则。
“我自有分寸。”
亚瑟站起身，揉了揉拳头。
“站开点。”
“哈哈哈，好好好，你是地头蛇，你说了算。”
身影一闪，少米升上天空，向下俯视。
灰光以极其夸张的重量感刺入空间，手刀平挥横切。
道人眯起眼睛。
这种力量……无法言喻的生硬，不像是常世存在的东西……又好像在哪见过。
把当代红雀剑逼入绝境，彻底打压的力量。
首先，能和琉璃火匹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空间裂纹纵横，从中浮现出大片无色无形的符文阵列，相互之间如同齿轮咬合，将集中在一点的力量向四面八方卸掉。
嗤！
手刀再次击出，时机恰到好处，恐怖的反作用力把地面压到沉降，大片黄土弥漫。
灰雾顷刻间摧毁符文阵列，吹飞大量物质，周遭弥漫的魔力全部被排挤出去，连带着空气都被抽离，刚刚复苏的小绿洲带化为乌有。
残缺的符文中间显露出异质的黑暗，仿佛能吞下世间所有的事物。
“这个世界还有这种技术？空间裂隙？”
少米不知何时出现在亚瑟身后，身周自发亮起护体剑光，抵消掉横冲直撞的能量余波。
他的力量操纵，似乎比另一个人格更加圆滑细腻，从绝对的死意和杀念转向无限生机。
亚瑟没有回头，感受着内部的情况。
“它们叫半位面。”
“虽然世界的整体烈度很低，但是低等能量很活跃，容易从一态跳向另一态，附属的空间形式不是很稳定。”
“是吗？这样的世界一般战争频发，时代变化极快。”
“差不多，能量性质决定物质构成基础，支配文明衍进方式……你懂得还挺多。”
“活得久，是头猪都会变得博学。”
“猪不行，生理结构限制。”
“那是你孤陋寡闻——”
“走了。”
伸手拎起少米，亚瑟纵身钻入其中。
短暂的黑暗后，强光映入眼帘，视觉冲击堪比闪光弹。
破碎的地表上，一头五十米高的巨大晶石巨人横亘，浑身散发着足以造成杀伤的强光。
金芒闪耀！
巨人肩膀上坐着渺小的人形，身体年龄在146岁上下，瘦如柴骨，溃烂的表皮有严重的辐射痕迹，估计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痛苦难耐生不如死。
【奥法国度】的法师，将远超自身器量法力吸纳入体内，失败死亡乃是家常便饭。
风雷大作！
雷光闪过，伴随着纯粹的魔法火焰熊熊燃烧，阿佐恩突兀出现在年迈法师身后，淡黄色短发飘飞，金色竖瞳盯着他最薄弱的躯干。
雷霆炸裂，连锁闪电绕过中途凝聚的土石盾墙，钻入年迈法师的体内。
“咕……啊啊啊！”
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他整个人体表燃起大火，但细看会发现火焰只在灼烧一层贴身的石甲，没能伤及本体。
伪装受伤，等待敌人上钩。
呼！
破空声中，巨人挥拳猛击，力量有余但速度不足，被驾驭着风系魔法的阿佐恩轻易躲开。
雷光消失，火焰熄灭，年迈法师的右眼从烧焦的死皮中探出，看了眼空中再度凝聚魔力的身影。
“没用的。”
“灾难魔女，老朽虽然无法击败你，但是这些年来精研防御术法，不会被轻易杀败。”
“烦请留在这里，等到外面战事结束为止。”
“锆石学院首席，你为什么背叛人类？”
“背叛？老朽忠于魔法，忠于真理，而不是任何种族……海族向我许诺了外域知识，我帮他们拖住你，仅此而已。”
“你觉得之后那些劣人会放过你？”
“没有哪个法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知识，那是无价的，你好像不明白啊。也对，毕竟严格意义上，灾难魔女也不过是术士，继承血脉力量，不明白知识的可贵——”
眼珠转动，年迈法师看向远处出现的两个人影。
不加掩饰，也没有魔力气息，更不像是劣人。
它们甚至和整个时空都格格不入，不是身处其中，而是浮于其上。
“……二位是？”
迟疑。
老法师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但对方没有表明来意，他碍于贵族礼仪，不好抢先发难，还是礼貌地询问。
在【奥法国度】，法师都是贵族，更准确地说，贵族是多多少少能和法师沾上点血缘关系的人。
血缘越接近，越有可能是王族，有继承王权的法理。
少米闻言愣了下。
身为前任红雀剑道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如此低等的生物如此平视了，有点不习惯。
更离谱的是，这只草人似乎看不出来实力的差距，还在那暗中凝聚力量准备先发制人进攻？！
“那啥，他在和我们说话？”
少米挠了挠头，并不接话，而是看向亚瑟。
和草人没什么好交流的，好比是人类不会和什么老鼠蟑螂交流，一个道理。
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饶是以老法师的定力，也不禁嘴角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住心口不适。
现在任务在身，任务成败关乎海族……海族背后的神秘势力，是否支付剩下那部分知识。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他们能闯进半位面，会拆解符文阵列，说明对魔法有所了解，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法师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对符文魔法一窍不通的情况下，单纯是靠暴力破解。
“两位，这里是私人领地，如果是误入的，还请尽快离开。”
按照他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态度，算是非常克制的了。
“亚瑟！！”
“你没事吗？”
老法师愣了下。
再看向灾难魔女时，发现她居然扑入了那个叫“亚瑟”的人类怀中，甚至在撒娇。
幻觉？
我什么时候中的幻觉？来者是资深的幻术师？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灭族的怪物，恐怖忌讳魔女！
“你们！……你们竟敢愚弄老朽！”
遗憾的是，在场四个人没有谁离他，连带他座下的晶石巨人都像是大号电灯泡。
亚瑟揉了揉阿佐恩的头，没有抗拒。
熟悉的味道令他心安，稍微放开了点防线。
“我没事，之前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少米，那个操纵石头的草人你可以随意处置，记得之后记忆分我一份。”
“就当是……你重回人世间的第一个娱乐项目。”
“好嘞。”
少米咧开嘴，居高临下俯视着老法师，后者立刻感觉到恐怖的寒意，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别那么紧张，小家伙，我不是多米那个疯子。”
小、小家伙？！
法师面色一沉，怒发须张，缓缓抬起手中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