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白鹭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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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沙占住江宁大势之后,整天在城中到处游玩,很快到了演舞时间。
    宫青秀提前两天从芙闺楼搬到城外江心白鹭洲,也就是演舞的地点。
    秦淮各大楼馆和歌坊都有首席花魁携舞团参与,来得比宫青秀更早。
    本来荒凉的洲心岛一夜间莺燕成群、百花齐放。
    洲头处搭建好了雄伟高耸的彩台,主宴席却因为安全原因设在他处。
    位于江宁城西北石头山清凉大道场左近石头城。
    这里与白鹭洲头相对且俯视,石头城驻扎禁军,清凉大道场又设有侍卫司分部,是最合适的观舞地点,除了达官显贵之外,据说皇后和太子妃也会莅临。
    北周水师早几天也有了动静,大小十数艘战舰泊到对岸并搭建码头。
    观其旗帜,不止战舰,还有龙舟,有龙舟,说明北周陛下也会来看。
    这一消息传到洲心岛,众花魁纷纷前去眺望,亲眼证实后无不凛然。
    虽然大家知道北周陛下定是冲着宫大家来的,还是深感荣幸,尤其想到几天后,她们参与的演舞很可能左右两国战事,甚至决定满城安危,一个个激动的不能自已。
    而在宫青秀登岛之后,风沙一行人乘着一艘不起眼的画舫由秦淮河西往下水门,出了水门不远就是白鹭洲。
    风沙此行过江见柴兴,仅是路过白鹭洲而已,马玉颜将在他离开之后主持局面,她的两个心腹婢女张璇和连绵绵及一干手下同行。
    李玄音这次则是代表唐皇来的,身边除了英夕,还有一对男女侍卫,男俊女俏。
    两人具体什么身份,风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两人刚要说话,风沙摆手打断。
    黄莹则领着一个略微年长的姑娘,应该不到三十,生得俊俏却冷艳,不苟言笑。
    说是钟皇后的心腹女官,与黄莹分别负责与周嘉敏和钟皇后的联络。
    风沙同样连名字都没问。
    一边是唐皇的亲卫,一边是钟皇后的女官,撞到一起,还能有好事?
    他躲都唯恐不及呢,根本不想趟这滩浑水。
    三人当然不是孤身来的,各自带了几名手下,且是那种看就知道很能打的禁卫。
    两方人甚至当着风沙的面就开始横眉冷对,幸亏没得兵器,否则就是剑拔弩张。
    马玉颜见气氛不对劲,赶忙召歌舞姬下场,隔开双方,一面拿眼神示意张星雨,护送风沙到上层阁楼避险。
    虽然她认为这两伙人应该还不敢在风沙面前大打出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哪个没忍住打起来,甚至伤了风沙,就算事后把人全砍了,事情也无法挽回了。
    风沙溜上画舫二楼,上来就发现后面跟着一艘鲜艳画舫,飞檐漏窗,雕梁画栋。
    二层楼的亭阁,顶覆青瓦,把这段狭窄河道堵得满满,比他这艘画舫豪华多了。
    风沙再定睛一瞅,后面那艘画舫的船头处的观景平台上面,并肩站了好几个人。
    当中一人着金边红袍,在迎面的河风中兜风似飘枫,束发的金色飘带烈烈狂舞,煞是潇洒,细看剑眉入鬓,五分豪态,一张桃腮杏脸,不乏三分柔美,剪水的双瞳,透着两分凌厉,正是伏剑,正往上看。
    与风沙对眼之后,凌厉散成灵亮,圆圆的双眼慧黠地眨巴两下,忽往旁边说话。
    风沙转目一扫,伏剑身边是苏苏,视线挪往另一侧,是个青年,瞧着有点眼熟。
    很快想起来,这人不正是跟他在芙闺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皇甫承功吗?
    而皇甫承功的身边站着一个娇艳无比的少女,二八年华,面莹如玉,婀娜苗条,往那一站,好似鲜花迎风,亭亭玉立,美艳不可方物,与女扮男装的伏剑各自生辉。
    这个娇艳少女应该就是皇甫承功所钟情的那个傲雪凌霜楼的首席了,确实出众。
    张星雨凑近些道:“苏苏毕竟年幼,遇事不知所措,主人只让三小姐帮衬些许,她竟事事都仰赖三小姐,如今皇甫承功也算被治得服服帖帖,完全是三小姐的功劳,苏苏这丫头坐享其成,难说有功。”
    看似贬低苏苏,其实提醒主人,事情有点顺利过头了。
    皇甫承功再是贪财好色,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服服帖帖。
    风沙道:“有些事你不清楚,早先伏剑为三河帮开拓渠道,与金陵会往来密切,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她本来就是这个圈子的人,与她相比,皇甫承功都算外围了,折节下交,能有什么戒心?又有金钱美色开道,想不成都难。”
    张星雨恍然,难怪主人打一开始就让苏苏去找伏剑帮忙,原来道理在这儿呢!
    正在这时,转过一道水湾。
    船身这么打横过来,再看后面,后面不止跟着一艘画舫,而是跟着一长溜画舫,极目到凰台边上的饮虹桥都不见头,而且每一艘好像都比他这艘画舫看起来更豪华。
    风沙有些哭笑不得。
    四灵的习惯就是低调,特意让马玉颜给他找了艘普通画舫,就是不想惹人瞩目。
    结果万花丛中一片绿,反而更加醒目。
    之所以这么多画舫,是因为除了设在石头城的主宴席,白鹭洲上也有三片排席。
    而人数最多的一片,是马玉颜安排的。
    本来洲上只设彩台不设席宴,架不住马玉颜一早向他抱怨,说宫大家这次演舞,万众瞩目,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翘首以盼。
    尽管她再三小心,督厉保密,随着彩台高建,风声不胫而走,太多人钻营打听,而能进出城防的人也确实太少,所以很快就找到她头上,当真络绎不绝,要求参宴。
    除开亲朋好友,也不乏一些大人物,个个软磨硬泡。
    甚至连马政都求了她两回,要她安排自己见宫青秀。
    马玉颜当然严词拒绝,马政又要求亲去白鹭洲近距离看宫青秀演舞。
    这显然属于想多了,唐皇绝不可能放马政出城,而且是在北周兵临城下的档口。
    这要是让马政跑出去跟柴兴勾搭上,别说唐皇,风沙都要疯。
    不过,风沙终究没经住马玉颜撒娇,还是开了口子,许马政的现任王妃连氏来。
    毕竟连氏只是南唐封的鄱阳王妃,跟正儿八经的闽王妃差别很大。
    连氏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来,一应席位被连家拿来酬谢连家在江宁的重要的关系。
    全是南唐的达官显贵及其亲眷。
    前任闽王妃张氏家族亦有参与,除开张星雨和张璇,还有张家在南唐的关系。
    相比连家人数不多,却有幻蝶。
    别看幻蝶明面上的身份仅是许州名妓,这次却是能同时代表明教的明尊和善母。
    风沙跟明教目前是盟友,所以让马玉颜代表自己邀请幻蝶,幻蝶却跟张家人来。
    不知道是两方以前就好,还是张家看准风向,决定抓紧明教,也可能兼而有之。
    另一片席位留给了宫天霜,她带得全是她江湖上的朋友,除了柳艳,不值一提。
    剩下的席位,三河帮包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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