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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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虔睁开眼睛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绣着精美纹饰的锦靴，顺着锦靴看上去，是一袭滚金边的黑袍。
黑袍往上，是一张平静而带着一丝倦意的脸容，眼神似看尽世间万事，似什么都入不得眼。
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是却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这个人，这张脸容，他今日才在太通书院见过。
是清河郡公郡公虞定！
自己不是回来杭州刺史府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清河郡公了？
钱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的、双手都被绑起来了。
难怪，他最先看到的便是清河郡公的靴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个犯人一样，是被押在地上的，边上是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这是什么地方？
他双目游移地四处看看，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不，没有陈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唯一的陈设，就是清河军工所坐着的太师椅。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谢庾所说的那些事情。
他现在所仰望的人，是曾一夜之间斩尽京兆公侯的人，是满手血腥的人……
既然是这样，要杀他这个人，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清河郡公是来杀他的吗？
这个时候，钱虔已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了，他只感到后悔不已。
在太通书院的时候，清河郡公明明给了他机会的，但是他落荒而逃了，完全没有珍惜。
“郡公，郡公……您……”钱虔哆哆嗦嗦地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虞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物件似的。
钱虔跪跌在地上，身形都维持不住了，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来。
“说说你是怎样来到谢家的吧。如果说不清楚，以后就不用说了。”虞定淡淡地说道。
这威胁说得明明白白，完全不会被身居高位所累，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他既然令顾不崩将人掳了来，自然不会再在这里打马虎眼，而是直切入题。
且不论大樟树村被屠村是否与钱虔有关系，但是钱虔来到京兆谢家，这本来就经不起推敲。
什么老仆藏孤那一套，他完全不相信。
钱虔低着头，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是钱伯突然有天跟我说这些话，然后京兆谢家就派人来了……”
都这个样子了，轮不到钱虔不识时务了，更何况，他当初能跟着谢家来到京兆，自然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只是，这些考量，在绝对的势力面前，毫无用处。
眼下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只要他有所隐瞒，那么今晚他怕是活不成了。
他虽然自小是在僻远山村长大的，但因为有钱伯护着，长得还风度翩翩，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谢家人出现之后，他知道自己是个棋子，而且谢家人出现在大樟树村，就容不得他拒绝。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一点，就算是棋子，只要谢家人还需要他的一天，他也无惧。
再者，做棋子也不是白做的，经过这半年了，他也隐隐知道了谢家的意图。
假以时日，谁是那执子之人还说不准呢。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见到虞定之后便一点儿都没有了。
“谢家要你做什么？”虞定继续问道。
他根本无须在钱虔是真是假上计较，只需要知道谢家要钱虔做什么就可以了。
钱虔要做的事情，或许就与大樟树村被灭有关系。
“是……是从表……”钱虔原本想说“表妹”，但在虞定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了。
“从谢姑娘那里探听……探听其娘亲……”钱虔吱吱唔唔的，在顾不崩凶狠的眼神中，随后飞快地吐了出来：“是为了其娘亲所留下的钱财。”
在虞定平淡的眼神中，钱虔硬着头皮补充道：“谢姑娘的娘亲似乎留下了有很大价值的钱财……所以……”
钱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己都觉得难以说出口。
谢家是什么人家？是京兆的大家族，谢庾是朝廷四品官员，却在妻子过世之后还惦记着她的钱财。
为此，还特地弄出了一个表哥，要去套近乎。
究竟是什么样的钱财，才会让谢家做这样的事情？
虞定不由得想到了十几年前晋州钱家的灭门惨案。
钱家是当地大族，又是大商人，在钱家出事之后，钱家所有绝大部分的钱财都归于官府朝廷，倒没有听说给钱氏留下了什么。
究竟钱氏得到了什么，让谢家竟然去做这样的事情？
谢家怎样，也是官宦之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仔细说来，当初谢庾娶钱氏为妻，这就殊不寻常。
就算钱家再怎么有钱，也是商人，而谢家是世家官宦，嫡长子谢庾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能，都是京兆子弟的佼佼者，但是最后却娶了一个商人之女为妻。
谢庾娶了钱氏之后，也不曾好好待她，而是一直冷待，便是对其所出的三个儿女，也都十分冷淡。
如果谢家真的有所图的话，这样对待钱氏怎么可能得到？这与常理不符合。
在钱氏生前不谋取，反而在钱氏过世之后谋取，这更是说不痛了。
如果钱氏还活着，那么钱虔这个钱家嫡枝子弟或许还更有用处，行事也更加方便。
对谢姑娘来说，这个名义上的表哥算什么呢？
“这是谢庾对你说的？”虞定再问道，一直盯着钱虔。
钱虔猛地点点头，忙不迭道：“是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要我取得谢姑娘的信任，探知其娘亲的钱财。我真的是在六七岁的时候才去了大樟树村，身边就只有钱伯这个老仆……”
他越说越多，生怕自己说漏了会找来杀身之祸，然而，虞定听了，神色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渐渐越沉默了。
他上下打量着钱乾，不知过了多久，才笑道：“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说谎？”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绣着精美纹饰的锦靴，顺着锦靴看上去，是一袭滚金边的黑袍。
黑袍往上，是一张平静而带着一丝倦意的脸容，眼神似看尽世间万事，似什么都入不得眼。
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是却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这个人，这张脸容，他今日才在太通书院见过。
是清河郡公郡公虞定！
自己不是回来杭州刺史府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清河郡公了？
钱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的、双手都被绑起来了。
难怪，他最先看到的便是清河郡公的靴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个犯人一样，是被押在地上的，边上是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这是什么地方？
他双目游移地四处看看，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不，没有陈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唯一的陈设，就是清河军工所坐着的太师椅。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谢庾所说的那些事情。
他现在所仰望的人，是曾一夜之间斩尽京兆公侯的人，是满手血腥的人……
既然是这样，要杀他这个人，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清河郡公是来杀他的吗？
这个时候，钱虔已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了，他只感到后悔不已。
在太通书院的时候，清河郡公明明给了他机会的，但是他落荒而逃了，完全没有珍惜。
“郡公，郡公……您……”钱虔哆哆嗦嗦地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虞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物件似的。
钱虔跪跌在地上，身形都维持不住了，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来。
“说说你是怎样来到谢家的吧。如果说不清楚，以后就不用说了。”虞定淡淡地说道。
这威胁说得明明白白，完全不会被身居高位所累，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他既然令顾不崩将人掳了来，自然不会再在这里打马虎眼，而是直切入题。
且不论大樟树村被屠村是否与钱虔有关系，但是钱虔来到京兆谢家，这本来就经不起推敲。
什么老仆藏孤那一套，他完全不相信。
钱虔低着头，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是钱伯突然有天跟我说这些话，然后京兆谢家就派人来了……”
都这个样子了，轮不到钱虔不识时务了，更何况，他当初能跟着谢家来到京兆，自然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只是，这些考量，在绝对的势力面前，毫无用处。
眼下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只要他有所隐瞒，那么今晚他怕是活不成了。
他虽然自小是在僻远山村长大的，但因为有钱伯护着，长得还风度翩翩，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谢家人出现之后，他知道自己是个棋子，而且谢家人出现在大樟树村，就容不得他拒绝。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一点，就算是棋子，只要谢家人还需要他的一天，他也无惧。
再者，做棋子也不是白做的，经过这半年了，他也隐隐知道了谢家的意图。
假以时日，谁是那执子之人还说不准呢。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见到虞定之后便一点儿都没有了。
“谢家要你做什么？”虞定继续问道。
他根本无须在钱虔是真是假上计较，只需要知道谢家要钱虔做什么就可以了。
钱虔要做的事情，或许就与大樟树村被灭有关系。
“是……是从表……”钱虔原本想说“表妹”，但在虞定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了。
“从谢姑娘那里探听……探听其娘亲……”钱虔吱吱唔唔的，在顾不崩凶狠的眼神中，随后飞快地吐了出来：“是为了其娘亲所留下的钱财。”
在虞定平淡的眼神中，钱虔硬着头皮补充道：“谢姑娘的娘亲似乎留下了有很大价值的钱财……所以……”
钱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己都觉得难以说出口。
谢家是什么人家？是京兆的大家族，谢庾是朝廷四品官员，却在妻子过世之后还惦记着她的钱财。
为此，还特地弄出了一个表哥，要去套近乎。
究竟是什么样的钱财，才会让谢家做这样的事情？
虞定不由得想到了十几年前晋州钱家的灭门惨案。
钱家是当地大族，又是大商人，在钱家出事之后，钱家所有绝大部分的钱财都归于官府朝廷，倒没有听说给钱氏留下了什么。
究竟钱氏得到了什么，让谢家竟然去做这样的事情？
谢家怎样，也是官宦之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仔细说来，当初谢庾娶钱氏为妻，这就殊不寻常。
就算钱家再怎么有钱，也是商人，而谢家是世家官宦，嫡长子谢庾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能，都是京兆子弟的佼佼者，但是最后却娶了一个商人之女为妻。
谢庾娶了钱氏之后，也不曾好好待她，而是一直冷待，便是对其所出的三个儿女，也都十分冷淡。
如果谢家真的有所图的话，这样对待钱氏怎么可能得到？这与常理不符合。
在钱氏生前不谋取，反而在钱氏过世之后谋取，这更是说不痛了。
如果钱氏还活着，那么钱虔这个钱家嫡枝子弟或许还更有用处，行事也更加方便。
对谢姑娘来说，这个名义上的表哥算什么呢？
“这是谢庾对你说的？”虞定再问道，一直盯着钱虔。
钱虔猛地点点头，忙不迭道：“是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要我取得谢姑娘的信任，探知其娘亲的钱财。我真的是在六七岁的时候才去了大樟树村，身边就只有钱伯这个老仆……”
他越说越多，生怕自己说漏了会找来杀身之祸，然而，虞定听了，神色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渐渐越沉默了。
他上下打量着钱乾，不知过了多久，才笑道：“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