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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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宫野遥冷酷拒绝，丝毫不留情面，“我做饭呢，你不来帮忙就起开点，挡道了，再不你就别吃了。”
“你吃不吃？”宫野遥一边转小火，一边问。
太宰治委委屈屈，但答应得非常干脆：“吃。”
宫野遥过了很久独居的日子，做饭已经变成了一个必备技能，以至于当成品出锅的时候，得到了太宰治浮夸的大力好评。
“你不怕烫吗？”宫野遥惊悚地看着保持着优雅动作，但吃饭速度飞快的太宰，问道。
豆腐这种东西，热的时候就是非常要命，吃太快很容易感受到窒息一样还带着闷痛的魔法攻击。
可是太宰这个吃饭速度，排除掉他非常喜欢吃热豆腐，一顿不吃就要死掉的情况，宫野遥真的想不通他图什么。
总不能是想着用热豆腐把自己烫死吧。
太宰吃饭间隙抬头，表情深沉，说道：“好吃是第一生产力。”
宫野遥不禁怀疑他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的沉默，在这种时候达成了和平，没有用垃圾话进行小学生吵架这种行为。
“你刷碗。”宫野遥歪在沙发上，对着吃了好多的太宰治说道。
合理分工，既然有人做饭了，那另一个人就一定要刷碗。总不能什么活都让她来做，那是坏文明。
“我……”太宰想说话，被宫野遥一把打断。
“你什么都没有，现在是我说了算，所以，去。”宫野遥命令道。
太宰委委屈屈地去刷碗了，宫野遥用余光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他套着个奇怪的，宫野遥从柜子的某个角落翻出来的，淡粉色碎花围裙——这还是宫野遥以“不要让水溅到你衣服上”为理由，强行给太宰套上的。
在厨房这种环境的衬托下，也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这让宫野遥甚至觉得太宰这个人身上有某些极细微的烟火气。
看起来更像个人了。
宫野遥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好久没出来的系统这个时候在她的脑子里大呼小叫：
宫野遥慢吞吞地，语带嫌弃，
系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宫野遥是在内涵太宰，苦于没有证据。
系统先恶心巴拉地嘤了一声，然后对宫野遥进行了鼓励，并给她指引了一条没什么卵用的方向。
“你要是敢把我的碗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摔掉的话，”宫野遥冷笑，这餐具一套都是爱马仕，上面的图案和花纹还蛮得她的心意，“我就让你真实体验一下被十条饿坏了的大型犬追着跑是什么感受。”
眼见着太宰治动作开始失控起来，甚至还想哼着歌表演一个“杂技·抛盘子”，宫野遥即刻进行阻拦。
太宰的动作才再次恢复正常人刷碗的样子。
“哎，在阿遥的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还真让我伤心。”太宰治抱怨道，又补充一句，“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套餐具吗？不就是一套餐具……”
宫野遥凉凉假笑道：“可是你现在连赔这一套餐具的钱都没有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好多次买单都是记在中也账上的。”
太宰收拾好，过来坐下，依旧带着自己的粉色田园小碎花围裙，这种样子换个人可能多少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由于太宰有一张过于好看的脸，而好看的人即使披麻袋也好看。
所以总之就是非常好看。
“哎，阿遥和我这么见外，”他不咸不淡地感叹道，“而且为什么这些和中也有关的事你都知道？”
宫野遥立刻用一种看失心疯人士的眼神看向太宰。
这个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所以阿遥真的不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太宰治问道。
他知道，宫野遥一定会像刚刚那样，再次转移开话题，或者是说出他完全不想听到的答案，可他还是这么问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说出去不会有人信的。在已经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重复做着这件事，但在每一次，其实心里也会想要知道：
她会做出不一样的抉择吗？
“暂时不吧，”宫野遥想了想说道，“以后的事情说不准，说不定我就在哪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遇见什么特别厉害的异能力者，然后惨死在对方手里呢。”
“如果是那种时候，那我一定会赶去救你的。”太宰治真诚道，“不会让阿遥你死得那么憋屈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宫野遥懒得吐槽他这个说法，继续道，“可是我现在还有一些追求的东西，在找到之前大概率不会寻死。”
太宰治看向宫野遥，在提到她追求的东西时，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也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希冀和期待。这让她整个人也鲜活起来。
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宫野遥很碍眼，仅仅是看着，都会升起一种试图毁灭掉这种碍眼的冲动。
杀意、毁灭欲和克制交替出现，太宰治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变化，可每句话都像是淬了毒。
“如果找不到呢？”他轻声问，“如果发现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做无用功，实际什么都不会得到，或者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导致最后悲惨的结局，你会怎么办？”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了狗血巧合和阴差阳错吗？”宫野遥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笑起来，“找不到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我早知道我所寻求的东西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大概。”
“人不都是这样吗，为了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目标一直努力着。”
反正结果不重要，只要过程好就可以了——大人们经常这么说。似乎只要在前进的过程中付出了足够的努力，便可以无视这后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太宰说话更加不留情面了。
“也就是说，你愿意像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生活，每天庸碌无为吗？”
失望的情绪涌上来，太宰治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他越发能够感受到宫野遥和他之间的不同，这种差距给他带来的打击，很严重。
他再一次地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
“可是，”宫野遥轻轻地反问道，语带怜悯，“你在我这里是要寻求到什么呢？”
“我做出每个选择，至少对于现阶段的我自己来说，是不会后悔的。活着也好，死掉也好，归根结底这都是我自己的人生。你现在否定我的生活方式——”
“你否定的究竟是我，还是你以为的和我是同类人的你自己？”
宫野遥早在一开始看见太宰就不喜欢他，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人身上有的时候会和她比较相似的特质。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同类人。
太宰治闭眼，沉默良久，好久才睁开眼说道：“可是真的好痛苦啊，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这个黑暗又扭曲的世界只是个梦境就好了，有的时候太宰的脑海里会划过这种想法，那么这样他总会从噩梦里醒来。
几乎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他的两个朋友能理解，可他们也只是看着他沉溺在这种状态里，即使是听到他在哭泣的内心，也无法施以援手。
可是现在的宫野遥不一样，他第一眼看见对方就知道，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是“同类”。他既厌恶自己，又不由自主地被“理解自己的同类”所吸引。所以他愿意去试探，会示弱，会想要得到她更多的注意。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
可现在她说，他们其实并不一样。
其实他什么都没曾拥有过。
“是啊，很痛苦。”宫野遥说，“我知道你想得到什么，也很抱歉以这种难堪的方式来打破你的认知。可是我最后的一点善意和底线告诉我，我不能用这种东西来哄骗你。”
理解，不过度热情的拯救，和爱。
这些都是可以被给予的东西。
可宫野遥会害怕，如果她真的赋予这么多东西给太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得到缓和，或许再理想一些，太宰真的足够喜欢她，以至于将她作为整个人生存的动力。
那么当她离开的那天，太宰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再一次回到更深的黑暗中？
比起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也许会更好。
以“爱”之名强行束缚住别人，那未免过于残忍了。
她还不够狠。
“你想离开这种状态，我会努力去拉你一把，可是我不能和你一同陷在这个漩涡里。因为除了自救，别人是救不了你的，再怎么想也不能。”
更何况——
“我老师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
“他说，这个世上没有比爱更为扭曲的诅咒。”
“你吃不吃？”宫野遥一边转小火，一边问。
太宰治委委屈屈，但答应得非常干脆：“吃。”
宫野遥过了很久独居的日子，做饭已经变成了一个必备技能，以至于当成品出锅的时候，得到了太宰治浮夸的大力好评。
“你不怕烫吗？”宫野遥惊悚地看着保持着优雅动作，但吃饭速度飞快的太宰，问道。
豆腐这种东西，热的时候就是非常要命，吃太快很容易感受到窒息一样还带着闷痛的魔法攻击。
可是太宰这个吃饭速度，排除掉他非常喜欢吃热豆腐，一顿不吃就要死掉的情况，宫野遥真的想不通他图什么。
总不能是想着用热豆腐把自己烫死吧。
太宰吃饭间隙抬头，表情深沉，说道：“好吃是第一生产力。”
宫野遥不禁怀疑他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的沉默，在这种时候达成了和平，没有用垃圾话进行小学生吵架这种行为。
“你刷碗。”宫野遥歪在沙发上，对着吃了好多的太宰治说道。
合理分工，既然有人做饭了，那另一个人就一定要刷碗。总不能什么活都让她来做，那是坏文明。
“我……”太宰想说话，被宫野遥一把打断。
“你什么都没有，现在是我说了算，所以，去。”宫野遥命令道。
太宰委委屈屈地去刷碗了，宫野遥用余光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他套着个奇怪的，宫野遥从柜子的某个角落翻出来的，淡粉色碎花围裙——这还是宫野遥以“不要让水溅到你衣服上”为理由，强行给太宰套上的。
在厨房这种环境的衬托下，也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这让宫野遥甚至觉得太宰这个人身上有某些极细微的烟火气。
看起来更像个人了。
宫野遥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好久没出来的系统这个时候在她的脑子里大呼小叫：
宫野遥慢吞吞地，语带嫌弃，
系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宫野遥是在内涵太宰，苦于没有证据。
系统先恶心巴拉地嘤了一声，然后对宫野遥进行了鼓励，并给她指引了一条没什么卵用的方向。
“你要是敢把我的碗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摔掉的话，”宫野遥冷笑，这餐具一套都是爱马仕，上面的图案和花纹还蛮得她的心意，“我就让你真实体验一下被十条饿坏了的大型犬追着跑是什么感受。”
眼见着太宰治动作开始失控起来，甚至还想哼着歌表演一个“杂技·抛盘子”，宫野遥即刻进行阻拦。
太宰的动作才再次恢复正常人刷碗的样子。
“哎，在阿遥的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还真让我伤心。”太宰治抱怨道，又补充一句，“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套餐具吗？不就是一套餐具……”
宫野遥凉凉假笑道：“可是你现在连赔这一套餐具的钱都没有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好多次买单都是记在中也账上的。”
太宰收拾好，过来坐下，依旧带着自己的粉色田园小碎花围裙，这种样子换个人可能多少看起来有点滑稽，但由于太宰有一张过于好看的脸，而好看的人即使披麻袋也好看。
所以总之就是非常好看。
“哎，阿遥和我这么见外，”他不咸不淡地感叹道，“而且为什么这些和中也有关的事你都知道？”
宫野遥立刻用一种看失心疯人士的眼神看向太宰。
这个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所以阿遥真的不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太宰治问道。
他知道，宫野遥一定会像刚刚那样，再次转移开话题，或者是说出他完全不想听到的答案，可他还是这么问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说出去不会有人信的。在已经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重复做着这件事，但在每一次，其实心里也会想要知道：
她会做出不一样的抉择吗？
“暂时不吧，”宫野遥想了想说道，“以后的事情说不准，说不定我就在哪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遇见什么特别厉害的异能力者，然后惨死在对方手里呢。”
“如果是那种时候，那我一定会赶去救你的。”太宰治真诚道，“不会让阿遥你死得那么憋屈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宫野遥懒得吐槽他这个说法，继续道，“可是我现在还有一些追求的东西，在找到之前大概率不会寻死。”
太宰治看向宫野遥，在提到她追求的东西时，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也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希冀和期待。这让她整个人也鲜活起来。
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宫野遥很碍眼，仅仅是看着，都会升起一种试图毁灭掉这种碍眼的冲动。
杀意、毁灭欲和克制交替出现，太宰治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变化，可每句话都像是淬了毒。
“如果找不到呢？”他轻声问，“如果发现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做无用功，实际什么都不会得到，或者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导致最后悲惨的结局，你会怎么办？”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了狗血巧合和阴差阳错吗？”宫野遥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笑起来，“找不到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我早知道我所寻求的东西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大概。”
“人不都是这样吗，为了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目标一直努力着。”
反正结果不重要，只要过程好就可以了——大人们经常这么说。似乎只要在前进的过程中付出了足够的努力，便可以无视这后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太宰说话更加不留情面了。
“也就是说，你愿意像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生活，每天庸碌无为吗？”
失望的情绪涌上来，太宰治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他越发能够感受到宫野遥和他之间的不同，这种差距给他带来的打击，很严重。
他再一次地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
“可是，”宫野遥轻轻地反问道，语带怜悯，“你在我这里是要寻求到什么呢？”
“我做出每个选择，至少对于现阶段的我自己来说，是不会后悔的。活着也好，死掉也好，归根结底这都是我自己的人生。你现在否定我的生活方式——”
“你否定的究竟是我，还是你以为的和我是同类人的你自己？”
宫野遥早在一开始看见太宰就不喜欢他，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人身上有的时候会和她比较相似的特质。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同类人。
太宰治闭眼，沉默良久，好久才睁开眼说道：“可是真的好痛苦啊，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这个黑暗又扭曲的世界只是个梦境就好了，有的时候太宰的脑海里会划过这种想法，那么这样他总会从噩梦里醒来。
几乎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他的两个朋友能理解，可他们也只是看着他沉溺在这种状态里，即使是听到他在哭泣的内心，也无法施以援手。
可是现在的宫野遥不一样，他第一眼看见对方就知道，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是“同类”。他既厌恶自己，又不由自主地被“理解自己的同类”所吸引。所以他愿意去试探，会示弱，会想要得到她更多的注意。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
可现在她说，他们其实并不一样。
其实他什么都没曾拥有过。
“是啊，很痛苦。”宫野遥说，“我知道你想得到什么，也很抱歉以这种难堪的方式来打破你的认知。可是我最后的一点善意和底线告诉我，我不能用这种东西来哄骗你。”
理解，不过度热情的拯救，和爱。
这些都是可以被给予的东西。
可宫野遥会害怕，如果她真的赋予这么多东西给太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得到缓和，或许再理想一些，太宰真的足够喜欢她，以至于将她作为整个人生存的动力。
那么当她离开的那天，太宰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再一次回到更深的黑暗中？
比起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也许会更好。
以“爱”之名强行束缚住别人，那未免过于残忍了。
她还不够狠。
“你想离开这种状态，我会努力去拉你一把，可是我不能和你一同陷在这个漩涡里。因为除了自救，别人是救不了你的，再怎么想也不能。”
更何况——
“我老师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
“他说，这个世上没有比爱更为扭曲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