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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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里狭小的空间被沉默笼罩，但比起舷窗外广阔无垠的寂静，这里依然能听到旁人的呼吸声。
光之子被火箭浣熊用安全带绑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在飞船跃迁的时候，如果它好奇地打开舱门飞出去，事情可就糟糕透了。
说实话，小黑人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以至于火箭不得不把它捉住按进椅子里，凶巴巴地命令它在飞船跃迁的时候不准乱跑。
光之子仰起脸与火箭对视，然后竟然仿佛听懂了一般，乖乖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悬空的脚在空中晃了晃。
火箭把怒火压了压。
这小家伙学东西很快，不仅有样学样地学会了开舱门，能够理解的单词似乎也多了不少。虽然它并不能说人类的语言，只能够从胸腔里发出奇怪的“叭叭”叫声。
小黑人的脑袋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最终固定在了朝着舷窗外的方向，凝视着外面炫目斑斓的光带，这是跃迁时能够看到的景象。
在它身后，鹰眼克林特沉默地擦着自己的弓。其实在出发前他早就反复检查过武器，但现在的他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们并不知道沃米尔星能不能找到娜塔莎的灵魂，那些献祭给宝石的灵魂，它们在哪，是否还是他们自己……一切都未可知。
但复仇者们还是决定去试试。
至少他们并肩作战了这么久，应该有一个好好的道别——当然，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得到道别的机会。
他们都会死在需要自己的地方。某一天，某个地点，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多少人。
正是脑中的这个数字才能让他们坦然赴死。
娜塔莎没有复仇者和神盾局之外的朋友，所以他们都来了——同来的卡魔拉的朋友，银河护卫队的成员们。
这就导致了飞船里有点挤。
而这么多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没有座椅背高的小人上。
它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善良的生物，这毋庸置疑。但它并不强大——这么说也不确切，这小东西甚至可以飞进太阳里。
但却不懂得如何伤人。
当然，把人拉到空中脱手除外——然而它从来都没那么做过，看上去也永远不会。
无论如何，它只是一个外表是幼年体的地外生命。
克林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抬起眼注视着光之子的椅背，但小黑人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它从舷窗的方向转过头来，黄铜色的面具盯着克林特，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着。它没有眼睛，面具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向外发着光，有些诡异。
它到底为什么来到地球？
没有人知道。
光之子的目光盯着鹰眼看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把脑袋扭了回去。窗外跃迁旅行的景象一成不变，也让它渐渐失去了兴趣。
小黑人的脑袋转来转去，在目光所有人中间逡巡，最终落到了绿肤红发的卡魔拉身上。
卡魔拉感受到那两股——实质性发着光的眼神，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旁边的星爵终于意识到什么。
“哦，亲爱的——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系好安全带，把刀收起来……请。”
虽然这个卡魔拉跟他的外星女友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宇宙的卡魔拉已经死在了灭霸手里，此去沃米尔星，他们要寻找的不仅仅是黑寡妇娜塔莎的灵魂，还有卡魔拉的。
此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但不得不说，都有些心神激荡恍惚。
以至于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就脱口而出了失礼的话语。
这一定让这个卡魔拉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星爵懊恼地想。
她来自五年前的平行宇宙，她在这里本就无家可归，此后更甚。
“我不知道，但……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没有人会反对这点，我确信。”星爵低声说。
卡魔拉微微一顿。
她身后传来了“叭”的一声。
没有人知道这个声音里蕴含着什么意思，但飞船里的人都能够知道这是谁发出来的——当然只有那个没有发声器官的小黑人。
卡魔拉与光之子对视，渐渐露出了一点笑容。
光之子又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星爵挠了挠脑袋。
宇宙中心的沃米尔星，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死亡国度。无尽的严寒笼罩着层峦竦峙的群山，紫色的云层中透出红光，巨大的恒星仿佛随时会压在头顶。
上山的队伍有些沉寂，越是接近目的地，就越让人感到紧张。
光之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心情。
它迈动比成年人短了一大截的腿，在山路上一跳一跳地前进。它原本是喜欢这样的山峦和冰川的，风会吹动它的斗篷，带着它在冰面愉快地滑行。
先祖们也喜欢这样，所以才留下了霞谷的滑道赛场。
然而这里不一样。这里给它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捉不住。像唤醒先祖时要抓住的星星一样调皮，但却不像它们一样使人愉快。
光之子仰起头望向山顶。
彼得注意到了小黑人停住的脚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挠了挠头发，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后面。
他经常看到小黑人和摩根这么做。
这里的山峰颇为陡峭，小黑人又只有成年人的腰际那么高，只能费力地跳着爬山。
光之子看着彼得。
这是它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生物，有些笨拙，很容易撞到墙上。
但它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小黑人跳到了彼得的脖子上。虽然它的表皮看上去宛如金属，但质感却并不像金属一般沉重，反而轻飘飘的。
彼得感到两只凉凉的硬质小手环住了自己的额头，才重新抬起脚，跟上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是鹰眼。
他很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翻飞的黑袍，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你还在这里？”克林特厌恶地问。
黑袍人的脸庞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克林特，伊迪斯之子。”
克林特哼了一声。
“你表现得仿佛我们见过面——当然，也许是这样。”黑袍人漂浮在空中慢慢接近，“啊……你是那个失去了挚爱之物的人，但并非经我注视之下。”
克林特攥紧了手中的弓。
随着黑袍人的接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面孔，这是一张宛如血红色骷髅的脸。
复仇者和银河护卫队的成员们都暗暗扣住了自己的武器。
红骷髅轻笑一声。
“你还没有回答我，”克林特声音低沉，“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灵魂宝石已经碎裂，你应该自由了。”
“我的身躯已经恢复自由……”红骷髅的声音仿佛从风中传来，“但巧的是，我已经没有身躯，我又能去往何处……”
克林特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离地悬浮的褴褛黑袍上，皱眉不语。
他的身旁跳过来一个发着光的小东西。
是光之子。
小黑人的身体是某种黑色金属材质的物体制成的，但实际上，似乎是从它的表皮之内，始终向外散发着微弱的光。
尤其是在黑暗之中的时候，它的脚下甚至会形成灯泡般的小小亮圈。
光之子几乎呈直角仰头望着穿黑袍的红骷髅，似乎有一些迷惑。
紧接着，它从胸口掏出红蜡烛高高举起。
彼得长大了嘴巴——该不会是从这个红骷髅的身体里点亮娜塔莎吧？
幸亏接下来的事情不是这样的走向。
红骷髅低头看着举蜡烛的小黑人，良久之后，才慢慢地问道：“……这是什么？”
光之子把蜡烛举得更高了一点。
它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生物，但这个人看上去跟它从前那个世界里的其它光之子们有点像——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只有彼此点亮心火才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红骷髅冷漠而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光之子失望地垂下蜡烛。
不过它很快又被其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在悬崖下面，似乎有熟悉的光圈在亮着。
小黑人展开斗篷腾空而起，随即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冲着悬崖下方急速坠落。
在场的复仇者和银河护卫队们都是悚然一惊，连红骷髅都不禁微微动容。他飘到悬崖边沿向下望去，发现那个会飞的发光小东西居然已经落到了悬崖底部——还没死。
不仅如此，还双手放置于膝盖上，微微低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跪坐在了白骨中央的祭台上。
光之子被火箭浣熊用安全带绑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在飞船跃迁的时候，如果它好奇地打开舱门飞出去，事情可就糟糕透了。
说实话，小黑人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以至于火箭不得不把它捉住按进椅子里，凶巴巴地命令它在飞船跃迁的时候不准乱跑。
光之子仰起脸与火箭对视，然后竟然仿佛听懂了一般，乖乖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悬空的脚在空中晃了晃。
火箭把怒火压了压。
这小家伙学东西很快，不仅有样学样地学会了开舱门，能够理解的单词似乎也多了不少。虽然它并不能说人类的语言，只能够从胸腔里发出奇怪的“叭叭”叫声。
小黑人的脑袋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最终固定在了朝着舷窗外的方向，凝视着外面炫目斑斓的光带，这是跃迁时能够看到的景象。
在它身后，鹰眼克林特沉默地擦着自己的弓。其实在出发前他早就反复检查过武器，但现在的他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们并不知道沃米尔星能不能找到娜塔莎的灵魂，那些献祭给宝石的灵魂，它们在哪，是否还是他们自己……一切都未可知。
但复仇者们还是决定去试试。
至少他们并肩作战了这么久，应该有一个好好的道别——当然，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得到道别的机会。
他们都会死在需要自己的地方。某一天，某个地点，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多少人。
正是脑中的这个数字才能让他们坦然赴死。
娜塔莎没有复仇者和神盾局之外的朋友，所以他们都来了——同来的卡魔拉的朋友，银河护卫队的成员们。
这就导致了飞船里有点挤。
而这么多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没有座椅背高的小人上。
它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善良的生物，这毋庸置疑。但它并不强大——这么说也不确切，这小东西甚至可以飞进太阳里。
但却不懂得如何伤人。
当然，把人拉到空中脱手除外——然而它从来都没那么做过，看上去也永远不会。
无论如何，它只是一个外表是幼年体的地外生命。
克林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抬起眼注视着光之子的椅背，但小黑人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它从舷窗的方向转过头来，黄铜色的面具盯着克林特，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着。它没有眼睛，面具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向外发着光，有些诡异。
它到底为什么来到地球？
没有人知道。
光之子的目光盯着鹰眼看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把脑袋扭了回去。窗外跃迁旅行的景象一成不变，也让它渐渐失去了兴趣。
小黑人的脑袋转来转去，在目光所有人中间逡巡，最终落到了绿肤红发的卡魔拉身上。
卡魔拉感受到那两股——实质性发着光的眼神，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旁边的星爵终于意识到什么。
“哦，亲爱的——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系好安全带，把刀收起来……请。”
虽然这个卡魔拉跟他的外星女友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宇宙的卡魔拉已经死在了灭霸手里，此去沃米尔星，他们要寻找的不仅仅是黑寡妇娜塔莎的灵魂，还有卡魔拉的。
此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但不得不说，都有些心神激荡恍惚。
以至于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就脱口而出了失礼的话语。
这一定让这个卡魔拉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星爵懊恼地想。
她来自五年前的平行宇宙，她在这里本就无家可归，此后更甚。
“我不知道，但……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没有人会反对这点，我确信。”星爵低声说。
卡魔拉微微一顿。
她身后传来了“叭”的一声。
没有人知道这个声音里蕴含着什么意思，但飞船里的人都能够知道这是谁发出来的——当然只有那个没有发声器官的小黑人。
卡魔拉与光之子对视，渐渐露出了一点笑容。
光之子又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星爵挠了挠脑袋。
宇宙中心的沃米尔星，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死亡国度。无尽的严寒笼罩着层峦竦峙的群山，紫色的云层中透出红光，巨大的恒星仿佛随时会压在头顶。
上山的队伍有些沉寂，越是接近目的地，就越让人感到紧张。
光之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心情。
它迈动比成年人短了一大截的腿，在山路上一跳一跳地前进。它原本是喜欢这样的山峦和冰川的，风会吹动它的斗篷，带着它在冰面愉快地滑行。
先祖们也喜欢这样，所以才留下了霞谷的滑道赛场。
然而这里不一样。这里给它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捉不住。像唤醒先祖时要抓住的星星一样调皮，但却不像它们一样使人愉快。
光之子仰起头望向山顶。
彼得注意到了小黑人停住的脚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挠了挠头发，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后面。
他经常看到小黑人和摩根这么做。
这里的山峰颇为陡峭，小黑人又只有成年人的腰际那么高，只能费力地跳着爬山。
光之子看着彼得。
这是它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生物，有些笨拙，很容易撞到墙上。
但它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小黑人跳到了彼得的脖子上。虽然它的表皮看上去宛如金属，但质感却并不像金属一般沉重，反而轻飘飘的。
彼得感到两只凉凉的硬质小手环住了自己的额头，才重新抬起脚，跟上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是鹰眼。
他很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翻飞的黑袍，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你还在这里？”克林特厌恶地问。
黑袍人的脸庞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克林特，伊迪斯之子。”
克林特哼了一声。
“你表现得仿佛我们见过面——当然，也许是这样。”黑袍人漂浮在空中慢慢接近，“啊……你是那个失去了挚爱之物的人，但并非经我注视之下。”
克林特攥紧了手中的弓。
随着黑袍人的接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面孔，这是一张宛如血红色骷髅的脸。
复仇者和银河护卫队的成员们都暗暗扣住了自己的武器。
红骷髅轻笑一声。
“你还没有回答我，”克林特声音低沉，“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灵魂宝石已经碎裂，你应该自由了。”
“我的身躯已经恢复自由……”红骷髅的声音仿佛从风中传来，“但巧的是，我已经没有身躯，我又能去往何处……”
克林特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离地悬浮的褴褛黑袍上，皱眉不语。
他的身旁跳过来一个发着光的小东西。
是光之子。
小黑人的身体是某种黑色金属材质的物体制成的，但实际上，似乎是从它的表皮之内，始终向外散发着微弱的光。
尤其是在黑暗之中的时候，它的脚下甚至会形成灯泡般的小小亮圈。
光之子几乎呈直角仰头望着穿黑袍的红骷髅，似乎有一些迷惑。
紧接着，它从胸口掏出红蜡烛高高举起。
彼得长大了嘴巴——该不会是从这个红骷髅的身体里点亮娜塔莎吧？
幸亏接下来的事情不是这样的走向。
红骷髅低头看着举蜡烛的小黑人，良久之后，才慢慢地问道：“……这是什么？”
光之子把蜡烛举得更高了一点。
它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生物，但这个人看上去跟它从前那个世界里的其它光之子们有点像——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只有彼此点亮心火才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红骷髅冷漠而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光之子失望地垂下蜡烛。
不过它很快又被其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在悬崖下面，似乎有熟悉的光圈在亮着。
小黑人展开斗篷腾空而起，随即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冲着悬崖下方急速坠落。
在场的复仇者和银河护卫队们都是悚然一惊，连红骷髅都不禁微微动容。他飘到悬崖边沿向下望去，发现那个会飞的发光小东西居然已经落到了悬崖底部——还没死。
不仅如此，还双手放置于膝盖上，微微低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跪坐在了白骨中央的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