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谁知死处又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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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想去哪里？”计繁见这算命先生不但救了自己的命，而且看上去并无恶意，因此言语之间也就温和了几分。
算命先生拱手道：“邯郸醉，这地方再好不过，离墟泠酒坊不远，又不至于有麻烦。”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呢？”计繁将他的书递给他。
“郁孤台下清江水，在下姓郁名孤。”
原来郁孤的算馆离栖凤街并不远，也只隔了一条街，邯郸醉又在栖凤街首，因此他们穿过一条街也就到了。
郁孤告诉计繁，她在算馆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现在已经是全清城的人搜捕的对象，因为襄王妃也死于无行公子的金镖之下，而嫌疑最大的，便是复姓端木的酒坊坊主端木倾寒。
因此计繁来到邯郸醉时，事先已换了女装。
“我已经说过，你现在是嫌疑犯，还敢明目张胆地到这地方来喝酒？”
计繁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说我是嫌疑犯可有点不对，覃纨本来就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她？”
“咦，她先要杀我，我要是不杀她，你也喝不上这里的酒啦。”
郁孤无奈地笑了笑，“如此说来，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本来就很有道理嘛！”计繁摊了摊手。
“你为什么不喝？”
“嘿嘿，我要是喝了酒，脑袋就会不清醒，万一被人抓去问东问西，我怕我答不上来。”
郁孤又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计繁于是看出了端倪，他知道计繁所指是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正好碰到我呢？”
郁孤道：“你信命吗？”
计繁摇摇头，“不信。”
“可是有人信，所以我偶尔也有生意可做。”
“咦，这就奇怪啦，你往那里去，只能去息王府，难道是府中的人要请你算命？可现在府中不是只有一个息王妃吗？”
“正是她。”
“算命先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请你呢？”
郁孤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笑道：“因为我算无遗卦，而且只言凶灾，不卜吉卦。”
“啊……难怪你这么潦倒，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找你的啦！”
郁孤又笑了，“一般人都这么想，但我可没说过只言你的凶灾，倘若你想知道他人是否有祸患，也可以来找我，只不过……嘿嘿，聪明人才想得到罢了。”
“你的意思，那息王妃要找你卜的，是别人的卦啦？”
郁孤点了点头。
“是谁的？”
“哼，不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没有去成的么？”
计繁见郁孤神情不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请你卜一卦，付你双倍的钱，怎么样？”
“也勉强可以，你想卜谁的？”
“嗯……襄王殿下。”
计繁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郁孤闻言，端起酒碗便喝，一连喝了好几碗，脸上微微泛红了，还不肯接这桩生意。
“咦，先生怎么不说话啦？”
“襄王……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死不了就是了。”
郁孤十分严肃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突然失声笑道：“说得不错。”
“至于襄王殿下……嘿嘿，我只能说他活得恐怕要比你长，满意了吗？”
计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虽然从来都不信命，但你的话我信啦。”
郁孤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说凶灾。
“有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样解了你的毒？”
计繁有些受挫地笑了笑，她发现这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比她聪明的也不少。
“嗯，这只能说你运气很好，你中的毒来自苗疆，而我正好有这毒的解药。只不过……”郁孤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中这毒实在也太深了些。”
郁孤说完这些话，便开始一心一意喝酒，计繁则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酒碗，想到她在墟泠酒坊中从不设防，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难道云渊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说，一切都是他的故意设计？否则若竹怎么会这么做？她是一向只听云渊的话的呀。
栖凤街的嘈杂声不绝于耳，计繁心思动了动，看着半醉的郁孤，指着墟泠酒坊的方向道：“郁先生，我该回去啦。”
郁孤一愣，“回哪里去？”
计繁摊摊手，“当然是回酒坊呀。”
“可是你一旦回去，立刻就会被人抓走的。”
计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假冒无行公子的事，除了端木影岱之外，只有云渊一个人知道，倘若真的有人认定她就是杀死覃纨的凶手，那只有可能是云渊。
她心下犹疑不定，想了想还是道：“不会的。”
她说这话时，连自己都有几分不信，郁孤本来就是善于相面的人，立刻便看了出来，但他仍只是喝酒，什么话也没有说，既没有劝计繁不要回酒坊，也没有告诉她这一去是否又什么祸殃。
计繁于是起身准备走了。
“麻烦留下酒钱。”
计繁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一小块碎银，“够你喝酒了吧？”
郁孤忙不迭地点头，“嘿嘿，走吧走吧，独个儿喝酒，乐得清静！”
计繁闻言颇有几分不忿，本想留下来再吵他一吵，但心中有事实在并没有什么心情，便只瞪了他一眼，仍然转身走了。
她没有看到郁孤在身后摇头。
墟泠酒坊外果然站了一圈人，覃纨身为相国之女，也和陆鸢一样被无行公子所杀，而墟泠酒坊的坊主突然不知去向，于是有人怀疑到了计繁身上。
实际上，云洵并不想到酒坊来捉计繁，但实在迫于两大丞相的压力，不得不来。
而计繁十分不凑巧地正好突然失踪了。
“四哥……四哥，你去给覃相说说，这无行公子绝不会是端木坊主对不对？你和他交情匪浅，也不会相信他做得出这种事吧？看他那副小身板，也不像是……”
云洵说着话，见云渊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看向门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于是也朝门外看了一眼。
计繁正一袭轻纱，手摇折扇，缓步走了进来。
算命先生拱手道：“邯郸醉，这地方再好不过，离墟泠酒坊不远，又不至于有麻烦。”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呢？”计繁将他的书递给他。
“郁孤台下清江水，在下姓郁名孤。”
原来郁孤的算馆离栖凤街并不远，也只隔了一条街，邯郸醉又在栖凤街首，因此他们穿过一条街也就到了。
郁孤告诉计繁，她在算馆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现在已经是全清城的人搜捕的对象，因为襄王妃也死于无行公子的金镖之下，而嫌疑最大的，便是复姓端木的酒坊坊主端木倾寒。
因此计繁来到邯郸醉时，事先已换了女装。
“我已经说过，你现在是嫌疑犯，还敢明目张胆地到这地方来喝酒？”
计繁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说我是嫌疑犯可有点不对，覃纨本来就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她？”
“咦，她先要杀我，我要是不杀她，你也喝不上这里的酒啦。”
郁孤无奈地笑了笑，“如此说来，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本来就很有道理嘛！”计繁摊了摊手。
“你为什么不喝？”
“嘿嘿，我要是喝了酒，脑袋就会不清醒，万一被人抓去问东问西，我怕我答不上来。”
郁孤又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计繁于是看出了端倪，他知道计繁所指是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正好碰到我呢？”
郁孤道：“你信命吗？”
计繁摇摇头，“不信。”
“可是有人信，所以我偶尔也有生意可做。”
“咦，这就奇怪啦，你往那里去，只能去息王府，难道是府中的人要请你算命？可现在府中不是只有一个息王妃吗？”
“正是她。”
“算命先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请你呢？”
郁孤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笑道：“因为我算无遗卦，而且只言凶灾，不卜吉卦。”
“啊……难怪你这么潦倒，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找你的啦！”
郁孤又笑了，“一般人都这么想，但我可没说过只言你的凶灾，倘若你想知道他人是否有祸患，也可以来找我，只不过……嘿嘿，聪明人才想得到罢了。”
“你的意思，那息王妃要找你卜的，是别人的卦啦？”
郁孤点了点头。
“是谁的？”
“哼，不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没有去成的么？”
计繁见郁孤神情不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请你卜一卦，付你双倍的钱，怎么样？”
“也勉强可以，你想卜谁的？”
“嗯……襄王殿下。”
计繁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郁孤闻言，端起酒碗便喝，一连喝了好几碗，脸上微微泛红了，还不肯接这桩生意。
“咦，先生怎么不说话啦？”
“襄王……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死不了就是了。”
郁孤十分严肃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突然失声笑道：“说得不错。”
“至于襄王殿下……嘿嘿，我只能说他活得恐怕要比你长，满意了吗？”
计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虽然从来都不信命，但你的话我信啦。”
郁孤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说凶灾。
“有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样解了你的毒？”
计繁有些受挫地笑了笑，她发现这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比她聪明的也不少。
“嗯，这只能说你运气很好，你中的毒来自苗疆，而我正好有这毒的解药。只不过……”郁孤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中这毒实在也太深了些。”
郁孤说完这些话，便开始一心一意喝酒，计繁则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酒碗，想到她在墟泠酒坊中从不设防，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难道云渊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说，一切都是他的故意设计？否则若竹怎么会这么做？她是一向只听云渊的话的呀。
栖凤街的嘈杂声不绝于耳，计繁心思动了动，看着半醉的郁孤，指着墟泠酒坊的方向道：“郁先生，我该回去啦。”
郁孤一愣，“回哪里去？”
计繁摊摊手，“当然是回酒坊呀。”
“可是你一旦回去，立刻就会被人抓走的。”
计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假冒无行公子的事，除了端木影岱之外，只有云渊一个人知道，倘若真的有人认定她就是杀死覃纨的凶手，那只有可能是云渊。
她心下犹疑不定，想了想还是道：“不会的。”
她说这话时，连自己都有几分不信，郁孤本来就是善于相面的人，立刻便看了出来，但他仍只是喝酒，什么话也没有说，既没有劝计繁不要回酒坊，也没有告诉她这一去是否又什么祸殃。
计繁于是起身准备走了。
“麻烦留下酒钱。”
计繁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一小块碎银，“够你喝酒了吧？”
郁孤忙不迭地点头，“嘿嘿，走吧走吧，独个儿喝酒，乐得清静！”
计繁闻言颇有几分不忿，本想留下来再吵他一吵，但心中有事实在并没有什么心情，便只瞪了他一眼，仍然转身走了。
她没有看到郁孤在身后摇头。
墟泠酒坊外果然站了一圈人，覃纨身为相国之女，也和陆鸢一样被无行公子所杀，而墟泠酒坊的坊主突然不知去向，于是有人怀疑到了计繁身上。
实际上，云洵并不想到酒坊来捉计繁，但实在迫于两大丞相的压力，不得不来。
而计繁十分不凑巧地正好突然失踪了。
“四哥……四哥，你去给覃相说说，这无行公子绝不会是端木坊主对不对？你和他交情匪浅，也不会相信他做得出这种事吧？看他那副小身板，也不像是……”
云洵说着话，见云渊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看向门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于是也朝门外看了一眼。
计繁正一袭轻纱，手摇折扇，缓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