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院激突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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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新历15年·果月·第三十三日·下午3点12分
地点：艾尔兰特·中立城·长安·琅琊学院东北方·原水上竞速赛场」
仿佛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意识朦胧，模模糊糊间耳边好像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塵！零塵！”
宛若混沌一般的疼痛包裹着零塵，但是却意外不会让零塵感到太大的疼痛。是因为已经疼到极限了吧。
零塵觉得耳边的声音非常熟悉，可是现在迟钝的思维却已经不允许他深入的思考下去。不过即使如此，零塵仍然尝试调动仅有的思维容量，去解析耳边的声音。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在眼前，那是零塵非常熟悉的景色，一层朦胧的光笼罩在记忆中，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靓丽的银灰色。
零塵的意识在这突然出现的记忆中沉浮着，努力辨识着记忆中的人和物。
记忆中，有一个一直粘着自己的人，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她那模糊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外面正响起的、呼喊自己的声音，少女给零塵一种非常乖巧的感觉，她总是跟着自己，不管是玩也好，捣乱也罢，似乎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她的影子。
还有，还有一个人，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一个大人，是一个充满母性光辉的、让人仅仅是看着就觉得非常安心、甚至让零塵有点昏昏欲睡的女子。直觉到如果现在睡着的话会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常不妙，零塵将本就昏沉的意识从她的身上略过去了，同时在最后匆匆一瞥中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浓烈的悲伤和担忧，这让零塵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在那名女子身边，是形影不离的另一道身影。这道身影也如整个记忆一同，被银灰色的光覆盖着，看不清样貌，但是零塵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势和，对自己无限的慈祥及关爱。同样的，零塵也在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悲伤，和不甘。
将意识笼罩向整个记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但是他们都被记忆中的光笼罩着，看不真切，仿若泡影，又如浮莹。
美丽，而虚幻。
不知道为什么，零塵觉得自己不能在昏沉下去了，他感受到了悲伤，尽管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悲伤还是从记忆中的影子们身上借来的悲伤，零塵想要醒过来。
他不安的扭动着，仿佛想要挣脱根本不存在的枷锁。
但是，这却只能让那无形之锁越来越紧，愈加的让人无法逃脱。
零塵在心中，用朦胧的意识否定着、拒绝者，但是他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从着本能在反抗着。
渐渐的，尽管枷锁依旧，但零塵却取回了部分意识，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枷锁似乎也松动了一些。
“我……呃！”
零塵刚刚想说话，却立马就有另一股剧痛从心脏传来。
努力睁开了模糊的眼睛，零塵看到一柄漆黑的扭曲弯刀正慢慢的从自己心口处拔起，带着自己的鲜血。
“噗！”
伴随着血液喷洒的声音零塵眼前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脑海中不自觉的产生了这种无意义的疑问。
零塵在差点就让他再次昏过去的疼痛中取回了相对完整的意识，虽然心脏又被人……骨头捅了一刀，但是他能感受到，胸口的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尽管碍于变异的天谴能量，这个愈合的过程好像达不到它原本的水平，但是伤口确实是在以比起平常来更加快速的速度愈合，这是事实。
而护盾外的洛灵看到零塵的伤口正在愈合，则是终于松了半口气，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虽然伤口在愈合，但是自己的立场却没有半点好转。自己身受重伤，而且完全被敌人踩在了脚下，别说站起来，连动弹一下都要要他半条命！
零塵清楚的意识到了这点，他甚至没有余力回想起除了眼前的敌人之外的其他事情。眼前只有那具漆黑的魔骨，虽然不知为何敌人身上的黑色正在缓缓退去，但是零塵没有乐观到想要干等敌人自取灭亡的地步。
毫无疑问，在敌人自我毁灭之前，肯定会补上对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击。
“嗬！”
零塵咳出一口血，努力调动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力量。
他的举成功的引起了骷髅的注意，虽然这骷髅的智力不高——不然它早就杀出去了，还在这里和零塵磨蹭啥——但是对于自己盯上的猎物它可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无论如何，它都会切实保证击杀对方。
于是，为了杀掉敌人，它再次举起了与臂骨相连的异质弯刀。
“嚓！”
可是它切中的只有干涸的河道。
作为目标的零塵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中。
骷髅遵从本能抬头向上看去，然后，它见到了第二个太阳，灰色的太阳。
……
零塵看到它再次举起了骨刀，感受到强烈的死亡危机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瞬间移动发动，视线稳定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半空中，面朝大地，下面的一个小黑点就是把自己伤成这样的元凶。
说不上是怎样的情感在胸中翻滚着——尽管胸前开了一个大洞——零塵在昏迷时回想起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只不过这次，笼罩在上面的银灰色光芒已经不见了，零塵可以清楚的回想起记忆中那些人的脸。
“啊啊，我好像……记起一点什么了……”
这么说着，零塵闭上了眼睛。
下面，骷髅挥刀劈中了地面，正要抬头。
半空中，零塵的身体周围灰光闪动，一层层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刺目的亮度已经超过了太阳。
“吼——！”
骷髅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却是感受到威胁的怒吼。
零塵周围的灰光淡去，从中显露出来的，却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用大家都熟悉的事物来形容的话，就是天使。
零塵背后生出了一对巨大的羽翼，羽翼洁白，缭绕淡金光芒，根根羽毛质感好似铜浇铁铸，其上流光婉转，明明是白色却给人一种黑暗之感；原本就已经长及腰间的灰发疯长，现在已经有零塵身长的数倍，长发披散，却是被完全笼罩在他背后巨大的灿银色光环之内，光环上符文流窜，时而慢，时而快，变化无穷，前后莫测。
除此之外，零塵本人的身体没有长大，反而是变得更小了，他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好像在惧怕着什么。
但是，即使是隔着一层强度惊人的护盾，下方的众人也能感受到零塵身上散发出来的庞大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世界本身，压迫着正片天地，进而不知从何时起，四周已经是万籁皆寂，什么虫鸣，什么鸟叫，就连风都停了下来。
在这仿佛静止一般的世界中，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三个事物。
造成这一切变化的零塵。
零塵的攻击目标漆黑的魔骨。
以及，与这世界系出同源的洛灵。
零塵的意识在这一刻再次模糊了，他抬起手，缓缓向下按落，尽管下方的骷髅想要阻挡，却无力抵抗这承载了天地的一次攻击。
它是不会想到要逃跑的，尽管曾经的猎物现在变成了猎人，程序设置死板的骷髅没有“逃走”这一个选项，他只会向上冲，哪怕是粉身碎骨。
毕竟，他只不过是一具量产的兵器而已。
……
确认敌人已经被完全消灭，零塵高悬天空的身影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世界恢复了喧嚣，零塵则头下脚上的掉了下来，被早就等着的洛灵接住了。
“啊啊，真是命大啊，我……”
虚弱的说出这样的话，零塵身上的变化已经消失了，他胸前的的伤口已经愈合到只有手腕大小，心脏处的伤因为本就是一条细线的模样，现在到底如何了别人也很难看出来，不过想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因为洛灵已经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传承自创世神的治疗术不要钱似的往零塵身上套。
贾贺等人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上前打搅，心说等零塵恢复之后再打招呼也不迟。
众人正在默默为零塵的大难不死高兴的时候，米荻斯却接到了一条十分不好的消息。
“学院内，出现大量敌人？！而且天谴能量指数全部超标？！”
超标不算什么，因为天谴能量的标准指数根本就是零！
这意味着正常的生灵身上根本不会带有这种毁灭性的能量，但是现在，学院内出现的敌人身上，天谴能量全部超标？
这是要怎样？世界末日吗？！
哪怕是米荻斯这时候也震惊了一下，但是，也就止于震惊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被洛灵抱住的零塵，确认那边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开始统筹安排学院的保护工作，以及来宾的疏散和防卫。
尽管校内强者几乎全部外出，但是，哪怕只有自律人形，这座学院也是世界上防御最强的地方，没有之一！
哪怕是对上异族数百帝级强者！
……
贾贺等人当然还不知道学院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当然，有米荻斯守在一旁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他们看着洛灵心慌意乱的治疗着零塵，正犹豫是不是该出声叫停。
这当口，有人来到了他们身边。
米荻斯只是回头一瞥，确认了来人之后就没再多看一眼。
这人径直走到贾贺几人身边，低声说道：“少主，有家族急训！”
贾贺一惊，他回过头，只见一名二十五六的黑发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边，男子身板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庞不知为何稍显忧愁和焦急，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贯沉静的姿态。
“克洛特巴尔！你怎么来了？”
贾贺惊讶的同时，在看到克洛特巴尔之的样子之后也感到一丝不安。
克洛特巴尔是雷恩家的执事，专门负责雷恩家年轻一代的有关事宜。因为这一代雷恩家只有贾贺和他的哥哥吉鲁两名子嗣，而吉鲁又驻守黄云关，事物有军中顾问承担，所以克洛特巴尔现在可以说是贾贺一人的执事。
不过，贾贺成功考入琅琊学院之后，克洛特巴尔就只能在雷恩族内赋闲——也没人来给他发布任务什么的，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主人若是需要服侍，那么身为执事、女仆、男仆，当然不会怠工，不过若是主人不需要服侍，或是因为种种理由没办法服侍，那么执事们就会赋闲家中，帮着其他人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如果有什么地方人手不够也会去顶顶班。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被安排好的工作，其他人就算是闲着，也只能稍微帮帮忙而已。
但是现在，理应在家中带待着的克洛特巴尔却出现在这里，就算现在是运动祭，这也实在是有点不寻常。
“少主，是这样……”
面带难色的克洛特巴尔俯身在贾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贾贺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更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样。
“……真的吗？哥哥他？”
“是的，尽管消息的传递晚了整整七天，但是……情况已经被确认了。”
“我知道了。”
贾贺说完，看了看仍在沉睡的零塵，看了看正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丽塔，他又环视一周，看了看被之前的战斗毁的不像样子的场地，最后苦笑着叹了口气：“嗨，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丽塔，我临时有事要回家里一趟……你就跟着班长他们，千万不要离开，懂吗？”
“诶？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嗯，不是好事……就像零塵之前透露的那样，这个世界好像要变得不太平了，所以，跟在零塵身边，他比我要强，可以保护大家。”
“……”
丽塔没有说话，她直觉到贾贺这次说的话很有问题，甚至犹如生离死别一般，这让她感到不安。
但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贾贺已经离开了。
米荻斯作为在场的老师，并没有出言阻拦。因为从看到克洛特巴尔的时候她就收到了消息，关于雷恩家的消息。
“雷恩家长子，吉鲁·雷恩，于七日前战死黄云关。”
正因如此，米荻斯并没有阻拦贾贺离开。
她甚至帮忙在学院的考勤系统上用自己的下级管理员权限帮贾贺请了个假。
不过，这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或者说是人族——正在被慢慢拖入名为“战争”的泥潭的现实。
地点：艾尔兰特·中立城·长安·琅琊学院东北方·原水上竞速赛场」
仿佛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意识朦胧，模模糊糊间耳边好像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塵！零塵！”
宛若混沌一般的疼痛包裹着零塵，但是却意外不会让零塵感到太大的疼痛。是因为已经疼到极限了吧。
零塵觉得耳边的声音非常熟悉，可是现在迟钝的思维却已经不允许他深入的思考下去。不过即使如此，零塵仍然尝试调动仅有的思维容量，去解析耳边的声音。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在眼前，那是零塵非常熟悉的景色，一层朦胧的光笼罩在记忆中，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靓丽的银灰色。
零塵的意识在这突然出现的记忆中沉浮着，努力辨识着记忆中的人和物。
记忆中，有一个一直粘着自己的人，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她那模糊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外面正响起的、呼喊自己的声音，少女给零塵一种非常乖巧的感觉，她总是跟着自己，不管是玩也好，捣乱也罢，似乎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她的影子。
还有，还有一个人，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一个大人，是一个充满母性光辉的、让人仅仅是看着就觉得非常安心、甚至让零塵有点昏昏欲睡的女子。直觉到如果现在睡着的话会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常不妙，零塵将本就昏沉的意识从她的身上略过去了，同时在最后匆匆一瞥中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浓烈的悲伤和担忧，这让零塵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在那名女子身边，是形影不离的另一道身影。这道身影也如整个记忆一同，被银灰色的光覆盖着，看不清样貌，但是零塵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势和，对自己无限的慈祥及关爱。同样的，零塵也在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悲伤，和不甘。
将意识笼罩向整个记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但是他们都被记忆中的光笼罩着，看不真切，仿若泡影，又如浮莹。
美丽，而虚幻。
不知道为什么，零塵觉得自己不能在昏沉下去了，他感受到了悲伤，尽管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悲伤还是从记忆中的影子们身上借来的悲伤，零塵想要醒过来。
他不安的扭动着，仿佛想要挣脱根本不存在的枷锁。
但是，这却只能让那无形之锁越来越紧，愈加的让人无法逃脱。
零塵在心中，用朦胧的意识否定着、拒绝者，但是他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从着本能在反抗着。
渐渐的，尽管枷锁依旧，但零塵却取回了部分意识，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枷锁似乎也松动了一些。
“我……呃！”
零塵刚刚想说话，却立马就有另一股剧痛从心脏传来。
努力睁开了模糊的眼睛，零塵看到一柄漆黑的扭曲弯刀正慢慢的从自己心口处拔起，带着自己的鲜血。
“噗！”
伴随着血液喷洒的声音零塵眼前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脑海中不自觉的产生了这种无意义的疑问。
零塵在差点就让他再次昏过去的疼痛中取回了相对完整的意识，虽然心脏又被人……骨头捅了一刀，但是他能感受到，胸口的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尽管碍于变异的天谴能量，这个愈合的过程好像达不到它原本的水平，但是伤口确实是在以比起平常来更加快速的速度愈合，这是事实。
而护盾外的洛灵看到零塵的伤口正在愈合，则是终于松了半口气，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虽然伤口在愈合，但是自己的立场却没有半点好转。自己身受重伤，而且完全被敌人踩在了脚下，别说站起来，连动弹一下都要要他半条命！
零塵清楚的意识到了这点，他甚至没有余力回想起除了眼前的敌人之外的其他事情。眼前只有那具漆黑的魔骨，虽然不知为何敌人身上的黑色正在缓缓退去，但是零塵没有乐观到想要干等敌人自取灭亡的地步。
毫无疑问，在敌人自我毁灭之前，肯定会补上对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击。
“嗬！”
零塵咳出一口血，努力调动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力量。
他的举成功的引起了骷髅的注意，虽然这骷髅的智力不高——不然它早就杀出去了，还在这里和零塵磨蹭啥——但是对于自己盯上的猎物它可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无论如何，它都会切实保证击杀对方。
于是，为了杀掉敌人，它再次举起了与臂骨相连的异质弯刀。
“嚓！”
可是它切中的只有干涸的河道。
作为目标的零塵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中。
骷髅遵从本能抬头向上看去，然后，它见到了第二个太阳，灰色的太阳。
……
零塵看到它再次举起了骨刀，感受到强烈的死亡危机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瞬间移动发动，视线稳定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半空中，面朝大地，下面的一个小黑点就是把自己伤成这样的元凶。
说不上是怎样的情感在胸中翻滚着——尽管胸前开了一个大洞——零塵在昏迷时回想起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只不过这次，笼罩在上面的银灰色光芒已经不见了，零塵可以清楚的回想起记忆中那些人的脸。
“啊啊，我好像……记起一点什么了……”
这么说着，零塵闭上了眼睛。
下面，骷髅挥刀劈中了地面，正要抬头。
半空中，零塵的身体周围灰光闪动，一层层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刺目的亮度已经超过了太阳。
“吼——！”
骷髅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却是感受到威胁的怒吼。
零塵周围的灰光淡去，从中显露出来的，却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用大家都熟悉的事物来形容的话，就是天使。
零塵背后生出了一对巨大的羽翼，羽翼洁白，缭绕淡金光芒，根根羽毛质感好似铜浇铁铸，其上流光婉转，明明是白色却给人一种黑暗之感；原本就已经长及腰间的灰发疯长，现在已经有零塵身长的数倍，长发披散，却是被完全笼罩在他背后巨大的灿银色光环之内，光环上符文流窜，时而慢，时而快，变化无穷，前后莫测。
除此之外，零塵本人的身体没有长大，反而是变得更小了，他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好像在惧怕着什么。
但是，即使是隔着一层强度惊人的护盾，下方的众人也能感受到零塵身上散发出来的庞大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世界本身，压迫着正片天地，进而不知从何时起，四周已经是万籁皆寂，什么虫鸣，什么鸟叫，就连风都停了下来。
在这仿佛静止一般的世界中，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三个事物。
造成这一切变化的零塵。
零塵的攻击目标漆黑的魔骨。
以及，与这世界系出同源的洛灵。
零塵的意识在这一刻再次模糊了，他抬起手，缓缓向下按落，尽管下方的骷髅想要阻挡，却无力抵抗这承载了天地的一次攻击。
它是不会想到要逃跑的，尽管曾经的猎物现在变成了猎人，程序设置死板的骷髅没有“逃走”这一个选项，他只会向上冲，哪怕是粉身碎骨。
毕竟，他只不过是一具量产的兵器而已。
……
确认敌人已经被完全消灭，零塵高悬天空的身影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世界恢复了喧嚣，零塵则头下脚上的掉了下来，被早就等着的洛灵接住了。
“啊啊，真是命大啊，我……”
虚弱的说出这样的话，零塵身上的变化已经消失了，他胸前的的伤口已经愈合到只有手腕大小，心脏处的伤因为本就是一条细线的模样，现在到底如何了别人也很难看出来，不过想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因为洛灵已经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传承自创世神的治疗术不要钱似的往零塵身上套。
贾贺等人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上前打搅，心说等零塵恢复之后再打招呼也不迟。
众人正在默默为零塵的大难不死高兴的时候，米荻斯却接到了一条十分不好的消息。
“学院内，出现大量敌人？！而且天谴能量指数全部超标？！”
超标不算什么，因为天谴能量的标准指数根本就是零！
这意味着正常的生灵身上根本不会带有这种毁灭性的能量，但是现在，学院内出现的敌人身上，天谴能量全部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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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校内强者几乎全部外出，但是，哪怕只有自律人形，这座学院也是世界上防御最强的地方，没有之一！
哪怕是对上异族数百帝级强者！
……
贾贺等人当然还不知道学院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当然，有米荻斯守在一旁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他们看着洛灵心慌意乱的治疗着零塵，正犹豫是不是该出声叫停。
这当口，有人来到了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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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贺一惊，他回过头，只见一名二十五六的黑发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边，男子身板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庞不知为何稍显忧愁和焦急，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贯沉静的姿态。
“克洛特巴尔！你怎么来了？”
贾贺惊讶的同时，在看到克洛特巴尔之的样子之后也感到一丝不安。
克洛特巴尔是雷恩家的执事，专门负责雷恩家年轻一代的有关事宜。因为这一代雷恩家只有贾贺和他的哥哥吉鲁两名子嗣，而吉鲁又驻守黄云关，事物有军中顾问承担，所以克洛特巴尔现在可以说是贾贺一人的执事。
不过，贾贺成功考入琅琊学院之后，克洛特巴尔就只能在雷恩族内赋闲——也没人来给他发布任务什么的，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主人若是需要服侍，那么身为执事、女仆、男仆，当然不会怠工，不过若是主人不需要服侍，或是因为种种理由没办法服侍，那么执事们就会赋闲家中，帮着其他人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如果有什么地方人手不够也会去顶顶班。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被安排好的工作，其他人就算是闲着，也只能稍微帮帮忙而已。
但是现在，理应在家中带待着的克洛特巴尔却出现在这里，就算现在是运动祭，这也实在是有点不寻常。
“少主，是这样……”
面带难色的克洛特巴尔俯身在贾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贾贺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更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样。
“……真的吗？哥哥他？”
“是的，尽管消息的传递晚了整整七天，但是……情况已经被确认了。”
“我知道了。”
贾贺说完，看了看仍在沉睡的零塵，看了看正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丽塔，他又环视一周，看了看被之前的战斗毁的不像样子的场地，最后苦笑着叹了口气：“嗨，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丽塔，我临时有事要回家里一趟……你就跟着班长他们，千万不要离开，懂吗？”
“诶？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嗯，不是好事……就像零塵之前透露的那样，这个世界好像要变得不太平了，所以，跟在零塵身边，他比我要强，可以保护大家。”
“……”
丽塔没有说话，她直觉到贾贺这次说的话很有问题，甚至犹如生离死别一般，这让她感到不安。
但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贾贺已经离开了。
米荻斯作为在场的老师，并没有出言阻拦。因为从看到克洛特巴尔的时候她就收到了消息，关于雷恩家的消息。
“雷恩家长子，吉鲁·雷恩，于七日前战死黄云关。”
正因如此，米荻斯并没有阻拦贾贺离开。
她甚至帮忙在学院的考勤系统上用自己的下级管理员权限帮贾贺请了个假。
不过，这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或者说是人族——正在被慢慢拖入名为“战争”的泥潭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