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必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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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铸金条？”江照影有些意外，前世殷府的案子告破后完全没有提到过有关私铸金条的事，莫非是被朝廷封锁了消息？
按朝廷律法，地方发现矿山后需上报朝廷，得朝廷许可后地方官府方可派人开采。朝廷并不鼓励大量开采矿山，所以开采所得皆归朝廷所有，私自采矿铸金，罪行可大可小，再小也是个死刑，要是大一点跟谋逆扯上关系，那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你没听错，确实是私自采矿铸金。”见江照影吃惊，谢子墨又强调了一遍，见他依旧在愣神，猜他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没，只是觉得这事挺严重。”江照影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便收回心神询问具体的计划：“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刚刚可能没说清楚，”见江照影毫无推辞之意，谢子墨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要暗中尾随他们，但又不能让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发现有人在跟踪。”
“嗯，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江照影依然浑不在意。
谢子墨：“……”
在对方无声的注视下，江照影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此事表现得过于轻率了，便解释道：“沿途我可以用龟息功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
“龟息功？”谢子墨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在药王谷他也看过龟息功的心法，仍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试过吗？完全收敛气息。”
“试过，确实可以做到气息尽敛。”
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谢子墨不再犹豫，干脆道：“那事不宜迟，就今晚吧。”说完她又补充道：“跟踪这种事原则上越少人越不容易被发现，所以你一个人去跟踪就行了，我跟洛霜就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江照影：“……没问题。”
谢子墨尽量无视江照影刚刚一瞬间的沉默，尽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还有就是，我们也不确定他们会在哪天转移金条，要是他们今晚没动作，明晚就要接着去，一直跟踪到买家为止。”说完之后她低头抿了口茶，静静等对方的答复。
江照影：“没问题。”
头上快要冒冷汗的谢子墨：如果这都完全没意见的话，那你之前那一下欲言又止又是为哪般啊？
谢子墨长出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团东西在桌上展开，正是前不久汪恒给她的那张简略地图，接下来她将下午汪恒说的去山洞的路线和识别方法又详细给江照影讲述了一遍。
江照影一直安静地听谢子墨讲完，然后将地图收起来，起身向两人拱了拱手道：“时间已经不早，我这便动身前往山洞那边，等有结果了我再来这里找你们。”
谢子墨起身拱手道谢：“那就有劳江少侠了。”
江照影：“不客气，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是吗？”
谢子墨：“……”
等江照影离开之后，谢子墨和洛霜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各有所思地在那里安静地坐着。
在洛霜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之后，谢子墨终是放下手中茶杯，无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洛霜：“主子，那人……我是说江照影，他是不是对您有什么图谋啊？”
谢子墨并不惊讶洛霜会这么想，眼皮都没动一下，道：“你也看出来了？”
那人刚刚实在表现得太过明显，尤其是那连着的三个“没问题”，真的是，明显得过分了。
洛霜：“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前段时间在荆州他可是不止一次要杀您的，虽然在药王谷时你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些，但怎么也不至于到……到像现在这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吧？”
谢子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再帮我分析分析，他究竟在图谋我什么？”
洛霜：“这个属下可想不出来。总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小心些防着他总是好的。”
谢子墨继续点头：“确实是要小心防着。”
谢子墨难得如此简单直接地应和洛霜的话，却并非敷衍。
江照影在荆州庆云楼初见她时那股凛冽的杀意是实实在在的，当晚安排人在东郊竹林埋伏杀她也是实实在在的，隔天晚上亲自现身墨梅居杀她也是实实在在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的确确是想要她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根据他留在墨梅居门梁上的那张纸条可以推断出，他要杀的就是她暗门门主谢子墨，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并不存在认错人的可能。
明明那么急着想要她命的一个人，就算后来收了手，心中芥蒂必然还是存在的。
之前在药王谷时他的突然主动示好就给她徒增了不少烦恼，今天再见，没想到他竟变本加厉至如斯地步。
自答应过陈斐要想办法获取江照影的信任后，她也一直在有意无意想办法拉近两人的关系，当然，她做这些时都是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的，很少直接主动去博对方好感，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
他倒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客为主不算，还反得这么明显。
这跟她印象中的江照影完全不一样，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之前自己看走了眼还是如今自己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确实是对她有所图谋的。
亏得她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心善的，明明很想杀她却没动手，如今看来，他当初之所以留着她的命竟是别有居心。
那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暗门吗？当初在庆云楼时，那张纸条上确实刻意挑明了她暗门门主的身份，且她毒发那晚，在墨梅居，他也特意向她确认过她暗门门主的身份。
可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能从暗门这里得到什么呢？总不能是想把她手底下那些人给挖过去吧？
若不是暗门，那就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足以让他暂时留着她的命，还这样刻意讨好，比如药王谷，比如千机阁，比如……
那天在竹林里他问的那几个问题，她当时就感觉他是在明知故问，却没什么心思去细想。可事后她再回想起来，他应该是在试探什么，他在通过她的回答确认一些事情。
看样子，关于她和谢子书的信息，他知道的远比她之前以为的要多得多。
他当时问的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她透露的最重要的信息应该就是她跟谢子书的姐弟关系了，其实也算不上是透露，他应该早已从陈斐那里听说过她跟谢子书的关系了，她承认不承认也没什么要紧的。
当时她的心思主要放在他对自己问题的回答上，对他提的问题没怎么上心，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到后面都没有再去留意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不知道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那天究竟确认了些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江照影到底有什么目的，谢子墨还是挺庆幸他如今这般莫名其妙对自己的迁就的，因为这确实帮她免去了不少纠结。在他真的有所行动之前，她不介意一直这样合作下去。
谢子墨刚收回思绪，洛霜在沉默了短暂一段时间后又开口了：“主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子墨头也没抬，道：“想说就说吧。”
洛霜：“咱们刚刚那样明目张胆地利用他，是不是也不太好？”
不过片刻之间，洛霜前后态度转变实在太快，谢子墨不禁一下被气乐了，抬头看向洛霜，笑着道：“你刚都说他对我有其他图谋了，不管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总不能白白就让他得到不是？总要让他先付出些代价才行。”见她依然眉头紧锁，谢子墨继续道：“再说了，这事从头到尾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刚刚都没开口说过话，瞎跟着心虚个什么劲啊？”
完了之后谢子墨目光移向了身前的茶杯，又淡淡开口道：“而且，我这次可是什么都先跟他说清楚了，今晚的行动安排也没有逼他的意思，都是经过他同意的。”
洛霜眉头还是紧锁着，却总算没再继续沉默下去，说话时声音明显小了不少：“我是怕他将来翻脸后想起这一茬，算总账时就又多了一笔。”
谢子墨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洛霜的目光很是无奈。
洛霜：“怎么，我又说错话了？”没等谢子墨表示，她又自言自语道：“就知道我不该多嘴。”
谢子墨适时安慰她：“你刚刚说的都很有道理，谢谢你提醒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回房洗漱休息去吧。”
第二天一早，谢子墨和洛霜梳妆洗漱完毕后从各自的房中出来，两人汇合后向客栈大堂走去，刚走进大堂，两人目光几乎同时落在大堂里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身上。
那人正面朝她们这边坐着，虽然相貌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但周身气质不凡，正是易容后的江照影。
按朝廷律法，地方发现矿山后需上报朝廷，得朝廷许可后地方官府方可派人开采。朝廷并不鼓励大量开采矿山，所以开采所得皆归朝廷所有，私自采矿铸金，罪行可大可小，再小也是个死刑，要是大一点跟谋逆扯上关系，那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你没听错，确实是私自采矿铸金。”见江照影吃惊，谢子墨又强调了一遍，见他依旧在愣神，猜他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没，只是觉得这事挺严重。”江照影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便收回心神询问具体的计划：“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刚刚可能没说清楚，”见江照影毫无推辞之意，谢子墨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要暗中尾随他们，但又不能让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发现有人在跟踪。”
“嗯，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江照影依然浑不在意。
谢子墨：“……”
在对方无声的注视下，江照影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此事表现得过于轻率了，便解释道：“沿途我可以用龟息功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
“龟息功？”谢子墨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在药王谷他也看过龟息功的心法，仍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试过吗？完全收敛气息。”
“试过，确实可以做到气息尽敛。”
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谢子墨不再犹豫，干脆道：“那事不宜迟，就今晚吧。”说完她又补充道：“跟踪这种事原则上越少人越不容易被发现，所以你一个人去跟踪就行了，我跟洛霜就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江照影：“……没问题。”
谢子墨尽量无视江照影刚刚一瞬间的沉默，尽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还有就是，我们也不确定他们会在哪天转移金条，要是他们今晚没动作，明晚就要接着去，一直跟踪到买家为止。”说完之后她低头抿了口茶，静静等对方的答复。
江照影：“没问题。”
头上快要冒冷汗的谢子墨：如果这都完全没意见的话，那你之前那一下欲言又止又是为哪般啊？
谢子墨长出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团东西在桌上展开，正是前不久汪恒给她的那张简略地图，接下来她将下午汪恒说的去山洞的路线和识别方法又详细给江照影讲述了一遍。
江照影一直安静地听谢子墨讲完，然后将地图收起来，起身向两人拱了拱手道：“时间已经不早，我这便动身前往山洞那边，等有结果了我再来这里找你们。”
谢子墨起身拱手道谢：“那就有劳江少侠了。”
江照影：“不客气，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是吗？”
谢子墨：“……”
等江照影离开之后，谢子墨和洛霜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各有所思地在那里安静地坐着。
在洛霜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之后，谢子墨终是放下手中茶杯，无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洛霜：“主子，那人……我是说江照影，他是不是对您有什么图谋啊？”
谢子墨并不惊讶洛霜会这么想，眼皮都没动一下，道：“你也看出来了？”
那人刚刚实在表现得太过明显，尤其是那连着的三个“没问题”，真的是，明显得过分了。
洛霜：“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前段时间在荆州他可是不止一次要杀您的，虽然在药王谷时你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些，但怎么也不至于到……到像现在这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吧？”
谢子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再帮我分析分析，他究竟在图谋我什么？”
洛霜：“这个属下可想不出来。总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小心些防着他总是好的。”
谢子墨继续点头：“确实是要小心防着。”
谢子墨难得如此简单直接地应和洛霜的话，却并非敷衍。
江照影在荆州庆云楼初见她时那股凛冽的杀意是实实在在的，当晚安排人在东郊竹林埋伏杀她也是实实在在的，隔天晚上亲自现身墨梅居杀她也是实实在在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的确确是想要她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根据他留在墨梅居门梁上的那张纸条可以推断出，他要杀的就是她暗门门主谢子墨，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并不存在认错人的可能。
明明那么急着想要她命的一个人，就算后来收了手，心中芥蒂必然还是存在的。
之前在药王谷时他的突然主动示好就给她徒增了不少烦恼，今天再见，没想到他竟变本加厉至如斯地步。
自答应过陈斐要想办法获取江照影的信任后，她也一直在有意无意想办法拉近两人的关系，当然，她做这些时都是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的，很少直接主动去博对方好感，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
他倒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客为主不算，还反得这么明显。
这跟她印象中的江照影完全不一样，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之前自己看走了眼还是如今自己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确实是对她有所图谋的。
亏得她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心善的，明明很想杀她却没动手，如今看来，他当初之所以留着她的命竟是别有居心。
那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暗门吗？当初在庆云楼时，那张纸条上确实刻意挑明了她暗门门主的身份，且她毒发那晚，在墨梅居，他也特意向她确认过她暗门门主的身份。
可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能从暗门这里得到什么呢？总不能是想把她手底下那些人给挖过去吧？
若不是暗门，那就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足以让他暂时留着她的命，还这样刻意讨好，比如药王谷，比如千机阁，比如……
那天在竹林里他问的那几个问题，她当时就感觉他是在明知故问，却没什么心思去细想。可事后她再回想起来，他应该是在试探什么，他在通过她的回答确认一些事情。
看样子，关于她和谢子书的信息，他知道的远比她之前以为的要多得多。
他当时问的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她透露的最重要的信息应该就是她跟谢子书的姐弟关系了，其实也算不上是透露，他应该早已从陈斐那里听说过她跟谢子书的关系了，她承认不承认也没什么要紧的。
当时她的心思主要放在他对自己问题的回答上，对他提的问题没怎么上心，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到后面都没有再去留意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不知道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那天究竟确认了些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江照影到底有什么目的，谢子墨还是挺庆幸他如今这般莫名其妙对自己的迁就的，因为这确实帮她免去了不少纠结。在他真的有所行动之前，她不介意一直这样合作下去。
谢子墨刚收回思绪，洛霜在沉默了短暂一段时间后又开口了：“主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子墨头也没抬，道：“想说就说吧。”
洛霜：“咱们刚刚那样明目张胆地利用他，是不是也不太好？”
不过片刻之间，洛霜前后态度转变实在太快，谢子墨不禁一下被气乐了，抬头看向洛霜，笑着道：“你刚都说他对我有其他图谋了，不管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总不能白白就让他得到不是？总要让他先付出些代价才行。”见她依然眉头紧锁，谢子墨继续道：“再说了，这事从头到尾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刚刚都没开口说过话，瞎跟着心虚个什么劲啊？”
完了之后谢子墨目光移向了身前的茶杯，又淡淡开口道：“而且，我这次可是什么都先跟他说清楚了，今晚的行动安排也没有逼他的意思，都是经过他同意的。”
洛霜眉头还是紧锁着，却总算没再继续沉默下去，说话时声音明显小了不少：“我是怕他将来翻脸后想起这一茬，算总账时就又多了一笔。”
谢子墨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洛霜的目光很是无奈。
洛霜：“怎么，我又说错话了？”没等谢子墨表示，她又自言自语道：“就知道我不该多嘴。”
谢子墨适时安慰她：“你刚刚说的都很有道理，谢谢你提醒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回房洗漱休息去吧。”
第二天一早，谢子墨和洛霜梳妆洗漱完毕后从各自的房中出来，两人汇合后向客栈大堂走去，刚走进大堂，两人目光几乎同时落在大堂里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身上。
那人正面朝她们这边坐着，虽然相貌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但周身气质不凡，正是易容后的江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