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来客 -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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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小风便醒来了。她推开窗，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微微有些湿润。河面上十分安静，整个金陵还没有苏醒过来。她把自己收拾一番之后便往燕三娘处去了。现在时间尚早，几个宿醉的客人还在沉睡。三娘正在梳妆，见小风进来，招呼她过来，道：“会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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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呆了一瞬，这可真是为难她了。平日里她只会梳个简单的螺髻，盘叠而上顶多再加一个钗子。她在脑中飞速运转，想起在神火教见过的飞仙髻，似乎可以应付一二，便上前来伺候三娘。她将三娘的头编成两股，绾于头顶，又拿桌上的钗子将辫子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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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满意，道：“这发式倒是新奇，看着真像是仙人下凡一样。时间不早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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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燕子楼的主阁，此时姑娘都出来了。有些被客人接去府上演奏，有些则被陪着客人上了游船。除非有贵人来，三娘一般只在主阁弹琵琶。此时其它舞女也来了，小风便随她们一起去准备今日的表演了。大家换衣服时，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多半在抱怨苑兰姑姑平日里太严厉了。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尚小，不过十五六岁，道：“昨日又被苑兰姑姑骂了。听说她最近又想了一出新的舞曲，到时候怕是又有的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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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不敢言语，要是让大家知道这舞曲是从她这儿来的，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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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稍大一些，很是泼辣，唤做锦娘，道：“你可别说了，我们可别和她学，这么大了还在燕子楼。她当年红极一时，怎么也没趁机找人好人家？现在天天在这儿折磨我们算什么本事？我以后可不要和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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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当年想带她走的人富家公子不少，但是她都没看上呢。说是她当年外出时遇到抢劫，被一个少侠所救。听说那少侠一表人才，两人还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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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没跟少侠远走高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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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甚清楚。据说那少侠有位伉俪情深的夫人，想来可能是他夫人不允许吧。这种事我们听得还少吗？男人都一个德性。要我说，还不如在这里陪着姐妹们。我看苑兰姑姑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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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听到这里蒙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想到了岳峰。行侠仗义？一表人才？听起来就很像是岳峰干的事。也可能是岳峰惹的风流债比较多，把连立华害成那样，有这种事总是会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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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大家都换好了衣服，纷纷道：“我们赶紧的吧，别在这儿闲扯了，一会迟了又要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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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随着大家回去找三娘，却发现一会的功夫，三娘已不知道去哪儿了，并不在主阁等着她们。之前那个接小风来的小厮弓着腰走过来，道：“刚有客来，三娘上二楼陪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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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便散漫地坐了下来。刚才那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见小风一直没有讲话，坐到了她面前，两条小辫垂了下来，眨着眼睛问道：“姐姐是最近刚来的吧？我叫云娘，你不要害怕，三娘看着厉害，其实对我们都挺好的，平时她的赏赐一多半都给分给我们了。我猜今日又是周公子来，说不定过几日三娘就不要我们了，跟着他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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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警醒起来，问道：“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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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道：“对呀，这个周公子虽然常来，却只偶尔叫我们这些人相陪。大部分时候都很大方，直接请三娘游船。一般人可不是回回都能请得动三娘的。不过也不知为何三娘还没点头，我看周公子人家大业大，长得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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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伸手打了一下她脑袋，道：“小孩子懂什么，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周公了家大业大是真，也不常在金陵。除了来我们这儿，也是各种烟花之地的常客。谁知道他对三娘有几分真心？不过三娘可不是好哄的，我们不必在这儿瞎操心。我看你别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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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在玩闹着，三娘和她们口中的周公子也下楼来了。小风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心头一惊。哪里是什么家大业大的周公子，此人正是寒山门弟子周如海。两人之前在归云见过，虽然他改了装束，换了一身锦绣衣服，小风也仍然能认得出他来。那身条，可比富贵公子硬挺多了。便是穿得花花绿绿的，也还是有细微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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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虽也改了容貌，以防万一还是别过头去，以免被周如海发现。只见三娘送他下楼，一边挽着他，一边笑道：“今天周公子刚来便要走，真是不给三娘面子。不会是听腻了燕子楼的舞曲了吧？看来我们得想点新法子了，改天给周公子听点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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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总觉得周如海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了，有些心虚，又往里缩了缩。周如海拿了一把折扇，在手中把玩得像模像样，朗声笑道：“这次专程来看看你，别的都不要紧。等我过几天得空了再来看你们这里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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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冲等在门口的书童使了个眼色，书童麻溜地给了各个姑娘赏银。锦娘很是开心，道：“周公子真是大方，今天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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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赏银人人有份，小风也得了几两。她现在无心管这些，看着周如海只觉得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若是之前只是猜测三娘仍与寒山门有关系，如今便是坐实了。她现在行动不便，只能等着晚上韩萧来了让他搜寻周如海的踪迹。最好能拦截下他与寒山门的通信往来查看一番。现在看来，寒山门的势力遍布金陵，明里暗里，还不知有多少人。想到这里，她越发盼着晚上韩萧能给她带来点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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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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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可惜左等右等，那笨拙的鸟叫却一直没有响起。她心中不免起了疑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若是出事了，齐大哥也应该来通报一声的。莫非是昨夜的一幕太过尴尬，他今天不想来了？”她想及此，脸色一阵泛红，似乎又有些赌气：“不来就不来，我在这儿等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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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叶阁内，柳老大在自己的房间来回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配着外面蛐蛐的叫声音，十分地烦躁。忽地那蛐蛐的声音停了，门外似乎有人。柳老大走到门口，轻轻地开了门，门外是丁无命派来的寒山弟子成如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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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等他很久了，赶紧招呼他进来，都没有喝茶的功夫，一开口便抱怨个不停：“丁无命呢？怎么短短几个月百花楼又变天了？姓杨的是什么来路，怎么方掌门就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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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如江一脸傲慢，寒山门的弟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学不会正眼看人。此时他见柳老大乱了阵脚，很是不屑：“一个女流之辈，竟也能柳大哥慌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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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被说得面子上抹不开，胡子都被气歪了：“开玩笑，我柳老大在江湖里打滚半辈子，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只是这杨柳的手段，哎，实在阴损。我现在都不乐意看到她那副面孔。笑得我心里直发慌，又不知她肚子里在想什么。她一开口又极擅挑拨离间，百花楼的旧部和我的人现在互相掐的厉害，都是她在一旁扇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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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如江也冷嘲热讽：“百花楼的旧部恨你不是再正常不过，又怎能怪到杨柳头上？你没有应对之力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诉苦。你就是这样效忠我们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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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更加局促了，道：“我自然是忠于方少主的，因此特意让你前去送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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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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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让杨柳坐大！此人无情无心，看上去唯唯诺诺，却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怕方少主着了她的道。我近日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便知道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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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如江这才转过身来，盯着他道：“她要是真敢要了你的命，那我还真敬她几分。当时是她主动向掌门提出来百花楼的，说是有妙计捉到陈小风，一并拿回那经书的下册。方少主其实对她很是不满意的，你在这儿好好替少主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别一天天跟丢了魂似的，把差事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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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等柳老大反应，人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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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长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心里很是苦闷，只后悔当初不应该背叛老楼主。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柳老大以为成如江去而复返，起身道：“又回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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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并无人应答，他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蛐蛐声又此起彼伏。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极为警惕地向两侧张望，仍是空无一人。他反应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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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回房中，紧紧地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却发现屋里灯火被灭。一片昏暗中，陡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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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呆了一瞬，这可真是为难她了。平日里她只会梳个简单的螺髻，盘叠而上顶多再加一个钗子。她在脑中飞速运转，想起在神火教见过的飞仙髻，似乎可以应付一二，便上前来伺候三娘。她将三娘的头编成两股，绾于头顶，又拿桌上的钗子将辫子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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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满意，道：“这发式倒是新奇，看着真像是仙人下凡一样。时间不早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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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燕子楼的主阁，此时姑娘都出来了。有些被客人接去府上演奏，有些则被陪着客人上了游船。除非有贵人来，三娘一般只在主阁弹琵琶。此时其它舞女也来了，小风便随她们一起去准备今日的表演了。大家换衣服时，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多半在抱怨苑兰姑姑平日里太严厉了。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尚小，不过十五六岁，道：“昨日又被苑兰姑姑骂了。听说她最近又想了一出新的舞曲，到时候怕是又有的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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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不敢言语，要是让大家知道这舞曲是从她这儿来的，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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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稍大一些，很是泼辣，唤做锦娘，道：“你可别说了，我们可别和她学，这么大了还在燕子楼。她当年红极一时，怎么也没趁机找人好人家？现在天天在这儿折磨我们算什么本事？我以后可不要和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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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当年想带她走的人富家公子不少，但是她都没看上呢。说是她当年外出时遇到抢劫，被一个少侠所救。听说那少侠一表人才，两人还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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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没跟少侠远走高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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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甚清楚。据说那少侠有位伉俪情深的夫人，想来可能是他夫人不允许吧。这种事我们听得还少吗？男人都一个德性。要我说，还不如在这里陪着姐妹们。我看苑兰姑姑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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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听到这里蒙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想到了岳峰。行侠仗义？一表人才？听起来就很像是岳峰干的事。也可能是岳峰惹的风流债比较多，把连立华害成那样，有这种事总是会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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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大家都换好了衣服，纷纷道：“我们赶紧的吧，别在这儿闲扯了，一会迟了又要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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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随着大家回去找三娘，却发现一会的功夫，三娘已不知道去哪儿了，并不在主阁等着她们。之前那个接小风来的小厮弓着腰走过来，道：“刚有客来，三娘上二楼陪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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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便散漫地坐了下来。刚才那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见小风一直没有讲话，坐到了她面前，两条小辫垂了下来，眨着眼睛问道：“姐姐是最近刚来的吧？我叫云娘，你不要害怕，三娘看着厉害，其实对我们都挺好的，平时她的赏赐一多半都给分给我们了。我猜今日又是周公子来，说不定过几日三娘就不要我们了，跟着他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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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警醒起来，问道：“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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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道：“对呀，这个周公子虽然常来，却只偶尔叫我们这些人相陪。大部分时候都很大方，直接请三娘游船。一般人可不是回回都能请得动三娘的。不过也不知为何三娘还没点头，我看周公子人家大业大，长得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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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伸手打了一下她脑袋，道：“小孩子懂什么，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周公了家大业大是真，也不常在金陵。除了来我们这儿，也是各种烟花之地的常客。谁知道他对三娘有几分真心？不过三娘可不是好哄的，我们不必在这儿瞎操心。我看你别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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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在玩闹着，三娘和她们口中的周公子也下楼来了。小风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心头一惊。哪里是什么家大业大的周公子，此人正是寒山门弟子周如海。两人之前在归云见过，虽然他改了装束，换了一身锦绣衣服，小风也仍然能认得出他来。那身条，可比富贵公子硬挺多了。便是穿得花花绿绿的，也还是有细微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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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可惜左等右等，那笨拙的鸟叫却一直没有响起。她心中不免起了疑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若是出事了，齐大哥也应该来通报一声的。莫非是昨夜的一幕太过尴尬，他今天不想来了？”她想及此，脸色一阵泛红，似乎又有些赌气：“不来就不来，我在这儿等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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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等他很久了，赶紧招呼他进来，都没有喝茶的功夫，一开口便抱怨个不停：“丁无命呢？怎么短短几个月百花楼又变天了？姓杨的是什么来路，怎么方掌门就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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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如江一脸傲慢，寒山门的弟子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学不会正眼看人。此时他见柳老大乱了阵脚，很是不屑：“一个女流之辈，竟也能柳大哥慌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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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被说得面子上抹不开，胡子都被气歪了：“开玩笑，我柳老大在江湖里打滚半辈子，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只是这杨柳的手段，哎，实在阴损。我现在都不乐意看到她那副面孔。笑得我心里直发慌，又不知她肚子里在想什么。她一开口又极擅挑拨离间，百花楼的旧部和我的人现在互相掐的厉害，都是她在一旁扇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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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更加局促了，道：“我自然是忠于方少主的，因此特意让你前去送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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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让杨柳坐大！此人无情无心，看上去唯唯诺诺，却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怕方少主着了她的道。我近日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便知道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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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如江这才转过身来，盯着他道：“她要是真敢要了你的命，那我还真敬她几分。当时是她主动向掌门提出来百花楼的，说是有妙计捉到陈小风，一并拿回那经书的下册。方少主其实对她很是不满意的，你在这儿好好替少主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别一天天跟丢了魂似的，把差事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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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长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心里很是苦闷，只后悔当初不应该背叛老楼主。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柳老大以为成如江去而复返，起身道：“又回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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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并无人应答，他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蛐蛐声又此起彼伏。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极为警惕地向两侧张望，仍是空无一人。他反应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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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回房中，紧紧地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却发现屋里灯火被灭。一片昏暗中，陡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