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度朔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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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言毕，目光闪烁地望向云一鸣，声音也越来越小，“一鸣神君，请恕小仙……”恕什么呢？自私自利？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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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一鸣神色有那么一瞬的难看，他紧咬牙关，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亦紧握成拳，却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裹住了他的拳头。他眸光微转至身侧赤裂的脸上，心道，怎能苛求所有人皆如眼前此人那般，即便非亲非故亦会拼了性命舍身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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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之下，云一鸣只觉赤裂身后似有万丈光芒，继而，他反手握住赤裂那只手，紧绷的脸色亦渐渐缓和下来，连眸光中都似含了笑。继而，他侧首望向山神，淡然开口：“你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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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轻拍山神肩膀，附声道：“事已至此，山神兄不必多想，我相信此举并非山神兄本志，奈何力有所不逮。”继而，他又对云一鸣道：“一鸣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需要山神兄同返天界作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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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直言：“苍宗主诡言善辩，山神又是天界通缉的逃犯，即便同往指证，只怕他的证言亦不会被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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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道：“一鸣兄所言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事，如今看来，除了人证，还需有物证，人证物证一应俱全，铁证如山，方有可能让我师尊……”话音一顿，继续道：“认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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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赤裂扭头看向山神，像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山神兄，你可听说过度朔山？可知此山位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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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似仔细思考一番，答道：“公子，关于度朔山，我只知晓此山并非凡间寻常山脉，山中并无山神。至于此山位于何处，请恕我孤陋，着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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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一鸣淡淡道：“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继而，望向赤裂，微挑眉梢，稍有疑惑：“何出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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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一愣，怎么就忘了这位移动的观文殿了？旋即解释：“不是要寻物证吗？我想，或许我们得去趟度朔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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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知他做事靠谱，他说要去，便有要去的理由，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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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赤裂扭头望着山神一笑，心道，自从露了这张脸，我的真实身份便如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倒是聪明，我不说破，即便真相在他眼皮子底下直戳他眼窝子，他也不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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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藏着掖着无异于自欺欺人，毫无意义，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山神兄，想必你已然猜到我和姐姐的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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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心有七窍，通透无比，见赤裂主动谈及此事，便很上道地接过：“我观公子容貌，想必便是和风仙君了，”顿了顿，心中叹道，我一不瞎二不傻，“至于赤姑娘，想必便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位公子舍命相护的小仙娥吧，只是与那日天牢中所见容貌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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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一笑，伸手一拂，便化去赤姑娘面上的易容之术，刹那间，广秀仙娥便恢复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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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道：“我即刻便启程去趟度朔山，我不在姐姐身边时，希望山神兄能替我好好照顾姐姐。”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山神，“带姐姐回夜未央，凭此令牌自会有人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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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山神眼神一亮，广秀仙娥却是一惊，她忙道：“公子，带广秀一起去吧，这样广秀也能一路侍奉左右，为公子添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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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微笑安抚道：“此去路途遥远，凶吉未卜，姐姐的身子再调养十余日便可痊愈，此时劳顿颠簸，若有闪失，岂非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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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秀仙娥闻言，不再坚持，只满目含泪低垂下头。柳和风见状，心中一软，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我相信山神兄定然能护姐姐周全。”说罢，看了眼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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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适时道：“姑娘放心，我定然不负公子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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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秀仙娥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了柳和风片刻，这才不得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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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那云一鸣直直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柳和风见状忙松开抚在广秀仙娥肩上的手，匆匆对二人道：“我走了，你们路上多加小心，”而后，不待二人回答，便奔向云一鸣，“一鸣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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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好一段路程，连续喊了数声，却不见云一鸣脚下放缓，柳和风只得一个飞身落至他身前，云一鸣脚下一顿，面上看不出表情，侧跨一步绕过柳和风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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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只得默默跟在他身后，同时，长长叹了一声气。忽地，那云一鸣止住脚步站定，略一侧首，冷冷道：“若是不想去，无需勉强，度朔山我一人去即可。”言毕，又抬脚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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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站到他面前，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会不想去？”言及此处，话音一顿，忽地绕至云一鸣背后，腾地一下蹿至云一鸣背上，双臂绕其颈项，双腿缠其腰身，又将那嘴巴凑近他耳边黏糊糊地道：“我不仅想去，还想让哥哥背着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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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心尖一颤，浑身一僵，稳稳声线低沉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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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却搂得更紧，缠得更欢，“不下。”见云一鸣静立不语，他又软声道：“我腰伤还没好，走不了远路。”言毕一息，只见，那云一鸣便伸手托了托他的腿，背着他，慢慢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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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在云一鸣背上偷着乐，望了眼他那如玉的后颈，微红的耳垂，再往前看，粉面朱唇，看得柳和风忍不住垂首贴上云一鸣的侧颜，耳鬓厮磨间，柳和风竟睡意朦胧起来，声音轻柔的像羽毛般拂在云一鸣耳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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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窒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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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入梦前迷迷糊糊的声音宛若碎片，一碰就碎，“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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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的步伐、心跳和呼吸皆是一滞，连指尖都在发颤，便在此时，那碎片般的声音又低低传来：“……身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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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一鸣瞬间石化，柳和风两年前那句“还能当作什么，自然是当作我娘……”的话，顿时浮上心头，他只恨不得一把松开柳和风让他跌个屁墩儿，然而，一想到他的腰伤未愈，便只得咬了咬牙忍忍算了，心中悲泣，看来他就是给柳和风当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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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柳和风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鼻息间的空气亦是湿润了许多，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云一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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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自己横躺在云一鸣的怀里，那双手还勾在他的脖子上，眉眼一弯，双腿自云一鸣臂弯上落下，站起身来，而那绕于他颈项间的双手却不肯松开，反倒还紧了紧，面对面致谢，呼吸拂在云一鸣口鼻间：“哥哥，辛苦了。”说完，方才松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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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一言未发，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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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转身望向身后茫茫的沧海，湿咸的海风撩起他的发梢和衣摆，“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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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云一鸣注视着他的背影适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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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朔山在东海？”柳和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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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云一鸣将之前未曾说出的度朔山相关记载缓缓道出，“其中沧海指的便是这东海，只是，为何要来这度朔山寻找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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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所不知，你袖中那稀世罕见剧毒的味道，我只在噬音兽身上闻到过，而那噬音兽便是出自这度朔山，因此，那剧毒源于此山的可能性最大。”柳和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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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眉梢轻蹙，沉思片刻，疑惑道：“噬音兽？传闻此兽近万年前便已销声匿迹，你何时何处见过它？再者，即便它身上有此气味，难道就不可能是它现居之处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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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眼神深沉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云一鸣见状自不相扰，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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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柳和风才幽然开口：“我见到此兽时，便是在一个寸草不生、滴水不见，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荒漠之地。而那时，它已然在那里待了千年之久。如此经久不衰的气味，要么是它与生俱来的，要么便是后天生长环境沉淀在血肉肌肤之中，无论如何祛除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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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闻言先是不语，沉默良久，方才低哑着嗓子问道：“荒漠之地？可是……魔殇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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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云淡风轻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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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柳和风的目光悠远起来，思绪也回到了一年前的封灵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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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和广秀仙娥，连同那老者三人，方出了饿鬼道，连气都还未喘匀，便见眼前数丈外，竟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大漠，死寂沉沉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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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柳和风不由轻笑出声，那老者奇道：“何故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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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哑然失笑道：“此处便是传言中的魔殇之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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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答道：“想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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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解释道：“晚辈以为魔殇之泪含‘泪’字，或许与水有关。许是江河湖海，许是疾风骤雨，又许是霜花冰凌、皑皑白雪，唯独没想过会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话音一顿，转而问道：“前辈，可曾听说过魔殇之泪有何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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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头道：“老夫亦只是在古籍上见过关于魔殇之泪的只言片语，只说穿过此境尽头有一扇无形之门，门外便是魔界鬼域，别无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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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和风俯身将广秀仙娥背到背上，“管他是刀山火海，抑或龙潭虎穴，都要闯过去。前辈，我在前面开道，您就跟在我身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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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当空照，沙漠上地面蒸腾，热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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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无语，走在滚烫的黄沙之上，仿佛走在快要熔化的烂铜皮上，虽说施了法术于脚底，竟无济于事，仍挡不住那阵阵的灼热感，脸上和手上裸露的皮肤亦晒得通红，尤其柳和风那刚被饿鬼真火灼伤的右手，更是像要燃烧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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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功夫，三人皆已汗流浃背，衣衫湿透，便在此时，突然刮起一阵强劲的怪风，席卷起漫天纷扬的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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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一鸣神色有那么一瞬的难看，他紧咬牙关，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亦紧握成拳，却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裹住了他的拳头。他眸光微转至身侧赤裂的脸上，心道，怎能苛求所有人皆如眼前此人那般，即便非亲非故亦会拼了性命舍身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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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之下，云一鸣只觉赤裂身后似有万丈光芒，继而，他反手握住赤裂那只手，紧绷的脸色亦渐渐缓和下来，连眸光中都似含了笑。继而，他侧首望向山神，淡然开口：“你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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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轻拍山神肩膀，附声道：“事已至此，山神兄不必多想，我相信此举并非山神兄本志，奈何力有所不逮。”继而，他又对云一鸣道：“一鸣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需要山神兄同返天界作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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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直言：“苍宗主诡言善辩，山神又是天界通缉的逃犯，即便同往指证，只怕他的证言亦不会被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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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道：“一鸣兄所言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事，如今看来，除了人证，还需有物证，人证物证一应俱全，铁证如山，方有可能让我师尊……”话音一顿，继续道：“认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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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赤裂扭头看向山神，像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山神兄，你可听说过度朔山？可知此山位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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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似仔细思考一番，答道：“公子，关于度朔山，我只知晓此山并非凡间寻常山脉，山中并无山神。至于此山位于何处，请恕我孤陋，着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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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一鸣淡淡道：“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继而，望向赤裂，微挑眉梢，稍有疑惑：“何出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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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裂一愣，怎么就忘了这位移动的观文殿了？旋即解释：“不是要寻物证吗？我想，或许我们得去趟度朔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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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知他做事靠谱，他说要去，便有要去的理由，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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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赤裂扭头望着山神一笑，心道，自从露了这张脸，我的真实身份便如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倒是聪明，我不说破，即便真相在他眼皮子底下直戳他眼窝子，他也不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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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藏着掖着无异于自欺欺人，毫无意义，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山神兄，想必你已然猜到我和姐姐的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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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心有七窍，通透无比，见赤裂主动谈及此事，便很上道地接过：“我观公子容貌，想必便是和风仙君了，”顿了顿，心中叹道，我一不瞎二不傻，“至于赤姑娘，想必便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位公子舍命相护的小仙娥吧，只是与那日天牢中所见容貌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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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一笑，伸手一拂，便化去赤姑娘面上的易容之术，刹那间，广秀仙娥便恢复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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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道：“我即刻便启程去趟度朔山，我不在姐姐身边时，希望山神兄能替我好好照顾姐姐。”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山神，“带姐姐回夜未央，凭此令牌自会有人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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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山神眼神一亮，广秀仙娥却是一惊，她忙道：“公子，带广秀一起去吧，这样广秀也能一路侍奉左右，为公子添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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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微笑安抚道：“此去路途遥远，凶吉未卜，姐姐的身子再调养十余日便可痊愈，此时劳顿颠簸，若有闪失，岂非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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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秀仙娥闻言，不再坚持，只满目含泪低垂下头。柳和风见状，心中一软，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我相信山神兄定然能护姐姐周全。”说罢，看了眼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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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适时道：“姑娘放心，我定然不负公子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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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秀仙娥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了柳和风片刻，这才不得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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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却搂得更紧，缠得更欢，“不下。”见云一鸣静立不语，他又软声道：“我腰伤还没好，走不了远路。”言毕一息，只见，那云一鸣便伸手托了托他的腿，背着他，慢慢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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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窒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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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一鸣瞬间石化，柳和风两年前那句“还能当作什么，自然是当作我娘……”的话，顿时浮上心头，他只恨不得一把松开柳和风让他跌个屁墩儿，然而，一想到他的腰伤未愈，便只得咬了咬牙忍忍算了，心中悲泣，看来他就是给柳和风当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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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柳和风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鼻息间的空气亦是湿润了许多，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云一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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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一言未发，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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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朔山在东海？”柳和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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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云一鸣将之前未曾说出的度朔山相关记载缓缓道出，“其中沧海指的便是这东海，只是，为何要来这度朔山寻找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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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所不知，你袖中那稀世罕见剧毒的味道，我只在噬音兽身上闻到过，而那噬音兽便是出自这度朔山，因此，那剧毒源于此山的可能性最大。”柳和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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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鸣眉梢轻蹙，沉思片刻，疑惑道：“噬音兽？传闻此兽近万年前便已销声匿迹，你何时何处见过它？再者，即便它身上有此气味，难道就不可能是它现居之处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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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眼神深沉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云一鸣见状自不相扰，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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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柳和风才幽然开口：“我见到此兽时，便是在一个寸草不生、滴水不见，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荒漠之地。而那时，它已然在那里待了千年之久。如此经久不衰的气味，要么是它与生俱来的，要么便是后天生长环境沉淀在血肉肌肤之中，无论如何祛除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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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云淡风轻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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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和广秀仙娥，连同那老者三人，方出了饿鬼道，连气都还未喘匀，便见眼前数丈外，竟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大漠，死寂沉沉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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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哑然失笑道：“此处便是传言中的魔殇之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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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风解释道：“晚辈以为魔殇之泪含‘泪’字，或许与水有关。许是江河湖海，许是疾风骤雨，又许是霜花冰凌、皑皑白雪，唯独没想过会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话音一顿，转而问道：“前辈，可曾听说过魔殇之泪有何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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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头道：“老夫亦只是在古籍上见过关于魔殇之泪的只言片语，只说穿过此境尽头有一扇无形之门，门外便是魔界鬼域，别无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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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和风俯身将广秀仙娥背到背上，“管他是刀山火海，抑或龙潭虎穴，都要闯过去。前辈，我在前面开道，您就跟在我身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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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当空照，沙漠上地面蒸腾，热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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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无语，走在滚烫的黄沙之上，仿佛走在快要熔化的烂铜皮上，虽说施了法术于脚底，竟无济于事，仍挡不住那阵阵的灼热感，脸上和手上裸露的皮肤亦晒得通红，尤其柳和风那刚被饿鬼真火灼伤的右手，更是像要燃烧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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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功夫，三人皆已汗流浃背，衣衫湿透，便在此时，突然刮起一阵强劲的怪风，席卷起漫天纷扬的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