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十 童试☆插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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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院外传来一声牛叫，院内众宾客皆不以为意，只道是哪家的牛又打了个盹翻了个身，原本站在白喜身后的土草却是浑身羊毛一炸，转身跑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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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一拍桌，就要起身去寻它回来，一旁的唐守鱼却是起身一按他的肩膀：“小僧去化个缘。”说完，冲坐在另一边的李梓木点点头，便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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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的突然出现，到偶尔意料之外的举动，这一路同行中，这和尚虽古怪却也没干过啥坏事，至少对自己和白喜没使过坏，有几次还算帮了很大的忙，李梓木心下虽有些不明，却也懒得去管他，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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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年郎，挤挤。”一只黏着稀泥的脚跨过长凳，不等李梓木和白喜有所回应，另一只脚就跟着跨了过来，一名仿佛刚从地里劳作回来的老头就站在了李梓木和白喜中间，左右碰了碰二人，翕开干裂的嘴，露出几颗黄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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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木刚想说“这有人了”，看到老农的样子，心头竟是一酸，没说出来，只是往外挪了挪，并用兽语对白喜说道：“过去点，让让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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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唐守鱼按下来的白喜还没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自是照办，等他挪了半边屁股才想起俺为啥要让的时候，老农已经坐下，干瘦佝偻的肩膀竟是把他挤得一偏，他熊眼一瞪，却看到侧面兄弟投来的恳求目光，只得呼出一口气，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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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的姬康待老者坐定后，方才随意的瞄了一眼，眼珠还未转正，身子突然一震，就要站起，却被一旁的屠绯霏一把拽住，原本倨傲的脸上竟渗出一层汗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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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各位小友久等了，”王员外抱来一坛烧酒，放下一碟炒豆和一个碗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菜还要稍候，请各位先喝点酒。”这小宴摆得有些急了，自家媳妇带着新晋的墨家青苗九九八，王大成小兄弟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呢，乡里乡亲倒是好说话，就怕让这远方的客人觉得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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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少年有些尴尬的回了个没事，见外之类，都红着脸盯着桌上唯一的一盘炒豆，眼看着临近中午，这咸鱼屯又寻不着客栈饭馆打尖，只得腆着脸顺了王员外的人情，过来蹭顿便饭，心思细腻的甚至寻思着走的时候要不要留点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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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却不似少年们这般脸生，伸出指甲泛黑的手，自顾倒满一碗酒，拈着酒碗一口喝下大半，再用大拇指后背刮了刮嘴角，才将酒碗递给了一旁的李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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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木接过酒碗，大饮一口，酒水在口间一顿，一鼓喉，再一下咽了下去，嘴尖略苦，向下却是一路如火烧，他忍不住“啊”了一声，神情陶醉间传给了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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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游双手接过酒碗，袖口一掩，将碗沿侧了侧，举至嘴边，浅尝了一口，却是忍不住吐出舌头，随即红着脸笑着将碗传给了牛峦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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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峦直托住碗底，向上一抽，直吞下肚，痛饮一口，然后平托着酒碗传给方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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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少年双手捧碗，埋头一啄，神色平静的点完一口后又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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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康眉头皱到一半，看到对面的老农伸手去掏背后的烟杆，赶紧端着碗喝了一口，咬了咬薄嘴唇，也不知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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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绯霏自姬康胸前接过酒碗，朝正在摸烟叶的老农眨眨大眼，学着拈起酒碗，深吸一口气，作势也要喝下一大口时，“咳咳”老农裹烟叶的手哆嗦了一下，少女抿嘴一笑，小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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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接过酒碗，看了看碗底，神色不变的将酒碗一倾到底，然后轻轻放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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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貂伸直脖子朝碗里一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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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白喜一撑桌面，俯身一看，果然没了，伸手就要去捞另一头的酒坛。烟杆探出，正好将白喜的手拨开，老农叼着烟嘴，双手打着火镰，凑到烟斗上，吧嗒两下从嘴角漏出两股烟气，熏到白喜有些发青的脸上，熊族少年一愣，有些恍惚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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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老农又将一条腿搭上长凳，把白喜又往外挤了挤，让他只剩半个屁股挂在了长凳边缘，白喜竟似浑然未觉。李梓木皱起眉头往外挪了挪，也不说话，眼神示意老农往他这边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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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老农就像完全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喷出一个烟圈，其余少年一时只觉奇异，纷纷看向烟圈，烟圈平平缓缓的飘到桌面正中。李梓木终于忍不住，看着老农开口道：“这位大爷，你可以坐过来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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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似是终于注意到了他，偏头看过来道：“你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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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老头，虽没了自称洒家的骚气，可李梓木还是有些气不过的回到：“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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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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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田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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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池塘，几顷良田，满目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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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坐在池塘边的一块青石上，将烟斗在石头上磕了磕：“呐，这不春播都快过了嘛，我一个老人家实在忙不过来，就请各位小友来帮我插几天秧苗，你们很愿意帮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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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少年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只是看了眼那烟圈，便被拉到了这里来，都是各家骄子，自是很快便猜到了眼前坐着的便是农家圣人，圣人他老人家要抓几个童工，众少年岂敢有二话……除了那个顶撞圣人，被烟杆钩进来，此刻正泡在池塘里的李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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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一人一斗稻谷，种完了就让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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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名少年身前出现一斗谷种，明白眼前处境后，众人都是行事利落之辈，抱起谷种便四散开来，各自寻了方良田，各展所长，用刀犁田的，用剑平地的，挥扇洒水的，舞剑播种的……做得也是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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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看着点了点头，想来各家也不算忘本，随即眉头一皱，烟杆一勾，将池塘里的李梓木钩了上来，也甩给他一斗谷种：“我知道你是从最北而来，本来是没准备你这份的，看你小子还算顺眼，那就加你一个了，”看着李梓木一副我不稀罕的样子，一烟杆敲在他脑门上，“瞅什么瞅，有本事种出粮来，填饱了肚子，再来跟我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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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木抱着一斗谷种，站在田埂上，看着忙活的众少年，摇摇头，自家知道自家事，论种地，你们这水准还是比不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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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开始的少年，却并未如其他人一样，立马平整田地，而是先到青山脚下，运来几斗沙砾，铺在池塘边的一块旱地上，然后撒下谷种，日日浇水，期间寻了块水田，用独牙把泥翻了一遍。待秧苗长至六寸高，再一根根的拔出，顺便剔除了其中杂草，最后才移植到水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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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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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少年几乎同时将秧苗插完，包括最后起步的李梓木，然后聚在池塘边站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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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都完成得不错，这是给你们的奖励。”老农抛给每人一个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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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打开小包，风游得到一包黄豆，方锻志的是一包大米，牛峦直的是一包黄米，姬康的是一包糯米，梁薇的是一包麦子，屠绯霏的则稍有不同，是一包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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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瞄了瞄众少年，又开口道：“这些拿回去，让你们的师长们煮给你们吃了，有洗精伐髓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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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些不知所以的众少年，闻言皆是喜形于色，珍而重之的将小包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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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没有？”李梓木见此，也知道众人得了了不得的好东西，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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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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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干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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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吧嗒吧嗒猛吸了两口烟，一挥手将其余少年赶出田园世界后，才开口道：“想不想入我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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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李梓木立刻回答道，他也不知为何拒绝得这么干脆，只是觉得不应该在这里跟着这老头种一辈子地，至少，在他看够神州世界之前是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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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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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想来场说走就走的穷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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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还不算穷，”老农端出一碗五色小米粥，“原本是给你的奖励，可惜已经做好了，所以，你得出点加工费才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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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木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问道：“这粥对妖族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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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农明白他意有所指，“非我族类，肯定不能给他同等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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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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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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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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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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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将脚下的银子一颗一颗的抛进水里，老牛慢悠悠的走过来，趴在青石旁，开口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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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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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都不是我农家人，”老牛也跟着踢掉一颗银子，“要不，把你天下第二的名号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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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烟杆敲在老牛头上：“滚，谁他妈愿意做老二谁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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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摆摆头，站了起来：“咱还是去看看那几块地的秧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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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跟着起身道：“先说说那释家初代插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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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成痴，若一朝顿悟，不成佛，便疯魔。”说话间，老牛来到田间，看着几块水田中的秧苗道，“这一块中平正直，所以你给了他水；这块杂而有序，所以你给了土；这块刚猛有余，你就给了火；这块方圆规矩，你又给了土；这块错落有致，你给了金；这块纵横交错，你给的木。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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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给了一份土，最后一份土，”老农一指李梓木的那块地道，“少年穷，少年游，少年穷极天下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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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的突然出现，到偶尔意料之外的举动，这一路同行中，这和尚虽古怪却也没干过啥坏事，至少对自己和白喜没使过坏，有几次还算帮了很大的忙，李梓木心下虽有些不明，却也懒得去管他，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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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年郎，挤挤。”一只黏着稀泥的脚跨过长凳，不等李梓木和白喜有所回应，另一只脚就跟着跨了过来，一名仿佛刚从地里劳作回来的老头就站在了李梓木和白喜中间，左右碰了碰二人，翕开干裂的嘴，露出几颗黄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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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木刚想说“这有人了”，看到老农的样子，心头竟是一酸，没说出来，只是往外挪了挪，并用兽语对白喜说道：“过去点，让让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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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唐守鱼按下来的白喜还没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自是照办，等他挪了半边屁股才想起俺为啥要让的时候，老农已经坐下，干瘦佝偻的肩膀竟是把他挤得一偏，他熊眼一瞪，却看到侧面兄弟投来的恳求目光，只得呼出一口气，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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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却不似少年们这般脸生，伸出指甲泛黑的手，自顾倒满一碗酒，拈着酒碗一口喝下大半，再用大拇指后背刮了刮嘴角，才将酒碗递给了一旁的李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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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峦直托住碗底，向上一抽，直吞下肚，痛饮一口，然后平托着酒碗传给方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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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少年双手捧碗，埋头一啄，神色平静的点完一口后又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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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绯霏自姬康胸前接过酒碗，朝正在摸烟叶的老农眨眨大眼，学着拈起酒碗，深吸一口气，作势也要喝下一大口时，“咳咳”老农裹烟叶的手哆嗦了一下，少女抿嘴一笑，小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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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白喜一撑桌面，俯身一看，果然没了，伸手就要去捞另一头的酒坛。烟杆探出，正好将白喜的手拨开，老农叼着烟嘴，双手打着火镰，凑到烟斗上，吧嗒两下从嘴角漏出两股烟气，熏到白喜有些发青的脸上，熊族少年一愣，有些恍惚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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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老农又将一条腿搭上长凳，把白喜又往外挤了挤，让他只剩半个屁股挂在了长凳边缘，白喜竟似浑然未觉。李梓木皱起眉头往外挪了挪，也不说话，眼神示意老农往他这边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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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似是终于注意到了他，偏头看过来道：“你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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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老头，虽没了自称洒家的骚气，可李梓木还是有些气不过的回到：“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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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池塘，几顷良田，满目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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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少年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只是看了眼那烟圈，便被拉到了这里来，都是各家骄子，自是很快便猜到了眼前坐着的便是农家圣人，圣人他老人家要抓几个童工，众少年岂敢有二话……除了那个顶撞圣人，被烟杆钩进来，此刻正泡在池塘里的李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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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吧嗒吧嗒猛吸了两口烟，一挥手将其余少年赶出田园世界后，才开口道：“想不想入我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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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还不算穷，”老农端出一碗五色小米粥，“原本是给你的奖励，可惜已经做好了，所以，你得出点加工费才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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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将脚下的银子一颗一颗的抛进水里，老牛慢悠悠的走过来，趴在青石旁，开口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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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都不是我农家人，”老牛也跟着踢掉一颗银子，“要不，把你天下第二的名号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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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烟杆敲在老牛头上：“滚，谁他妈愿意做老二谁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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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摆摆头，站了起来：“咱还是去看看那几块地的秧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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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跟着起身道：“先说说那释家初代插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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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成痴，若一朝顿悟，不成佛，便疯魔。”说话间，老牛来到田间，看着几块水田中的秧苗道，“这一块中平正直，所以你给了他水；这块杂而有序，所以你给了土；这块刚猛有余，你就给了火；这块方圆规矩，你又给了土；这块错落有致，你给了金；这块纵横交错，你给的木。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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