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8 章 四十二 涣然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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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萧寒烟心中就颓废了下来，唯剩一片萧凉，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闹剧，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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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正紧张地关注着他，便见他伸出了双手，满含怜惜地把自己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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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本还一阵感慰，却见他随后一瞅贱奴，又露出了那要命的玩谑笑意：“那我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别再痴心妄想，省得我还得那么心痛地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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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这样一种语态承认了自己的心痛，倒让贱奴还无所适从了，睖睁地看着他；莫离却跃了上来，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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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已不再理他们，含笑凝视着分辉，抚摩了两下她那花瓣般粉嫩的秀唇，满怀眷恋、意犹未尽般的道：“真可惜，早知如此，我先前还不如就吻了，享受一下那‘爱情’的美好滋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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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轻蹙起了秀眉，含愁端量着他，诚恳道：“烟哥哥，你不要总这么让人费解好不好？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跟我说啊？”
”（style="display:none
萧寒烟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温柔，温柔得让人心都发疼，道：“分辉，你是可怜我，还是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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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大为错愕，愣了一下才省悟过来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原来要紧的是这个，大急道：“我当然是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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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不为所动道：“那你为何之前对我都还是敬畏生分的，可一等那天贱奴给你说了我的破事后，你就不但不走了，还一下就能爱上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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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道：“不是……我不是那一下，我是本来就爱着你的呀，只是之前我害怕你，对你表达不出爱意来——这些我那天都已给你解释过的，都是真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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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却犹然道：“那恰恰在那天就能表达出爱意来了？我当时也问过你，为何突然就能对我如此了？你说是因为你适应了。那就又是这个话了，你恰在那天突然就能适应了？其实当时你的这个理由就很蹩脚，只是我根本没有往别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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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被绕得直晕头，而且她哪有萧寒烟那么好的记性，还得用心回想一下，才想起了那天的详细情况——她先是听贱奴说了萧寒烟的出身，所以决心不走了，后又被顾丹青骗得以为萧寒烟那面容是假的，一下就放松了，所以也一下就能和萧寒烟那般亲近了、示爱了。可是当时好死不死地就和此时一般，她又不能揭破萧寒烟那面容为假的隐私，只好对他随便说了个理由含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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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复杂混乱还莫名奇妙的一番因由，她一时之间哪能跟萧寒烟说清楚？分辉心中差点哀号一声：“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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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这么片刻功夫，萧寒烟便认定她也是无法解释的，叹息了起来，柔情似水道：“我的小分辉啊，可真是好啊，就因那么善良地可怜我，不但一下就同意不走了，竟还到了都同意和我恋爱的地步呢。”说到这里，却再也克制不住地，又露出了些悲凉道：“可惜我，不需要，也不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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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心疼得柔肠寸断，正要疾言，萧寒烟却已长发一甩，再不纠缠地转身离开了，一步步走出了屋去——那素来潇洒飘逸的身姿，此时却像过于轻飘得都有些虚弱般，且还甚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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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触目崩心，急忙追了出去，萧寒烟却也当即一展身形，一下就把她甩开了好远，拒绝靠近的意思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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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便顿在了门口，本不想勉强他，可又心疼难忍，还是竭尽深情地大叫了一声：“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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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终还是为她停留了一下，却再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也不面对她地，似实在忍不住地宣泄、自叹道：“我自来到这个世上，就似已注定厄运，如今终于得到了一份生趣，却原来还是假的。我这一生，还要怎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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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简直痛彻心扉，可萧寒烟也言尽于此，随即倏然远去，就像缕寒烟般缥缈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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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目断魂消，一下就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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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在这一瞬间，她就想到了无数事——这个无比可爱又可怜的人儿，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从小就饱受继母挫磨，熬到方才七岁，就又遭受了那样一场惨绝之灾，从此再无生趣，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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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莫离虽也心神烦乱，可还是赶紧为贱奴照看起伤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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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回过了神，忙控制了一下情绪，也进屋帮起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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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发急道：“你就别管我了，你和教主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快先顾着你俩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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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忙道：“你放心，我晓得。可是教主这会情绪异常，只怕多少还是受了些酒劲影响的，而且我也得好好想一下，要怎么说他才能听进去。等给你弄弄伤口，我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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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这才安心了些，没再催促。分辉叫小叶拿来了绷带等物，和莫离一起给他重新包扎起来，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萧寒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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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看着贱奴那被暴虐得一塌糊涂的伤口，不由又悲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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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看了出来，忍不住劝道：“莫离，我知道你心疼落寒，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你好好想想，若是别人有教主那样惨痛的经历，那心态都不知会变得有多扭曲、多暴戾呢，说不定都想毁灭世界的。教主真是已经够难得的了，他不但不是魔鬼，还出奇的善良慈悯，别说在黑*道，整个江湖上又有几个像他那么好的人？他若能和你我都敬爱的华师兄一样，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正道里，那可必是个比华师兄还要卓绝堪敬的大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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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这便想了一想，倒也颇为触动，大致都能认同的，对她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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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这个忠犬更是早都懊悔了，疚痛欲绝道：“今天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能那么失控呢？教主都已经很生气了，我还一个劲顶撞他……否则也不会激得莫离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伤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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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心乱如麻道：“贱奴，你就别把什么都归罪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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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也安慰了贱奴一下，给他弄完伤口后，便再没顾他们，快步行去了冥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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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如她所忧虑到的，那门上特意相候的几名玉侍告诉她，教主已吩咐过了，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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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眼圈都红了，难过得不行道：“易姐姐，我们真想让你进去……可教主的命令，不能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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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虽也难过，却能自持如常，安慰道：“易姑娘，你也别着急，等教主明天冷静下来了，你再见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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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便谢过了他们，无奈地离开了，魂不守舍地向玉洁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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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已是狂风骤起，之前早已停了的小雨，看似又要下了起来。分辉衣发乱飞，一颗心也像在风中飘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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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深宫之中，萧寒烟独坐在居室内，简直拚命般的狂吸着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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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又点起一炉时，他却没有熄了火折，就像曾经不知多少次一样，用那火折燎起了自己的小臂，直到在那处皮肉上烧出了一个可怕的伤口，方才移开那火苗，接着烧旁边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在那小臂上留下了一溜伤口，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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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回到了门房后，只见莫离已打了水，给贱奴洗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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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没有再帮忙，坐在了一边的椅中，出神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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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其实也知道教主那性气，一见她回来的样子便猜到她吃了闭门羹，也没再多问，就默默关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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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本来也是想让萧寒烟冷静一下，等到明天再说的，可又觉得萧寒烟就算明天自己都能想通了，这一夜怕也是难受得要命。她连一刻都不忍让萧寒烟多难受的，便猛然站了起来，暗道：“不行，我还是得尽快给他解开这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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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转身就出了屋，又往冥帝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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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怀瑾又亲自接待了出来，可又不敢放她进去，正犯难起来，分辉便道：“瑾哥儿，你别为难，我只想请你去告诉教主一声，我就在这里等他，直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别的事你都不用管。瑾哥儿，我也不是要逼迫教主，只是我不赶紧给他说清楚，他会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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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忙点头道：“易姑娘，我虽不知教主和你出了什么事，可也巴不得你们赶紧和好的，只是主命难违而已。那就有劳你费心了，我这就去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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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分辉便在那宫门上等着，外面已下起了雨，且还像故意要助人愁情烦绪似的，越下越急，越下越大，直似银河倒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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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望着那凄风苦雨、十分感人的景象，悲摧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要上演一出影视剧里常有的那种，守在某人门外等上一整夜或者干脆就来上个两三天的，还要加上场大雨助兴的苦情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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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未几就见怀瑾疾行了出来，焦心地道：“教主根本不许人靠近，我远远望见他到那露台边去了，怕是想要淋雨呢。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你快进去吧，好好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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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赶忙向里行去，却又转头对他说了句：“你放心瑾哥儿，教主就算真怪罪下来也由我担着。”说完便再无转顾地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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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敞开了那露台边的全部落地大窗，就站在当处，定定望着外面那风雨交加、雨恨烟愁的世界。望了一会，正要出去享受一下那猛烈地风吹雨打，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奔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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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立即停了下来，懊恼得直欲转头就骂一声：“谁让她进来的？”却又罢了意，一动不动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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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奔进来时，只见萧寒烟负手站在那露台边，虽还好地没有出去淋雨，却也是凌寒而立、风雨扑面的。而且萧寒烟就像没听见她来了般，头都不曾回过一下，一直冷冷背对着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令人望而却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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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此际也顾不上羞窘了，还空前主动地，冲上去就拦腰抱住了他，紧紧贴在了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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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甚是意外，竟自浑身一僵，真是费了好大劲才硬下心没有回身抱住她；又有些懊恼地，轻轻挣脱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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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却“死缠烂打”地粘在他身上，因怕他硬要赶走自己，竟都会撒娇卖萌了，先嗲声嗲气地唤道：“哥哥，你就别和我生气了么（唤得萧寒烟浑身都一阵发麻发酥）。”再直入正题道：“我怎么可能只因可怜就同意和你恋爱呢？你把我想得也太好了，我没那么‘圣人’。我是真的爱你，从一开始就是，无论你是顾大叔还是教主，那本质上都是你啊，我就是爱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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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心里松快了许多，可没有就此释怀。分辉也不耽搁，随即把那番因由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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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听完这一通也颇费功夫的解释后，那满怀的悲郁之情可就真是一扫而光了，心花又很不争气地怒放了开！但是折腾了那么一大出敢情全是由于自己的误会，他这个向来只有让别人窘迫的主儿，此时居然自己窘迫起来了，硬撑着高冷的姿态，别别扭扭地说了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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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听出他语气不对，怀疑地探出了头朝他脸上望去，只见他竟还真是有些羞窘之色，一双秀眼顿时睁得圆溜溜的，惊奇道：“烟哥哥，你这是……难为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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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一下就破了功，急嗔道：“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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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差点喷笑出来，双手还死死圈着他的腰，扭来扭去地看着他，不肯放过，猖狂调戏道：“你脸都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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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恼羞成怒，一把就将她拎到了前面来，却想起了那阵阵刮入的风雨，忙又转身挡住了她，抱住她一顿揉巴，恶狠狠道：“我叫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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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笑得都不行了，贴在他怀中拿腔作调地献媚道：“大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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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也再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道：“行，那我就饶了你这个小可怜吧。”双手放松了些，温柔地搂着她，缱绻俯视了一瞬，又一脸嫌弃道：“以后要使美人计也练好些，瞧瞧你那水平，拙劣得呀，我都要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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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正紧张地关注着他，便见他伸出了双手，满含怜惜地把自己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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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本还一阵感慰，却见他随后一瞅贱奴，又露出了那要命的玩谑笑意：“那我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别再痴心妄想，省得我还得那么心痛地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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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这样一种语态承认了自己的心痛，倒让贱奴还无所适从了，睖睁地看着他；莫离却跃了上来，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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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已不再理他们，含笑凝视着分辉，抚摩了两下她那花瓣般粉嫩的秀唇，满怀眷恋、意犹未尽般的道：“真可惜，早知如此，我先前还不如就吻了，享受一下那‘爱情’的美好滋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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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轻蹙起了秀眉，含愁端量着他，诚恳道：“烟哥哥，你不要总这么让人费解好不好？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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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温柔，温柔得让人心都发疼，道：“分辉，你是可怜我，还是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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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大为错愕，愣了一下才省悟过来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原来要紧的是这个，大急道：“我当然是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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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不为所动道：“那你为何之前对我都还是敬畏生分的，可一等那天贱奴给你说了我的破事后，你就不但不走了，还一下就能爱上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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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道：“不是……我不是那一下，我是本来就爱着你的呀，只是之前我害怕你，对你表达不出爱意来——这些我那天都已给你解释过的，都是真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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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却犹然道：“那恰恰在那天就能表达出爱意来了？我当时也问过你，为何突然就能对我如此了？你说是因为你适应了。那就又是这个话了，你恰在那天突然就能适应了？其实当时你的这个理由就很蹩脚，只是我根本没有往别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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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被绕得直晕头，而且她哪有萧寒烟那么好的记性，还得用心回想一下，才想起了那天的详细情况——她先是听贱奴说了萧寒烟的出身，所以决心不走了，后又被顾丹青骗得以为萧寒烟那面容是假的，一下就放松了，所以也一下就能和萧寒烟那般亲近了、示爱了。可是当时好死不死地就和此时一般，她又不能揭破萧寒烟那面容为假的隐私，只好对他随便说了个理由含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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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复杂混乱还莫名奇妙的一番因由，她一时之间哪能跟萧寒烟说清楚？分辉心中差点哀号一声：“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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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这么片刻功夫，萧寒烟便认定她也是无法解释的，叹息了起来，柔情似水道：“我的小分辉啊，可真是好啊，就因那么善良地可怜我，不但一下就同意不走了，竟还到了都同意和我恋爱的地步呢。”说到这里，却再也克制不住地，又露出了些悲凉道：“可惜我，不需要，也不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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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心疼得柔肠寸断，正要疾言，萧寒烟却已长发一甩，再不纠缠地转身离开了，一步步走出了屋去——那素来潇洒飘逸的身姿，此时却像过于轻飘得都有些虚弱般，且还甚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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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触目崩心，急忙追了出去，萧寒烟却也当即一展身形，一下就把她甩开了好远，拒绝靠近的意思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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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便顿在了门口，本不想勉强他，可又心疼难忍，还是竭尽深情地大叫了一声：“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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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终还是为她停留了一下，却再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也不面对她地，似实在忍不住地宣泄、自叹道：“我自来到这个世上，就似已注定厄运，如今终于得到了一份生趣，却原来还是假的。我这一生，还要怎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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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简直痛彻心扉，可萧寒烟也言尽于此，随即倏然远去，就像缕寒烟般缥缈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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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目断魂消，一下就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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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在这一瞬间，她就想到了无数事——这个无比可爱又可怜的人儿，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从小就饱受继母挫磨，熬到方才七岁，就又遭受了那样一场惨绝之灾，从此再无生趣，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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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莫离虽也心神烦乱，可还是赶紧为贱奴照看起伤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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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回过了神，忙控制了一下情绪，也进屋帮起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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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发急道：“你就别管我了，你和教主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快先顾着你俩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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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忙道：“你放心，我晓得。可是教主这会情绪异常，只怕多少还是受了些酒劲影响的，而且我也得好好想一下，要怎么说他才能听进去。等给你弄弄伤口，我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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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这才安心了些，没再催促。分辉叫小叶拿来了绷带等物，和莫离一起给他重新包扎起来，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萧寒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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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看着贱奴那被暴虐得一塌糊涂的伤口，不由又悲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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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看了出来，忍不住劝道：“莫离，我知道你心疼落寒，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你好好想想，若是别人有教主那样惨痛的经历，那心态都不知会变得有多扭曲、多暴戾呢，说不定都想毁灭世界的。教主真是已经够难得的了，他不但不是魔鬼，还出奇的善良慈悯，别说在黑*道，整个江湖上又有几个像他那么好的人？他若能和你我都敬爱的华师兄一样，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正道里，那可必是个比华师兄还要卓绝堪敬的大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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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这便想了一想，倒也颇为触动，大致都能认同的，对她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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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这个忠犬更是早都懊悔了，疚痛欲绝道：“今天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能那么失控呢？教主都已经很生气了，我还一个劲顶撞他……否则也不会激得莫离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伤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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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心乱如麻道：“贱奴，你就别把什么都归罪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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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也安慰了贱奴一下，给他弄完伤口后，便再没顾他们，快步行去了冥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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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如她所忧虑到的，那门上特意相候的几名玉侍告诉她，教主已吩咐过了，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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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眼圈都红了，难过得不行道：“易姐姐，我们真想让你进去……可教主的命令，不能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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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虽也难过，却能自持如常，安慰道：“易姑娘，你也别着急，等教主明天冷静下来了，你再见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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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便谢过了他们，无奈地离开了，魂不守舍地向玉洁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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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已是狂风骤起，之前早已停了的小雨，看似又要下了起来。分辉衣发乱飞，一颗心也像在风中飘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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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深宫之中，萧寒烟独坐在居室内，简直拚命般的狂吸着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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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又点起一炉时，他却没有熄了火折，就像曾经不知多少次一样，用那火折燎起了自己的小臂，直到在那处皮肉上烧出了一个可怕的伤口，方才移开那火苗，接着烧旁边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在那小臂上留下了一溜伤口，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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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回到了门房后，只见莫离已打了水，给贱奴洗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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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没有再帮忙，坐在了一边的椅中，出神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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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其实也知道教主那性气，一见她回来的样子便猜到她吃了闭门羹，也没再多问，就默默关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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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转身就出了屋，又往冥帝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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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怀瑾又亲自接待了出来，可又不敢放她进去，正犯难起来，分辉便道：“瑾哥儿，你别为难，我只想请你去告诉教主一声，我就在这里等他，直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别的事你都不用管。瑾哥儿，我也不是要逼迫教主，只是我不赶紧给他说清楚，他会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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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忙点头道：“易姑娘，我虽不知教主和你出了什么事，可也巴不得你们赶紧和好的，只是主命难违而已。那就有劳你费心了，我这就去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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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分辉便在那宫门上等着，外面已下起了雨，且还像故意要助人愁情烦绪似的，越下越急，越下越大，直似银河倒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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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望着那凄风苦雨、十分感人的景象，悲摧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要上演一出影视剧里常有的那种，守在某人门外等上一整夜或者干脆就来上个两三天的，还要加上场大雨助兴的苦情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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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未几就见怀瑾疾行了出来，焦心地道：“教主根本不许人靠近，我远远望见他到那露台边去了，怕是想要淋雨呢。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你快进去吧，好好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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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赶忙向里行去，却又转头对他说了句：“你放心瑾哥儿，教主就算真怪罪下来也由我担着。”说完便再无转顾地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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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敞开了那露台边的全部落地大窗，就站在当处，定定望着外面那风雨交加、雨恨烟愁的世界。望了一会，正要出去享受一下那猛烈地风吹雨打，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奔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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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立即停了下来，懊恼得直欲转头就骂一声：“谁让她进来的？”却又罢了意，一动不动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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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奔进来时，只见萧寒烟负手站在那露台边，虽还好地没有出去淋雨，却也是凌寒而立、风雨扑面的。而且萧寒烟就像没听见她来了般，头都不曾回过一下，一直冷冷背对着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令人望而却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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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此际也顾不上羞窘了，还空前主动地，冲上去就拦腰抱住了他，紧紧贴在了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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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甚是意外，竟自浑身一僵，真是费了好大劲才硬下心没有回身抱住她；又有些懊恼地，轻轻挣脱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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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辉却“死缠烂打”地粘在他身上，因怕他硬要赶走自己，竟都会撒娇卖萌了，先嗲声嗲气地唤道：“哥哥，你就别和我生气了么（唤得萧寒烟浑身都一阵发麻发酥）。”再直入正题道：“我怎么可能只因可怜就同意和你恋爱呢？你把我想得也太好了，我没那么‘圣人’。我是真的爱你，从一开始就是，无论你是顾大叔还是教主，那本质上都是你啊，我就是爱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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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心里松快了许多，可没有就此释怀。分辉也不耽搁，随即把那番因由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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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听完这一通也颇费功夫的解释后，那满怀的悲郁之情可就真是一扫而光了，心花又很不争气地怒放了开！但是折腾了那么一大出敢情全是由于自己的误会，他这个向来只有让别人窘迫的主儿，此时居然自己窘迫起来了，硬撑着高冷的姿态，别别扭扭地说了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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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一下就破了功，急嗔道：“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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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恼羞成怒，一把就将她拎到了前面来，却想起了那阵阵刮入的风雨，忙又转身挡住了她，抱住她一顿揉巴，恶狠狠道：“我叫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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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烟也再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道：“行，那我就饶了你这个小可怜吧。”双手放松了些，温柔地搂着她，缱绻俯视了一瞬，又一脸嫌弃道：“以后要使美人计也练好些，瞧瞧你那水平，拙劣得呀，我都要肉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