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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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姨娘彻底失势了之后，岑氏得了曹氏的授意，第二日就把照秋堂从上到下的人全捉来审问，谁知有的人为求保命，还吐出些新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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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柳姨娘有孕时想害她小产，给周姨娘和几个通房灌药断了生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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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更是动了气，扬言今后晏府，她和殷氏，只能有一个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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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照单全收，不敢多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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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淡淡道，“瞧这意思，殷姨娘是回不来了。去了庄子上，有她的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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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着曹氏沉静的眉目，便想着，曹氏只是懒得计较，若真计较起来，殷姨娘一个文盲根本就不是曹氏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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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宫中皇后娘娘传旨，将容菡赐婚给曹评，婚期就定在明年年初。但好在陛下也算给了曹家面子，旨意中说容菡面容酷似夭折的张贵妃之女，贵妃格外喜爱，欲收作养女云云，好歹遮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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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尘埃落定，孟家再未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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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去跪着哭求了几次，也没能叫殷姨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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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就算姨娘有千般的不是，但就叫她看着女儿出嫁再送走，也不可么？”容菡哭得泪水涟涟，跪在地上抓着晏守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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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一拂袖，怒道，“你还有脸为殷氏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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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得知，则说了句，若容菡再不安分，就上报陛下，得了急病，取消婚事，把她送到尼姑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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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这才老实了，待在蓼汀居再不敢有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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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晏明和谢媛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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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真心为他俩感到高兴，一大早起床也很难得的没有起床气。曹氏和岑氏忙得团团转，因着陛下赐婚，晏府最近来往逢迎多了不少，故而这喜宴也额外摆了几桌。如此一来，人就多了。内宅里女眷来往，容槿被拉着见客，也是没歇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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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容菡轻松。终身有了着落，也没人要相看她，出来给大家请安见礼便是。这些夫人见了便夸她有福气，样貌好，讨陛下和贵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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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着夸着，容菡自己似乎也有些飘飘然。赐婚在长辈们眼中虽不是好事，但落在外人和下人眼中，就不是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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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府中下人都想着容菡要嫁入高门，对她少不得额外殷勤奉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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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今日也见不着谢媛，便老老实实跟着曹氏东走西转的。不过因曹氏早瞧上了谢遥，所以对于相看也不怎么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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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过席面，便自去逛园子吃茶。容菡颇有手腕，一会儿便拢住几家小姐说起话来，容槿瞧她此刻风光，也不想打岔，只坐在一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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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姑娘们对容菡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见曹评的桃花脸祸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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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听累了，便说要更衣，然后起身随着秋兰出了那小亭子，往园子里去透透气。往南走有个僻静的地方，容槿打算过去坐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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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廊桥，绕过一道石墙转过去，却见有人已占了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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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到容槿亦是十分意外，笑着起身道，“容槿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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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也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微笑回礼，“谢遥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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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笑问，“已许久不见妹妹了。这里少有人来，妹妹也是来散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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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满头问号，这不是我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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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累了，出来透透气罢了。谢家哥哥缘何在此？”谢遥对晏府的布局还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能一个人摸到这个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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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喝酒喝不过他们，自然要装醉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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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便道，“那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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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欲走时，谢遥又叫住她，“我正要走的，妹妹进来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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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出来，容槿欠了欠身，往里头走进去，谢遥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上回说的事，不知妹妹考虑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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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颇有些害羞，微微低头，“此事……且容我再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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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轻轻点头，“也好……我先告辞了……若有话，叫人带给我便是。”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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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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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袍子，端的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言行举止都有礼有节。即便他读书天资不如晏家几个兄弟，但他至少一直在努力，未曾荒废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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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容槿又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错，这个好人卡先暂时别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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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见容槿出神，便低声问道，“姑娘觉着谢家二哥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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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摇了摇头，“没有，他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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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秋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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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还没想好罢了。”容槿趴在桌上，偏着头，“一颗大树要能靠得住，一定要深深扎根在地下才是。可是他像一株花，很漂亮，根却很浅。虽说他的身后有大树，但总有一天大树会老去，那个时候总要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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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似是困了，越说越小声，秋兰也听不见了，只笑着哄她，“姑娘累了回去睡罢，在这儿会着凉的。太太若是问，我便说姑娘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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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支撑着起身，跟秋兰一道回半闲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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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胃口便没那么好，晚上的席面没吃多少，就又有些累了，回去安睡了一晚上，等着第二天起来见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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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心里挂念着此事，早早起身便去宜兰苑等着。喝过半盏茶，玉绯来报：“二哥儿和二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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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面色微红，身上还穿着喜庆的大红衣裳，随着晏明一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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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和晏守端坐上首，谢媛红着脸给二人敬茶，“儿媳给母亲、公爹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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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高兴地喝了一口，然后褪下手上的镯子给了谢媛，“快起来，如今都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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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厢见礼之后，容槿便第一个跳起来冲着谢媛道，“见过二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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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你你你……”谢媛估计是想起元宵那次，容槿取笑她的事，脸更红了，然后躲在晏明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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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和容薇也叫了一句“二嫂嫂”，谢媛这才吩咐人把见面礼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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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也过来叫了声“弟妹”，谢媛含笑回礼，“大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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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亦备下了礼给谢媛，堂上一片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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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看着谢媛和岑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看着你们兄弟两个都成了家，我心里也就松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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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和谢媛不约而同地道，“我们必定孝顺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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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容槿也知道，晏明同学肯定也跟晏晗一样，给谢媛灌输了孝顺曹氏的思想。容槿不由得想，曹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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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对晏明道，“这几日你在家，便好好陪陪你媳妇。后头你又要去念书，便不能时时在家了。新婚时最是情浓，你们两个去罢，不必在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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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害羞地答了声“是”，然后又跟着晏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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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在眼中，不觉有些羡慕。若是自己出嫁，第一天也会是这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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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走后，只听曹氏含笑对岑氏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回操持得极好，多少太太见了都夸你能干大方，但你也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别太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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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听了，却有些惶恐，咬着牙便跪下了，“都是儿媳的不是，至今也没有身孕，叫母亲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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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急忙拉了岑氏起身，“这是做什么？潇琴，你别胡思乱想，身孕是老天爷眷顾的事，早晚都是无妨的。晗哥儿也是一早同我说过了，三十无后方才纳妾，这日子还长着呢，放宽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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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低着头，咬了咬牙，神色颇有些沮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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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沉吟了一阵，“你成日忙着，恐身子多有劳损，不如我请郎中给你瞧瞧，调理身子，另一边，管家的事你叫媛儿同你分担些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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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闻言不觉道，“多谢母亲。二弟妹瞧着对家中很熟悉，想来上手是极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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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稳重，媛儿活泼些，你们俩互相帮忙，倒是不错。等过了新婚这几日，我便叫媛儿来跟着你学学管家理事罢。”曹氏微笑看着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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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岑氏行了礼便出去，容槿也跟着退了出去，却见岑氏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觉问道，“大嫂嫂为何这般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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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虽性子端庄沉静，但也不是扭捏之人，不欲瞒着容槿，便道，“我在想，如何与二弟妹相处呢。母亲既叫她同我一起管家，少不得要多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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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笑道，“大嫂嫂不必担心，媛儿姐姐，哦不，是二嫂嫂……二嫂嫂最是个爽朗大方的人，是最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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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露了一分苦笑，“是啊，你和母亲都跟弟妹相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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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话未说完，但容槿已经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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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讨好地笑道，“大嫂嫂，你瞧母亲多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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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忍不住笑道，“我只是想起，在娘家的时候，我四妹妹便是嘴甜活泼，最讨人喜欢，我娘便喜欢妹妹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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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则角度刁钻，“你想呀，母亲当初一眼就瞧上了你来做儿媳妇，说明母亲心中，你比四姑娘更讨人喜欢。大嫂嫂，你觉得母亲聪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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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点点头，“自然聪明呀。母亲出身名门，素来端庄自持，捏着殷姨娘的把柄这些年才找准时机发作，自是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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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母亲这么聪明的人，都更喜欢你，说明你就是值得被喜欢的。”容槿摇头晃脑道，“大哥哥也喜欢你，母亲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大家都喜欢大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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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二嫂嫂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又与我相熟，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会心里只有二嫂嫂而没有大嫂嫂。你们都是一样重要的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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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眨了眨眼，岑氏也含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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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在最开始的确担心过跟谢媛的相处问题，毕竟妯娌之间总是有些计较。岑氏又想着谢媛跟曹氏更熟，今后曹氏会不会向二房偏心些，但听容槿这样说，又稍稍安心。过了些时候，等谢媛开始真正帮着管家的时候，岑氏才明白为何容槿说谢媛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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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媛的黏人属性，在晏明不在家的时候，充分发挥到了岑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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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很了解谢媛，知道管家的事情上还是岑氏拿捏大局比较靠谱，所以给谢媛分配的任务就是保证岑氏的指令有效执行，通俗易懂的说，就是曹氏让谢媛去对付那些难缠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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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容槿的活儿，但是谢媛似乎执行力更强，效率更高，毕竟是谢太太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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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正好偷懒，反正谢媛在骂人打架这一项上从小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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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有些不安分的，想着挑拨两妯娌，谢媛就当着岑氏的面提了人进来，也不动气，只笑嘻嘻道，“我幼时就见过妈妈在晏府伺候着了，都到了老了怎么还拎不清是非，敢这样来给我大嫂子回话？妈妈平时也是这样回话的？当着我一套说辞，当着大嫂子一套说辞，不如去太太跟前儿，瞧瞧你那嘴是长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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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有些故意捧一踩一，说谢媛性子好，说岑氏规矩严的，也被谢媛提了来，“大嫂子管家这一年待你们难道不好？瞧这样子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如今我刚进门，正是做脸面的时候，你在我跟前儿丢人现眼，岂不是打太太的脸子？闲话一大箩筐，正事倒是不做，要是皮痒痒了就去庄子上跟殷姨娘做伴儿，别扰了我大嫂子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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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处理完这些杂事，谢媛就要黏着岑氏，还要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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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哭笑不得，“二弟妹在家跟娘家嫂子也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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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点头，“是呀，我娘家大嫂人也可好啦。我从小没有姐妹，看见大嫂嫂和容槿就觉着像姐妹一般，这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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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颇有一种被全家人喜欢的自豪感，管家也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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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大条的谢媛也觉着岑氏人好，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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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很佩服曹氏，“母亲，您这安排，实在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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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淡笑不语，关妈妈则笑道，“二姑娘学着些罢，将来出了门子，可有用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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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柳姨娘有孕时想害她小产，给周姨娘和几个通房灌药断了生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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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更是动了气，扬言今后晏府，她和殷氏，只能有一个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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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照单全收，不敢多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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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淡淡道，“瞧这意思，殷姨娘是回不来了。去了庄子上，有她的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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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着曹氏沉静的眉目，便想着，曹氏只是懒得计较，若真计较起来，殷姨娘一个文盲根本就不是曹氏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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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宫中皇后娘娘传旨，将容菡赐婚给曹评，婚期就定在明年年初。但好在陛下也算给了曹家面子，旨意中说容菡面容酷似夭折的张贵妃之女，贵妃格外喜爱，欲收作养女云云，好歹遮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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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尘埃落定，孟家再未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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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去跪着哭求了几次，也没能叫殷姨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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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就算姨娘有千般的不是，但就叫她看着女儿出嫁再送走，也不可么？”容菡哭得泪水涟涟，跪在地上抓着晏守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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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一拂袖，怒道，“你还有脸为殷氏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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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得知，则说了句，若容菡再不安分，就上报陛下，得了急病，取消婚事，把她送到尼姑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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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这才老实了，待在蓼汀居再不敢有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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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晏明和谢媛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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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真心为他俩感到高兴，一大早起床也很难得的没有起床气。曹氏和岑氏忙得团团转，因着陛下赐婚，晏府最近来往逢迎多了不少，故而这喜宴也额外摆了几桌。如此一来，人就多了。内宅里女眷来往，容槿被拉着见客，也是没歇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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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容菡轻松。终身有了着落，也没人要相看她，出来给大家请安见礼便是。这些夫人见了便夸她有福气，样貌好，讨陛下和贵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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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着夸着，容菡自己似乎也有些飘飘然。赐婚在长辈们眼中虽不是好事，但落在外人和下人眼中，就不是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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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府中下人都想着容菡要嫁入高门，对她少不得额外殷勤奉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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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今日也见不着谢媛，便老老实实跟着曹氏东走西转的。不过因曹氏早瞧上了谢遥，所以对于相看也不怎么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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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过席面，便自去逛园子吃茶。容菡颇有手腕，一会儿便拢住几家小姐说起话来，容槿瞧她此刻风光，也不想打岔，只坐在一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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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姑娘们对容菡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见曹评的桃花脸祸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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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听累了，便说要更衣，然后起身随着秋兰出了那小亭子，往园子里去透透气。往南走有个僻静的地方，容槿打算过去坐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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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廊桥，绕过一道石墙转过去，却见有人已占了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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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到容槿亦是十分意外，笑着起身道，“容槿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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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也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微笑回礼，“谢遥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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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笑问，“已许久不见妹妹了。这里少有人来，妹妹也是来散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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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满头问号，这不是我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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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累了，出来透透气罢了。谢家哥哥缘何在此？”谢遥对晏府的布局还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能一个人摸到这个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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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喝酒喝不过他们，自然要装醉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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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便道，“那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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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欲走时，谢遥又叫住她，“我正要走的，妹妹进来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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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出来，容槿欠了欠身，往里头走进去，谢遥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上回说的事，不知妹妹考虑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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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颇有些害羞，微微低头，“此事……且容我再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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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轻轻点头，“也好……我先告辞了……若有话，叫人带给我便是。”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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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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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袍子，端的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言行举止都有礼有节。即便他读书天资不如晏家几个兄弟，但他至少一直在努力，未曾荒废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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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容槿又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错，这个好人卡先暂时别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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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见容槿出神，便低声问道，“姑娘觉着谢家二哥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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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摇了摇头，“没有，他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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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秋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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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还没想好罢了。”容槿趴在桌上，偏着头，“一颗大树要能靠得住，一定要深深扎根在地下才是。可是他像一株花，很漂亮，根却很浅。虽说他的身后有大树，但总有一天大树会老去，那个时候总要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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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似是困了，越说越小声，秋兰也听不见了，只笑着哄她，“姑娘累了回去睡罢，在这儿会着凉的。太太若是问，我便说姑娘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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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点点头，支撑着起身，跟秋兰一道回半闲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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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胃口便没那么好，晚上的席面没吃多少，就又有些累了，回去安睡了一晚上，等着第二天起来见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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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心里挂念着此事，早早起身便去宜兰苑等着。喝过半盏茶，玉绯来报：“二哥儿和二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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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面色微红，身上还穿着喜庆的大红衣裳，随着晏明一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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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和晏守端坐上首，谢媛红着脸给二人敬茶，“儿媳给母亲、公爹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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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高兴地喝了一口，然后褪下手上的镯子给了谢媛，“快起来，如今都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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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厢见礼之后，容槿便第一个跳起来冲着谢媛道，“见过二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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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你你你……”谢媛估计是想起元宵那次，容槿取笑她的事，脸更红了，然后躲在晏明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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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菡和容薇也叫了一句“二嫂嫂”，谢媛这才吩咐人把见面礼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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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也过来叫了声“弟妹”，谢媛含笑回礼，“大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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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亦备下了礼给谢媛，堂上一片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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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看着谢媛和岑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看着你们兄弟两个都成了家，我心里也就松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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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和谢媛不约而同地道，“我们必定孝顺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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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容槿也知道，晏明同学肯定也跟晏晗一样，给谢媛灌输了孝顺曹氏的思想。容槿不由得想，曹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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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又对晏明道，“这几日你在家，便好好陪陪你媳妇。后头你又要去念书，便不能时时在家了。新婚时最是情浓，你们两个去罢，不必在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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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害羞地答了声“是”，然后又跟着晏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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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看在眼中，不觉有些羡慕。若是自己出嫁，第一天也会是这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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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守走后，只听曹氏含笑对岑氏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回操持得极好，多少太太见了都夸你能干大方，但你也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别太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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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听了，却有些惶恐，咬着牙便跪下了，“都是儿媳的不是，至今也没有身孕，叫母亲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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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急忙拉了岑氏起身，“这是做什么？潇琴，你别胡思乱想，身孕是老天爷眷顾的事，早晚都是无妨的。晗哥儿也是一早同我说过了，三十无后方才纳妾，这日子还长着呢，放宽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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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低着头，咬了咬牙，神色颇有些沮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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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沉吟了一阵，“你成日忙着，恐身子多有劳损，不如我请郎中给你瞧瞧，调理身子，另一边，管家的事你叫媛儿同你分担些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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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闻言不觉道，“多谢母亲。二弟妹瞧着对家中很熟悉，想来上手是极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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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稳重，媛儿活泼些，你们俩互相帮忙，倒是不错。等过了新婚这几日，我便叫媛儿来跟着你学学管家理事罢。”曹氏微笑看着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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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岑氏行了礼便出去，容槿也跟着退了出去，却见岑氏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觉问道，“大嫂嫂为何这般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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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虽性子端庄沉静，但也不是扭捏之人，不欲瞒着容槿，便道，“我在想，如何与二弟妹相处呢。母亲既叫她同我一起管家，少不得要多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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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笑道，“大嫂嫂不必担心，媛儿姐姐，哦不，是二嫂嫂……二嫂嫂最是个爽朗大方的人，是最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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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露了一分苦笑，“是啊，你和母亲都跟弟妹相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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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话未说完，但容槿已经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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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讨好地笑道，“大嫂嫂，你瞧母亲多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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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忍不住笑道，“我只是想起，在娘家的时候，我四妹妹便是嘴甜活泼，最讨人喜欢，我娘便喜欢妹妹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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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则角度刁钻，“你想呀，母亲当初一眼就瞧上了你来做儿媳妇，说明母亲心中，你比四姑娘更讨人喜欢。大嫂嫂，你觉得母亲聪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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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点点头，“自然聪明呀。母亲出身名门，素来端庄自持，捏着殷姨娘的把柄这些年才找准时机发作，自是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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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母亲这么聪明的人，都更喜欢你，说明你就是值得被喜欢的。”容槿摇头晃脑道，“大哥哥也喜欢你，母亲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大家都喜欢大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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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二嫂嫂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又与我相熟，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会心里只有二嫂嫂而没有大嫂嫂。你们都是一样重要的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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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眨了眨眼，岑氏也含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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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在最开始的确担心过跟谢媛的相处问题，毕竟妯娌之间总是有些计较。岑氏又想着谢媛跟曹氏更熟，今后曹氏会不会向二房偏心些，但听容槿这样说，又稍稍安心。过了些时候，等谢媛开始真正帮着管家的时候，岑氏才明白为何容槿说谢媛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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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媛的黏人属性，在晏明不在家的时候，充分发挥到了岑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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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很了解谢媛，知道管家的事情上还是岑氏拿捏大局比较靠谱，所以给谢媛分配的任务就是保证岑氏的指令有效执行，通俗易懂的说，就是曹氏让谢媛去对付那些难缠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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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容槿的活儿，但是谢媛似乎执行力更强，效率更高，毕竟是谢太太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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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正好偷懒，反正谢媛在骂人打架这一项上从小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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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有些不安分的，想着挑拨两妯娌，谢媛就当着岑氏的面提了人进来，也不动气，只笑嘻嘻道，“我幼时就见过妈妈在晏府伺候着了，都到了老了怎么还拎不清是非，敢这样来给我大嫂子回话？妈妈平时也是这样回话的？当着我一套说辞，当着大嫂子一套说辞，不如去太太跟前儿，瞧瞧你那嘴是长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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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有些故意捧一踩一，说谢媛性子好，说岑氏规矩严的，也被谢媛提了来，“大嫂子管家这一年待你们难道不好？瞧这样子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如今我刚进门，正是做脸面的时候，你在我跟前儿丢人现眼，岂不是打太太的脸子？闲话一大箩筐，正事倒是不做，要是皮痒痒了就去庄子上跟殷姨娘做伴儿，别扰了我大嫂子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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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处理完这些杂事，谢媛就要黏着岑氏，还要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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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哭笑不得，“二弟妹在家跟娘家嫂子也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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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媛点头，“是呀，我娘家大嫂人也可好啦。我从小没有姐妹，看见大嫂嫂和容槿就觉着像姐妹一般，这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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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颇有一种被全家人喜欢的自豪感，管家也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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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大条的谢媛也觉着岑氏人好，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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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很佩服曹氏，“母亲，您这安排，实在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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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淡笑不语，关妈妈则笑道，“二姑娘学着些罢，将来出了门子，可有用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