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驻海之风起雷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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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侧目瞧他那脸开怀模样，耳边是晴厉明朗的笑声，除此之外，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他站在旁边安静瞧人，沉默片刻，撇过视线，似乎有些不满：“不许骂我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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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笑了会儿，抬手擦擦泪：“谁让你平白无故忽然扮鬼脸，原本就是一脸正经忽然那么喜剧化，任谁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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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双臂环胸，笑瞧着他，原本沉沉心思竟也轻了大部分：“我只是在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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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你还是算了。”晴厉起先抬脚往前走去，小花他们紧忙跟上脚步，美海抬手扯拉姜鹤霄的衣袖，腼腆问他：“仙人哥哥，我们是去看海神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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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瞧着小女孩片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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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亲说海神大人多年前就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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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便问她：“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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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弯眼回答：“听闻是被海怪吃进了肚里，村子里的爷爷说啦，说每代海神大人去世的时候海底就会发出来好大一阵亮光，照得海岸七日刺眼不下，不仅如此，海鱼都会乱糟糟地跳上岸，那会儿爷爷可捡了好多好多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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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便再回答：“那海怪肯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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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抬头看他：“为什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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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道：“因为它吃了鼎鼎有名的海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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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想了一圈，高兴地点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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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海领他们走出殿堂结界，来到海底某处巨大深坑，海域悬崖下黑得深不见底，晴厉垂眼盯着下面，运了鬼眼，借此看清了地底深处掩藏的某个东西，那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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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眉头紧蹙，应海正要准备打开结界入口的要紧关头，晴厉那厮推开他，竟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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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海趴在地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傻了似地望向下方黑黝黝的海域：“晴秋成，你不要命了啊直接跳！？你他妈竟然又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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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姜鹤霄脸色微微苍白，压低声音问了应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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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海双臂环胸立在旁边：“那厮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随后轻笑道，“这片海域是海神大人的修炼场所，无其他要事，我们鲛人都不敢踏进去，因着里面藏着不少毒蛇海兽。晴秋成那厮方才跳了进去，肯定活不过半柱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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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目视深处，随手搭在弃疾剑柄上沉思半秒，正欲随之跳崖前去救人，没想到背后的一双手狠狠将他推下了深黑海底。姜鹤霄早该料到这点，当时看应海真情实意的那张脸，觉得应该信他一回，最后却还是遭了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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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线坠落时口鼻不断地涌进海水，姜鹤霄虽已食用了囊海草，但这里不比鲛族殿堂，此地更为阴寒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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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没呼吸过来，落进地底后，四肢乏力，被深海重力压得全然动不了的状态，他闭闭眼，复而睁开，有些无奈，觉得此生注定是旱鸭子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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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半空亮起两簇灯火，照亮周围阴暗处，姜鹤霄有些气力得以勉强坐起来，便见晴厉蹲在他左手边，双手撑下颚，弯眼笑眯眯说道两句：“让你别信他，这下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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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挪开视线，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在耍小性子：“我原本便打算跳下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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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有些愣怔地瞅着他：“好端端的救我干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事到如今了还在怀疑姜鹤霄肯定巴不得他死，却察觉到姜鹤霄冰凉视线，眉眼笑意全然不达，只能悻悻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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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瞧他手挠下巴那脸心虚模样，平淡问他：“我让你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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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抬手捂嘴，视线躲躲藏藏瞥着别处：“唔，那里好像有东西。”正打算起身走两步缓解缓解阴冷氛围，手腕忽然被姜鹤霄紧紧拽住，晴厉问他，“自己起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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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不答，力道加大，猛然将晴厉拽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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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闷哼声，嘴唇便被他的手紧紧捂住了，耳边传来姜鹤霄低沉沉的沙哑嗓音：“别动，有东西。”语音刚落，停留在半空的两簇灯火随之熄灭，全场寂静，除去涌动的海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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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懵然间抬眼，便瞧见一个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海兽身材巨大，少说也有十五丈，经过时暗流涌动，重压如暴风，几乎撼动海石。晴厉从未见过如此巨物，只得屏息凝神，背脊不经意地往后贴住姜鹤霄，姜鹤霄随之将他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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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应海那厮的说法，海神栖息之地在此地的一座海庙里，姜鹤霄在原地聚灵，得了些气力，方才运剑往前方探路，晴厉在后方走着，问他：“姜鹤霄，需不需要我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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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注意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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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自讨没趣，想想解决这茬事儿便各自说拜拜了，心情大好，继续往前走：“海神那厮还活着吗，这么多年了，鲛族一面都没见到，是不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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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海神统领海域已有数千年历史，神力深不可测，不会轻易消亡，除非他自愿陨身。”姜鹤霄停在原地，身后晴厉没注意，一脑袋撞了上去，哎呦声，往后退了半步：“姜鹤霄，你停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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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疾已经入鞘，姜鹤霄回身望他回答：“好，以后我会……”意识到双方的承诺，顿在那里，平淡改口，“我们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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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笑了一声：“迷路？”抬手，五指间隐隐约约冒着辟邪玄雷，“你以为你在蒙谁呢？”玄雷瞬间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姜鹤霄的迷阵被打破后，位于二人前方的海庙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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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抿抿嘴：“你应该待在幽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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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问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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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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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庙虽建立在海域地底，建筑本身却非常庞大精致，经了千年依旧巍然屹立，斗拱交错，庙顶黑瓦庙身漆红，十八石柱并排站立，其身有十八不同种类海兽缠柱而上，庙顶悬着一颗夜明珠，宛如海外太阳照耀着深处一切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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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端详半会儿，抬步迅速接近海庙，脸色阴沉道：“事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你姜鹤霄的委令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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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怔了怔，跟上去：“晴厉，你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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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方的晴厉头也不回，只是轻笑两声：“简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想到又被我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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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蹙眉：“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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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解决？你怎么解决？”晴厉抬手运灵，无数簇火焰腾空而起照亮周围，他双手环胸，冷眼看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弥洱海底，海神庙里竟藏着咒文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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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道：“在极禾村时便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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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身在极禾村便能察觉到藏于海底最深处的咒文，如今他竟如此厉害了么。晴厉沉思片刻，哼道：“当初我摧毁咒文没能成功，如今四散它方，竟能落到此地，还是说，有谁故意这么藏的？姜誉，你不能拦我，咒文是我晴家的事，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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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轻声问他：“怎么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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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没有回头望他，淡淡道：“当然与你无关。”抬脚接近海庙，却在下一秒，身躯被后面紧随而来的姜鹤霄紧紧拥住，晴厉猛然僵住，垂目盯着缠绕在他胸膛的双臂，有些哑然失笑，“姜鹤霄，你，你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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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却将他拥得更紧了，嘴唇贴着晴厉后脑勺，闷闷吐露一句：“你决不能再靠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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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接近咒文的后果有多严重，姜鹤霄明白，晴厉更明白。可他不懂姜誉，事到如今了，为何如此举止扭捏地拥住他，而且嘴唇，嘴唇竟贴着他脑袋？晴厉意识到后浑身血液倏地倒流，抬手握住他手腕企图挣扎离开：“你先放手！咱面对面好好谈！”似乎忘了百年前是谁那么混账，把姜鹤霄压在下面吃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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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文兹事体大，当年葛良越设计陷害你一事有人暗手操作，你如今决不可碰它，若是惊扰到对方，你会有危险。”姜鹤霄似乎知道葛良越的真面目，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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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沉默很久，缓声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话我以前就这么说过，因着当时年少气盛，吃了不少亏。”他拍了拍姜鹤霄手臂，姜鹤霄便松开他。晴厉回身望一眼，眉眼如初明朗，“如今我可不敢这么说了，姜鹤霄，兴许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碰它，但你也不能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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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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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便笑道：“你又不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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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信你。”姜鹤霄解下腰际佩剑弃疾，转手递到晴厉手边让他握着，“三界里眼馋咒文的人多了又多，钟山咒文复出的流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回来了的传闻自然也十传百。”姜鹤霄握住他的五指，眼神认真且坚定地望着晴厉，“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在考虑如何在深海里保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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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呆滞许久，接着笑两笑：“扯远了扯远了，怎么说到这件事儿上去了。”他握住弃疾，手有些抖，再次抬眼儿望住姜鹤霄，“姜誉你。”他暗自告诉自己绝不能信任何人绝不能信他，可话还是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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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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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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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笑了会儿，抬手擦擦泪：“谁让你平白无故忽然扮鬼脸，原本就是一脸正经忽然那么喜剧化，任谁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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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你还是算了。”晴厉起先抬脚往前走去，小花他们紧忙跟上脚步，美海抬手扯拉姜鹤霄的衣袖，腼腆问他：“仙人哥哥，我们是去看海神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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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弯眼回答：“听闻是被海怪吃进了肚里，村子里的爷爷说啦，说每代海神大人去世的时候海底就会发出来好大一阵亮光，照得海岸七日刺眼不下，不仅如此，海鱼都会乱糟糟地跳上岸，那会儿爷爷可捡了好多好多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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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便再回答：“那海怪肯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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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霄道：“因为它吃了鼎鼎有名的海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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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想了一圈，高兴地点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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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眉头紧蹙，应海正要准备打开结界入口的要紧关头，晴厉那厮推开他，竟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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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海双臂环胸立在旁边：“那厮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随后轻笑道，“这片海域是海神大人的修炼场所，无其他要事，我们鲛人都不敢踏进去，因着里面藏着不少毒蛇海兽。晴秋成那厮方才跳了进去，肯定活不过半柱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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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线坠落时口鼻不断地涌进海水，姜鹤霄虽已食用了囊海草，但这里不比鲛族殿堂，此地更为阴寒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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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厉有些愣怔地瞅着他：“好端端的救我干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事到如今了还在怀疑姜鹤霄肯定巴不得他死，却察觉到姜鹤霄冰凉视线，眉眼笑意全然不达，只能悻悻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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