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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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杀猪般的流水线俨然置备妥当，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冷酷屠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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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恰巧小鲤从侧门匆匆忙忙地跑来弱柳亭，满头虚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弯腰大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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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高兴地抓住她的肩膀问：“怎么样？马车行李都给她们准备妥当了吧？趁莫百川还没回来，我们赶紧安排把她们都偷偷送出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吃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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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事、大事不好了呀！”小鲤跑得气都岔了，急得小脚不停乱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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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严肃地皱起眉，不急不躁，端得一身‘黑云压城城欲摧，我自俨然不动’的从容气概，淡定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别慌，万事有我，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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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摆摆手，努力捋直口舌向她说明情况：“汝州城内的所有民众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所有人都被下了降头一般变得疯疯癫癫，众口一词嘴里反复念叨‘杀了朽月灵帝’这句话，他们从四面八方络绎涌来，一股脑将莫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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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们怕是收到了谁的指令，所以才全都失去理智……难不成是公孙若那边出了什么事么？”朽月冷静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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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眼下情况危急，不仅仅宅子外面危机四伏，连宅子里的下人都受到某个讯号的鼓动，纷纷往弱柳亭汇聚！老爷临走前让我好好保护夫人，小鲤建议夫人先躲一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要逞这一时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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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不等朽月回复，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往小径跑去，可惜跑到一半，又不得不原路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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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已经被一群神志不清的家丁给堵死，他们手里还举着刀枪棍棒，两眼空洞冷漠，嘴里整齐一致地重复喊着：“杀了朽月灵帝，杀了朽月灵帝，杀了朽月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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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急，我们从另一条小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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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对莫宅的地形了若指掌，想到在假山后还有一条僻路，遂而转身带朽月往假山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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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料想晚了一步，弱柳亭前前后后人满为患，她们被围困在路中央没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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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情况极其不利，两个弱女子寡不敌众，前后方和右面聚集了全府内几乎所有的家丁小厮和丫鬟，左边是广阔的深水湖，湖边栽种有一排无精打采的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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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一是遁水而逃，二是被乱刀乱棍打死！小鲤深谙水性，一个小小池塘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当然选择水路自救，于是她小嘴往左边努了努，暗示朽月先跳水，她来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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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而且在恶神的字典里向来没有‘逃跑’二字，反正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慌，相信人定胜天，一鼓作气干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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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好汉身体力行，有模有样地撸起袖子，先后朝两手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一溜烟跑到柳树下，右手往下拽，左手往上拔，丹田铆足一股劲儿，柔腰稍稍一发力，转瞬轻轻松松地地把那棵大柳树连根拔起，好像拔根葱一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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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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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片段，小鲤只在书中似乎见过……她一时愣怔在原地，不知说什么话应景，唯有拍拍小手以示嘉奖好汉的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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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一脸严峻，且对自己的行为不作任何解释，眼瞅着那些凶徒一窝蜂地冲到面前，她声如洪钟地朝小鲤大喊：“丫头，快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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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听话地抱头蹲在原地，只听得耳边风声嚯嚯，一大片柳叶纷杂落下，向她围靠过来的人好似下锅的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掉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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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抡起碗口粗的树干往四周狂甩乱扫，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那些疯魔的下人身上，她犹如在挥舞一把扫帚，在清理一些不太听话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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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退堂鼓是不切实际的，她与其自己变成落汤鸡，还不如招呼众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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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家丁被处理得差不多，水里浮浮沉沉飘荡着一群人，上岸后又被扫下去，连续几次如此，他们只好安分守己地在水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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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补位的选手远远看着手旋风火轮的彪悍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可怕，出于逃生本能，他们竟然望而生畏地退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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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时解除，小鲤趁势把朽月带离现场，她们穿过假山虚掩的偏僻小路回到朽月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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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小鲤赶忙落下两道门栓把门反锁，并将推了一张桌子抵住门扉，仔细确认门窗皆已关牢才放心，忙完之后小丫头口干舌燥，朽月递去一杯茶让她喝口水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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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歇了会，兀自消化了下方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忧虑地抓起朽月的手，“夫人，硬闯是闯不出去了，莫宅附近集结了成千上万的汝州民众，我来时将莫宅大门都落了锁，不过坚持不了太久他们便会蜂拥而入地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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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本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只有别人怕我的份，我还真没怕过谁呢。”朽月摸摸小鲤被汗水濡湿的脑袋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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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不安地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您现在只是个食五谷杂粮的凡人，我们两个双拳难敌四手总是吃亏的，不如在这里先躲躲势头，安心等主人回来，他定有法子把夫人安全带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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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这话很奇怪，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身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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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嗅察到了一丝端倪，琥珀色的眸珠咕噜一转，分析道：“我方才还在纳闷，这里的人受到某种指引全都想杀我，而你却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所以只能说明你并没有被控制，现在仍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说吧，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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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情况比较特殊……”小鲤支支吾吾，小手揉搓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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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索性替她回答：“因为你并非书中人物，简单来讲你并非公孙若所创造的人物，而是柳兰溪所创造的人物！你的主人根本不是莫百川，而是柳兰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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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别生主人的气，他其实并不确认您还拥有以前的记忆，也不希望您继续卷入与文帝的争斗中，他不愿您再受到任何危险，情愿自己包揽所有，所以才没有立即挑明自己的身份。”小鲤声情并茂地和盘托出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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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他孤身一人去对付公孙若了？什么时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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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傍晚出发的，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和陆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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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一拍茶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什么，他宁愿带上那痞子也不愿意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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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干咳了几声，劝说：“夫人，此事就不要争了吧，主人也是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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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他还算机灵懂得进来救我们的份上，此事不与他计较。但现在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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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还不至于斤斤计较，在大的事情上会适当作出妥协，同时不免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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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猜测主人一定是解决了文帝，《无名书》的作者兼主角一死，整个世界也会崩塌，书中角色定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对您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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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公孙若没死，他在这个世界里是至高无上、不可磨灭的存在，只能说明你的主人想了某个办法将他困住，直接阻断了整个故事的发展。如果公孙若还活着，他必定会在暗中耍手段，想要借机报复柳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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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几乎完整地还原整个事情的经过，不得不让小鲤心悦诚服，笑嘻嘻地夸道：“夫人真是神机妙算，如此一来，整件事都说得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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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正常操作。”朽月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我还知道你是赤蝶鲤，上次我看他眼里好像只剩一条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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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嘻嘻，我住在主人的眼睛里很少出来，每次出来的时候都能瞧见夫人，所以一看见您可亲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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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无奈地揉额，仔细一想，确实柳兰溪高兴的时候眼里的两条鱼都会跑出来，而他高兴的大多数情况，是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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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想着，忽严肃地拧了拧眉，不悦道：“别夫人夫人的叫，我嫁的是莫百川，不是柳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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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掩唇偷笑：“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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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恰巧小鲤从侧门匆匆忙忙地跑来弱柳亭，满头虚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弯腰大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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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高兴地抓住她的肩膀问：“怎么样？马车行李都给她们准备妥当了吧？趁莫百川还没回来，我们赶紧安排把她们都偷偷送出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吃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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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事、大事不好了呀！”小鲤跑得气都岔了，急得小脚不停乱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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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严肃地皱起眉，不急不躁，端得一身‘黑云压城城欲摧，我自俨然不动’的从容气概，淡定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别慌，万事有我，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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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摆摆手，努力捋直口舌向她说明情况：“汝州城内的所有民众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所有人都被下了降头一般变得疯疯癫癫，众口一词嘴里反复念叨‘杀了朽月灵帝’这句话，他们从四面八方络绎涌来，一股脑将莫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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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们怕是收到了谁的指令，所以才全都失去理智……难不成是公孙若那边出了什么事么？”朽月冷静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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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眼下情况危急，不仅仅宅子外面危机四伏，连宅子里的下人都受到某个讯号的鼓动，纷纷往弱柳亭汇聚！老爷临走前让我好好保护夫人，小鲤建议夫人先躲一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要逞这一时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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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不等朽月回复，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往小径跑去，可惜跑到一半，又不得不原路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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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已经被一群神志不清的家丁给堵死，他们手里还举着刀枪棍棒，两眼空洞冷漠，嘴里整齐一致地重复喊着：“杀了朽月灵帝，杀了朽月灵帝，杀了朽月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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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急，我们从另一条小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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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对莫宅的地形了若指掌，想到在假山后还有一条僻路，遂而转身带朽月往假山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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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料想晚了一步，弱柳亭前前后后人满为患，她们被围困在路中央没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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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情况极其不利，两个弱女子寡不敌众，前后方和右面聚集了全府内几乎所有的家丁小厮和丫鬟，左边是广阔的深水湖，湖边栽种有一排无精打采的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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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一是遁水而逃，二是被乱刀乱棍打死！小鲤深谙水性，一个小小池塘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当然选择水路自救，于是她小嘴往左边努了努，暗示朽月先跳水，她来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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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而且在恶神的字典里向来没有‘逃跑’二字，反正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慌，相信人定胜天，一鼓作气干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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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好汉身体力行，有模有样地撸起袖子，先后朝两手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一溜烟跑到柳树下，右手往下拽，左手往上拔，丹田铆足一股劲儿，柔腰稍稍一发力，转瞬轻轻松松地地把那棵大柳树连根拔起，好像拔根葱一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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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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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片段，小鲤只在书中似乎见过……她一时愣怔在原地，不知说什么话应景，唯有拍拍小手以示嘉奖好汉的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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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一脸严峻，且对自己的行为不作任何解释，眼瞅着那些凶徒一窝蜂地冲到面前，她声如洪钟地朝小鲤大喊：“丫头，快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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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听话地抱头蹲在原地，只听得耳边风声嚯嚯，一大片柳叶纷杂落下，向她围靠过来的人好似下锅的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掉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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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抡起碗口粗的树干往四周狂甩乱扫，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那些疯魔的下人身上，她犹如在挥舞一把扫帚，在清理一些不太听话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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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退堂鼓是不切实际的，她与其自己变成落汤鸡，还不如招呼众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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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家丁被处理得差不多，水里浮浮沉沉飘荡着一群人，上岸后又被扫下去，连续几次如此，他们只好安分守己地在水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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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补位的选手远远看着手旋风火轮的彪悍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可怕，出于逃生本能，他们竟然望而生畏地退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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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时解除，小鲤趁势把朽月带离现场，她们穿过假山虚掩的偏僻小路回到朽月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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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小鲤赶忙落下两道门栓把门反锁，并将推了一张桌子抵住门扉，仔细确认门窗皆已关牢才放心，忙完之后小丫头口干舌燥，朽月递去一杯茶让她喝口水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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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歇了会，兀自消化了下方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忧虑地抓起朽月的手，“夫人，硬闯是闯不出去了，莫宅附近集结了成千上万的汝州民众，我来时将莫宅大门都落了锁，不过坚持不了太久他们便会蜂拥而入地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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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本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只有别人怕我的份，我还真没怕过谁呢。”朽月摸摸小鲤被汗水濡湿的脑袋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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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不安地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您现在只是个食五谷杂粮的凡人，我们两个双拳难敌四手总是吃亏的，不如在这里先躲躲势头，安心等主人回来，他定有法子把夫人安全带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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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这话很奇怪，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身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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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嗅察到了一丝端倪，琥珀色的眸珠咕噜一转，分析道：“我方才还在纳闷，这里的人受到某种指引全都想杀我，而你却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所以只能说明你并没有被控制，现在仍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说吧，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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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情况比较特殊……”小鲤支支吾吾，小手揉搓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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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索性替她回答：“因为你并非书中人物，简单来讲你并非公孙若所创造的人物，而是柳兰溪所创造的人物！你的主人根本不是莫百川，而是柳兰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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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别生主人的气，他其实并不确认您还拥有以前的记忆，也不希望您继续卷入与文帝的争斗中，他不愿您再受到任何危险，情愿自己包揽所有，所以才没有立即挑明自己的身份。”小鲤声情并茂地和盘托出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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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他孤身一人去对付公孙若了？什么时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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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傍晚出发的，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和陆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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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一拍茶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什么，他宁愿带上那痞子也不愿意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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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干咳了几声，劝说：“夫人，此事就不要争了吧，主人也是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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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他还算机灵懂得进来救我们的份上，此事不与他计较。但现在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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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还不至于斤斤计较，在大的事情上会适当作出妥协，同时不免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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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猜测主人一定是解决了文帝，《无名书》的作者兼主角一死，整个世界也会崩塌，书中角色定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对您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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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公孙若没死，他在这个世界里是至高无上、不可磨灭的存在，只能说明你的主人想了某个办法将他困住，直接阻断了整个故事的发展。如果公孙若还活着，他必定会在暗中耍手段，想要借机报复柳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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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几乎完整地还原整个事情的经过，不得不让小鲤心悦诚服，笑嘻嘻地夸道：“夫人真是神机妙算，如此一来，整件事都说得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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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正常操作。”朽月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我还知道你是赤蝶鲤，上次我看他眼里好像只剩一条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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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嘻嘻，我住在主人的眼睛里很少出来，每次出来的时候都能瞧见夫人，所以一看见您可亲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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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月无奈地揉额，仔细一想，确实柳兰溪高兴的时候眼里的两条鱼都会跑出来，而他高兴的大多数情况，是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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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想着，忽严肃地拧了拧眉，不悦道：“别夫人夫人的叫，我嫁的是莫百川，不是柳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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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掩唇偷笑：“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