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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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和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前，互相对视着——海蒂面含微笑，透着真诚和淡淡的鼓励。哈利的呼吸则有些急促，但绿眼睛里明显出现了欣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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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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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们的确从这面镜子里得到了点什么——哈利，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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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使哈利顿觉一惊，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他向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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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蒂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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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只是宽容地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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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看见您，先生。”哈利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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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忧地瞥向海蒂，生怕自己的冲动连累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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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好了，孩子们，放轻松一点。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了这面镜子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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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海蒂，面容上依然是微笑着：“我想，对你来说意义可能更为重大。是吧，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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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定了定神，掩藏好心底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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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镇定地说道：“感谢您给我们留出了处理私人问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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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感谢，也可以理解为讽刺，但邓布利多今天显然打算用微笑来解决问题了——他的笑容已经让哈利成功放松下来。老人和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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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高兴你们两个都做得那么棒。哈利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友爱，而海蒂则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勇气非凡。你们从这面魔镜里得到了真正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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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呢？”哈利鼓起勇气问道。老人表现出的态度太过平易近人，让哈利也产生了交流的欲望。而海蒂虽然没有说话，神情却很明显地流露出认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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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邓布利多笑了笑，“让我首先来解释一下吧。这面镜子使我们看到自己所渴望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却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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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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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目光微动，显然想起了刚才和哈利一起站在魔镜前出现的场景。哈利的反应则直白得多，他直接扭过头去看海蒂，神情既困惑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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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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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镜子使人看见内心深处的渴望。然而，它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多少人曾经在它面前虚度时日，痴迷于镜中假象而发疯，因为他们无法弄清楚真实与虚假。而沉湎于虚化的梦想，却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毫无益处的。”
”（style="display:none
“因此就显得你们的做法尤为可贵——海蒂立刻看穿了虚假，而哈利则通过它帮助朋友坚定信念。我可以认为，这是厄里斯魔镜从它被制造出来那天起，所做过最好的事。它没有迷失两颗年轻的心灵，反而使它们更纯粹、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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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我知道你曾经在里面看见自己的亲人，这对你是很大的慰藉。但明天镜子就要搬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了，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遇见它，也一定做好心理准备。哈利，你已经向海蒂展示了一遍面对真实的可贵，我希望你自己也记住这一点。这样的话，厄里斯魔镜也就只是一面有些神通的镜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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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孩子们，为什么不赶在费尔奇先生到来前回寝室睡觉呢？”老人家露出一个有些顽皮、有些狡黠的微笑，“哈利，拿出你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来。而海蒂，我正想看看你的幻身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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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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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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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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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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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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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睁大了眼睛，而海蒂的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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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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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直到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都在思考邓布利多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海蒂猜出了一些，但她神色闪了闪，没有再与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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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一起出了教室后，邓布利多重新走到厄里斯魔镜的前方，面容上显现出缅怀与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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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始终保持在距离魔镜三步的距离，并没让心灵的景象真正在那镜面上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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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那间教室后，回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寝室还有一小段的同路。哈利没有披上他的隐身衣，海蒂也没有使用幻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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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只是肩并肩，一路默默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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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依旧沉浸在邓布利多的回答里，而海蒂也没有提醒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两人快要走到分别的岔路口时，哈利突然如梦初醒般小小地“啊”了一声，迅速伸手去掏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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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给我们准备了圣诞礼物，让我转交给你。”哈利一边掏口袋一边还不忘向海蒂解释，他找了一会儿，终于急急地把小礼盒举到了海蒂眼前，亲手翻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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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了一块，是酒心的，味道很好。米拉可说这会给我们带来好运——呃，我想她是想制造一个交流机会。虽然没有用上，不过还是很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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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没有接过那个小礼盒，反而沉思地打量着那块胖乎乎的“酒心巧克力”，突然向哈利发问道：“米拉可说这个会带来好运？你什么时候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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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哈利有点懵，还是如实答道，“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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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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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小礼盒，轻轻嗅了嗅那块所谓的“酒心巧克力”，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巧克力揣进袖子里。“我知道了。”她说道，“我会替你向米拉可道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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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抿着嘴唇，羞涩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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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经哈利这么一提醒，海蒂也想起来了。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墨绿色的锦缎袋子，交到哈利手上。“圣诞快乐，哈利。”海蒂柔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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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现在才给你。这是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的圣诞礼物，后来才换了……现在既然说清楚了——我想重新把它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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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嘴巴半张，脸上流露出的既是惊讶又是不敢置信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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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在原地，直到海蒂好笑地轻轻搡了搡他，问：“还要不要了？”哈利才如梦初醒般接过。他一边喃喃道“我很高兴”，一面打开那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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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暖白色的小球落在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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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哈利向海蒂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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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难得有几分不自在：“我做的一件魔法道具，希望你喜欢。之前你告诉我你的麻瓜亲人对你并不算好……暑假里不能运用魔法，所以我做了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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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部有开关，可以调节颜色。白色照明，暖黄色除照明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麻瓜驱逐咒的效果——总之，会让你的姨夫姨妈下意识忽略你的存在，不会总来支使你。而蓝色则有一定的安眠功效，这个效果做的不太好，如果有问题，再拿给我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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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眼睛因为惊喜和感动完全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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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一件魔法道具真的是特地为我做的？”那些显然是针对他处境的贴心功效，没法不让哈利惊喜。哈利由衷地说道：“海蒂，谢谢你，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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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是没有从其它同学那里感受过温暖。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海蒂面前，他能够真正敞开内心分享那些不好的过去。也正因如此，对方针对他处境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就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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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轻咳一声：“我只是恰好比较喜欢研究魔法阵，在上面刻了几个简易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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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哈利的绿眼睛笑得弯如月牙，“以及，谢谢你，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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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最终也露出了一个心无旁骛的、纯粹欢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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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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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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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隆巴顿家度过一个美好圣诞节的米拉可·苏，因为惦记着海蒂和哈利的问题，提早了一天返校。在从留守的格兰芬多朋友那里知道海蒂和哈利今早一起用了早餐后，自以为立了大功的米拉可兴奋地跑到了海蒂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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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和好的？我的福灵剂版酒心巧克力是不是特别有用！我就知道我在斯内普教授那里辛辛苦苦劳动服务的两个礼拜不是白费的！斯内普教授酿造的福灵剂很厉害吧？海蒂……唔，海蒂？你喂给了我什么？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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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看着一如既往活力满满的米拉可，露出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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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你亲手做的福灵剂巧克力啊。”黑发女孩儿笑容危险、意味深长，“哈利让我替他谢谢你，真的是非、常、有、用呢。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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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更加温柔也更加惊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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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如果我对福灵剂的剂量和效用估算不错的话，距离你刚刚咽下的那口福灵剂失效还有一个小时五十七分钟。你确定不趁着福灵剂有效期间去魔药办公室找我们亲爱的院长大人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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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脑门上的电灯泡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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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海蒂！”小姑娘快乐地大叫着，然后一阵旋风般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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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扬了扬唇角，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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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魔药办公室外。被丢出来的米拉可悲愤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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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喝的难道是假的福灵剂吗？教授——教授！您开开门啊！教授！海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教授又不理我了？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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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说，福灵剂这种神奇的魔药……也并不是万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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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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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们的确从这面镜子里得到了点什么——哈利，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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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使哈利顿觉一惊，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他向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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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蒂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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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只是宽容地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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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看见您，先生。”哈利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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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忧地瞥向海蒂，生怕自己的冲动连累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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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好了，孩子们，放轻松一点。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了这面镜子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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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海蒂，面容上依然是微笑着：“我想，对你来说意义可能更为重大。是吧，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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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定了定神，掩藏好心底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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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镇定地说道：“感谢您给我们留出了处理私人问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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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感谢，也可以理解为讽刺，但邓布利多今天显然打算用微笑来解决问题了——他的笑容已经让哈利成功放松下来。老人和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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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高兴你们两个都做得那么棒。哈利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友爱，而海蒂则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勇气非凡。你们从这面魔镜里得到了真正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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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呢？”哈利鼓起勇气问道。老人表现出的态度太过平易近人，让哈利也产生了交流的欲望。而海蒂虽然没有说话，神情却很明显地流露出认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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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邓布利多笑了笑，“让我首先来解释一下吧。这面镜子使我们看到自己所渴望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却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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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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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目光微动，显然想起了刚才和哈利一起站在魔镜前出现的场景。哈利的反应则直白得多，他直接扭过头去看海蒂，神情既困惑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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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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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镜子使人看见内心深处的渴望。然而，它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多少人曾经在它面前虚度时日，痴迷于镜中假象而发疯，因为他们无法弄清楚真实与虚假。而沉湎于虚化的梦想，却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毫无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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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显得你们的做法尤为可贵——海蒂立刻看穿了虚假，而哈利则通过它帮助朋友坚定信念。我可以认为，这是厄里斯魔镜从它被制造出来那天起，所做过最好的事。它没有迷失两颗年轻的心灵，反而使它们更纯粹、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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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我知道你曾经在里面看见自己的亲人，这对你是很大的慰藉。但明天镜子就要搬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了，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遇见它，也一定做好心理准备。哈利，你已经向海蒂展示了一遍面对真实的可贵，我希望你自己也记住这一点。这样的话，厄里斯魔镜也就只是一面有些神通的镜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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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孩子们，为什么不赶在费尔奇先生到来前回寝室睡觉呢？”老人家露出一个有些顽皮、有些狡黠的微笑，“哈利，拿出你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来。而海蒂，我正想看看你的幻身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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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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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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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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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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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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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睁大了眼睛，而海蒂的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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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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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直到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都在思考邓布利多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海蒂猜出了一些，但她神色闪了闪，没有再与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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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一起出了教室后，邓布利多重新走到厄里斯魔镜的前方，面容上显现出缅怀与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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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始终保持在距离魔镜三步的距离，并没让心灵的景象真正在那镜面上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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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那间教室后，回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寝室还有一小段的同路。哈利没有披上他的隐身衣，海蒂也没有使用幻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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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只是肩并肩，一路默默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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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依旧沉浸在邓布利多的回答里，而海蒂也没有提醒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两人快要走到分别的岔路口时，哈利突然如梦初醒般小小地“啊”了一声，迅速伸手去掏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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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给我们准备了圣诞礼物，让我转交给你。”哈利一边掏口袋一边还不忘向海蒂解释，他找了一会儿，终于急急地把小礼盒举到了海蒂眼前，亲手翻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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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了一块，是酒心的，味道很好。米拉可说这会给我们带来好运——呃，我想她是想制造一个交流机会。虽然没有用上，不过还是很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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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没有接过那个小礼盒，反而沉思地打量着那块胖乎乎的“酒心巧克力”，突然向哈利发问道：“米拉可说这个会带来好运？你什么时候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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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哈利有点懵，还是如实答道，“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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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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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小礼盒，轻轻嗅了嗅那块所谓的“酒心巧克力”，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巧克力揣进袖子里。“我知道了。”她说道，“我会替你向米拉可道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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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抿着嘴唇，羞涩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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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经哈利这么一提醒，海蒂也想起来了。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墨绿色的锦缎袋子，交到哈利手上。“圣诞快乐，哈利。”海蒂柔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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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现在才给你。这是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的圣诞礼物，后来才换了……现在既然说清楚了——我想重新把它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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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嘴巴半张，脸上流露出的既是惊讶又是不敢置信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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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在原地，直到海蒂好笑地轻轻搡了搡他，问：“还要不要了？”哈利才如梦初醒般接过。他一边喃喃道“我很高兴”，一面打开那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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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哈利向海蒂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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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难得有几分不自在：“我做的一件魔法道具，希望你喜欢。之前你告诉我你的麻瓜亲人对你并不算好……暑假里不能运用魔法，所以我做了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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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部有开关，可以调节颜色。白色照明，暖黄色除照明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麻瓜驱逐咒的效果——总之，会让你的姨夫姨妈下意识忽略你的存在，不会总来支使你。而蓝色则有一定的安眠功效，这个效果做的不太好，如果有问题，再拿给我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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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眼睛因为惊喜和感动完全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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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一件魔法道具真的是特地为我做的？”那些显然是针对他处境的贴心功效，没法不让哈利惊喜。哈利由衷地说道：“海蒂，谢谢你，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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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是没有从其它同学那里感受过温暖。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海蒂面前，他能够真正敞开内心分享那些不好的过去。也正因如此，对方针对他处境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就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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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轻咳一声：“我只是恰好比较喜欢研究魔法阵，在上面刻了几个简易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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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哈利的绿眼睛笑得弯如月牙，“以及，谢谢你，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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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最终也露出了一个心无旁骛的、纯粹欢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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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和好的？我的福灵剂版酒心巧克力是不是特别有用！我就知道我在斯内普教授那里辛辛苦苦劳动服务的两个礼拜不是白费的！斯内普教授酿造的福灵剂很厉害吧？海蒂……唔，海蒂？你喂给了我什么？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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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看着一如既往活力满满的米拉可，露出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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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你亲手做的福灵剂巧克力啊。”黑发女孩儿笑容危险、意味深长，“哈利让我替他谢谢你，真的是非、常、有、用呢。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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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更加温柔也更加惊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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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如果我对福灵剂的剂量和效用估算不错的话，距离你刚刚咽下的那口福灵剂失效还有一个小时五十七分钟。你确定不趁着福灵剂有效期间去魔药办公室找我们亲爱的院长大人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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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脑门上的电灯泡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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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海蒂！”小姑娘快乐地大叫着，然后一阵旋风般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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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扬了扬唇角，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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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魔药办公室外。被丢出来的米拉可悲愤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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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喝的难道是假的福灵剂吗？教授——教授！您开开门啊！教授！海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教授又不理我了？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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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说，福灵剂这种神奇的魔药……也并不是万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