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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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无人烟的森林，静得只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和风吹过林的扑簌声。一阵风从远处吹过，吹倒了一路而来的大片树叶，拨开重重叠叠的绿茵，眼前出现一片绿地，干枯的树枝斜躺在绿地周围，中心处是一块不规则的枯黄的地，不知从何处开始，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像奔涌的水流被拦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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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的草微微垂下，朝一处拢去，还有被压折的痕迹，一只毛色白而带花的兔子沿着折痕一路走过，边走兔鼻里边呼出一鼻热气。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嗅一嗅草叶，眼珠子拢了拢，有些费解地眯上，仿佛在疑惑些什么难题；时而欢快地在地上啃上几口，满足地闭上眼睛回味，过上几秒，又开始如上情形，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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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一声惊叫：“快来，是这里了！”他欢喜地叫出来，出口的不是寻常兔子的叫声，而是清爽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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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金光散去，小巧的兔子摇身一变，变成个身材单薄的少年，圆眼浓眉，十分清秀。不是别人，正是涂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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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突突蹲下身，伸手去揪地上的草，匆匆赶来的前辈把眼一横，一抬手，打开了他正要动作的手：“你先别动，万一破坏了证据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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哂笑两下，涂突突无奈地耸耸肩，缩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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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下去，前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抚过草茎，放出精神力细细感受。良久，他站起身，身子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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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旁边众人一脸惊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敢放松，准备迎接他接下来要宣布的噩耗，正待众人惶惶不安之际，前辈揉揉腿，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蹲的时间略长，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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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一阵清风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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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一个普普通通的灵协成员，站在距离首领不远不近的位置，笑得眉不见眉，眼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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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疾风从他身后的草丛中略过，他慌忙转身去看，目视那处是一块光秃秃的黄土地，其上寸草不生，更没有任何生灵生存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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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前去，俯下身，地下好像有一个小洞，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但仿佛有什么动静。他再向下，将眼睛贴近小孔，想要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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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看到，放下提起的心脏，程远向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地下钻出，快得像一道迅猛的闪电，骤然劈向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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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无知无觉，站在一旁的同伴惊恐地张大了嘴，伸出手指，指向他，程远从同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嘴利齿，森然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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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尖叫，那是无法发泄的恐惧，想要闪躲，那注定是躲闪不掉的袭击，想要回头看，他想，即使今天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了性命，也要看清袭击者的真面目，好让他在喝了那碗孟婆汤前，还能死个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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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他身子不动，头往回转，一股大力从脖子处传来，一摸脖子，一股粘稠的液体像水泵般喷涌而出，那一瞬间，他模模糊糊间在眼前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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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白无常吗？他笑笑，修道之人，在死前能够得见一面这二位的真面目，也算不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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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太沉，这状态好像他熬了三天三夜不睡的状态，上面好像被人抹上一层厚厚的水泥，风一吹，水泥就干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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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点惋惜，好歹也让他能死个明白呀，他内心一片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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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百转千回，他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身体的伤害已经承受，血流不止，眼睛睁不开，下一步就该是丧失意识，然后腿一蹬，再也睁不开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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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等待死亡的过程是漫长的，为什么感觉手举着有点疼！难道是我受伤过重导致意识模糊、对时间的感知有了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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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光明，刺眼得他什么也看不清，难道这就是天堂？原来人死后真的会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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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身为神秘的东方人种中的一员，我怎么会上天堂呢？怀疑之下，他使劲眨动几下眼睛，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情景明白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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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巧的姑娘站在他身旁两米开外，手里举着一张嫩红的嘴，嘴里包着一口锋利的牙齿，牙上闪着精光，锋利堪比金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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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眼睛，那嘴，竟然，还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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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舔干涩的嘴唇，是他才疏学浅、见识浅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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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掌心一看，手上滴滴答答淌着绿色的汁液，而他的脖子，动了动，他惊喜地发现，它还好好呆在他的躯干上，连条口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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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喜悦席卷了程远，让他恨不得立马号上几嗓子，表达自己的喜悦。要好的同伴跟上来：“程远，你运气可真不错，要不是你刚才偏了一下头，你必然就被那嘴给咬上了。”说着朝那女孩手里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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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之余，女孩手里的一根藤条吸引了他的注意，藤条被利刃拦腰折断，上面滴出粘密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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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手上，又看看那仍在“流血不止”的藤条，程远决定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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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围拢在女孩身边，沉默地打量这张嘴，也不知这是谁的嘴离开身体偷跑，没有嘴的日子一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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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也很沉默，他在反思，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和程远的距离远比女孩离他的距离少，而他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即使他真的有所反应，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到达程远的身边，在怪嘴差点得嘴之后，迅速将他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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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余杳，她一路上表现出的种种不寻常足够他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单单薄薄的姑娘瘦小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可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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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自认为隐秘的打量，落在余杳眼里，仿佛小孩子的游戏，她并不在意，也没打算陪小孩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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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捏着嘴，走到方才的前辈探查的地方，站定，她望着那一小块不规则的草地出神。沉吟片刻，她来到方才程远探查过的小洞，将嘴又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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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人的脚底下都能听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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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杳立起身，看着那个小洞，黑暗中无数的生物在迁徙、在移动、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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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包围中的杨薇嘴唇勾了勾，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还未等她嘴角的笑容落下，她的表情突然一僵，远处余杳的目光直直投射而来。她皱着眉，仿佛遇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一道声音响彻杨薇耳边：“这很令你感到开心吗？可是你还是没能逃脱控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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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薇的笑容凝在了耳边，她瞪向余杳，眼里仿佛淬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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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说错呀，你看，即使你煞费苦心布置好这一切。你都会发现，并没有一点用。”余杳一字一顿的声音落入杨薇耳中，带着莫大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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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她喃喃，仿佛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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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不懂什么，就是懂得你今天在做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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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切友善”交流之际，那边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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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从小洞里钻出来，小洞的狭小洞口已经不够满足它们巨大的通行量，被扩大成一个长宽大约一米的洞口。一时间，飞虫铺天盖地，仿佛天上的黑云坠入人间，振动的虫翼发出鼓噪的声响，令人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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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人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细枝末节的聒噪，他们一个个竖起防御，抖擞精神，准备迎击接下来肉眼可见的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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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洞口奔涌而出，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大河，占据了这片天空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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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没有马上就行动，而是竖直地站在天空中，由翅膀维持着飞行。这样的描述听起来很怪异，但事实如此，它们，此刻，像列队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占据了它们的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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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在等待，又仿佛是在列队迎接，无论如何，虫群的一场举动对情绪紧张的众人而言，都不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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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紧盯住那个洞口，好像滴加了胶水，将每个人的视线都牢牢地粘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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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一种尖锐的口器碰撞的声音盘旋在在场每一个生物耳中，好似战场上兵器交锋发出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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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底下的未知生物探出头来，一把火从右侧烧来，那是前辈站的位置。紧接而来的，还有一瓶包装完好的白酒，被掷而来。酒瓶磕在石头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里面的酒水洒了出来，一股浓烈的酒香环绕这片空间。火势骤然升腾，若说方才还是一条隐没黑暗中的火舌，此时则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呼啸地朝洞里扑去。在火焰的灼伤下，酒被迅速蒸腾，酒香更显霸道，有爱酒之人情不自禁叹一声：“好酒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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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的草微微垂下，朝一处拢去，还有被压折的痕迹，一只毛色白而带花的兔子沿着折痕一路走过，边走兔鼻里边呼出一鼻热气。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嗅一嗅草叶，眼珠子拢了拢，有些费解地眯上，仿佛在疑惑些什么难题；时而欢快地在地上啃上几口，满足地闭上眼睛回味，过上几秒，又开始如上情形，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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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一声惊叫：“快来，是这里了！”他欢喜地叫出来，出口的不是寻常兔子的叫声，而是清爽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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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金光散去，小巧的兔子摇身一变，变成个身材单薄的少年，圆眼浓眉，十分清秀。不是别人，正是涂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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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突突蹲下身，伸手去揪地上的草，匆匆赶来的前辈把眼一横，一抬手，打开了他正要动作的手：“你先别动，万一破坏了证据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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哂笑两下，涂突突无奈地耸耸肩，缩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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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下去，前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抚过草茎，放出精神力细细感受。良久，他站起身，身子晃了晃。
”（style="display:none
见此，旁边众人一脸惊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敢放松，准备迎接他接下来要宣布的噩耗，正待众人惶惶不安之际，前辈揉揉腿，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蹲的时间略长，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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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一阵清风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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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一个普普通通的灵协成员，站在距离首领不远不近的位置，笑得眉不见眉，眼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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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疾风从他身后的草丛中略过，他慌忙转身去看，目视那处是一块光秃秃的黄土地，其上寸草不生，更没有任何生灵生存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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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前去，俯下身，地下好像有一个小洞，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但仿佛有什么动静。他再向下，将眼睛贴近小孔，想要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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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看到，放下提起的心脏，程远向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地下钻出，快得像一道迅猛的闪电，骤然劈向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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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无知无觉，站在一旁的同伴惊恐地张大了嘴，伸出手指，指向他，程远从同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嘴利齿，森然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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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尖叫，那是无法发泄的恐惧，想要闪躲，那注定是躲闪不掉的袭击，想要回头看，他想，即使今天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了性命，也要看清袭击者的真面目，好让他在喝了那碗孟婆汤前，还能死个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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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他身子不动，头往回转，一股大力从脖子处传来，一摸脖子，一股粘稠的液体像水泵般喷涌而出，那一瞬间，他模模糊糊间在眼前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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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白无常吗？他笑笑，修道之人，在死前能够得见一面这二位的真面目，也算不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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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太沉，这状态好像他熬了三天三夜不睡的状态，上面好像被人抹上一层厚厚的水泥，风一吹，水泥就干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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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点惋惜，好歹也让他能死个明白呀，他内心一片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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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百转千回，他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身体的伤害已经承受，血流不止，眼睛睁不开，下一步就该是丧失意识，然后腿一蹬，再也睁不开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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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等待死亡的过程是漫长的，为什么感觉手举着有点疼！难道是我受伤过重导致意识模糊、对时间的感知有了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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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光明，刺眼得他什么也看不清，难道这就是天堂？原来人死后真的会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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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身为神秘的东方人种中的一员，我怎么会上天堂呢？怀疑之下，他使劲眨动几下眼睛，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的情景明白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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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巧的姑娘站在他身旁两米开外，手里举着一张嫩红的嘴，嘴里包着一口锋利的牙齿，牙上闪着精光，锋利堪比金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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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眼睛，那嘴，竟然，还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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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舔干涩的嘴唇，是他才疏学浅、见识浅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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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掌心一看，手上滴滴答答淌着绿色的汁液，而他的脖子，动了动，他惊喜地发现，它还好好呆在他的躯干上，连条口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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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喜悦席卷了程远，让他恨不得立马号上几嗓子，表达自己的喜悦。要好的同伴跟上来：“程远，你运气可真不错，要不是你刚才偏了一下头，你必然就被那嘴给咬上了。”说着朝那女孩手里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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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之余，女孩手里的一根藤条吸引了他的注意，藤条被利刃拦腰折断，上面滴出粘密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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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手上，又看看那仍在“流血不止”的藤条，程远决定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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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围拢在女孩身边，沉默地打量这张嘴，也不知这是谁的嘴离开身体偷跑，没有嘴的日子一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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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也很沉默，他在反思，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和程远的距离远比女孩离他的距离少，而他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即使他真的有所反应，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到达程远的身边，在怪嘴差点得嘴之后，迅速将他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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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余杳，她一路上表现出的种种不寻常足够他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单单薄薄的姑娘瘦小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可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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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自认为隐秘的打量，落在余杳眼里，仿佛小孩子的游戏，她并不在意，也没打算陪小孩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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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捏着嘴，走到方才的前辈探查的地方，站定，她望着那一小块不规则的草地出神。沉吟片刻，她来到方才程远探查过的小洞，将嘴又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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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人的脚底下都能听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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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杳立起身，看着那个小洞，黑暗中无数的生物在迁徙、在移动、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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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包围中的杨薇嘴唇勾了勾，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还未等她嘴角的笑容落下，她的表情突然一僵，远处余杳的目光直直投射而来。她皱着眉，仿佛遇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一道声音响彻杨薇耳边：“这很令你感到开心吗？可是你还是没能逃脱控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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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薇的笑容凝在了耳边，她瞪向余杳，眼里仿佛淬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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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说错呀，你看，即使你煞费苦心布置好这一切。你都会发现，并没有一点用。”余杳一字一顿的声音落入杨薇耳中，带着莫大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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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她喃喃，仿佛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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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不懂什么，就是懂得你今天在做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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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切友善”交流之际，那边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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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从小洞里钻出来，小洞的狭小洞口已经不够满足它们巨大的通行量，被扩大成一个长宽大约一米的洞口。一时间，飞虫铺天盖地，仿佛天上的黑云坠入人间，振动的虫翼发出鼓噪的声响，令人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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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人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细枝末节的聒噪，他们一个个竖起防御，抖擞精神，准备迎击接下来肉眼可见的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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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洞口奔涌而出，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大河，占据了这片天空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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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没有马上就行动，而是竖直地站在天空中，由翅膀维持着飞行。这样的描述听起来很怪异，但事实如此，它们，此刻，像列队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占据了它们的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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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在等待，又仿佛是在列队迎接，无论如何，虫群的一场举动对情绪紧张的众人而言，都不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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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紧盯住那个洞口，好像滴加了胶水，将每个人的视线都牢牢地粘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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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一种尖锐的口器碰撞的声音盘旋在在场每一个生物耳中，好似战场上兵器交锋发出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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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底下的未知生物探出头来，一把火从右侧烧来，那是前辈站的位置。紧接而来的，还有一瓶包装完好的白酒，被掷而来。酒瓶磕在石头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里面的酒水洒了出来，一股浓烈的酒香环绕这片空间。火势骤然升腾，若说方才还是一条隐没黑暗中的火舌，此时则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呼啸地朝洞里扑去。在火焰的灼伤下，酒被迅速蒸腾，酒香更显霸道，有爱酒之人情不自禁叹一声：“好酒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