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 章 第377章、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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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和玞婳回到碧桐书院，玥鸢带人接住，永瑆便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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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玥鸢忙吩咐人将玞婳旧年住过的屋子铺陈下被褥，叫妙云扶玞婳进去躺下。香勰也扶了绵亿回房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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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住的果然是当年永琪住过的屋子，懿泽走进院中，看到碧桐书院的人忙忙碌碌，也无人理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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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光线不好，碧桐书院往来的人也都不大看得清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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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想进去看绵亿，却又怕绵亿不愿看见她，万一生了气，更于养病不利，因此迈不开脚，在院中踱步了好一会儿，见被宣进来的两个太医分别到绵亿和玞婳房中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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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无处可去，便时而到绵亿窗外看几眼，时而到玞婳窗外看几眼，来回几次，遇到妙云从玞婳房中拿着些废弃之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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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看到是懿泽，一阵紧张，吓得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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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问：“玞婳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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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摇了摇头，道：“皇上那一脚，踢的是真重，太医说都踢出内伤了，幸而格格年轻，多养一阵子还是能好的。可是格格不吃药，也不说话，哪里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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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劝劝她。”懿泽说着，掀开帘子走进来，见玞婳半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泪珠，房中除了妙云，也再没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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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看到懿泽，随手将一个枕头砸过来，吆喝道：“谁准你进来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愧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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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接住了枕头，又扔回床上，淡淡的问：“你不吃药，还这么一直哭，是想让自己死的快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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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满脸怒气的问：“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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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笑了笑，答道：“的确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替胡格格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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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又吆喝道：“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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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还是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我与胡嫱之间，自然是恩怨多于情义。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极好的母亲，你小时候但凡有些不适，她都是日夜不眠的守着，连对绵亿，也如亲生的一般。我替她可惜，是因为觉得她这一生过的太委屈了，受罪无数、受辱无数，就算是蒙冤，都只能忍着，却还是失去亲人、失去爱人，把眼泪都给流干了。她此生唯一的收获，大概也就是生下了你吧！要是你也就这么小小年纪的死了，她这辈子当真是一无所获，我想她若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比她活着时哭的更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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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听了这一番话，五内柔肠百转，咬着嘴唇，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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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也不再说话，掀开门帘，直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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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忙捧来药碗，劝道：“格格，都热了两回了，就喝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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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接过，放在唇边慢慢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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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心中一喜，回头看了一眼刚被懿泽掀过的门帘，笑着对玞婳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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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玞婳知道妙云要说什么，却不愿听，因此打住。她喝了药，便钻进被窝，连头也给蒙住，就胡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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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不敢吭声，只好拿着药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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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又转到绵亿窗外，垫着脚看了几眼，觉得绵亿似乎是睡着了，才悄悄的来到门前，轻轻掀开帘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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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看到懿泽，笑道：“格格不必如此小心，他的药有安眠之效，睡得很熟，没那么容易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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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点点头，见御医王振文正在旁边收拾药箱，便上前询问道：“王太医，绵亿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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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笑道：“不妨事，风寒发烧也是常见的，阿哥身体底子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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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听了，稍稍放心，又问：“你这里，可有治恐高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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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本在梦中，一听到“恐高”二字，忽然睁开了眼睛，又辨识出是懿泽的声音，忙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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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高？”王振文先是愣了一下，立刻又明白了，笑道：“阿哥的恐高，可不是一般的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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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不解，问：“是好治，还是不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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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长叹一声，又笑着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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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听了这个答案，也就没什么好问了，她走到绵亿身旁，轻轻的替他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然后又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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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睁开眼睛，看着懿泽的背影，忽而懿泽又回头看他了一眼，他又忙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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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正望着绵亿发呆，却听到玥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哥的东西就这么放在门口吗？什么事情都得我问了之后，你们才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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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不知玥鸢是什么时候到外面去了，因为天黑，方才也未曾留神绵亿的房外有东西，此时走出去，她才看到，确有几口箱子在门外，料想应该是绵亿随驾东巡回来所带的行李，丫鬟们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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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并另一个小丫头都低着头，一起往里面抬箱子，一不小心打翻了其中一个，东西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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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又指责道：“瞧瞧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一来赶紧去福海边上看风景！有那会儿闲逛的功夫，这些活儿早就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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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不敢吱声，俯身慢慢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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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笑着走到玥鸢身边，劝和着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训人了？她们年纪尚小，贪玩偷懒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严厉，会吓坏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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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笑道：“让格格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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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懿泽瞥到一件刚被香勰放回箱子的衣服，竟觉得十分眼熟，忙拿起看，竟是她上次在绵亿生辰时送去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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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吃了一惊，原来，绵亿不仅偷偷收藏起来了这件衣服，竟还在去盛京祭祖时都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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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顿时百感交集，回头透过帘内看了一眼睡着的绵亿，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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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等又重新好，抬箱子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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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提着医药箱从里面走出，向懿泽道：“索格格，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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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点点头，王振文于是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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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追了几步，问：“陈公公不是说，你必须等阿哥烧退了才能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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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站住笑道：“阿哥的烧已经退了，姜姑娘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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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玥鸢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笑道：“阿哥才刚退烧，王太医就急着离开，莫非是惦记家中的夫人等你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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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道：“姑娘这可就冤枉在下了，再不走，天都快要亮了，我哪里还有回家的功夫？得赶着去太医院了！况且，在下家中哪有夫人？只有一位老母在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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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不太相信，问：“王太医都这个岁数了，家中怎么会没有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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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门子弟，前程渺茫，没处高攀。”王振文笑了一下，又道：“姑娘问起这些，敢情是要为我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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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随便问问。”玥鸢说了这句，整张脸都涨红了，一溜烟跑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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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又笑了笑，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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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站的不远，基本都听得清他们说的话，见玥鸢红着脸进屋，她已是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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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回到绵亿房中，到玥鸢身旁，道：“其实，你真的不必对永琪或我感到抱歉，也不必为了绵亿一直留在这儿，再这么熬下去，你的青春都要断送宫中了，我可不想你做个老宫女！还是早些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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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摇了摇头，道：“不行，王爷亲口将绵亿交到我手中，我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就算我要走，至少也要好好的把绵亿交还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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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望着玥鸢执拗的脸，又是满满的感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件衣服，笑道：“看来，我得好好努力，尽快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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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也低头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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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玥鸢忙吩咐人将玞婳旧年住过的屋子铺陈下被褥，叫妙云扶玞婳进去躺下。香勰也扶了绵亿回房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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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住的果然是当年永琪住过的屋子，懿泽走进院中，看到碧桐书院的人忙忙碌碌，也无人理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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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光线不好，碧桐书院往来的人也都不大看得清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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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想进去看绵亿，却又怕绵亿不愿看见她，万一生了气，更于养病不利，因此迈不开脚，在院中踱步了好一会儿，见被宣进来的两个太医分别到绵亿和玞婳房中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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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无处可去，便时而到绵亿窗外看几眼，时而到玞婳窗外看几眼，来回几次，遇到妙云从玞婳房中拿着些废弃之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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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看到是懿泽，一阵紧张，吓得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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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问：“玞婳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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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摇了摇头，道：“皇上那一脚，踢的是真重，太医说都踢出内伤了，幸而格格年轻，多养一阵子还是能好的。可是格格不吃药，也不说话，哪里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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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劝劝她。”懿泽说着，掀开帘子走进来，见玞婳半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泪珠，房中除了妙云，也再没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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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看到懿泽，随手将一个枕头砸过来，吆喝道：“谁准你进来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愧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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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接住了枕头，又扔回床上，淡淡的问：“你不吃药，还这么一直哭，是想让自己死的快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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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满脸怒气的问：“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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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笑了笑，答道：“的确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替胡格格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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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又吆喝道：“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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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还是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我与胡嫱之间，自然是恩怨多于情义。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极好的母亲，你小时候但凡有些不适，她都是日夜不眠的守着，连对绵亿，也如亲生的一般。我替她可惜，是因为觉得她这一生过的太委屈了，受罪无数、受辱无数，就算是蒙冤，都只能忍着，却还是失去亲人、失去爱人，把眼泪都给流干了。她此生唯一的收获，大概也就是生下了你吧！要是你也就这么小小年纪的死了，她这辈子当真是一无所获，我想她若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比她活着时哭的更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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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听了这一番话，五内柔肠百转，咬着嘴唇，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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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也不再说话，掀开门帘，直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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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忙捧来药碗，劝道：“格格，都热了两回了，就喝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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玞婳接过，放在唇边慢慢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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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心中一喜，回头看了一眼刚被懿泽掀过的门帘，笑着对玞婳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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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玞婳知道妙云要说什么，却不愿听，因此打住。她喝了药，便钻进被窝，连头也给蒙住，就胡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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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云不敢吭声，只好拿着药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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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又转到绵亿窗外，垫着脚看了几眼，觉得绵亿似乎是睡着了，才悄悄的来到门前，轻轻掀开帘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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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看到懿泽，笑道：“格格不必如此小心，他的药有安眠之效，睡得很熟，没那么容易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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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笑道：“不妨事，风寒发烧也是常见的，阿哥身体底子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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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本在梦中，一听到“恐高”二字，忽然睁开了眼睛，又辨识出是懿泽的声音，忙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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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亿睁开眼睛，看着懿泽的背影，忽而懿泽又回头看他了一眼，他又忙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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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并另一个小丫头都低着头，一起往里面抬箱子，一不小心打翻了其中一个，东西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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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又指责道：“瞧瞧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一来赶紧去福海边上看风景！有那会儿闲逛的功夫，这些活儿早就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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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不敢吱声，俯身慢慢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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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笑着走到玥鸢身边，劝和着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训人了？她们年纪尚小，贪玩偷懒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严厉，会吓坏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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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笑道：“让格格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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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懿泽瞥到一件刚被香勰放回箱子的衣服，竟觉得十分眼熟，忙拿起看，竟是她上次在绵亿生辰时送去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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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吃了一惊，原来，绵亿不仅偷偷收藏起来了这件衣服，竟还在去盛京祭祖时都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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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顿时百感交集，回头透过帘内看了一眼睡着的绵亿，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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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勰等又重新好，抬箱子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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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提着医药箱从里面走出，向懿泽道：“索格格，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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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点点头，王振文于是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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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追了几步，问：“陈公公不是说，你必须等阿哥烧退了才能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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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站住笑道：“阿哥的烧已经退了，姜姑娘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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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玥鸢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笑道：“阿哥才刚退烧，王太医就急着离开，莫非是惦记家中的夫人等你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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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道：“姑娘这可就冤枉在下了，再不走，天都快要亮了，我哪里还有回家的功夫？得赶着去太医院了！况且，在下家中哪有夫人？只有一位老母在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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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不太相信，问：“王太医都这个岁数了，家中怎么会没有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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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门子弟，前程渺茫，没处高攀。”王振文笑了一下，又道：“姑娘问起这些，敢情是要为我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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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随便问问。”玥鸢说了这句，整张脸都涨红了，一溜烟跑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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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文又笑了笑，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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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回到绵亿房中，到玥鸢身旁，道：“其实，你真的不必对永琪或我感到抱歉，也不必为了绵亿一直留在这儿，再这么熬下去，你的青春都要断送宫中了，我可不想你做个老宫女！还是早些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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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摇了摇头，道：“不行，王爷亲口将绵亿交到我手中，我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就算我要走，至少也要好好的把绵亿交还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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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泽望着玥鸢执拗的脸，又是满满的感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件衣服，笑道：“看来，我得好好努力，尽快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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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鸢也低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