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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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状态的旗木卡卡西远比他正常的时候要更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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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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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只要有一道准确且不会显得太过弱智的命令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贯彻那个名为“忍者”的概念——而这一切又是如此地理所当然，仿佛他生来便应当是这样的一柄利刃——那副断情绝义的样子，像极了挥舞着武器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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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是变了一些了，我又想，我和他上一次正经见面是我们都还在医院里的时候，这过去好像也还没多久，是什么促使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这样的转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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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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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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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的四肢骨骼都没有断开的情况，但是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我收回施放医疗忍术的双手，“胸腔的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这个情况不好处理，我只用医疗查克拉做了简单的衔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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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显然松了一口气。对比刚刚被找到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紧绷而又阴沉的气息已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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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没什么表情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琳还在昏迷，三尾还在外面盯着，怎样不被发现地带琳走是个问题，而且我的医疗查克拉在她胸口的某个位置受到了阻挡……我看不出那是什么，但九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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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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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特制的起爆符，”我说，“有一种起爆符就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专门往人身体里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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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嚯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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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其实大部分忍者应该也都没怎么听说过，”我摇摇头，“操作麻烦，还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在正面战场你们基本用不到，只有做脏活儿的才用……你别看我了，我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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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一哽，旋即微微皱眉，换了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来看我：“……我在看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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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也一愣：“啊……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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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两个人原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换信息的闲聊就此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我和他谁也不说话，但我和他谁的脑子肯定也都没闲着，尤其是在尴尬了没几分钟，我便发现自己的脑子便已经被某种陌生的愧意所充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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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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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现在醒不过来，我们该怎么走？”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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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一下，抬手指了指另一端的柏树林——那并不是多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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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应该会有人接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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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包抄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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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如果真的有人，那就都是刚才绕林子绕过来的，”我想了想，“我瞬身过来动静那么大，三尾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身上，他们人不傻，不会放过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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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你把自己当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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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这只是紧急应变带来的机会而已，跟我主观上没有什么联系。”我没法探头去观察三尾，却可以通过水流的声音判断出它似乎依旧呆在海里没有挪窝儿，“卡卡西，如果你被它注意到了，可以用刀……噢，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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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来看着我，而我直视着他异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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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我问，“你的刀去哪儿了，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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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能讲出话来——看起来像是被我这突兀的话题转换给闪了一下。不过他的确很是敏锐，在意识到我话里有话暗指的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之后，便安静地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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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来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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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海风与海水的声音，这里其实相当安静。小姑娘琳昏倒在地面上噩噩不醒，她的呼吸声有些微弱，却称得上平稳和均匀，那种舒缓而又有力的频率似乎能够带给人心安的力量——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空闲时间去木叶医院打下手的时候，我往往能从伤患的呼吸与心跳中汲取到某些不同于查克拉的、更为抽象缥缈的力量，它们也往往会给我注入一份崭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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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总是在告诉我、向我验证——生命从来都不是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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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我却忽然感到空洞与烦躁。这与方才我发现自己被窥视的感觉大不相同，却同样让我感到不悦，于是我的情绪与语气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冷淡而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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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诘问他：“你的刀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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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倒是说出话来了，只是嗓音艰涩得仿佛哽住了一块烂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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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白牙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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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我说，“白牙断了，就从此不再碰刀了吗？别人托付给你一条新的路，就从此对自己原本的路弃之不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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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还有许多，我却忽然住了嘴，觉得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心脏跳动得比刚才被三尾追着打的时候还要快。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搅得结实的胸腔都变成一片混沌，却又自发地泛出一阵又一阵的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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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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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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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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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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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不能。不知道。选择权和解释权从一开始就在卡卡西手里，他要怎么做是他的自由，把话说得难听一点儿——人家自己做的选择，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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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要学会保持冷静与克制，就要学会时刻自己给自己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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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依然为此而感到难过——或许还有些恼怒？谁知道呢。然而丢下刀不用转而去用写轮眼，就等同于背负起宇智波带土没来得及经历的大半截儿人生了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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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查克拉就紧紧巴巴，现在还要供着那只合不上的写轮眼，不需要多少查克拉就能够使用的体术它不香吗？有自己的坚持是好事儿，但我们做事也是要讲究脚踏实地和因地制宜的呀，就像社会主义最终变成了华夏特色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最终也变成了华夏特色的市场经济——这是同一个道理，也同样能够反证生搬硬套是不会有出路的——至少不会有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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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不说话，却倔了吧唧地把头扭到一边去——这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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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挺好笑的，居然会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试图去跟他探讨什么“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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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我讥诮地想着，关于他究竟是打算做旗木卡卡西还是旗木带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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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那点儿查克拉——使用写轮眼维持得了十分钟吗？谁他妈的想要一个不伦不类的旗木带土啊，宇智波？水门？玖辛奈？还是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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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是我多嘴了，惹你厌烦，”我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将五官摆成一个笑脸，希望能够以此来把自己讲话的语气也软化得足够委婉，“可能你已经想清楚了——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现在这种转变。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一定会和你单独聊聊，但现在不行，因为聊聊的前提是我们都能活着走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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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看不到卡卡西的正脸，却可以看到他在皱眉，。好像生气了——他一向不喜欢我用这种过来人的语气对他说话，理由是那太像是说教了——这我是知道的，同样我也知道刚才我的那几句话已经可以说是在他爆炸的临界点上左右横跳。然而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些高兴，我心想这最好代表他想要反驳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样开口膈应我而已，也省得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叭叭叭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搞得好像我在强行给自己加戏似的……这种戏我宁可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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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腰侧抽出忍刀，在空中随手甩了几下，于是尚且完好的刀刃便由此轻易地割开空气与海风，留下飒飒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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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转刀刃，我将刀柄向他丢过去：“没有刀就先用我的，希望你还没来得及把以前走过的路都刨干净……体力恢复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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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点点头，意思是虽然我现在很烦你也懒得跟你说话，但是我还是可以很好地凸显一名上忍的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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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领会他意思的我用鼻腔哼出一声短促的笑，却在下一秒便将自己满脑子的情绪给甩了个干净，开始紧锣密鼓地交代我目前能够想出的最低损的“关于如何从此地逃出生天”的策略——说是策略，可这策略的本质却是一个“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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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鼠，蟑螂。我在脸上挂上一个颇为柔和的微笑。那个在暗处窥视着我的人爱躲，爱藏，似乎也爱盯着我来来回回地转——别提卡卡西和琳他们两个，如果窥视者的目标真的在于他们，那他们恐怕是等不到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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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定要推出一个生物去吸引三尾的视线，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隐藏身形的做法足以证明三尾对他而言也是威胁，而他足够鲜活的行为也足以在短时间内吸引三尾的注意力，这对我们而言已经很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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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该怎样确定他的位置，再准确无误地将他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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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侦查类的工作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的痛点，毕竟我习惯于在行动之前列出百八十个计划，企图以此来囊括所有的意外和所有的可能，于是一切的情报对我而言都具有其独到的价值——无论是最基础的人员数量和人员分布，还是基本没有什么人会去注意的场地面积，地形变化。我所计划的一切似乎都建立在感知型忍者这个基础之上，一旦没了这个基础，我相当一部分的计划都会变得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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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漏洞，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允许这个漏洞长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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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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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频率的结印让我的几根手指隐约有些抽痛，这可能是骨裂的征兆，接下来我有极大的可能会握不住刀——而这也正是我将忍刀丢给卡卡西的原因之一，既然我用不了，那就把它交给能用的来。对我而言在这种情况下，忍术会是比体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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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开发完成不久的大范围aoe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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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遁·大地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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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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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只要有一道准确且不会显得太过弱智的命令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贯彻那个名为“忍者”的概念——而这一切又是如此地理所当然，仿佛他生来便应当是这样的一柄利刃——那副断情绝义的样子，像极了挥舞着武器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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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是变了一些了，我又想，我和他上一次正经见面是我们都还在医院里的时候，这过去好像也还没多久，是什么促使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这样的转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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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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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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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的四肢骨骼都没有断开的情况，但是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我收回施放医疗忍术的双手，“胸腔的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这个情况不好处理，我只用医疗查克拉做了简单的衔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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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显然松了一口气。对比刚刚被找到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紧绷而又阴沉的气息已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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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没什么表情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琳还在昏迷，三尾还在外面盯着，怎样不被发现地带琳走是个问题，而且我的医疗查克拉在她胸口的某个位置受到了阻挡……我看不出那是什么，但九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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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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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特制的起爆符，”我说，“有一种起爆符就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专门往人身体里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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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嚯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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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其实大部分忍者应该也都没怎么听说过，”我摇摇头，“操作麻烦，还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在正面战场你们基本用不到，只有做脏活儿的才用……你别看我了，我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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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一哽，旋即微微皱眉，换了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来看我：“……我在看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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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也一愣：“啊……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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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两个人原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换信息的闲聊就此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我和他谁也不说话，但我和他谁的脑子肯定也都没闲着，尤其是在尴尬了没几分钟，我便发现自己的脑子便已经被某种陌生的愧意所充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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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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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现在醒不过来，我们该怎么走？”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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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一下，抬手指了指另一端的柏树林——那并不是多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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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如果真的有人，那就都是刚才绕林子绕过来的，”我想了想，“我瞬身过来动静那么大，三尾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身上，他们人不傻，不会放过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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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你把自己当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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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这只是紧急应变带来的机会而已，跟我主观上没有什么联系。”我没法探头去观察三尾，却可以通过水流的声音判断出它似乎依旧呆在海里没有挪窝儿，“卡卡西，如果你被它注意到了，可以用刀……噢，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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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来看着我，而我直视着他异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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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能讲出话来——看起来像是被我这突兀的话题转换给闪了一下。不过他的确很是敏锐，在意识到我话里有话暗指的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之后，便安静地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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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来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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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海风与海水的声音，这里其实相当安静。小姑娘琳昏倒在地面上噩噩不醒，她的呼吸声有些微弱，却称得上平稳和均匀，那种舒缓而又有力的频率似乎能够带给人心安的力量——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空闲时间去木叶医院打下手的时候，我往往能从伤患的呼吸与心跳中汲取到某些不同于查克拉的、更为抽象缥缈的力量，它们也往往会给我注入一份崭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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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总是在告诉我、向我验证——生命从来都不是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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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我却忽然感到空洞与烦躁。这与方才我发现自己被窥视的感觉大不相同，却同样让我感到不悦，于是我的情绪与语气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冷淡而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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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还有许多，我却忽然住了嘴，觉得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心脏跳动得比刚才被三尾追着打的时候还要快。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搅得结实的胸腔都变成一片混沌，却又自发地泛出一阵又一阵的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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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不能。不知道。选择权和解释权从一开始就在卡卡西手里，他要怎么做是他的自由，把话说得难听一点儿——人家自己做的选择，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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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要学会保持冷静与克制，就要学会时刻自己给自己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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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依然为此而感到难过——或许还有些恼怒？谁知道呢。然而丢下刀不用转而去用写轮眼，就等同于背负起宇智波带土没来得及经历的大半截儿人生了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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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查克拉就紧紧巴巴，现在还要供着那只合不上的写轮眼，不需要多少查克拉就能够使用的体术它不香吗？有自己的坚持是好事儿，但我们做事也是要讲究脚踏实地和因地制宜的呀，就像社会主义最终变成了华夏特色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最终也变成了华夏特色的市场经济——这是同一个道理，也同样能够反证生搬硬套是不会有出路的——至少不会有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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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我讥诮地想着，关于他究竟是打算做旗木卡卡西还是旗木带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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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那点儿查克拉——使用写轮眼维持得了十分钟吗？谁他妈的想要一个不伦不类的旗木带土啊，宇智波？水门？玖辛奈？还是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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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看不到卡卡西的正脸，却可以看到他在皱眉，。好像生气了——他一向不喜欢我用这种过来人的语气对他说话，理由是那太像是说教了——这我是知道的，同样我也知道刚才我的那几句话已经可以说是在他爆炸的临界点上左右横跳。然而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些高兴，我心想这最好代表他想要反驳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样开口膈应我而已，也省得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叭叭叭叭叭叭地说个不停，搞得好像我在强行给自己加戏似的……这种戏我宁可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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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定要推出一个生物去吸引三尾的视线，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隐藏身形的做法足以证明三尾对他而言也是威胁，而他足够鲜活的行为也足以在短时间内吸引三尾的注意力，这对我们而言已经很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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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侦查类的工作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的痛点，毕竟我习惯于在行动之前列出百八十个计划，企图以此来囊括所有的意外和所有的可能，于是一切的情报对我而言都具有其独到的价值——无论是最基础的人员数量和人员分布，还是基本没有什么人会去注意的场地面积，地形变化。我所计划的一切似乎都建立在感知型忍者这个基础之上，一旦没了这个基础，我相当一部分的计划都会变得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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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频率的结印让我的几根手指隐约有些抽痛，这可能是骨裂的征兆，接下来我有极大的可能会握不住刀——而这也正是我将忍刀丢给卡卡西的原因之一，既然我用不了，那就把它交给能用的来。对我而言在这种情况下，忍术会是比体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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